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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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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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贺苏宁帮妈拍拍背,拍拍胸,理理气:“您先别着急,真把您给气出病来还了得啊。”
    “不急,我能不急吗? ”楚美娟推开苏宁:“一刻也不能耽误,夜长梦多,谁晓得会给我闹出什么乱子来的。”
    贺苏宁不仅拨通了来克远的电话,也拨通了大姐苏杭的电话,叫他们马上回家,一刻也不能耽误。他俩都问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这样急。贺苏宁冲着话筒大喊:“天大的事,行了吧? 都快点回来! ”
    “干什么呢,大呼小叫的,一点都不像女孩子。”贺青山推开家门进来,说他最不喜欢女孩子咋咋呼呼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我是不像女孩子,就你们的大女儿苏杭大小姐像公主像皇后,行了吧? ”贺苏宁心里乱,说话不加思考,但话出了口,又觉得不对劲,想改口便来不及了。
    “死丫头,你大姐……唉,你们这些个小祖宗啊,谁都比着法子气我啊。”楚美娟摇了摇头,问老伴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贺青山说研究案情。楚美娟说:“先别研究什么案情了,快些研究研究苏杭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
    “苏杭怎么了? ”贺青山把换下的皮鞋摆到鞋架上,不解地问:“她不是好好的嘛,怎么会气你呢? ”
    “哟,照老爸的意思,只有我这个坏老三会惹妈生气啊? ”
    贺苏宁说:“事实并非如此。”
    来克远推门而人:“家里出什么事了? ”他看岳母拉长着脸,又问:“是妈不舒服了吗? ”
    “我是不舒服,都是你给气的。”楚美娟没好气地说。
    “我气的? ”来克远一头雾水。
    “你老实讲,你大姐条件那么出众,怎么就只配给那个五十岁的小老头啊? ”楚美娟的话,令贺青山一惊,问哪个小老头。楚美娟说:“当然是你的宝贝女婿的好朋友了。哼,鬼朋友,年龄相差十几岁,哪来的好朋友。”
    来克远笑了,笑得自如,笑得坦荡,也笑得家常,他说:“原来如此啊,大姐的条件是好,没错,但人家沈先生可也是佼佼者啊,就算用你们老人家的眼光去衡量,也是郎才女貌,没什么不般配吧? ”
    “般配鬼啊? ”楚美娟的火又上来了:“他多大把年纪了,怎么配得上你大姐? 克远,我把话讲在前边,你小子怎么给苏杭牵的线,你怎么负责给我扯断,不然,我跟你没完。”
    “妈,”来克远不急不躁不紧不慢地说:“人家沈先生的确喜欢大姐啊,正好沈先生是我的朋友,我觉得他人蛮好的,不,会亏待大姐,所以,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的相处您认为不合适,其实是观念问题,是认识上的不同。”
    “什么认识上的不同? 他喜欢你大姐,又能怎样? 你不是不晓得,喜欢你大姐的人多了。”楚美娟想说海威也喜欢你大姐,怎么,谁不谁的你大姐就得跟他呀? 然而,她没有说出口。憋在心里难受,只好唉声叹气。更难受的是贺苏宁,人家都说母女连心,一点都不假的,妈想什么,她知道;妈想说什么。她也知道。所以,她的难受表现在脸上,气得哼啊嗨呀的,眉毛拧成疙瘩,小嘴儿噘得能挂酱油瓶。
    贺青山终于开口了,他先训斥苏宁不懂事,又劝老伴别气坏身子,这才对来克远表示不满:“你小子够可以的啊,搞了半天,你当上了红娘,会为人牵红线了。要说呢,给你大姐牵红线也没错,可你偏偏给你大姐牵了个那么大年纪的人,真搞不懂你是怎么回事。”
    “爸,原以为您是一位开明人士,没想到您跟妈一样的老脑筋不开窍的。”来克远后半句话小嘟哝。
    “臭小子,你敢讲你爸是老脑筋不开窍。”楚美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照你的说法,我们只有都同意你大姐跟那个沈老头来往,才叫新脑筋,开洋窍,对吧? ”
    “恋爱婚姻,男女自由。大姐愿不愿意接受沈先生,我也做不了主的,还得看大姐的意思,我仅仅是引见一下而已。”
    来克远依然小嘟哝。
    “谁让你引见的? 你不引见哪会有你的麻烦。”贺苏宁的气没处撒,逮住二姐夫权当是苍蝇没地方繁蛆,碰上个卖藕的。
    来克远干张嘴,说不出话,就像老百姓常讲的,姐夫遇上不讲理的小姨子——没招,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这时,贺苏杭回来了,一看气氛不对,没敢吱声,静静地坐在沙发上。
    “苏杭,你实话告诉妈,今晚去跟谁约会了? ”楚美娟直奔主题。
    贺苏杭的脑袋轰一下子大了,看看爸爸,看看苏宁,再看看来克远,最后将目光落在妈的脸上,她不由得心里发慌,说话结结巴巴:“我猜想……家里会有意见的……只是见见面……没别的……”她的两只手不停地缠绕纱巾一角,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然而,她很快镇定下来,两只手脱离了纱巾,起身给爸妈各倒杯茶,又给自己倒杯凉白开。
    “苏杭Ⅱ阿,妈给你说个明白话吧,那个沈老头不适合你的,我和你爸爸都不同意。”楚美娟苦口婆心,落脚点还是年龄偏大上。
    “人家沈先生刚刚五十岁,又长得年轻帅气,根本不像你们想像的那么老。”来克远的语气是在打抱不平。
    “没你的话。”楚美娟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臭小子,这可是你大姐的终身大事,不能眼看着让你大姐受委屈,我们当老的不管不问吧。”
    “你妈说得对啊,”贺青山的语气倒是平和,不像楚美娟那样。厉声厉气的,但话的分量不能轻视:“婚姻大事讲究的是般配二字,那个沈先生不配嘛。”他的话音透着坚定,透着不容商量,更透着家长的权威。
    “女儿啊,我和你爸都是为你好啊! ”楚美娟拉住苏杭的手:“我们把你们几姐妹拉扯大,太不容易了啊! 你们好,你们幸福,我和你爸才会开心的。你懂吗,我的女儿。”楚美娟开始抽泣,贺苏宁过来给妈擦泪,来克远慌得赶紧给妈捶背,劝妈不要生气。
    贺苏宁白了来克远一眼:“都是你干的好事。”
    “这件事不怪克远,是我愿意跟沈先生接触的。”贺苏杭的语气很坚实,也很有个性:“接触归接触,仅仅想增加彼此了解,也许成为好朋友,也许成为陌路,这要看我们俩的缘分。
    至于谈婚论嫁,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爸妈大可不必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了。我晓得的,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才为我操心着急上火的。不过呢,请你们相信,我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做人做事都会有分寸的。“
    “女儿啊,这不是分寸的问题啊,我和你爸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坚决不同意你跟沈先生继续来往。你懂了吧? ”楚美娟气得直摇头,说女儿大了,由不得娘啊! “克远啊克远,叫老爸说你什么好啊,实在不该牵了这条不该牵的红线啊! ”贺青山背着手在屋里转圈。
    “你们也管得太宽了吧,这屋子里的空气要憋死人的。”贺苏庆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旁若无人的旋转舞姿,黑色舞蹈服紧裹着身体,露出的前胸后背像是在牛奶中浸泡过似的,白得细腻,自得柔滑,也自得透亮。红色舞蹈鞋软硬适度,稳稳当当地托着她的身体来回舞动。
    “行了,我的小祖奶奶,你晃来晃去的,我眼晕,回你的房间去吧。”楚美娟逼着小女儿回屋,苏庆突然来了几个幅度较大的动作,把妈气得直跺脚。
    “你们要是真的为大姐好,就请尊重她的选择权吧! ”贺苏庆舞动的身姿像黑色蝴蝶一样轻盈而妩媚,她极力用舞蹈语汇抒发心中对爸妈的不满,对大姐的同情与支持。
    楚美娟连推带拽把小女儿苏庆弄到她房间,随手把门关上:“高兴也跳,心烦也跳,整天跳来跳去,没完没了的,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跟别人不一样的小祖奶奶呢。”
    听来平平常常的一个“生”字,却把楚美娟和贺苏杭的泪水引流出来了,哗哗啦啦的止都止不住。贺青山慌了,贺苏宁慌了,来克远也慌了,他们劝了这个劝那个,只是谁也说不准她们娘俩怎么一下子都哭得这么伤心,哭着哭着,她们娘俩抱在一起,各流各的泪水,各想各的心事。贺苏宁以为大姐知道错了,流下的是后悔的泪水;来克远以为大姐是左右为难,流下的是不知所措的泪水;贺青山以为大女儿流下的是心疼妈的泪水。然而,他们谁也不知道,贺苏杭此时的眼泪是为那只在风雨中飘摇的小木船而流淌的。
    楚美娟也以为苏杭是心疼自己而哭的,于是扶起苏杭帮她擦泪:“女儿啊,妈晓得你是个孝顺孩子,妈不哭了,你也别哭了。”稍停片刻,她说:“妈也晓得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沈先生的事到此为止吧,一个法国商人,年龄老大不小的了,说是没结过婚,也没有女人,鬼才相信呢? 法国,那么大老远的地方,谁能去调查他呢? 还不是他把自己夸成朵花就是一朵花,说成一条龙就是一条龙呗,坑死你都不会晓得怎么死的。”
    贺苏杭忽地一下站起来:“妈,您真是对人家有成见的。
    沈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到目前为止,我也不大清楚的,但他绝不是个骗子! “
    楚美娟也知道自己的话说重了,但她还是说:“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我都不同意你继续跟他再有来往。”她把寻求支持的目光投向老伴,说你爸也是这个意见。
    这回,贺青山没说话,只是浅浅地点了点头。
    “没别的事,我可以回去了吧? ”来克远起身要走。楚美娟叫住了他:“克远,你得给妈表明态度,想办法把你大姐和沈先生的线断了吧。”
    不等来克远表态,贺苏杭也要走,楚美娟一把拉住了她:“女儿啊,什么事妈都可以依着你的,唯独这件事不行。你得给妈有个明确态度,到底还跟不跟沈先生来往了? ”
    贺苏杭看了看来克远,来克远眉头锁着不吱声,于是她轻叹一声:“我再考虑考虑吧。”
    楚美娟把脸一沉:“苏杭,你要是不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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