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死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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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死荒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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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母亲的人民处在战争中,”阿哈米德这么说。 
  “一个男子汉应该跟爸爸走。” 
  “如果他有两个爸爸呢?” 
  伊斯梅尔耸了耸肩膀。他知道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阿哈米德提起刚才打开的那只箱子说。“你能不能替我保存一段时候?” 
  “没问题。”他接过箱子又问:“谁会赢得这场战争?” 
  “我母亲的人民,他们像游牧民一样,骄横、残忍、强大。他们要成为世界的主宰者。” 
  伊斯梅尔笑了,他说:“阿啥米德,你以前是相信沙漠 
  阿哈米德想起来了,他在学校上学时曾学过这样一课:从前沙漠上有许多狮子,但渐渐地只剩下几只了。它们躲进山里,靠食鹿和野羊为生。他把这个故事讲给伊斯梅尔听,伊斯梅尔不相信。于是两人就争论起来,像争论什么重要问题一样互不相让,而且经常就此争执不下。阿哈米德笑了笑说:“我仍然相信沙漠雄狮。” 
  他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他要洗个澡,理理发,在疼痛的地方擦点清凉消炎膏。此外他还需要一件丝衬衣,一条金项链,一瓶冰镇香槟酒,一位皮肤光滑柔软的女人。但要得到这些,只好等待。 
  当他打扮好从帐篷里走出来时,那些游牧民都吃惊地看着他,好像他是个陌生人一样。他戴上帽子,把剩下的两个提箱背起来。这两个箱子一个重,一个轻。伊斯梅尔把装有水的羊皮水袋递给他,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阿哈米德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身份证。身份证上他的名字是亚历山大·沃尔夫,34岁,家住开罗花园城,橄榄街,职业是商人,欧洲人。 
  他在冷意正浓的黎明时分出发了,再走出几里地后就会到达一个小城市。 

  这在古时候是一条商人做生意时踩出来的路,沃尔夫沿着它走入一个绿洲后又进入沙漠,行走好长一段后又遇到一片绿州。越过一座丘陵,一条普通的现代公路映入眼帘。这条路像是天主在地图上专门划出来的一样,一边是黄沙、尘土和贫瘠的山丘,另一边则是肥沃的棉田,灌溉渠纵横交错。农民在田里弓腰劳动,只穿背心裤衩,不像游牧民那样穿着长袍。从北面登上公路,附近尼罗河上的清新空气扑鼻而来。看到越来越多的都市文明景象,沃尔夫感到自己又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农民稀稀疏疏地点缀在田间,而有一部分人又拥在一起。后来,他又听到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知道自己已进入安全地带。 
  从阿斯乌德城方向开过来的汽车离他越来越近。他看到它了,是辆军用吉普。汽车更近些后,他又看到车上的人都穿着英国陆军服,这时他才认识到他走出一个危险区而又进入另一个危险区。 
  他尽量使自己保持镇静。他想,我有足够的权力出现在这里,我生在亚历山大城,我的国籍是埃及,在开罗我有一栋房子,我的证件都是真的。他又想,我是个富豪,是个欧洲人,是敌后的德国间谍。 
  吉普车在他身边嘎然而上,从上边跳下一个军官,这人的肩章上有三颗星,是个上尉。他看上去很年轻,走起路来有点瘸。 
  上尉发话了,“你是从哪里来的?” 
  沃尔夫放下背上的箱子,把手抬到肩上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说。“我的车在沙漠路上抛锚了。” 
  上尉点了点头相信了沃尔夫的解释。她从来也没有,或者根本就没听说过一个欧洲人会从利比亚穿过大沙漠来到这里。他说:“我还是看看你的证件吧。” 
  沃尔夫把证件递过去,上尉检查了一遍后把头抬起来。沃尔夫心里想,是不是柏林方面泄漏了消息使得在埃及的英国军人寻捕我,或者是他们没有更换我上次在这里的证件,那证件早就过期了,或者是…… 
  “你看起来很疲劳,沃尔夫先生。”上尉说,“你走了多长的路?” 
  沃尔夫明白了,自己憔悴不堪的样子引起了这位欧洲人的同情。“从昨天下午。”他有气无力地说,“我实在顶不住了。 
  “你走了一夜来到此地?”上尉仔细地看了看沃尔夫满面尘士的脸又说:“我的天呀!我相信你确实走了一夜,你最好搭我们的车走。”他对着吉普车喊道:“下士,帮这位先生提着箱子。” 
  沃尔夫张口想拒绝,但马上又合上了。一个徒步行走了一夜的人对别人帮他提行李应该非常高兴。如果拒绝就会失去对方的信任,他们会怀疑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当那位下士把箱了提起来放到吉普车的后部时,沃尔夫的心紧缩了二下,因为箱子没锁上。我怎么这么糊涂呢7他这样想,并且知道箱子为何没锁。他在沙漠中旅行的习惯还没改过来,还以为仍在沙漠中。在沙漠上,一个星期也很难见到一个人。沙漠中的人如果要偷他的东西的话,无非就是无线电发射机,没有电源它什么用也没有。他这时不知做什么好,肪子里乱糟糟的。他想看看正在移动的太阳,闻闻水面上传过来的气息,估算一下他的旅程,观察一下周围的平地上是否有棵孤零零的树,以便他坐在它的荫凉下休息休息。这些都来不及做了,他所想的是警察、证件、锁和如何说谎话。 
  他决心加倍小心,毅然登上吉普车。 
  上尉上车坐在沃尔夫身旁,他对司机说:“回城。” 
  沃尔夫决定把故事编造得更真实些,在吉普车行在尘土飞扬的路上时他问上尉:“你有水吗?” 
  “当然有。”上尉说着就从座位底下拽出一个用毡布裹着的瓶子,像个长颈威士忌酒瓶。他拧下盖子,把它递给沃尔夫。 
  沃尔夫猛吸了一口,这一口至少有一品脱,说了声“谢谢”,然后交还给上尉。 
  “你渴极了,这不奇怪。哦,顺便说一下,我是纽曼上尉。”说着就把手伸过来。 
  沃尔夫握住他的手,顺势细细地看了看他。他很年轻,二十刚出头的样子,脸上充满生气,留着孩子一样的头,说话面带笑容。但他的行动十分老练。沃尔夫问他:“见到什么战斗没有?” 
  “见到一些,“纽曼上尉用拳头敲了敲自己的膝盖说:“战斗在昔兰奈卡打,所以他们把我派到这个城市来。”他笑了笑又说:“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在这沙漠上做事,我应该干些更有意义的工作。战争离这里足有数百英里,我来这望看到的战斗是城里的基督教徒和穆斯林教徒之间打的。唉,你的口音是什么地方的?”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使沃尔夫措手不及,因为他以前没遇到别人提过这样的问题。沃尔夫心想,纽曼上尉是什么意思?他可是个精明过人的家伙。幸好沃尔夫还有点思想准备,他说:“我的父母是布尔人,”是从南非来到埃及的。我长大后说南非的公用语和阿拉伯语。”他迟钝了一下,用手比划着,看起来是想急于把问题解释清楚。“沃尔夫是地道的荷兰名字,我的教名是亚历山大,是根据我出生的那个城市的名字起的。” 
  纽曼上尉似乎对他的解释很感兴趣。 
  “你来这里干什么?” 
  对这个问题沃尔夫有充分准备,他不慌不忙地回答说:“我在埃及的好几个城市里都有生意做。”他揭着嘴笑着说:“我喜欢突然出现在这些城镇里。” 
  他们已进入阿斯乌德城,在埃及这算是个比较大的城镇了。这里有医院、工厂、一所穆斯林大学、一所著名的大修道院,居民约6万。沃尔夫正想让车在火车站停下,他在那里下车。可是纽曼上尉好心办了件坏事。他说:“你需到汽车修理厂去,我们把你带纳赛洼的厂子,他那里有辆牵引车,可以把你的车拖回来。” 
  沃尔夫强迫自己说了声“谢谢”,干咽了一口唾沫。但他还没想到更严峻的事情还在后头。他心想,我应该自己单独走来,都是那该死的沙漠,把我拖垮他看了看表,认为还有足够的时间先去汽车修理厂敷衍一下然后再去火车站赶开往开罗的火车。他考虑的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他应该进到修理厂去,因为纽曼在注视着他。进厂子后吉普车就会开走,他可以向那里的人问一些有关汽车零件的事,然后就离开那里去火车站。 
  如果走运的话,纳赛法和纽曼也许再也不会核对沃尔夫所提的问题。 
  吉普车穿过繁忙狭窄的街道。看到这座熟悉的城市,沃尔夫有点兴奋。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多大变化,男人穿着灰布衣服,女人头上带着黑面纱,姑娘们的线条匀称。在老街道上出现了一些店铺,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还夹杂着电瓶车和超负荷的驴子。道路被一辆老式汽车阻住了,汽车上一些部件是从菲亚特汽车上卸下来的。在修理厂出口处,一个小男孩席地而坐,手拿扳手在修理一个汽缸。 
  纽曼说:“恐怕得让你在这里下车了,因为我还有任务。 
  沃尔夫握住他的手说:“你真是个好心人! 
  “当然,我不会把你就这样扔下不管了,你受了不少累。”纽曼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眼睛一亮说:“好吧,我把考克斯下士留下帮你一把。” 
  沃尔夫接着说:“这太好了!不过……” 
  纽曼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冲着下士说:“考克斯,把这位先生的箱子提着,留神看好。我要你好好照顾他,别把东西让那些可恶的埃及人拿走。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长官,”考克斯回答说。 
  沃尔夫内心叫苦不迭。他要摆脱下士还得花去一些时间。纽曼上尉的好心真是帮了倒忙。他是不是有意这样安排的呢? 
  沃尔夫和考克斯下了车,吉普车一阵风跑了。沃尔夫走进汽车修理间,考克斯提着箱子紧随其后。 
  纳赛法身着一套污迹斑斑的工作服正在一盏油灯下修电瓶。他很年轻,见到沃尔夫走过来,他笑着用英语问道:“你们是不是要租一辆漂亮的小卧车?我哥哥有一辆。” 
  沃尔夫打断了他的话,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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