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家族--检察官手记 作者:谢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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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家族--检察官手记 作者:谢朝平-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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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不语,就“试:‘了起来。这一”试“,很快就上了瘾。陆勇没有钱,只好跟姐
夫跑销售,在牟兵那儿讨一口”粉“吸。于是,牟兵每天得从卫生纸的销售款中多
弄一个人的”粉“钱。

    在这期间,牟家贵的女婿胡坤也在用销售卫生纸的款偷偷吸粉。这胡坤比牟明
玉小5 岁,早在广东打工时就是瘾君子了。他说,老子不看牟家有钱能吸粉,才不
会跟大自己5 岁的女人结婚哩!结婚后,他利用搞销售之机,把收回的款统统拿去
买粉。牟家贵是一个文盲,记不了账,更算不来账,销售中的收进支出全凭胡坤、
牟兵说了算,等到后来牟家贵的大儿牟川发现胡、牟二人收回的销售款有问题时,
70多万元的销售利润已被牟兵。陆勇及他们那伙粉友在袅袅白烟中烧掉了。

         错中错,以吸劝夫君,姑嫂同坠茫茫毒海

    牟家贵一怒之下将几个儿女一齐赶出了他的卷纸厂。三个儿女离开时,都从牟
家贵那里得到了一套生产卫生卷纸的设备的一份启动资金。肺气肿已很严重的牟老
汉气喘吁吁地对儿女们吼道:你们各自谋出路去吧!成龙升天,成蛇钻草,搞好搞
孬都与我无关!最后,他愤愤地补充道:搞孬了别进老子的家门!

    中国那些善良、宽容的父母们都有包办儿女一生的传统习惯,儿女不肖就拒之
门外显然只是一句空话。牟家贵的初衷是想以“扫地出门”来迫使牟兵、胡坤戒掉
毒瘾,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被他赶出家门的三个儿女,除大儿车川到渠县认真办
厂成了远近闻名的个体户外,车兵、胡坤不仅未能戒掉毒瘾,反倒将牟明玉、陆小
莉“发展”成了“粉友”。在吸掉了牟老汉买给他们创业的机器设备及启动资金后,
四人又一齐回到牟老汉处偷骗他最后的一点“剩余价值”。

    最先返家的是女儿牟明玉和女婿胡坤。1997年上半年,领到牟家贵配发的机器
设备和启动资金时,牟明玉也曾打算好好干一番,并趁机帮助丈夫戒掉毒瘾。她想
背水一战。她没把卷纸厂建在达州市境内,而是建在重庆市。她的想法是:如果离
父母太近,胡坤的依赖性太大,不利于戒毒,只有走得远远的,胡坤无依赖无退路
了,才会真正戒毒干事业。不过,接下来的事实却无情地告诉牟明玉,这只不过是
她的一厢情愿。到重庆后,没有了家人的约束管教,胡坤更加肆无忌惮,他把厂里
所有的业务都推给牟明玉,自己则用岳父给的启动资金去买粉,还逼牟明玉回家向
父亲要钱供他吸毒。牟明玉略有微词或不从,他便拳打脚踢。牟明玉哭着苦苦哀求
丈夫看在夫妻和女儿的分上不要吸毒时,胡坤也曾被触动过,他揪着自己的头发敲
打着脑袋痛苦地告诉妻子:你以为我不想戒?你以为戒毒那么简单?牟明玉不解地
问:戒毒有什么难?不吸不就成了!胡坤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你是饱汉不知饿
汉饥呀,你试试就知道毒瘾是怎么回事了!

    不想,胡坤的一句玩笑竟让牟明玉动了心思,她突然异想天开:我也去吸毒,
以毒攻毒,以错劝错,用自己吸粉的行动去震惊唤醒丈夫,再用自己戒毒的毅力和
榜样作用去感动教育丈夫,使其同自己一起脱离毒海。

    牟明玉真的吸粉了,并很快有了毒瘾。悲哀的是:她不仅未能从毒海中拯救起
自己的丈夫,相反,她也在毒海中从此留恋忘返,成了丈夫的粉友。胡坤夫妇当时
本来就已山穷水尽,又增加一人吸毒,不仅资金亏空,夫妻二人吸毒后无心思也无
精力去经营他们那摇摇欲坠的卫生纸厂,更加速了它的倒闭。1997年初夏湖坤干脆
将机器设备卖掉,把剩余的钱吸完后,夫妻二人又搬回牟家贵家,死皮赖脸地向父
母要些钱或偷厂里的纸卖钱来维持吸毒的费用。

    也许是周围有一批依赖于牟兵的“粉友”和承担了陆勇吸粉费用的缘故,在胡
坤、牟明玉“吸”掉机器设备之前,牟家贵分配给牟兵的机器设备和办厂资金早就
被其吸得精光。毒资告尽之时,牟兵又信誓旦旦地对他岳父陆继元说:“如果能给
我借几万元钱,我一定使厂子起死回生!”陆继元信了,以自己的房屋作抵押向人
借贷3。5 万元交给了女婿。没过多久,3。5 万元便被牟兵一伙“吸”得干干净净,
牟兵又怂恿陆勇以学开车为名骗取陆继元3000元。不久,陆勇吸毒被公安抓获,陆
继元只好借款3000元将其保释。几番折腾,陆继元家大伤元气从此萎靡不振。

    丈夫的所作所为早就伤透了陆小莉的心。最初发现牟兵吸毒时,陆小莉就决心
帮自己的丈夫戒掉毒瘾。她曾停薪留职了她在某粮站的工作,回家与丈夫一道给公
爹的厂里跑销售,寸步不离地跟着牟兵,不准其吸毒。她曾跪着求丈夫远离毒品。
她曾以死相威胁逼丈夫戒毒。对妻子的一片苦心,牟兵也曾感动过,他指天盟誓:
再吸就电打五雷轰!他无数次跪求妻子最后原谅他一次。1997年上半年,牟兵甚至
还主动去戒过毒,但不到两个月,又毒瘾复发。一次次帮丈夫戒毒失败后,陆小莉
绝望了。她决定放弃无谓的努力。1997年4 月,陆小莉愤然离开丈夫回单位上班。

    陆小莉离去后,被人侍候惯了的牟兵因失去了生活拐杖而无法自理,更令他心
急火燎的是他当时吸粉已处于“弹尽粮绝”的境地,所吸的粉全是在毒贩处赊来的。
毒贩告诉他:如不尽快把欠的钱拿来,不但要断他的粉,还要找人把他的脑袋砍下
来当夜壶。惊惶之中,牟兵把筹积毒资的黑手伸向了陆小莉销售粮油的公款。1997
年6 月初的一天,他找到妻子后以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真诚”说:小莉,以前
是我不好,不但未给你带来幸福,还让你处处受委屈。你离开后,我终于醒悟了,
我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这个家!所以,我这次决心一定把毒戒了!见妻子用疑惑
的目光打量自己,牟兵声泪俱下道:“小莉,你若信不过我,我愿以血盟誓!”说
着,抓起菜刀就要朝自己手上砍。

    陆小莉吓坏了,忙扑过去夺下菜刀。陆小莉也感动了,她抱住丈夫失声哭道:
牟兵,别砍,我信!我信得过你!

    见妻子的情感被自己征服了,牟兵这才把自己的目的裹上一层甜言蜜语娓娓道
来:“小莉,我不能让你再吃苦受累了,我想把卷纸厂重新搞起来!”见妻子仰着
泪眼专心地听着,牟兵越发言辞激昂:不是吹牛,凭我对卷纸加工的技术,凭我经
商的经验,凭我的关系,只要有启动资金,我三五个月赚他个十万八万的不费吹灰
之力!对丈夫那说了无数次的弥天大谎,陆小莉再次信了。6 月3 日,她从粮站开
具一张介绍信,到县植物油厂提走6 吨菜油卖给某个体户,将获得的4。2 万元公款
一分不留地挪用给了丈夫……

    不久,牟兵告诉陆小莉,那4。2 万元全抵粉款了,能不能想法再搞点。陆小莉
一听,两眼一黑,差点晕倒,她抓住牟兵的衣领欲哭无泪地惨叫道:天啊,那是公
款呀!你叫我怎么办?

    牟兵推开陆小莉扬长而去。

    陆小莉愤怒了:车兵,你再吸,我也要吸!车兵满脸不屑地说:吸吧。有粉的
时俟别忘了给老公留一份!

    一筹莫展的陆小莉想以小姑子牟明玉的方式挽救丈夫那被白粉摄走的灵魂。一
天,她拿出几百元钱叫陆勇去帮她买点粉。已无法挣脱白粉泥沼的陆勇哇的一声哭
了:姐姐,吸不得呀!一染上就是死路一条呀!陆小莉咬咬牙,沉声喝道:快去!
买回来也有你一份!已快犯瘾的陆勇一听有粉吸,也顾不得姐姐这是往火坑里跳了,
拿起钱便跑了出去。

    几天后,陆小莉离不开了白粉了。

    陆小莉染上毒瘾不久,她单位也开始追收那被挪用的4。2 万元公款。车兵这才
真的有些慌了,他甚至真正意识到,再不脱离毒海会毁灭了自己和妻子,会毁灭了
这个家。他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戒掉毒瘾。1997年7 月,牟兵带着陆小莉到湖南
娄底市某卫生卷纸厂打工戒毒……

           清纯女人沦为强盗、骗子、淫妇

    1998年2 月,当牟兵和陆小莉回到达州市某县时,脸上那被白粉折磨的憔悴和
无精打采已一扫而当,夫妻二人白白胖胖。红光满面。牟家贵喜不自禁,忙专门开
了个家庭会,表彰牟兵夫妻迷途知返,号召仍在偷偷摸摸吸毒的女儿、女婿要好好
向牟兵夫妇学习,改邪归正。为了表示奖惩分明,牟家贵特意安排牟兵、陆小莉继
续给厂里跑销售,而安排胡坤夫妇到车间去干活。

    牟家贵的奖惩分明无疑是正确的,但遗憾的是这个无文化的老头儿并不知道毒
品对人体生理和心理的严重摧残,不了解吸毒者对毒品的那种顽固依赖性和难以戒
断的心瘾,所以,他也就不可能料到儿子、儿媳的毒瘾在一定的条件下还会死灰复
燃。事隔5 个月,当他发现儿子、儿媳在销售产品中收款后,伪造客户笔迹写出的
数十张欠条时,他苦苦经营的卷纸厂里又有20多万元在阵阵白烟中化为了乌有。

    牟家贵怒不可遏,把儿子、儿媳一顿臭骂后,将其“放逐”到车间干活。

    对于这次复吸,陆小莉后来是这样回忆的:说实在话,我是真不愿再沉溺于毒
海之中。不管怎么说,受过中专教育的我还是知道羞耻二字的,更何况毒品对人的
那种下地狱般的熬煎折磨早使我心力交瘁,生不如死。回顾平生,我这人生性胆小
怕事,自幼清纯善良。在老师眼里,我是一个好学生,在父母心目中,我是个孝顺
女儿,婚后的头几年,我也不失为一个好儿媳好妻子好母亲。但自染上毒品后,连
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堕落得那么鲜廉寡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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