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遗梦 作者:朱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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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遗梦 作者:朱水源-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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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从未更名。
  命名大凡都有含义,比如说你妈,她是一九四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生的,是你外公外婆的第一个宝贝,你外公外婆还想要个儿子取了“等弟”这个协音,你妈就叫了吕冬娣。你和你姐的名字也有含义。一九七0 年四月二十四日,咱们国家发射了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卫星发出的电波是《东方红》的乐音,你姐是一九七0 年八月十七日凌辰生的,为了纪念那次卫星发射,同时也希望你姐的降生能给我们家带来福音,于是给你姐就取了“红波”这个名字。你是一九七四年四月十五日天亮时生的,那时毛主席的诗词已公开发表,在一首七言诗中有“红雨随心翻作浪”一句就取了这句诗中的“红雨”一词,含义是希望你快乐、健康、自由地成长,长大后有所作为;另外那时还流行一本名《红雨》的书,写的是一个赤脚医生的故事,后来有人问我“你是否寄托你小女儿将来当个医生?”我说:“也有这个意思。”医生是一种非常高尚的职业,我童年的梦也是想当一名医生。“医者,非仁爱之师不可托,非聪明达理不可任,非廉洁淳良不可信。”可惜我的这个梦没有实现。小女儿听了这当医生的话,突然笑着对我说:“爸!这下我才明白了你为什么叫我姐找个医生,原来是要圆你的梦呀!”此时,天已经黑了,老伴在窗外看到前方有一片巨大的红晕,不一会火车进入了上海,眼前明珠万斛,流光溢彩,高楼林立,人头攒动。好一派都市夜景。火车进入了上海,眼前明珠万斛,流光溢彩,高楼林立,人头攒动。好一派都市夜景。
          继母续弦振家业  生父挂孝黄泉路
  到了上海,小女儿入学报到的日期也快到了。第二天,我们匆匆忙忙地游览了南京路,外滩和豫园,赶乘去常州的火车。上车后,小女儿又让我继续讲她爷爷奶奶的故事:
  爷爷和母亲的死去,使奶奶和父亲精神受到了沉重的打击,父亲开始抽上了鸦片烟,炉院的营生也越来越不行了,没有几年时间就倒灶了。一天徐家姑奶奶说:“娘儿两个不要光顾着抽鸦片烟,那是个无底洞,就是金山银山也能抽光,还是再找个帮手,把炉院的活计做起来,家里也有个转项。奶奶说:“大妹子,我何尝不是这样想来者,眼下水源也大了,他妈去了也快四年了,我愁的是给朱丰年续弦的事。”姑奶奶说:“给他续弦的事,我也托人打问过好几个,
  有寡妇前行的,不是年龄比他大,就是拉家带口的,也没有个合适的;没有出门的姑娘,听说是再续,前房又留下个娃,都不太情愿;还有的听说朱家已经败了,他又成天家抱着个火根头子,都不愿意往这火坑里跳。”奶奶叹息着说:“我看这事就难了。”姑奶奶看到奶奶发愁的样子,紧接着说:“我在想,玉珍今年也十八岁了,也到了出嫁的年龄,虽说她是你的女儿,但她根子还是徐家,给他们叠个房再把姓改过来不就行了,这样办还是亲上加亲。”奶奶说:“朱丰年比玉珍大十岁。两人在年龄上不太般配,恐怕玉珍不会愿意。”姑奶奶说:“这事若是成了,比任何人可靠,我去给她说,说成了你把她既当媳妇又当女儿看待就是了。”这天姑奶奶没有回去,和玉珍住在了一起。
  玉珍乳名存兄,是我爷爷的养女。她原是南山角下的农家女孩。当时她家里姊妹四个,她是家里的老二,最小的是个弟弟。家里虽有几亩地,但年年青黄不接,农闲时她父亲在附近挖点煤驮到东门外的北柴场来卖,爷爷也常买他的煤,久而久之相互亲近了起来。
  一天她给爷爷送煤时,也把她领来了,那时年仅八岁,长的机灵俊俏,奶奶对她十分喜欢,问她叫什么名字,姊妹几个,同时把我的大姑拉到跟前说:“快叫姐姐!”大姑羞嗒嗒地叫了声“姐姐!”便打发她们到外面玩去了。
  她俩出门后,奶奶笑着对她父亲说:“你有三个姑娘,都相互有个伴,娃娃们在一起也很热闹,你看我这狗娃,她哥上学去了,也没个伴和她玩,我看把你这娃给我算了,让她给狗娃做个伴。”她父亲听了,以为奶奶是在开玩笑,也笑着说:“我们这山沟里的穷娃娃,她那有这福气敢到你这富窝窝里来。”奶奶顿时认真起来,“我说的是真的,不管她是穷是富,我看上你这娃了,你若愿意,今天就把她留下先玩上几天,回去和家里商量一下,若不行下次把娃领回去也就是了。”她父亲听了奶奶的话有点动心,便问爷爷:“不知老掌柜的是个啥意思?”爷爷说:“我也很喜欢这娃,你若愿意给我,我就得好好地谢你了,不过你要回去和她娘们子商量,可不能以为我是强要你们的女儿。”
  就这样,存兄留下了。过了几天,她父母都来了,看到存兄和狗娃十分投缘,也玩得非常开心,就同意了这件事。爷爷说:“你们把她抓养到这么大,也很不容易,我也不能白要你们的女儿,你们既然把她给了我,我们一定会像自己的亲生姑娘对待她,把名字改过来叫玉珍吧!今后她就是我们朱家的人了。不过她已经八岁了,也懂事了,不让她认识你们徐家的双亲也是不行的,今后我们两家就做亲戚走动吧!”当即爷爷给了她父母50个银元,还增送了一副水晶石眼镜。她父亲说:“老掌柜的,这太多了,这些钱虽说也能买十几石粮食。”爷爷说:“不管多少,我就给你这么多,这也不会断我们的亲戚路儿。”从那时起,玉珍就成了爷爷的姑娘,她和我父亲兄妹相称近十年。在这十年间,她和全家人相濡以沫,有难共担,有福同享,同呼吸、共命运,结下了深厚的感情。她对家里的里里外外,方方面面都了如指掌。
  那天晚上姑奶奶和玉珍谈了一夜,玉珍说:“我到这个家快十年了,爹活着的时候把我当个人,妈也疼我,哥也对我很好,我是不想离开这个家,妈和姑姑都认为合适,就这么着办吧!”玉珍答应了叠房的事后,姑奶奶又给父亲谈了,父亲在情感上还一下子扭不过来,有点拒绝的样子。姑奶奶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家里成了这个样子,年龄再大的就不好办了,人家玉珍能够同意就该千恩万谢了,你还有什么抹不开的。”这几句话使父亲清醒了过来,也同意了叠房的事。那年我已经四岁出头了,对父亲他们叠房的事还影影绰绰的记得一些。
  叠房不需要像正婚或再娶那样举行大的婚礼,只是把有关的当事人和亲戚叫到一起,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把事情说开就行了。舅舅家是骨头主,是必须要请到的客人,奶奶是不想请她的娘家人。姑奶奶说:“事情已经过去四五年了,这样仇家冤家的摆着何时能了,乘这机会把他们都请来,姐弟们一见面气也就消了些,他们归根到底还是你的亲兄弟,是朱丰年的亲舅舅,以后该怎么着还得怎么着。”姑奶奶这么一说,奶奶也就同意把她的五个兄弟都请来,同时还请了玉珍的亲属和我母亲的娘家人,又请了父亲的一个老师。
  叠房那天,由父亲的老师主持,先拜天地,再拜父母,然后是认亲,姑奶奶指着几家亲戚说:“这些亲戚你俩原先就认识,给他们共同磕个头就不一
  一拜了,从今天起玉珍就把姓也改过来了,大家叫她徐玉珍好了。徐家就理所当然的是玉珍的娘家了。”接着又对我的两个舅舅说:“吴家的侄儿们,你们就和玉珍兄妹、姐弟相称吧!这样两家的亲戚路儿又续上了。”姑奶奶说完父亲和玉珍给大家磕了头;姑奶奶让他俩坐下,把我拉到他俩的面前,让我给他俩磕头,叫爹叫妈。她话音刚落,奶奶上前一把把我的嘴捂住说:“这娃子命里克爹克娘,他娘们子已经叫他克死了,爹是叫惯了,再也改不过来了,妈是再不能叫了,还是避避这个忌讳好,从今天起徐玉珍就是他的娘了,改个别的称呼叫也是一样,我看还是让他叫婶婶吧!徐家的亲戚你们也不要多心。”大家都说叫婶婶好。于是我给他们磕了头,叫了“爹!婶婶!”从此徐玉珍就成了我的继母,我也有了两房舅舅。
  父亲再婚以后,精神振作了一些,城里开字号的两个舅爷给借了些钱,在家人和亲戚们的鼓励下张罗起了活计,半年后又开始了炉院的生产。
  炉院的作业分砂活和铁活两类。砂活就是陶土和炉渣作原料,先把这些经过粉碎、碾磨,拌水后加工成陶泥,然后用陶泥制作成缸、罐、盆、锅、碗等毛坯、在适当的温度下阴干,最后烧窑出炉就是生活用品了。砂活的周期长,收效慢,风险小。那时,人们的生活水平很低下,生活日用品也非常匮乏,吃饭碗就是显示生活水平的一个标志;一般的人家都用砂碗吃饭,生活好一些的人家用的是粗磁碗,生活富裕的人家才用得起细磁碗,砂活就是下等人家的生活用品。
  铁活就是生铁铸造活,先用模砂制成农具和生活等用具的各种模型,还要制作坩埚,把生铁砸碎,装在坩埚内炼化,浇铸在模型内,冷却后就成了。铁活周期短,收效快,风险大。不论砂活还是铁活,都是手工作坊劳动,凭的是体力和经验,尤其是窑炉或炼炉点火后,劳动强度更大,不能吃苦是干不了这种活的。
  炉院的一些基本作业条件张罗起来了,但再也雇不起伙计了,先干起了一些简单的砂活。父亲抽上鸦片烟后,体力就更加不如以前了,婶婶就成了主要的劳动力,配料、粉碎、碾磨、混捏等加工陶泥的粗活累活都落在了她的肩上,一头老驴是她最主要的帮手,当时她已身孕好几个月了,腆着大肚子跟在驴的后面推碾子、筛料,筛完一碾子料,全身都是黑灰,面孔和刚出井的煤矿工人一模一样。加工陶泥时,泥巴沾在碾子上老驴就拉不动了,全家人都跟在驴的后面推碾子,我也时常挤在大人跟前推碾子。陶泥加工好,父亲就制作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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