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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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南史- 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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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天监元年,其兄斐为郁林太守,征俚贼,为流矢所中,死于阵。丧还,匠迎于豫章,望舟投水,傍人赴救,仅而得全。及至,家贫不得时葬,居父忧并兄服,历四年不出庐户。自括发不复栉沐,发皆秃落,哭无时。声尽则系之以泣,目眦皆烂,形骸枯悴,皮骨裁连,虽家人不复识。郡县以状言,武帝诏遣中书舍人为其除服,擢为豫章王国左常侍。匠虽即吉而毁悴逾甚,外祖孙谦诫之曰:“主上以孝临天下,汝行过古人,故擢汝此职。非唯君父之命难拒,故亦扬名后世,所显岂独汝身哉。”匠乃拜,竟以毁卒。 
  吉翂字彦霄,冯翊莲勺人也。家居襄阳。翂幼有孝性,年十一遭所生母忧,水浆不入口,殆将灭性,亲党异之。 
  梁天监初,父为吴兴原乡令,为吏所诬,逮诣廷尉。翂年十五,号泣衢路,祈请公卿,行人见者皆为陨涕。其父理虽清白,而耻为吏讯,乃虚自引咎,罪当大辟。翂乃挝登闻鼓,乞代父命。武帝异之,尚以其童幼,疑受教于人,敕廷尉蔡法度 严加胁诱,取其款实。法度乃还寺,盛陈徽纆,厉色问曰 :“尔求代父死,敕已相许,便应伏法;然刀锯至剧,审能死不?且尔童孺,志不及此,必为人所教,姓名是谁?若有悔异,亦相听许。”对曰:“囚虽蒙弱,岂不知死可畏惮;顾诸弟幼藐,唯囚为长,不忍见父极刑,自延视息,所以内断胸臆,上干万乘。今欲殉身不测,委骨泉壤,此非细故,奈何受人教邪。”法度知不可屈挠,乃更和T诱语之,曰:“主上知尊侯无罪,行当释亮。观君神仪明秀,足称佳童,今若转辞,幸父子同济,奚以此妙年苦求汤镬。”翂曰:“凡鲲鲕蝼蚁尚惜其生,况在人斯,岂愿齑粉。但父挂深劾,必正刑书,故思殒仆,冀延父命。”翂初见囚,狱掾依法备加桎梏,法度矜之,命脱其二械,更令着一小者。翂弗听,曰:“翂求代父死,死囚岂可减乎。”竟不脱械。法度以闻,帝乃宥其父。 
  丹阳尹王志求其在廷尉故事,并请乡居,欲于岁首举充纯孝。翂曰:“异哉王尹,何量翂之薄,夫父辱子死,斯道固然,若翂有腼面目,当其此举,则是因父买名,一何甚辱。”拒之而止。  
  年十七,应辟为本州主簿,出监万年县。摄官期月,风化大行。自雍还郢,湘州刺史柳忱复召为主簿。后秣陵乡人裴俭、丹阳尹丞臧盾、扬州中正张仄连名荐翂,以为孝行纯至,明通易、老。敕付太常旌举。初,翂以父陷罪,因成悸疾,后因发而卒。  
  甄恬字彦约,中山无极人也,世居江陵。数岁丧父,哀感有若成人。家人矜其小,以肉汁和饭饲之,恬不肯食。年八岁,尝问其母,恨生不识父,遂悲泣累日。忽若有见,言形貌则其父也,时以为孝感。家贫养母,常得珍羞。及居丧,庐于墓侧,恒有鸟玄黄杂色集于庐树,恬哭则鸣,哭止则止。又有白鸠白 雀栖宿其庐。州将始兴王憺表其行状,诏旌表门闾,加以爵位。恬官至安南行参军。 
  赵拔扈,新城人也。兄震动富于财,太守樊文茂求之不已,震动怒曰:“无厌将及我。”文茂闻其语,聚其族诛之。拔扈走免,亡命聚党,至社树祝曰:“文茂杀拔扈兄,今欲报之,若事克,斫树处更生,不克即死。”三宿三可赦牛思?传以为神,附者十余万。既杀文茂,转攻傍邑。将至成都,十馀日战败,退保新城求降。文茂,黎州刺史文炽弟,襄阳人也。 
  韩怀明,上党人也。客居荆州。十岁,母患尸疰,每发辄危殆。怀明夜于星下稽颡祈祷,时寒甚切,忽闻香气,空中有人曰:“童子母须臾永差,无劳自苦。”未晓而母平复,乡里以此异之。十五丧父,几至灭性,负土成坟,赙助无所受。免丧,与乡人郭麻俱师南阳刘虬。虬尝一日废讲,独居涕泣,怀明窃问虬家人,答云是外祖亡日。时虬母亦已亡矣,怀明闻之,即日罢学,还家就养。虬叹曰:“韩生无丘吾之恨矣。”家贫,肆力以供甘脆,嬉怡膝下,朝夕不离母侧。母年九十,以寿终。怀明水浆不入口一旬,号哭不绝声。有双白鸠巢其庐上,字乳驯狎,若家禽焉,服释乃去。及除丧,蔬食终身,衣衾无所改。梁天监初,刺史始兴王憺表言之。州累辟不就,卒于家。 
  褚修,吴郡钱唐人也。父仲都,善周易,为当时之冠。梁天监中,历位五经博士。修少传父业,武陵王纪为扬州,引为宣惠参军,兼限内记室。修性至孝,父丧毁瘠过礼,因患冷气。及丁母忧,水浆不入口二十三日,每号恸辄呕血,遂以毁卒。 
  张景仁,广平人也。父梁天监初为同县韦法所杀,景仁时年八岁。及长,志在复雠。普通七年,遇法于公田渚,手斩其首以祭父墓。事竟,诣郡自缚,乞依刑法。太守蔡天起上言于州,时简文在镇,乃下教褒美之,原其罪,下属长蠲其一户租 调,以旌孝行。 
  又天监中,宣城宛陵女子与母同床眠,母为猛兽所取,女啼号随挐猛兽,行数十里,兽毛尽落,兽乃置其母而去。女抱母犹有气息,经时乃绝。乡里言于郡县,太守萧琛表上,诏榜其门闾。 
  又霸城王整之姊嫁为卫敬瑜妻,年十六而敬瑜亡,父母舅姑咸欲嫁之,誓而不许,乃截耳置盘中为誓乃止。遂手为亡婿种树数百株,墓前柏树忽成连理,一年许还复分散。女乃为诗曰:“墓前一株柏,根连复并枝。妾心能感木,颓城何足奇。”所住户有燕巢,常双飞来去,后忽孤飞 。女感其偏栖,乃以缕系脚为志。后岁此燕果复更来,犹带前缕。女复为诗曰 :“昔年无偶去;今春犹独归。故人恩既重;不忍复双飞。”雍州刺史西昌侯藻嘉其美节,乃起楼于门;题曰“贞义卫妇之闾”。又表于台。 
  后有河东刘景昕事母孝谨,母常病癖三十馀年,一朝而瘳,乡里以为景昕诚感。荆州刺史湘东王绎辟为主簿。 
  陶子锵字海育,丹阳秣陵人也。父延,尚书比部郎。兄尚,宋末为幸臣所怨,被系。子锵公私缘诉,流血稽颡,行路嗟伤。逢谢超宗下车相访,回入县诣建康令劳彦远曰:“岂忍见人昆季如此而不留心。”劳感之,兄得释。母终,居丧尽礼。与范云邻,云每闻其哭声,必动容改色,欲相申荐。会云卒。初,子锵母嗜蓴,母没后,恒以供奠。梁武义师初至,此年冬营蓴不得,子锵痛恨,恸哭而绝,久之乃苏。遂长断蓴味。 
  成景隽字超,范阳人也。祖兴,仕魏为五兵尚书。父安乐,淮阳太守。梁天监六年,常邕和杀安乐,以城内附。景隽谋复雠,因杀魏宿预城主,以地南入。普通六年,邕和为鄱阳内史,景隽购人刺杀之。未久,重购邕和家人鸩杀其子弟,M类俱尽。 武帝义之,每为屈法。景隽家雠既雪,每思报效,后除北豫州刺史,侵魏,所向必推其智勇,时以比马仙。兼有政绩见怀,北豫州吏人树碑纪德。卒,諡曰忠烈云。 
  李庆绪字孝绪,广汉郪人也。父为人所害,庆绪九岁而孤,为兄所养,日夜号泣,志在复雠。投州将陈显达,仍于部伍白日手刃其仇,自缚归罪,州将义而释之。梁天监中,为东莞太守。丁母忧去职,庐于墓侧,每恸呕血数升。后为巴郡太守,号良吏。累迁卫尉,封安陆县侯。益州三百年无复贵仕,庆绪承恩至此,便欲西归。寻徙太子右卫率,未拜而卒。 
  谢蔺字希如,陈郡阳夏人,晋太傅安之八世孙也。父经,北中郎谘议参军。蔺五岁时,父未食,乳媪欲令先饭,蔺终不进。舅阮孝绪闻之,叹曰:“此儿在家则曾子之流,事君则蔺生之匹。”因名曰蔺。稍授以经史,过目便能讽诵,孝绪每曰:“吾家阳元也。”及丁父忧,昼夜号恸,毁瘠骨立 。母阮氏常自守视譬抑之。服阕,吏部尚书萧子显嘉其至行,擢为王府法曹行参军。累迁外兵、记室参军。 
  时甘露降士林馆,蔺献颂,武帝嘉之。有诏使制北兖州刺史萧楷德政碑。又奉诏令制宣城王奉述中庸颂。后为兼散骑常侍,使魏。会侯景入附,境上交兵,蔺母既虑不得还,感气而卒。及蔺还,入境夜梦不祥,旦便投列驰归。及至,号恸呕血,气绝久之,水浆不入口。每哭,眼耳口鼻皆血流,经月馀日,因夜临而卒。所制诗赋碑颂数十篇。子贞。 
  贞字元正,幼聪敏,有至性。祖母阮氏先苦风眩,每发,便一二日不能饮食。贞时年七岁,祖母不食,贞亦不食,往往如此。母王氏授以论语、孝经,读讫便诵。八岁,尝为春日闲居诗,从舅王筠奇之,谓所亲曰:“至如‘风定花犹落’,乃追步惠连矣。”年十三,尤善左氏春秋,工草隶虫篆。  
  十四,丁父艰,号顿于地,绝而复苏者数矣。初贞父蔺以忧毁卒,家人宾客复忧贞,从父洽、族兄暠乃共请华严寺长爪禅师为贞说法。仍譬以母须侍养,不宜毁灭,乃少进饘粥。及魏克江陵,入长安。暠逃难番禺,贞母出家于宣明寺。及陈武帝受禅,暠还乡里,供养贞母,将二十年。 
  初贞在周,尝侍周武帝爱弟赵王招读,招厚礼之。闻其独处,必昼夜涕泣,私问知母在乡,乃谓曰:“寡人若出居藩,当遣侍读还家。”后数年,招果出,因辞,面奏请放贞还。帝奇招仁爱,遣随聘使杜子晖归国。是岁陈太建五年也。 
  始自周还时,始兴王叔陵为扬州刺史,引祠部侍郎阮卓为记室,辟贞为主簿。寻迁府录事参军,领丹阳丞。贞知叔陵有异志,因与卓自疏于王。每有宴游,辄以疾辞,未尝参预,叔陵雅重之,弗之罪也。及叔陵肆逆,唯贞与卓不坐。 
  再迁南平王友,掌记室事。府长史汝南周确新除都官尚书,请贞为让表,后主览而奇之。及问知贞所作,因敕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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