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圣母院(中)〔法〕雨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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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圣母院(中)〔法〕雨果-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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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什么都要插手,甚至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事情也要管,硬说在这些女人之中很少看到黑衣寡妇。按当时的风尚,用拉丁文在墙上刻着一个题铭,向识字的过路人指明这间小屋的虔诚用途。 在门的上端写着一句简短的格言来说明一座建筑物的用途,这种习俗一直延续到十六世纪。 因而,今天在法国,人们还可以看到在图维尔领主府邸的牢房小门上写着肃穆等候;在爱尔兰的福特斯居城堡大门上方的纹章下,写着强大的盾牌,领袖的救星;在英格兰,好客的库倍伯爵府邸的大门上写着宾至如归。 这是因为在那时,任何一座建筑物都是一种思想的体现。罗朗塔楼那间砌死的小屋子没有一扇门,所以就在窗洞上方用罗曼粗大字母刻着两个词:你,祈祷。老百姓看事物都只凭见识,不会讲究那么多微妙之处,宁愿把路易大王说成是圣德尼门,就把这个阴黯潮湿的洞穴取名为老鼠洞。 这个叫法虽不如前面那一个高雅,倒反而生动得多。

    三 一块玉米饼的故事

    这个故事发生的时候,罗朗塔楼的那间小室是有人居住着的。 看官要是想知道是谁住在里面,那只需听一听三个正派的妇道人家的谈话就明白了。 在我们把看官的注意力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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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鼠洞时,这三个妇道人家正好沿着河岸,一起从小堡向河滩广场走了过来。其中两个从衣着来看,是巴黎的殷实市民。 柔软的雪白绉领,红蓝条纹相杂的混纺粗呢裙子,腿部紧裹着羊毛编织的白袜子,脚踝处饰着彩绣,黑底方头的褐色皮鞋,尤其是她们的帽子,就是香帕尼地区妇女到如今还带的那种尖角帽,饰满绸带、花边和金属箔片,简直可以同俄国禁卫军的榴弹兵的帽子相匹敌,这一切的一切都表示这两个女子属于富裕的商妇阶层,其身份介于如今仆役们称之为太太和夫人之间。她们既没戴金戒指,也没戴金十字架,这很容易看出,那并非因为她们家境贫寒,而只是天真质地害怕被罚款的缘故。另一个同伴的打扮也不差上下,只是在衣着和姿态方面有着某种难以名状的东西,散发着外省公证人妻子的气质。 从她把腰带高束在臀部之上的样子来看,她很久没到巴黎来了。 而且,她的绉领是打褶的,鞋子上打着绸带结子,裙子的条纹是横的而不是直的,还有其他许多不伦不类的装束,令高雅趣味的人大倒胃口。头两位往前走着,迈着巴黎女子带领外省妇女游览巴黎的那种特别步履。 那外省女子手拉着一个胖胖的男孩,男孩手里拿着一大块饼。我们很抱歉还得加上一笔:因为季节严寒,他竟把舌头作手帕使用了。这孩子硬是被拖着才走,恰如维吉尔所说的,步子并不稳重,老是绊跤,惹得他母亲大声嚷叫,实际上,他眼睛只盯着手里的饼,并不注意看路。大约由于某种的重大的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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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没有去咬那块饼,只是恋恋不舍地把它看来看去。其实,这块饼本来应该由他母亲来拿的,却把胖娃娃变成了坦塔洛斯,真有点太过于残忍了。 这时三位佳妇(因为“夫人”一词那时只用于贵妇)一起说开了。“快点走,马伊埃特大嫂。”三人中最年轻也是最胖的一个对外省来的那个女子说。“我真怕我们去晚了,刚才听小堡的人说,马上就要带他到耻辱柱去啦。”

    “唔!

    得了,乌达德。 缪斯尼埃大嫂,瞧你说什么来的呀!“

    另个巴黎女子接着说道。“他要在耻辱柱消磨两个钟头哩。我们有时间。 亲爱的马伊埃特,你见过刑台示众吗?”

    “见过,在兰斯。”外省女子回答道。“呵,得了!

    你们兰斯的耻辱刑柱那算什么东西?

    不过是一只蹩脚笼子,只用来惩罚一些乡下人罢了。 那才真是了不起呀!“

    “何止乡下人!”马伊埃特说。“在呢绒市场!在兰斯!我们见过许多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他们弑父杀母呐!哪里只有乡下人!你把我们看成什么啦,热尔维丝?”

    这外地女子为家乡耻辱柱的名声,真的马上就要生气了,幸亏乌达德。 缪斯尼埃大嫂识趣,及时改变了话题。“对啦,马伊埃特大嫂,你想那些弗朗德勒御使如何?

    兰斯也见过这么漂亮的御使吗?“

    “我承认,想要看这样的弗朗德勒人,只有在巴黎呐。”马伊埃特应道。“御使团当中有个身材魁梧的使臣是卖袜子的,你看见了吗?”乌达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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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马伊埃特答道。“他好像个萨图尔努斯。”

    “还有那个大胖子,面孔像个光溜溜的大肚皮,你也看见啦?”热尔维丝又问道。“还有那个矮个子,小眼睛,红眼皮,眼皮像缺刻的叶子,睫毛蓬乱,象毛球似的?”

    “他们的马那才好看哩,全遵照他们国家的方式打扮的!”

    乌达德说道。“啊!亲爱的,”外省来的马伊埃特打断她的话,轮到她摆出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要是你在六一年,也就是十八年前在兰斯举行加冕典礼时,亲眼看见那班王侯和王上随从的乘骑,不知道你会有何感想呢!马鞍和马披,形形色色,有大马士革呢的,金丝细呢的,都镶有黑貂皮;也有天鹅绒的,镶着白鼬皮;还有的缀满金银制品,挂着粗大的金铃银铃!

    那到底要用掉多少钱呀!骑在马上的年轻侍从,一个个多么标致呀!“

    “就算是这样,”乌达德大嫂冷冷地反驳道,“还是弗朗德勒使臣的马比较漂亮,而且他们昨天到市政厅参加巴黎府尹大人的晚宴,酒肴才丰盛哩,有糖杏仁啦,肉桂酒啦,珍馐啦,以及其他各式各样的山珍海味啦。”

    “说到哪儿去啦,我的好邻居?”热尔维丝嚷道,“弗朗德勒使臣们是在小波旁宫红衣主教大人府用餐的。”

    “不对,是在市政厅!”

    “不是。 是在小波旁宫!”

    “明明在市政厅,”乌达德尖着声音刻薄地接着说道,“还是斯古拉布尔大夫用拉丁文向他们致词的,把他们听了心里乐滋滋的。 这是我丈夫——由法院指定的书商——亲自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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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

    “明明是在小波旁宫,”热尔维丝也激动地回敬说,“红衣主教大人的总管赠送他们的礼品有:十二瓶半升的肉桂滋补酒,有白的,朱红的,还有淡红的;二十四大盒里昂的蛋黄双层杏仁糕;二十四支大蜡烛,每支足足有两磅重;六桶两百升的波纳葡萄酒,白的和淡红的,那是世上最好的美酒。这可是千真万确的,是从我丈夫那里听来的,他是市民接待室的五什长,今早他还把弗朗德勒使臣同博雷特—约翰的使臣以及特雷比宗德皇帝的使臣做了一番比较,这些使臣是前些时从美索不达米亚到巴黎来的,耳朵上还都戴耳环哩。”

    “他们的确是在市政厅用膳的,”乌达德听到这番炫耀的话有点按捺不住了,反驳道,“从没有人曾见过那么阔绰的酒肉和杏仁糕。”

    “我呀,还可以告诉你,他们是在小波旁府邸由城防捕头勒。 塞克服侍用膳的,而你正好在这一点弄错了。”

    “是在市政厅,错不了!”

    “在小波旁,亲爱的!

    绝对没错,而且还用幻灯照亮大门廊上希望那两个字哩。“

    “在市政厅!

    市政厅!

    准没错,于松。 勒。 瓦尔而且还吹奏笛子来着呢。“

    “告诉你,不对的!”

    “我也告诉你,就是!”

    “听着,绝对不是!”

    肉墩墩的乌达德正要回嘴,眼看这场争吵就可能要变成动手互相揪头发了,正在这当儿,幸亏马伊埃特突然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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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快看呀,那边桥头上挤着那么多人!

    他们正在围观什么事。“

    “真的呢,”热尔维丝说,“我听见手鼓声哩。 我看,一定是爱斯梅拉达同她的小山羊在耍把戏啦。 快,马伊埃特!放开脚步,攥着孩子快走。 你到巴黎的目的就是来看新奇玩艺儿的,昨日看过了弗朗德勒人,今天该看一看埃及女郎。”

    “埃及女郎!”马伊埃特一边说,一边猛然折回去抓住儿子的胳膊,“上帝保佑!

    她说不定会拐走我孩子的!——快点,厄斯塔舍!“

    话音刚落,马伊埃特拔腿沿着河岸向河滩广场跑去,直到远远离开了那座桥。 这时她拽着的孩子跌倒了,她这才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 乌达德和热尔维丝也赶了上来。“那埃及女郎会偷你的孩子!你真能胡思乱想,离奇古怪。”热尔维丝微笑着说道。马伊埃特听后,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说来也怪,那个麻衣女对埃及女人也有一样的看法。”

    乌达德提醒了一句。“谁是麻衣女?”马伊埃特问。“哦!是古杜尔修女嘛。”乌达德回答道。“古杜尔修女是谁?”马伊埃特又再问。“你真是地道的兰斯人,这也不知道!”乌达德答道。“就是老鼠洞的那个归隐修女呗!”

    “怎么!就是我们带这个饼给她的那个可怜女人吗?”马伊埃特问道。乌达德立即点了一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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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你等一下到了河滩广场,就可以从她小屋的窗洞口看到她。 她对那些敲着手鼓给人算命的埃及浪人,看法跟你一样。 她对吉普赛人和埃及人的这种恐惧心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是你,马伊埃特,一听见吉普赛人和埃及人,就这样没命地逃跑,到底为什么?”

    “唉!”马伊埃特双手搂着儿子的圆脑袋瓜,说道。“我可不想遭到像那个叫花喜儿的帕盖特的那境遇。”

    “啊!

    那肯定是一个动人的故事,赶快给我们讲一讲,我的好人儿马伊埃特。“热尔维丝边说边挽起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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