《奥利弗的故事 [美]埃里奇.西格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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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利弗的故事 [美]埃里奇.西格尔-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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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了。
  Ⅰ罗德尼从名字上看得出是位男性。
  “进展如何啊?”斯蒂夫见了我就问。他也真是了不起,一清早照样还是来跟我打网球。
  “有个屁,”是我的回答。
  而且痛苦的是我晚上还一再做恶梦。
  我总是梦见结婚第一年我跟詹尼的那次不堪回首的大吵架。当时她劝我该去跟父亲见上一面,至少也该在电话里讲个和吧。使我至今感到悔恨不已的是我却冲着她大叫大骂。我当时真是发了疯了。詹尼吓得也不知逃到哪里去了。我急得奔东窜西,到处找她,把坎布里奇简直闹翻了天,却还是找不到她。最后惶惶不安地回到家里,却发现她原来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等着呢。
  我梦见的也就是这一幕幕,只是有一处不同:那就是詹尼却始终没有再露面。
  在梦里我还是那样拚了命似的到处去找。我还是那样失魂落魄回到家里。可是詹尼却压根儿连个影子都没有。
  其中的意思到底该怎样理解呢?
  是我生怕失去詹尼呢?
  还是我巴不得(!)失去詹尼呢?
  伦敦医生提了个看法,他暗示我:最近是不是又发过火了?发过火以后是不是又去找过谁了?找的也许是另外一位女士?
  是呀!我不是正在到处找玛西·纳什吗!
  可是玛西又怎么跟詹尼扯得到一块儿呢?
  扯得到一块儿才怪呢!
   
  十八
  三个星期过去了,我算是死了心了。这位玛西某某(天知道她到底姓什么)是不会打电话来的了。说实在的,事情又怎么能怪她呢?
  可是这三个星期来打网球加跑步的“固定节目”,累得我都快要垮了。更何况我又成天总是那样心神不定,指头叩不停的桌子,左等右等总是等不到那电话。我就是能坐下来办一点公事,自然也是办得不知所云。总之样样都变得一团乌糟了。不变的只有我的心境,那可本来就已经糟透了。这个局面不加制止怎么行呢。因此就在恶狼饭店“大血战”三周纪念的那天,我暗暗下了决心:好了,本案到此结束。明天我就一切恢复正常。为了纪念这个可以大书特书的时刻,我决定那天下午放我自己半天假。
  “奥利弗,万一有事要找你的话我到哪儿去找你呢?”阿妮塔问。这些天来我老是问她有没有电话,问个没完,问得又离奇,而电话却始终不来,连她也差点儿要发疯了。
  “谁还会来找我呢,”我说完,就离开办公室走了。
  我离了办公室向家里走去,从现在起我可以不再受幻觉的作弄了。我本来总恍惚觉得似乎看见玛西就在前头。结果当然是错认了人,虽然也是个细高挑儿的金发女郎,却不是那一位。有一次我还看到了一个手提网球拍的。当时我奔得真像飞一样(我那时劲头还挺足哩)
  ,可跑过去一看却又错了。又是一位“准玛西”。纽约城里多的就是跟她简直难分彼此的“仿玛西”。
  到了五十几号街了,前边就是宾宁代尔百货公司了,于是我就调整好心态,要像三星期前没有走火入魔时那样,从公司前面走过去。
  要漠然无动于衷。脑子里要想些诸如法院判例之类严肃的问题,或者就想想晚饭点些什么菜来吃。再也不要花冤枉钱去搞实地侦察了,再也不要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踏遍了公司去寻访,妄想在网球用品部或者妇女内衣用品部也许能惊鸿一瞥,发现玛西的身影了。现在我只要看一眼大橱窗里陈列些什么商品,只管大步走过去就是了。
  咦!我最近还看过呢──说确切些,是昨天才看过呢──可今天橱窗里就有了新花样了。里边陈列的一样新产品,引起了我的注意:
  本公司独家经销──意大利刚刚运到。埃米利奥·阿斯卡雷利最新设计。
  橱窗里那个木头模特活像个耶鲁生,笔挺的肩膀上套着一件开司米毛线衫。是全黑的。胸前绣着阿尔法·罗密欧的字样。不过橱窗里广告上声称此项独家经销的产品还只刚刚运到,那就是瞎吹了。鄙人一到,这谎言马上可以拆穿。因为说来也巧(也可能未必是巧合吧)
  ,此刻我身上正好就穿着这么件毛线衫。我可是几星期前就拿到了。
  确切些说,是三个星期前。
  终于有了一条可靠的线索了!一定是经管外货进口的那一位或卖或送,先给了玛西一件。这一下我就可以直捣她的大本营,把身上的证据一亮,要他们马上说出她的下落来,水落石出立时可待。
  可是,且慢,奥利弗。你说过走火入魔已成过去,说得对呀。还是走吧。开司米一案已经了结,还管它开司米呢!
  过不了几分钟,我便已到了家里,因为打算过会儿要到公园里去跑步,所以就在一大堆运动衫裤里大翻而特翻。最后其他都找到了合意的,只剩袜子,找到了三四双干净的(只能说比较而言还算干净吧),得从中挑一双穿,不想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
  让它去响吧。人家正有要紧事呢。
  铃声却响个不停。大概阿妮塔又接到华盛顿的什么电话了,尽是鸡毛蒜皮的事!
  我就拎起电话,打算回掉算了。
  “巴雷特不在!”我大吼了一声。
  “是吗?难道又到太空里找他的当事人去了?”
  原来是玛西!
  “嘿嘿……”(看你好口才!)
  “你在干什么呀,奥利弗?”她说,一副曼声柔气。
  “我正打算到中央公园去跑步呢,”我说。
  “这真是太不巧了。我倒是很想跟你一块儿去跑。可我今天早上已经跑过了。”
  啊,怪不得近一个时期来总不见她下午来跑步。
  我“哦”了一声,赶紧又补上一句:“那真是太不巧了。”
  “我刚才给你办公室里打过电话,本想问问你吃过了午饭没有。
  可既然你要去跑步……”
  “别,别,”我赶紧说道。“我肚子倒也有点饿呢。”
  沉默了片刻。
  “那就好,”她说。
  “我们在哪儿碰头呢?”我问。
  “你来接我好不好?”
  什么?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在哪儿呀,玛西。”
  “在宾宁代尔公司。顶层的公司办公室。你就说你找……”
  “好勒。一言为定啦。什么时候呢?”
  “不用急。看你方便好了。反正我等着。”
  “一言为定。”
  两个人同时挂上了电话。
  我一时举棋不定:是马上就赶去呢?还是且别性急,先洗个澡,刮个脸?
  折衷的办法是:梳洗归梳洗,完了不妨再招辆出租车,好把损失的时间补回来。
  不出十五分钟,我就又来到了宾宁代尔公司。
  我起初就想快步奔上楼梯,可是再一转念,出防火门而登公司办公室未免有失风度吧。因此我就乘了电梯,直达顶层。
  一到顶层,我十足就像进了个天堂。面前的地毯有如好大一片没有人践踏过的沙滩──而且也就有那么柔软。上岸处坐着一位女秘书。女秘书身后是美国。我的意思是说,是一幅美国地图,上面有许多小小的旗子,表明哪些地方已经建立了宾宁代尔公司的地盘。
  “请问先生有什么事吗?”那女秘书问。
  “呃……有点儿事。我姓巴雷特……”
  “原来是先生。先生是要找玛西,”她马上接口说。
  “呃……对。”
  “请顺着那边的走廊过去,”她说,“一直走到底就是。我给你先通报一下。”
  我就赶快转到那条走廊上,一到那里马上暗暗叮嘱自己:千万得悠着点儿。得慢慢儿走,可不能跑。要走得愈慢愈好。(我只巴不得我的心跳也能减慢下来。)
  这走廊真像个隧道,装饰华美,又密不通风。到底有完没完哪?
  不管怎么说吧,反正一路走过去,那一个个房间的主人看来都不是些小人物。
  首先经过的是威廉·阿什沃思的办公室(商品部总经理)。
  接下去是阿诺德·H·森德尔,财务主管。
  再接下去是小斯蒂芬·尼科尔斯,第一副总裁。
  走廊终于到了尽头,面前一下子开阔起来。原来这里还有好大一个地方,只见眼前坐着两个秘书。
  我走过去时,秘书身后一扇门打开了。
  门口赫然就是她。
  我站住了。
  玛西对我瞧瞧,我也对她瞧瞧。我想不出有什么合适的话可说。
  “请进吧,”她说(她的镇静功夫显然要胜我一筹)。
  我就随她进去。里边的房间既宽敞又精致。
  房间里却再没有一个人。
  我到这时才领悟了她所以总是独自一人的道理。
  最后还是她开了口。
  “这三个星期不好受啊。”
  “从生意上讲怕未必吧,”我回她说。“我为了来找你,就得在这儿买东西,买得我都倾家荡产啦。”
  玛西微微一笑。
  我想该表示个道歉的意思,就说:“你瞧,事情都怪我:我也未免太冒失了点。”
  “我火上加油也有责任,”她说。“我也有点故弄玄虚的味道。”
  可是如今谜已经解开,故弄的玄虚也都一笔勾销了。
  “其实你根本不是宾宁代尔公司的工作人员,”我说。“应该说公司的人员都是为你工作的。”
  她点点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我实在应该早些告诉你,”玛西说。
  “也没什么。我现在都明白了。”她一听,似乎大大松了口气。
  “嗨,玛西,其实你不知道,对这种怪病我才了解呢。做了个有钱人,心里总有那么个鬼钉着你问:‘他们喜欢我,是喜欢我的人呢,还是喜欢我的钱?’这个声音你是不是听得挺耳熟的?”
  我拿眼瞅着她。
  “有那么点儿,”她说。
  我心里很想再说上几句。比方说,哎哟你实在太美了。看你多机灵啊。你身上真有千百种好处,谁见了都会倾心的。诸如此类。可是我说不出口。现在还说不出口。
  不过总得有人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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