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2006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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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林-2006年第2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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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个惹人爱的男孩,但是和你在一起呆那么久,你的日子恐怕也不大好过。” 
  他和她在一起共处了十天,她非常思念在他们最后几天尚未争吵之前的点点滴滴。伯纳德把他称为“男孩”也触动了她。她和利安姆的问题就在这里。他是个男孩,不是男人,而且行为举止都像个男孩。有时候他的行为和年龄相符,而有时候就是个任性的少年。她期望他能更像将近四十岁的人。他真是个彼得·潘。起初萨莎以为伯纳德对他们的关系感到好奇,话中带有讽刺,但后来认识到他对她的房客的评论是真诚的。在他看来,萨莎让他在家里呆那么久真是难以置信的大度。显然,他们的秘密还很安全,伯纳德再也不会想到萨莎会迷上利安姆。而且,无论怎么说,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似乎告终了。晚上,她坐等利安姆回到伦敦后给她电话,但电话从未响起来。他再也没有打来电话,她也没有打过去。由于他可笑的要求和孩子气的行为,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僵局。她并没指望他们的关系会持续到永久,只是觉得应该比现在的时间长。给他打电话是没有意义的,既然他已经把话说清楚了:无论合适不合适、无论他怎样行为举止,她都得公开地带着他参加自己的社交圈,要么两人就断交。 
  不管她爱不爱他,他提出的条件对她来说都是不可能的。除了在他离开巴黎前对他说的一番话以外,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步的。到了月底,她不再等待电话铃响起了。她知道他不会回头了。他在伦敦坐等她的电话时,也明白了同样的道理。只在几周,而不是几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就分道扬镳了。在他们相逢的第一天她就是对的。他们是不可能的。她提醒自己说面对这种局面早总比迟好。但是当她在等着永远不会打来的电话时,她还是十分伤心。尽管他经常很孩子气,他身上总是有迷人之处,她真的很想他。 
  过了两个月,萨莎才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即便如此她还是会为他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而难过。但是没有可以倾述的对象。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俩的事情,因此也就找不到可以给予建议或抚慰的人。她不能当着别人的面为他难受,或者和别人说起他的事。她只能接受他一去不回头的事实。她知道他们之间永远都不会可行的。他太不成熟、太难打交道、太固执得不肯长大了。他大发雷霆又接着消失得无影无踪,这已经向她证实了一切。 
  萨莎在二三月份去了纽约,两次都碰上大风雪天气。塔蒂安娜很喜欢自己的新工作。画廊业务进展得不错。萨莎打算四月去伦敦看塞维尔,知道利安姆到时候会在附近,她鼓励自己振作起来。她仅仅希望自己不会碰见他和塞维尔在一起。她不能对塞维尔说任何要避开利安姆的话,否则他们的秘密就会暴露。 
  四月份,萨莎出发去伦敦前不久,尤金妮亚告诉她说收到了利安姆的一封电子邮件。他已经完成几幅新作品,认为萨莎应该前去看一看。他主动提出要寄幻灯片来,但还是想让自己的交易商看看鲜活的画面。他在电子邮件中说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好的作品。 
  “哦,”尤金妮亚在这漫长的一天的最后一刻来向萨莎汇报电子邮件内容时,又想起来说,“他说把最好的寄给了你,并祝你好。”实际上,萨莎的情况尚好。在他两个月悄无信息之后,她比二月份的时候要好得多,不过对他还是心存怨气。把“最好的”寄给她,这在她听起来很愚蠢。他最好的什么?她已经见识过他最好的也见识过他最差的了。尽管她有一阵子认为自己爱着他,但他的行为方式已经让她厌烦透顶了。他用令人难以置信的孩子把戏作弄了她。她厌倦了自我沉迷的画家,他们不那么年轻却硬要装年轻,中年人做事还像十几岁的孩子似的。在她看来,三十九岁的人,这把年纪再也不应该在离开巴黎前那样表现。而且,她还因为再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而感到受了伤害。她的自尊再也不允许她拨打他的电话。 
  她对尤金妮亚说当晚要参加一场晚宴,在穿衣打扮之时,却又想起了对利安姆发的脾气。第二天就要去伦敦看望塞维尔了。她不知道自己会拿利安姆或者他的作品怎么办。她是他的交易商,但她并不急于再次见到他。他给她,实际上是他们两人,造成了非常尴尬的局面。她很高兴没有将他介绍到自己的世界来,否则现在要解释起他缺席的原因就会很难堪。 
  那天晚上她参加的宴会由美国驻巴黎的大使主办。大使邀请了几位重要的画家和交易商,以及一位访问巴黎的美国作家。有人告诉萨莎说某位著名演员也将出席这次宴会。她听着觉得三教九流都有,更加郁郁寡欢了。出于只有她和利安姆知道的原因,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她对谁的脾气都很暴躁,只是最近才好了一点点。 
  她身穿黑色蕾丝礼服出席了在大使家里举行的这场宴会,头发和往常一样梳成了髻,脚上却穿了一双非常性感的鞋子,不过,在大部分时间里,她还是在想自己干吗要担心。自从和利安姆有过短暂的但注定倒霉的纵情之后,她没有和任何人出去过,也不想和别人出去。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是注定没有好运的。她为自己允许他说服自己一试而感到愚蠢。不过在私底下时,她又对自个儿承认说自己是想让事情如他的所言所行,而且在内心深处是希望可以行得通的。没有成功真是太糟了。他是位才华横溢的画家,但绝非成熟的男人,她现在不再为贝思带着孩子离开他感到吃惊了。与他结合二十年对于她来说肯定是噩梦一般。 
  那天晚上走进大使宅邸时,她强迫自己不去想他,虽然这两个月萦绕在脑海里的都是他。在宴会上,除了一名摇滚歌星和两位演员之外,其他人她都认识。巴黎是个非常小的城市,有着自己的特色。当今的整个世界也不过如此。 
  就餐时,萨莎坐在其中一位演员的旁边,他完全专注于自我,根本没有话和她说。他对自己右边的女士更感兴趣,那位的丈夫是好莱坞的制片商。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一直忙着取悦她,萨莎出于礼貌注意到自己左边的男士。她觉得自己在哪儿见过他,接着就记起来他是谁了。他曾被誉为华尔街的奇才,已经退休了。亚瑟在汉普顿举办的一次宴会上曾把她介绍给他。令她吃惊的是,他仍记得她。 
  “想必是十年以前了,”她故作印象深刻地说。他和亚瑟差不多大,亚瑟现在该有五十九岁了。他已经去世一年半了。 
  “我对我们相逢时的印象相当深刻。我去过你的画廊好几次。”他对她笑着说。她注意到他是个相貌好看的上了年纪的人,但记不得他是丧妻的还是离婚的,现在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可能已经再婚了。 
  “纽约的画廊?”为了让谈话继续下去,她问道。她对他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但是和他谈话比较容易,要比和右边的演员说话容易多了,那个人几乎就没理会她。她为他做不了什么。 
  “我说的是这儿的画廊,”她的餐伴解释说。“我现在住在巴黎。”他叫菲利普·亨肖,她忍不住好奇他怎么也到巴黎来了。他很早就退休了,亚瑟也曾这么打算的。“我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法国人并搬到了这里。在我夫人去世后,我就决定自己需要与纽约断绝关系。我到这里已经五年了,我喜欢这里的生活。”萨莎注意到他说话带有南方人拉长调子的习惯,后来他解释说他出生于路易斯安那。他和大使一起上的弗吉尼亚大学。大使夫人是乔治亚州人。菲利普又对萨莎说他在普罗旺斯有座房子,在伦敦有公寓,他大概每月到这两处各一次。 
  “明天我去伦敦,看看我的儿子,还有一些画家。”她轻松地笑着对他说。 
  “我也是,去伦敦,我是说。”他也报以微笑,过了一会儿,他说听说了亚瑟的事情后他很难过。“在我们这把年纪突然发觉自己一个人,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你的婚姻生活很幸福的情况下。”他的话触动了她的心。 
  “那就是我为什么搬回巴黎的原因。亚瑟去世后呆在那里太令人郁闷,”她坦白说。 
  “你在汉普顿的房子还在吗?”他还记得这事呢。 
  她点点头,接着叹了口气。“我再也没到那里去过。我们以前相爱的地方都让人很难受。”他们谈了一会儿纽约,发现那里有很多共同的熟人。与他谈起过去生活的一点好处就是可以让她忘却利安姆。在过去的两个月里,他常常让她分神。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很生气也很失望,暗地里为他们的关系以那种方式了结而沮丧。更糟的是,她现在还得克服一切,去公正地当他的交易商。和他搅在一起比她原来担心的还要愚蠢。但是,她并没有像当时为了亚瑟那样而一蹶不振。她只是失望难过,并最终在这件事上变得大度起来。 
  在离开大使宅邸时,菲利普·亨肖问她是否愿意明天晚上在伦敦共进晚餐,这让她吃了一惊。她对自己说也许可以说服他给房子买几幅画。 
  “非常好,”萨莎回应说。他提议去马克俱乐部,那里也是她和亚瑟一向喜欢的地方。它是由经营安娜贝尔和亨利酒吧的同一个老板开设的。菲利普接着提出要送她回家,她向他表示感谢,说自己带司机和车来的。盛装出席晚宴时,她不喜欢晚上自己开车。他陪她来到车边,说明天晚上七点到克拉里奇接她。在回家的路上,她想着他的事情。他身上没什么令人兴奋的,但是他有才能、有礼貌,而且令人愉快。再说,在伦敦和朋友共同用餐会感觉不错的。她不知道塞维尔有什么安排,但她打算下午和他在一起,如果他有空的话,她可以在第二天晚上和他一起吃晚餐。她还得考虑见到利安姆该怎么办。或许什么也不做。或许她可以让伯纳德飞到伦敦见利安姆,不过这位画廊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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