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啦！教一个小孩有什么累不累的！”于婧本想说：“那个小孩麻烦死了！”可她觉得朱扬的眼神里有种以前从来没有的关心，还有一种自责的味道，所以那话一时没有说出来。
“给小孩上课最麻烦了，而且……”
“不麻烦，”于婧打断朱扬的话说，“你想，你这么大的人我都教得如鱼得水，何况是个小小孩儿呢？”于婧笑着说道，一脸轻松。
“他们家怎么样？”
“他们家条件不错，对了，你说那位阿姨要是留我吃饭，我可不可以就在那儿吃呢？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不大清楚。”
“怎么？她没和你说吗？这事家长一般会在你讲课以前和你讲清楚的。今天她留你吃饭了？”
“是啊，但我没好意思，就说还有点事儿，然后就跑回来了。”
“呵呵，走吧，我们去吃饭。”
“你也没吃吗？”
“我不是不清楚你什么时候回来嘛。”
“好，让我们大显身手来煮面！”于婧高兴了起来。
“还吃什么方便面呢！今天是你代的第一次课，难道还不该去吃顿开课饭吗？”
“这有什么？还是等拿到我的第一笔酬劳时再说吧。”
“不行！今天吃意义才重大，等到那时侯就没用了！”说着，朱扬拉起于婧就要向外走。
“讲究还这么多！好啦，好啦，别用这么大的劲儿拉我，我去！”于婧嘴里这么说着，好像不大乐意，心里却很高兴。刚出门，于婧又笑着说：“这回还是AA制吗？”
“那当然不是了，你不是说要有诚意吗？我当然就要亲自地主动地请你吃饭了。”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不是，是木头可雕也。”于婧笑着说道。
吃饭的时候，朱扬又问起了教课的事，当问到那个小孩儿时，于婧脱口说道：“那小孩儿真实笨得可以，我不讲好半天他根本就弄不明白！”忽然，于婧想起刚才自己还说不麻烦，那不是说漏嘴了吗？所以她也就没再讲了，而是继续吃饭。朱扬也没再问。
请于婧做家教的这个家庭就在市中心解放碑，时间安排是周一到周五每天下午两小时，周六周日上午各三小时，报酬一周一付。因为那小孩儿还是学前班，放学比较早，但于婧晚上仍要做到七点半多。那个家庭为于婧提供晚餐和午餐，但不报销路费，那位阿姨说他们给的报酬比其他的人要高些。这些是于婧第二次上课的时候，小孩儿的母亲和她说的。那位阿姨还说，如果考试考得好的话，还有奖励。
这样，于婧白天又多了一件事情做，那就是备课。其实那样的备课对她没什么难度，她只是让自己更熟练而已。于婧每天晚上都要和朱扬说起她的学生，两天下来，于婧就信心十足地说她完全可以把她的学生教好，还说那小孩很聪明，一点就通。
每天于婧下课的时候，正是这个城市华灯初上的时候，她穿过街道，走上公车，在车上她总要把脸转向窗外，去欣赏这个城市进入灯光灿烂、光彩夺目的夜市前的有些羞涩的样子。而此时的解放碑已亮如白昼，人群也在慢慢聚集，气氛正在热烈起来。于婧每天就在这个时候离开那里。
除了说她的学生和代的课外，于婧还会和朱扬讲她在路上的所见所闻，以及她对这个城市的感觉，她说这个城市是属于黑夜的，因为人们在白天的时候躲着不出来，一到晚上则通通跑出来狂欢，好像是在释放白天的郁闷。
此时的天气较前些时候已凉爽多了，因为马上就是国庆假期，人们都期望凉爽会继续下去，这样就可以好好地度个假。天气预报说，国庆期间天气以凉爽为主，而且还间以阴雨，但节后仍有一波高温，之后高温天气将彻底过去。
朱扬睡的地铺已没有他初时向于婧介绍的那样，因为比较凉快，所以适合睡觉，而是感到潮湿，甚至有些凉，于是他把棉絮重又装入被单，睡觉的时候裹在身上。
周六，于婧领到了第一笔家教费，总共198元，不过那位阿姨给了她200，说多出来的算在下次。
第十九章 穷游
于婧到家后立刻就给朱扬展示了她的劳动成果，如获至宝般地左看看又看看，又在地上动来动去，一副激动无比的样子。
“高兴成这样？！”朱扬笑着说道。
“不能吗？我就这么高兴！你说真怪，我以前拿着一叠一叠的钱也没拿着这两张开心，这就应了那句话，‘酒后添杯不如无，渴时一滴如甘露’，我现在才明白，以前我那是‘酒后添杯’，现在才是‘渴时一滴’。”
“何止啊！你是不仅赚了钱，又明白了道理。”
“你讽刺我！这道理谁不知道啊，只是以前不深刻而已。”说着她拿出一张钞票递向了朱扬，“一人一半。”
“这可是你的‘血汗钱’，我怎么能大咬一半呢！”朱扬特别把“血汗钱”三字加上了重音。
“我们是不是朋友？”听朱扬说完后，于婧板起了面孔。
“是。”“我们是朋友”这一说法还是第一次在他们之间说起，朱扬觉得肯定、必须要这么回答。
“我们要不要共度难关？”
“要。”
“那你必须要收下这钱，因为这钱是我为我们两人赚的，如果你不收，那我做的这事也就没意义了，你懂不懂？”
“懂。”朱扬觉得如果他再说“不要”，那就太不近情理了。
“那你现在拿一半。”于婧展颜一笑。
“好。”朱扬觉得于婧笑起来美极了。
一时间，两人又没话说了。于婧看见朱扬在呆呆地出神。
“怎么啦？嫌钱少？”于婧笑着问。
“不是少！是大，大大的一笔债！”朱扬认真地说。
“债？什么债？我又没让你还！”于婧稍有些生气。
“等到我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也许就会这样对我的后代说，”朱扬并没理会于婧的问题，而是继续按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讲，还沙起嗓子，放慢速度，学着老人的声音说，“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有个女孩帮助过我，她的样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咳，咳，是她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咳咳，资助了我100块钱，虽然是小小的100块钱，咳咳，但却给了我极大的信心和勇气，咳咳，对我来说那绝不仅仅是100块钱，咳咳，孩子们啊，记住，不要吝啬帮助别人的手，这样世界才更美好，咳咳……”
朱扬还没说完，于婧已“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你这人真逗，犯得着吗？哈哈哈……”
“你知道世界上最大的债是什么吗？人情债！从现在开始我就欠了你一笔这样的债。”
“是吗？我忽然觉得有人欠我钱的感觉真好！那你就欠着吧，说不定将来我还要讨回来呢，哈哈哈……”
“哦，对了，明天十·一，你们放七天假吧？”过了一会儿，于婧问。
“前四天放假，后三天培训，八号是周日照常休息。”
“不是吧！这可是法定节假日。”
“这已经算好的了，有的公司一天假也不放。你那边呢？”
“他们全家要去成都玩五天，让我六好开始上课。”
然后他们一齐看向对方，同时说道：“那我们怎么过？”然后“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们经过商量之后，一致认为，以他们目前的情况，旅游是没办法去的，购物大餐消费也是没办法实现的，但他们也认为呆在家里实在也是一件闷人的事情。最后朱扬提议在市里做一次徒步旅行，既省钱，又基本上可算作是一次小小的游玩。
“那不是‘穷游’吗？”于婧笑着说道。
接着，他们商量了明天“穷游”的路线。
国庆长假第一天早上起来后，朱扬和于婧便直奔他们昨晚约定好的第一站，朝天门。那天是阴天，很凉爽，站在码头上还有股股清风从对面吹来，夹杂着或浓或淡的江水味儿。从高处向下看去，只见嘉陵江和长江从左右两侧流过来，并在前方汇成一道江水后继续流去。因为两条江的颜色不同，在汇合处可以清晰地看到一条分界线。朱扬和于婧从码头下去，顺着向下斜着的台阶来到了江边。近岸的水面上停着一排船，还有船在江面上来回行驶。江面并不是很宽阔，水里漂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起来很脏。江边有很都人，走着的，坐着的，玩水的，玩沙的，最快乐的要属小孩了，蹦蹦跳跳的。顺着江岸向远望去，可以看到有人在钓鱼。
接着他们来到了行程的第二站，解放碑。那里人山人海，一派节日景象。他们到那里时，正好在进行一场由政府主办的露天庆祝国庆的活动，一个女歌手正在台上唱着嘹亮的歌。商家是不会错过这样难得的机会，四周有好多的供宣传展示的简易屋蓬和舞台，吸引了一群群的人围在周围。午饭他们是在一家叫“吴抄手”的老字号店里吃的，那里的食物很特别，因此他们也顾不得经济问题了，每人都吃了好多。解放碑对于他们来说是比较熟悉的，因此他们没有怎么闲逛，吃过饭后就去了重庆书城。
下午他们去了鹅岭公园。鹅岭公园是一座免费公园，位于比较高的地方，可以说是在山上，它的前身本是当地一富商的私人别墅，后来改成了公园。那里面花草树木应有尽有，还有假山湖水什么的，风景很不错。这里还是人们的一个休闲娱乐的场所，有人在一起吹拉弹唱，还有人在搓麻喝茶，等等。最让于婧觉得有意思的是两个叫做“绳桥”和“莲池”的地方。“绳桥”，顾名思义就是用绳子做的桥，但那桥并非是用绳子做的，只是桥栏是绳子那样相扭结的麻花状。“莲池”是一个湖，周围有亭台假山，绕着它周围的走廊转圈很有意思。这里还有民国期间革命烈士的墓碑和纪念碑，以及在中国牺牲的一个苏联军人的纪念碑，她们都在比较清幽的位置。在最里面的围栏处，可以看到下面的江水和对面的江岸，极是辽阔。
一个视界更开阔的地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