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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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来独往 作者:蔡越涛-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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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内情的人都三缄其口,给检察院的调查增加了难度,也给雷天虹的工作增加了麻烦。
    偏偏在这个时候,马野出面协调,要大河银行副行长傅明顶替来克远常务副行长的位置,主持大河银行全盘工作,而将来克远退居其次,改换成负责行里的网点建设,就等于几乎把来克远闲置起来,让他英雄无用武之地。
    贺苏杭得知情况后,当即到来克远家里以示安慰。当时,苏越正冲着来克远发牢骚,说他钞票挣得不多,委屈挣得不少,整天陷在愁山闷海里不能自拔,与其这样不开心,倒不如回家抱儿子,也好让她一门心思去工作,她也需要干事业,也需要事业成功,不能再在家里围着儿子和书呆子老公耗时间了。
    来克远自知理亏,不能给妻子带来快乐,也不能给妻子带更多荣耀,觉得很无奈。所以,无论贺苏越说什么,他都一味地一声不吭,反倒让贺苏越火上加火,骂他是书呆子,骂他不懂生活,骂他不解风情。
    贺苏杭劝妹妹消消气,她说来克远也挺不容易的,一个大男人让你这么数来数去的,哪里还有自尊,你就体谅体谅克远的难处吧。
    贺苏越说:“我不是不体谅他,行里的什么事他也不告诉我,让我怎么体谅他? ”
    来克远说:“我不告诉你本身,就是体谅你啊。”
    贺苏越却说:“你还蛮有理的。”她嘴上这么讲,其实已经意识到了来克远对她的体谅。只是觉得心里窝火,心里窝囊,她抱起儿子去卧室,说让大姐好好开导开导来克远那榆木疙瘩脑袋。
    来克远连忙赔笑脸,待贺苏越一进屋,他就将卧室的门闭上,回过头对贺苏杭打趣道:“我现在算完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马野不买我的账,就连自己的老婆也不买我的账。你说我还混什么? ”
    贺苏杭说:“苏越不买你的账好办,我可以帮你做工作,保证没问题。马野不买你的账就麻烦大了,他不仅会嫁祸于人,把自己洗得八面光九面净,还能仗着他的权势压制你,使你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听命于他。很明显的,目的是让你不敢有不利于他的动作。一旦他觉得你要有动作,不是停你的工作,就是削弱你的权力范围,让你所学非所用,有劲用不上。看你能怎么办? 胳膊扭大腿是很费劲的。不是吗? ”
    好半天来克远默不作声。他对官场上的事几乎一窍不通,马野的势力有多大,他根本难以想像。大河银行明摆着的问题成堆,随便拈出一两件,就能跟法规条例扯上干系,就能跟党纪国法叫上板,可上级纪委愣是拿马野没办法,可以把马野“请”去,照样可以把马野“送”回来。不“请”不“送”还给大河银行留点解决问题的余地,还有个盼头;这一“请”一“送”就意味着大河银行职工向上级反映马野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因此,情绪上受到影响,精神上受到打击,甚至对上级组织的信任度都有了一定的降低。
    “你打算怎么办? ”贺苏杭的问话打破了沉闷。
    来克远说:“我能怎么办? 一不懂政治,二不会玩权术,充其量是个金融专家,是个书呆子,可以把数字算到小数点以后的若干位,也可以将市场发展的走势预测出一二三,就是不晓得如何对付马野。这也是我的弱势。”
    贺苏杭说:“马野恰恰摸透了你的脾性,晓得你的半斤八两,他稍稍给你施加点压力,就把你压制到他的力量范围以内了,谅你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看你能怎么样? 他这次‘双规’回来,马上对你采取措施,从职权上限制你,是因为他察觉你已经有了对他不利的动作,所以要给你来个下马威。他晓得你是个死要脸面的人,能护住脸面是你已经很感吃力的事了,你就不会再去给自己招惹麻烦的。这样一来,他那些猫腻那些勾当,就可以在他的保护伞下渡过危险期,他就可以照样当他的副市长。这期间,你若不服气,敢跟他叫劲,他就会再反咬一口,嫁祸于你,让你有理说不清,有理无处讲。其实,这个问题你早就看透彻的,所以,你不免心虚,担心你对付不了马野,到头来真的成了马野的替罪人;所以,你不敢也不愿一把问题弄个底朝天。即便是实质性的问题,你也是讲出一半捂住一半,或许你根本讲不清楚。我讲的对吗? ”
    来克远慢慢地抬起一双痛楚的眼睛,很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贺苏杭的目光中透着坚毅透着执著,她说:“我完全理解你目前的处境,也很同情你的境遇,但我们都是国家工作人员,对国家负责,对集体负责,对自己的良心负责,理应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东西。你这样优柔寡断下去,会荡尽你的锐气。
    即使经过你的努力已将大河银行引向了健康发展的快车道,比马野在时的信誉不知好了多少,也都会因为你的知情不报而照样沦落为罪人的。“
    来克远的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双手抱头:“我不是知情不报,而是我也不能完全搞清楚马野的那些问题。”
    贺苏杭说:“废话,要是你一个人什么都能搞得清楚,还要检察院干吗,还要纪委干吗。你清楚多少反映多少,不捂不盖不打折扣本身也是对自己的保护。如果一味地受马野的压制钳制,什么也不敢讲,你以为那样就能保护得了自己啊? 到头来受的损失会更大,最起码良心上不得安宁吧? 正义感应是我们与生俱来的品格,品格决定行为,相信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的。我有一种直觉,马野的问题不会拖得太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相信大河银行也一定会有扫尽阴霾的那一天。”
    来克远自己给自己点了点头,算是给自己打足了气,他说:“人在最痛苦最矛盾的时候,往往就是绝处逢生的机会来临之际,就看你能不能挺得住。挺住了,你就可以凤凰涅槃,获得新生;挺不住,你就会自取灭亡不得翻身。实话跟你讲,我不是贪生怕死的小人,只是觉得问题严重,责任重大,唯恐自己驾驭不了复杂严峻的局面,所以才会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请你相信,我会对国家负责,对大河银行负责,也对自己的良心负责的。”他平抚一下激动的情绪,又说:“男人嘛,什么时候都得是大将风度,沉稳、沉着,且不能像女人那样情绪化。”
    贺苏杭说:“女人往往是靠激情打开思路的,这也是女人的特征。但不能说女人的特征就是情绪化。”
    来克远笑了,有一种被解开绳索的轻松快感,他起身伸了个懒腰,夸贺苏杭思路清晰,表达准确,能够切中要害,关键时刻能起到点石成金的作用。
    “那当然,别忘了我是新闻记者出身。我的职业要求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以最快速度抓住问题关键,以最准确的判断给问题定论,并得以最恰当方式拿出最有效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贺苏杭的话里话外张扬着一种职业的自豪感,这种自豪感赋予她职业女性的成熟魅力。
    来克远试着把话题扯到沈岁亭身上,并没有发觉贺苏杭的不耐烦,这倒让他有些意外。他问贺苏杭最近有没有见过沈先生,贺苏杭摇了摇头,反问:“他最近还好吗? ”
    “沈先生还好,只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我正在帮他想办法渡难关。”来克远从写字台上抽出一份材料一一《关于大河市“苏杭庄园”建设中所遇困难的情况报告》递给贺苏杭,说让她好好看看,也帮助分析预测一下,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报上去了吗? ”贺苏杭认认真真看了一遍之后,眉头紧蹙。
    “直接报送到国务院和省外来投资办公室了。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回音,可见这份材料引起了上面的高度重视。”来克远露出了笑容,他说:“我起草这份报告时,多亏有海威的帮助,前前后后,来龙去脉,海威都了如指掌,使这份报告有了非常翔实的内容,以实事说话,很有说服力的。只是……”他觉得这个时候预测沈先生和海威的命运欠妥。
    “你说上面有了回音,意思是……”贺苏杭满眼的期待。
    “严格按照外来投资政策办事,适当倾斜已开工项目。这样一来,‘苏杭庄园’的复工指日可待。”来克远有些兴奋,他说:“沈先生是我的莫逆之交,自从他来到大河市这几年以来,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晓得沈先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把‘苏杭庄园’造成大河市最高品质的社区。这回,我也算是助了沈先生和海威一臂之力啊。”
    “谢谢你! ”贺苏杭的脸上泛起了红润。
    “不要谢的。”来克远想说,要谢也得是你父亲沈先生来谢我啊,他没有说出口,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不想给贺苏杭制造尴尬。贺苏杭能有今天的心境关注沈先生的事,已经是个进步。
    “雷天虹介入大河银行的案子够棘手的,还需要你的帮助,我还得说谢谢你呢! ”贺苏杭是幸福女人的表情。
    “见外了不是。”来克远说:“雷天虹是代表省检察院办案的,我本应公事公办,要你谢我什么啊。”
    两人都笑了,笑得很不轻松,笑得含意很深。
    帝都国贸的香水湾豪华包间聚着马野、马欢兄弟,吴世祖和傅明等一些自己人自然是座上客。
    喝了几杯酒的马野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谁都是朦朦胧胧的面孔。马欢吩咐服务生取些老陈醋来,说他哥一喝老陈醋立马醒酒,马野骂弟弟瞎胡整,再喝半斤八两他也不会醉的,不会醉酒,就不用醒酒,要服务生咋整来的老陈醋咋整回去。马欢把老陈醋倒进酒杯,跟哥说是酒,马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抬手抹一把嘴角上的醋液放在鼻子前闻一闻,说这酒还真不错,别有一番滋味。
    还是马欢最了解哥的需要,一杯红醋下肚,不一会儿马野就清醒了许多,他揽住弟弟的脖子说:“谁最亲最近啊? 还是一母同胞最亲最近。”他突然把脸一沉,又说:“一个大男人,在酒桌上喝多酒失态,是最没出息的表现,简直就是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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