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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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 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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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王仪等恒入禁中陪侍游宴,谓为狎客。暄素通脱,以俳优自居,文章谐谬,语言不节,后主甚亲昵而轻侮之。尝倒县于梁,临之以刃,命使作赋,仍限以晷刻。暄援笔即成,不以为病,而傲弄转甚。后主稍不能容,后遂搏艾为帽,加于其首,火以爇之,然及于发,垂泣求哀,声闻于外而弗之释。会卫尉卿柳庄在坐,遽起拨之,拜谢曰:“陈暄无罪,臣恐陛下有翫人之失,辄矫赦之。造次之愆,伏待刑宪。”后主素重庄,意稍解,敕引暄出,命庄就坐。经数日,暄发悸而死。 
  兰钦字休明,中昌魏人也。幼而果决,趫捷过人。宋末随父子云在洛阳,恒于市骑橐驼。后子云还南,梁天监中以军功至冀州刺史。钦兼文德主帅,征南中五郡诸洞反者,所至皆平。 
  钦有谋略,勇决善战,步行日二百里,勇武过人。善抚驭,得人死力。以军功封安怀县男。累迁都督、梁南秦二州刺史,进爵为侯。 
  征梁、汉,事平,进号智武将军。改授都督、衡州刺史。未及述职,会西魏攻围南郑,梁州刺史杜怀宝来请救,钦乃大破魏军,追入斜谷,斩获略尽。魏相安定公遣致马二千疋,请结邻好。钦百日之中再破魏军,威振邻国。诏加散骑常侍,仍令述职。 
  经广州,因破俚帅陈文彻兄弟,并禽之。至衡州,进号平南将军,改封曲江县公。在州有惠政,吏人诣阙请立碑颂德,诏许焉。 
  后为广州刺史。前刺史新渝侯映之薨,南安侯恬权行州事,冀得即真。及闻钦至岭,原货厨人,涂刀以毒,削瓜进之,钦 及爱妾俱死。帝闻大怒,槛车收恬,削爵土。 
  钦子夏礼,侯景至历阳,率其部曲邀景,兵败死之。 
  论曰:陈伯之虽轻狡为心,而勇劲自立,其累至爵位,盖有由焉。及丧乱既平,去就不已,卒得其死,亦为幸哉。庆之初同燕雀之游,终怀鸿鹄之志,及乎一见任委,长驱伊、洛。前无强阵,攻靡坚城,虽南风不竞,晚致倾覆,其所克捷,亦足称之。兰钦战有先鸣,位非虚受,终逢鸩毒,唯命也夫。 南史 南史卷六十二 列传第五十二  
  贺瑒 司马褧 朱异 顾协 徐摛 鲍泉   
  瑒少聪敏,齐时沛国刘瓛为会稽府丞,见瑒深器异之。尝与俱造吴郡张融,指瑒谓曰:“此生将来为儒者宗矣。”荐之为国子生,举明经。后为太学博士。 
  梁天监初,为太常丞,有司举修宾礼,召见说礼义。武帝异之,诏朝朔望,预华林讲。四年,初开五馆,以瑒兼五经博士。别诏为皇太子定礼,撰五经义。时武帝方创定礼乐,瑒所建议多见施行。七年,拜步兵校尉,领五经博士。卒于馆。所着礼、易、老、庄讲疏,朝廷博士议数百篇,宾礼仪注一百四十五卷。 
  瑒于礼尤精,馆中生徒常数百,弟子明经对策至数十人。二子革、季,弟子琛,并传瑒业。 
  革字文明,少以家贫,躬耕供养,年二十,始辍耒就父受业,精力不怠。有六尺方床,思义未达,则横卧其上,不尽其义,终不肯食。通三礼。及长,遍治孝经、论语、毛诗、左传,为兼太学博士。长七尺八寸,雍容都雅,吐纳蕴藉。敕于永福省为邵陵、湘东、武陵三王讲礼。后为国子博士,于学讲授,生徒常数百人。出为西中郎湘东王谘议参军,带江陵令。王于 州置学,以革领儒林祭酒,讲三礼,荆楚衣冠听者甚F。前后再监南平郡,为人吏所怀。寻兼平西长史、南郡太守。革至孝,常恨食禄代耕,不及为养。在荆州历为郡县,所得俸秩,不及妻孥,专拟还乡造寺,以申感思。子徽,美风仪,能谈吐,深为革爱,先革卒。革哭之,因遘疾而卒。 
  季亦明三礼,位中书黄门郎,兼着作。 
  琛字国宝,幼孤,伯父瑒授其经业,一闻便通义理。瑒异之,常曰:“此儿当以明经致贵。”瑒卒后,琛家贫,常往还诸暨贩粟以养母。虽自执舟烜,闲则习业,尤精三礼。年二十余,瑒之门徒稍从问道。 
  初,瑒于乡里聚徒教授,四方受业者三千馀人。瑒天监中亡,至是复集,琛乃筑室郊郭之际,茅茨数间,年将三十,便事讲授。既世习礼学,究其精微,占述先儒,吐言辩絜,坐之听受,终日不疲。 
  湘东王幼年临郡,彭城到溉为行事,闻琛美名,命驾相造。会琛正讲,学侣满筵,既闻上佐忽来,莫不倾动。琛说经无辍,曾不降意。溉下车,欣然就席,便申问难,往复从容,义理该赡。溉叹曰:“通儒硕学,复见贺生。今且还城,寻当相屈。”琛了不酬答,神用颓然。溉言之王,请补郡功曹史。琛辞以母老,终于固执。 
  俄遭母忧,庐于墓所。服阕,犹未还舍,生徒复从之。琛哀毁积年,骨立而已,未堪讲授。诸生营救,稍稍习业。 
  普通中,太尉临川王宏临州,召补祭酒从事,琛年已四十余,始应辟命。武帝闻其有学术,召见文德殿,与语悦之,谓仆射徐勉曰:“琛殊有门业。”仍补王国侍郎,稍迁兼中书通事舍人,参礼仪事。累迁尚书左丞,诏琛撰新諡法,便即施用。时皇太子议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女。琛驳议曰:  
  令旨以“大功之末,可得冠子嫁女,不得自冠自嫁”。推以记文,窃犹致惑。案嫁冠之礼,本是父之所成。无父之人,乃可自冠,故记称大功小功,并以“冠子嫁子”为文,非关唯得为子,己身不得也。小功之末既得自嫁娶,而亦云“冠子娶妇”,其义益明。故先列二服,每明冠子嫁子,结于后句,方显自娶之义。既明小功自娶,即知大功自冠矣。盖是约言而见旨。若谓缘父服大功,子服小功,小功服轻,故得为子冠嫁,大功服重,故不得自嫁自冠者,则小功之末,非明父子服殊,不应复云“冠子嫁子”也。若谓小功之文,言己可娶,大功之文,不言己冠,故知身有大功,不得自行嘉礼,但得为子冠嫁。窃谓有服不行嘉礼,本为吉凶不可相干。子虽小功之末,可得行冠嫁,犹应须父得为其冠嫁。若父于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嫁子,是于吉凶礼无碍;吉凶礼无碍,岂不得自冠自嫁?若自冠自嫁于事有碍,则冠子嫁子宁独可通?今许其冠子而塞其自冠,是琛之所惑也。 
  又令旨推“下殇小功不可娶妇,则降服大功亦不得为子冠嫁”。伏寻此旨,若为降服大功不可冠子嫁子,则降服小功亦不可自冠自嫁,是为凡厥降服大功小功皆不得冠娶矣。记文应云降服则不可,宁得唯称下殇?今不言降服,的举下殇,实有其义。夫出嫁出后,或有再降,出后之身,于本姊妹降为大功,若是大夫服士父,又以尊降,则成小功,其于冠嫁义无以异。所以然者,出嫁则有受我,出后则有传重,并欲使薄于此而厚于彼。此服虽降,彼服则隆。昔实期亲,虽复再降,犹依小功之礼,可冠可娶。若夫期降大功,大功降为小功,止是一等,降杀有伦,服末嫁冠,故无有异。唯下殇之服特明不娶之义者,盖缘以幼弱之故。夭丧情深,既无受厚他姓,又异传重彼宗,嫌其年幼服轻,顿成杀略,故特明不娶,以示本重之恩。是以 凡厥降服,冠嫁不殊,唯在下殇,乃明不娶。其义若此,则不得言大功之降服皆不冠嫁也。且记云“下殇小功”,言下殇则不得通于中上,语小功又不兼于大功。若实大功小功降服皆不冠嫁;上中二殇亦不冠嫁者,记不得直云“下殇小功则不可”。恐非文意,此又琛之所疑也。遂从琛议。加员外散骑常侍。旧尚书南坐无貂,貂自琛始也。迁御史中丞,参礼仪如先。 
  琛性贪啬,多受赇赂,家产既丰,买主第为宅,为有司奏,坐免官。后为通直散骑常侍,领尚书左丞,参礼仪事。琛前后居职,凡郊庙诸仪多所创定,每进见武帝,与语常移晷刻,故省中语曰:“上殿不下有贺雅。”琛容止闲雅,故时人呼之。迁散骑常侍,参礼仪如故。 
  时武帝年高,任职者缘饰奸谄,深害时政。琛S陈事条封奏,大略:其一事曰,“今北边稽服,政是生聚教训之时,而天下户口减落,诚当今之急务。国家之于关外,赋税盖微,乃至年常租调,动致逋积,而人失安居,宁非牧守之过 ”。其二事曰,“今天下宰守所以皆尚贪残,罕有廉白者,良由风俗侈靡使之然也。欲使人守廉隅,吏尚清白,安可得邪?今诚宜严为禁制,导之以节俭,贬黜雕饰,纠奏浮华,使F皆知变其耳目,改其好恶,则易于反掌”。其三事曰,“斗筲之人,诡竞求进,运挈瓶之智,徼分外之求,以深刻为能,以绳逐为务,长弊增奸,实由于此。今诚愿责其公平之效,黜其残愚之心,则下安上谧,无徼幸之患矣”。其四事曰,“自征伐北境,帑藏空虚,今天下无事,而犹日不暇给者,良有以也。夫国弊则省其事而息其费,事省则养人,费息则财聚。若言小费不足害财,则终年不息矣;以小役不足妨人,则终年不止矣”。书奏,武帝大怒,召主书于前;口受敕责琛曰:“朕有天下四十馀年,公车谠言,日闻听览。每苦倥偬,更增惛惑。卿珥貂纡组,博 问洽闻,不宜同于闒茸,止取名字,言我能上事,恨朝廷不能受。卿云‘今北边稽服,政是生聚教训之时,而人失安居,牧守之过’。但大泽之中有龙有蛇,纵不尽善,不能皆恶 。卿可分明显出其人 。卿云‘宜导之以节俭’。又云‘至道者必以淳素为先’。此言大善。夫子言‘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朕绝房室三十馀年,不与女人同屋而寝亦三十馀年,于居处不过一床之地,雕饰之物不入于宫,此亦人所共知。受生不饮酒,受生不好音声,所以朝中曲宴未尝奏乐。朕三更出理事,随事多少。事或少,中前得竟,事多,至日昃方得就食。既常一食,若昼若夜,无有定时,疾苦之日,或亦再食。昔腰过于十围,今之瘦削,裁二尺馀。旧带犹存,非为妄说。为谁为之?救物故也。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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