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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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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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直到星期一下午,这些印第安人才拆除了他们的活动村庄,朝比格奥山岭的南部移去。远处看见的那群矮种马,实际上是第七骑兵团的骡子辎重队。

  特理与吉本的到来,使雷奥的信使们万分激动,但也十分震惊,因为还以为他们是由卡斯特将军指挥的那部分军队。他们说,自从卡斯特在星期天下午把部队分散开,同五个连队的骑兵跑开之后,再未听到他的消息。此刻,听说随同他离去的人全部阵亡,全惊愕得不知所措。他们原一直凄苦地认为,他们两天所经历的折磨,是在打外围仗。

  雷奥的士兵们有52人受了伤,使得波迪医生忙的焦头烂额。后来某个时候,波迪医生在给母亲的一封信中,暗示了他对那些幸存者很快恢复常态而茫然,他写道,虽然,卡斯特之死极大地震动了他们,但这些人很从从悲哀中解脱出来,并感到十分欢乐。

  第七个兵团的沃尔特·克里福德上尉骑马登上山岭,去居高临下查看雷奥选择的防御地。在那儿,他遇见了一匹一条腿被打断的印第安矮种马。见它每移动一步,打断的腿就可怖地往前晃荡一下,伤口上爬着密密麻麻的苍蝇。小马一跛一拐地走过来,把头依在他的马肚子上。克里福德把它推开,他实在无熊为力。可是,他回过头时,见小马还在试图跟随他。他又骑马走回来,小马走近,“这次,小马把头靠在我的马的臀部,眼睛直盯盯地望着我,仿佛乞求帮助”。克里福德只得举起手枪对准马头,开了一枪。“意外的袭击没有能很快结果它。”

  下山途中,克里福德上尉仔细察看了小比格奥河西岸。雷奥的部队在河谷较北头的小规模战斗中被击败之后,便溃逃在这座山顶上。他们是从堤岸跳入河中的,堤岸高约10英尺,而他们跳入的河水有四五英尺深。穿过湍急的旋流之后,他们艰难地从一座徒直的山坡爬上小山。“在漫山遍野的印第安人的重重包围之下,有这么多人能突围出来,真是个奇迹!撤退简直成了夺取安全地的疯狂竞赛。”

  开始做准备,要把雷奥受伤的部队转运到小比格奥河口。系揽在三角叶杨树上的“远西号”船等在那里。列兵怀特也被派去收集做担架的材料。他记述道,起先,他们砍了一些小树;后来,发现拔苏人的棚屋杆比砍树更容易些,而且可以借此寻找幸存者。怀特和其余派去执行这一任务的人,被所见的事强烈地感染。波迪医生想从一个印第安斗士尸体的脚上,脱下用带子绑着的鞋底镶珠子的鹿皮鞋。他使劲拽拉,“但它们套的紧紧的,尸体的肌肉肿胀了,在他抓拉尸体的一条腿时,腿上的皮掉了下来。虽说他是个医生,但令人作呕的气味和叫人厌恶的景况,使他停止了尝试。尸体已在炎热的天气里放了整整两天两夜:6月25日,26日、27日。”

  波迪医生的日记没有提及这些小事。

  怀特自己得了六双鹿皮鞋和一面镶有黄铜平头钉的镜子。他还发现了一麻袋准是从驿站马车或邮局弄来的信件,还有一本列有20个人的名单和欠款。帐本中的几页上有印安人画的图,可能是由偷盗它的人画的。怀特对这些图不感兴趣。他把信件和本子交给一位芝加哥随军记者。这个本子至今不见影踪。当时,部队有许多随军记者,来自芝加哥的仅有《时代》的查理·迪赫尔和《论坛》的“福西恩”·霍华德。麻袋肯定被他们两人谁扛走了。

  除了那面黄铜平头钉镜子(里边装有被推测为中世纪斯堪的纳维亚人画的像片)外,当某人,或不知名的某人带着装有鹿皮鞋的那只大麻袋逃跑之后,怀特就丢失了那本苏人记事本。许多年后,他对记者说,他怀疑是第七骑兵团的一位骑兵干的。

  那天,怀特在村子里查看之后,还花费了一段时间,在雷奥的士兵们发起战斗的那条河谷中穿行逗留。他看到的所有尸体都被极其残忍地砍剁。他们的五脏露在外边,头、脚、胳膊、大腿和双手全被砍掉。他记述,仅有一具完整的尸体,是一名差不多躺着藏在一具马尸肚子下的骑兵,印第安人未能发现他。在受伤死亡之前,他一定是遭受了干喝的折磨,因为,他把头插入马的大腿中间,用刀子把马后臀部的肉拉开了。刀子在他右手旁边的地上,他左手拿着一个罐头盒,里边有几盎司凝结的马血。

  1920年,退役的前列兵威廉·斯莱帕给历史学家E·A·布里莫斯图(E·A·Brininstool)描述了他在这条河谷中所见到的情景:“我看见M连的骑兵保罗·亨利·斯考伦的尸体被极其残忍地肢解,右腿齐根被砍掉。我还看见吉姆·特雷的眼睛里插着把猎刀,一直没入刀柄……”

  斯考伦曾经十分忧虑。6月24日,他的同铺伙伴列兵丹尼尔·纽厄尔,到玫瑰花苞河洗澡,回到营地时,见他正在记日记。他告诉纽厄尔:“如果我遭到什么不测的话,请通知我妹妹玛丽,她住在马萨诸塞州的加德纳,我是亨利·科迪……”这是几天之内,他第二次把他的真实名字告诉纽厄尔。

  他是在从河谷中撤退时被杀害的。纽厄尔看见他倒下,并听他喊道:“再见了,伙伴们!”

  他的马被惊咆了,后来被另一个连队的士兵逮住。马鞍囊里装着他的祈祷书《天国的密诀》(Key of Heaven)。纽厄尔把这本书寄给了他的妹妹,她接着来信询问哥哥的尸体是否被肢解。纽厄尔向她撒谎说:他的尸体完好。纽厄尔曾在1930年说:“如果我能把他的日记找到的话,我会把更多的事情讲述给她;然而,我想,当那些可恶的印第安女人剥光他的衣服时,肯定把它掠夺了。可怜的家伙!”

  吉本军部的一名工程军官爱德华·麦克南德中尉穿过河谷时,草记下了他的一些感想。他记述道,去年4月曾对这个地区做了侦察,那时,“乌鸦”侦察员们清楚地知道,周围有苏人,就为他们的敌人留下了可以发现的标记:一个用炭墨画装饰的空面包箱子。这些标记告诉那些苏人,他们将要在这儿被消灭。“乌鸦”人还在箱子缝里塞了一些草,指明歼灭他们的事将在夏天进行。麦克南德记述道,吉本的巡罗队所侦察过的地区那么大,而这只面包箱子却就放在离真正战场不远的地方,这是十分奇怪的。

  在谷地,在苏人与夏安人的营地的南头,那场战斗可能是在卡斯特开枪前就结束了。1883年,一名安克帕帕苏人女人说,雷奥发动袭击时,她就在那里。她认为,那个带领一支骑兵进攻的人不是喝醉了,就是神经有问题:“他以极大的仁慈宽待了这个营地,他本可以把我们斩尽杀绝,或把我们赶跑……”

  她说,雷奥的军队则跳下马分成小股作战,然后就开始撤退。他们扔下武器,丢盔弃甲,没命地逃窜。她对这些白人的贪生怕死十分厌恶,说他们比她自己更加惊慌失措。

  但骑兵们认为,事情并非那样。他们看见数百名苏人从安克帕帕村急驰而来,有的展开身子平伏在矮种马背上,有的紧贴在马肚侧。子弹如同雨点似的嗒嗒地打在地面上。列兵威廉·莫尔斯说,落在地面上的子弹十分密集,他的眼睛被飞起的尘土迷住。约翰·赖安军士回忆说,在他接到下马的命令时,他们地处一个土拔鼠群般土丘地。他们用锥状小土匠作为胸墙。赖安说,没有比这更令人狼狈的防御景况了。他与每一个士兵都知道,一个土拨鼠般的小土丘,根本挡不住飞来的一颗子弹或一支箭。

  大部分斗士骑马来回奔跑,狂呼乱叫,并朝俯伏在地面上的骑兵射击。一些斗士又折回战地的西头,企图包围他们。与此同时,雷奥的骑兵朝河旁的三角叶杨林地撤去。

  树林提供了比土拔鼠似的小丘安全得多的防御。几位军事分析家认定,雷奥应当留守在那里,而不是过河爬山。他们指出,雷奥的军队离村子这么近,应当把大量的斗士吸引住,以便卡斯特施展他的计划。另一些战略家认为,雷奥除了突围,渡河,并在悬崖上确立防守阵地外,别无选择。而在子弹从头上尖啸而过时,赖安军士也有了他的主意,显然赞成逃离。他告诉连指挥官托马斯·弗伦奇上尉,说是一些印第安人打算切断他们的后路。“哦,不对,”弗伦奇上尉说,“那是卡斯特的士兵。”据赖安说,就在此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列兵乔治·洛伦佐的后脖颈,弹头从他的嘴巴中飞落,他倒在地上。

  此时,雷奥少校骑马跑来,喊道:“愿逃出去的,跟我来吧!”

  列兵莫尔斯认为子弹击中了洛伦佐的肚子。不管击中他的哪里,他已是奄奄一息了。莫尔斯把他拖到一棵树跟前。扶他靠在树上。

  “快跑吧,”洛伦佐说,“你救不了我!”

  莫尔斯没听他的。洛伦佐再次叫他离开。

  “好吧,如果你坚持这样。”莫尔斯说完奋力上马,可是,马非常惊恐,他无法把脚伸进马蹬。此刻,所有的人都已撤离。马立起后腿挣扎着,莫尔斯围着它奔跳着。他终于跃上马背,抓住前鞍,把身子拉上去。马穿过灌木丛,奔跑起来:“我的肚皮紧伏在马鞍上……印第安人逼近,有两人离我这么近,想必试图把我套住……”

  华莱士中尉说,当他骑马从三角叶杨树林中跑出来时,看见满山遍野都是仇恨白人的印第安人。雷奥的骑兵分成四路纵队,印第安人闪到一边,让他们过去,然后,朝他们开火。谁没有使用手枪的话,就向谁围拢过去。

  多年之后,另一个被采访的骑兵说,他们嚎叫着,“简直如同一群恶魔。”他说,尽管45年过去了,但他绝不会忘记,有一个苏人离他那么近,简直可以用一把战刀够着他。

  列兵詹姆斯·威尔逃出河谷时,侥幸安然无恙,可在战斗的第二天,他受了伤,左半身瘫痪了。他回忆道,在撤退中一位膀大腰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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