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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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与欲-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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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我哆嗦着说。
    我强烈地抑制着自己不蹲下来紧我莫须有的鞋扣。我回想着她的窈窕的倩影,圆
润的肩,柔软的腰,丰满的肉感的乳和臀,女性的强烈的青春的诱惑的气息..
    我的脖子忽然被什么勾住了。一个光滑的滚烫的胴体贴紧了我的身子。我摔倒了。
应该说两个人一起摔倒了。嘴和嘴不知怎么就贴上了。甜润清香的唇。人生的第一次。
她搂着我在沙滩上打滚。她的手抚摸着我的背我的臀又悄悄地滑向我的..
    我紧紧地搂住了她。你知道我是个男人。
    她伸手挡我:“不行。”
    我说:“我,我火烧..”
    她说:“不是保险期,又没带那玩艺儿。”
    我一时愣了,呆呆地望她。
    她仰天躺着,抿嘴一笑:“你看过郁达夫的《沉沦》么?”
    我说:“看看女人洗澡..”我的眼光顺着她的颈项往下看。
    她又一笑说:“谁说看女人啦。”
    我说:“那,那,你说,说手,手淫..”
    她一伸胳膊又搂住了我。一阵迷狂,一声声气喘。
    她后来笑笑说:“这样就好。”
    我浑身象是洗了个热水澡似的酥软。我四脚摊开,仰面躺着。
    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说:“何必知道呢。”
    我纳闷地摇了摇头,问:“那你为什么跟我..”
    “喜欢你呗。”
    我挠挠自己硕大的脑袋,问:“喜欢我什么呢?”
    “阴郁。我被你的阴郁迷住了。你这个阴郁的家伙。”她快活地点了我一下鼻子。
    我说:“我不是阴郁是愤怒。”
    她说:“阴郁。就是阴郁。”
    我说:“是愤怒,你听我说..”
    她一手勾住我的脖子,一手捂着我的嘴说:
    “阴郁阴郁阴郁阴郁啊!”
    我莫名地笑了。
    她也笑了:“就是阴郁嘛!人人都会愤怒,天天都能愤怒,阴郁却只有具备艺术
气质的人才有!”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踏破铁鞋无觅处的东西,阴郁一下就得来全不费功夫
了。我紧紧搂住她沾满细沙的腰臀,我害怕她从我身边消失。
    我说:“我明天还会阴郁的。”
    她说:“你一阴郁我就会来的。”
    我说:“那我就天天阴郁。”
    她说:“你受得了么?”
    我说:“我没法不阴郁。”
    她咯咯咯笑了:“那我就天天来。”
    我说:“你能告诉我你在哪工作叫什么名字么?”
    她说:“你能告诉我你在哪工作叫什么名字么?”
    我咽了口唾液,说:“《大众文学》,庄有相。你呢?”
    “《天上文学》,庄有相。”
    我一愣,说:“《天上文学》是我写小说时,怕得罪小鸡肚肠刊物和小鸡肚肠的
编辑,杜撰的。我的小说又没发表,你怎么会知道的呢?”
    她神秘地一笑说:“你不是姓庄么?庄周梦蝴蝶,不知是庄周在梦中还是蝴蝶在
梦中。”
    我真有点糊涂了。我活在世上真象做着一个梦。我支起身子四面望望,漆黑一片。
远处是朦朦胧胧的灯火和依稀的人声。
    我忽然发现有两只手电从远处晃了过来。我想起了玄武湖公园里的所谓“摸摸弄
弄”。我慌忙低头找衣裤穿。衣裤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了。我把衬衫遮住裤子,转
过身子说:“有人来了。”
    我发现我身边空荡荡杳无人影。
    我怔怔地站着,不知她是用了什么魔法隐遁的。
    一种莫名的失落的空寂阴郁地笼罩了我。

                           五  浴缸里的不速之客

    宾馆门前蚂蚁似的围着十几个人。嘁嗄嘈嘈,兴奋无比。
    月亮从云彩后面钻出来了。很圆。象个月饼。做梦的话就是想吃邻居烤的烧饼。
心理学家说的。这些夜半三更不思睡眠的人莫非也想偷吃邻居的烧饼?
    “轰隆!乖乖!”
    “轰隆!又是啊呀--”
    “我起先以为地震呢。嘻嘻。”
    我终于认出这些想吃月亮的梦游者都是我的同事。这不是他们的错。那圆脸警察
说:哼,一个小杂志的小编辑。小编辑一个跟斗跌进青云,住进了师以上干部才能住
的宾馆。你能开出一贴抑制他们兴奋的药么?
    “有相!”
    “有相!”
    “有相!”
    “没睡啊?”我说:
    “轰隆!”
    “什么?”我问。
    “轰隆!”
    “什么?”我问。
    “轰隆!掉下来了!”
    “神仙也料不着!”
    “正好掉在浴缸里!”
    “可真吓坏了!”
    “能不吓坏么,正一丝不挂地洗澡呢!”
    “到底没结过婚,四十几岁还那么..”
    “谁啊?”我问。
    “主编呗。”
    “主编掉哪里了?”我问。
    “什么主编!赛珞璐的天花板掉下来啦!”
    “主编都吓晕过去了。”
    “湿淋淋地跑出来,正好撞在阿鸣身上。”
    “我听得轰隆啊呀一阵响,急忙冲进去,正巧撞上。”
    “撞倒了阿鸣,又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这下没脸见人了。”
    “主编么?干嘛逃走呀?”我实在听不懂,望着十几张兴奋至极的脸问。
    “什么呀,主编晕倒在浴缸里了。”
    “幸亏阿鸣赶进屋去,要不没准淹死在浴缸里呢。”
    “真正的一丝不挂就光着身子晕过去了。”
    “一点也不象四十几岁的人。”
    “看起来顶多三十出头。”
    “到底没结过婚,看身段就是不一样。”
    “真想得出啊。”
    “怎么能到那塞珞璐板上去的呢?”
    “吓,你真他妈笨,从自己的浴室爬上夹层,上面都通的。”
    “就象罗宾.科克的《昏迷》里那样。”
    “跌得也够厉害的。”
    “头磕在浴缸边,眼镜都碎了。”
    “一脸血。”
    “主编洗澡怎么洗到天花板上去了呢?”我问。
    “什么呀!老现!”
    “什么老现?”我问。
    “咱们的老现!还能有什么另外的老现?”
    “怎么又老现啦?”我问。
    “原本就是老现么!”
    “老现从塞珞璐天花板上跌进了主编的浴缸!”
    “主编一丝不挂地光着身子洗澡!”
    我说:“老现怎么会到天花板上去呢?”
    “怎么不会呢?头先挂上‘请勿打扰’,就关了门。后来咱们进去,影子都没找
到。哪去了?顺天花板爬到隔壁浴缸上头去了。真他妈聪明!”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聪明反被聪明误!”
    “轰隆--”好几张嘴不约而同响,又不约而同笑。
    我真是象在梦中了。我挠挠头,发窝里满是沙子。刚才有个来无踪去无影的现代
女性光着身子在沙滩上打滚,现在又是老现轰隆掉下来。
    “不可能!不可能!”我大声喊,想醒过来。你知道我脑子有病常常梦魇。
    “怎么不可能!事实已经摆在那里了!实践是检验趔的唯一标准。”
    我说:“我看你们都在做白日大头--黑夜大头梦!”
    “你才做大头梦呢!”
    “你也不动脑筋想想!”
    “他发那么多女作家的作品!”
    “他一年四季每个晚上关到屋里干什么!”
    “看稿子呗。”我说,“你们不是说他一夜能看几百万字,比《小城春秋》里的
四敏还快八倍么!”
    “有相你是傻了还是怎么的?”
    “你真不知道他的窗子正对着印刷厂的女浴室?”
    “女浴室?”我问,“女浴室怎么啦?”
    “你呀你呀,真会装傻。”
    “你不知道女浴室的气窗一年四季开着?”
    我努力地想了一会,问:“你们怎么知道气窗一年四季开着的呢?”
    人都尴尬地看我。我突然又象以前那样产生出“野人”向人类渲泄愤怒的那种欲
望。我努力地将手放到身后搅扭起来。我得克制自己。我转过身,往楼里走。
    阿鸣急急跟了过来,捅捅我说:“那些家伙,真不要脸。两个人抬么,已经够了。
十几个全挤进来了,抢着抬,抬一丝不挂的裸体女人,又不是学雷锋。手都插不进了。
你想想,浴室是大,可门小,要出来还得拐个弯,十几个人,一人一只手抬着,人人
侧着身子。”
    我说:“象条毒蜈蚣。”
    阿鸣眨眨眼,歪嘴一笑:“这些家伙,眼睛才象毒蜈蚣呢。一个个装出一本正经
救死扶伤的英雄样子,眼睛就在主编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的雪白的全裸体上睃个不停..”
阿鸣喉结滚动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几天前主编把我留下,语重心长地吩咐我好好协助老现的情景,心里
不由一揪,赶紧岔开话头:“阿鸣,我遇上件倒霉事。”
    阿鸣象是没听见,继续说:“也难怪,《湘女潇潇》里女演员有几个裸体镜头,
人还争着去看呢。何况真人。挺丰润。绝对不是韩少功《女女女》里么姑那样子,我
敢保证。绝对..”
    我又说:“我遇上件大倒霉事。”
    阿鸣笑笑:“中国要有裸泳场,人就不会这么稀罕女人体了。你瞧瞧老现,活脱
脱一个牺牲品。我说啊,要搞四化,反封建是第一位!反封建!”
    我忽然冲他喊了起来:“我遇上件倒霉事了!”
    阿鸣一愣,望望我,眼睛一亮,问:“什么事。”
    我望着他布满血丝兴奋无比的眼睛,忽然觉得恶心。
    “明天再说吧。”我进了屋,挡住门冲他苦笑笑,然后把门一关。
    我不知道门有没有撞上他正准备伸进屋来的鼻子。

                                 六  乞援

    我回到我的高级房间。我想安慰安慰老现。人心里都有阴暗的东西。又都有露马
脚的时候。比如我在玄武湖时就差一点露了马脚。
    老现不知躲哪里去了。反正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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