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世纪的改革变迁: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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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世纪的改革变迁:世道-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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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液输完了,春秀要走。秋荷拦住说:“娘,你就一个人,吃了饭再走吧。”
  春秀想想也是,就坐下吃饭。
  秋荷吃着饭,看着娘那兴奋的样子,想着怎么捅破他俩之间那层窗户纸……
  石大夯的感冒连输液带吃药,两天就好了,只是浑身软绵绵地不愿动弹。他惦记着那蔬菜大棚,特别是月萍。前天,不知为什么她半路走了,后晌也没过来。这是为什么?出啥事了?他得去问问。他要起来,春秀却不叫他动弹,嗔怪道:“你就是个卧不住的兔,刚好点就不是你了。我可告诉你,重受风了我可不伺候你。”
  大夯不能说去看月萍,只好借口去看蔬菜大棚。他对春秀说:“我那大棚菜是平安给大伙做榜样的,不光咱村的人都在瞅着它,周围村的人也都看着它。这是孩子的事业,也是咱们致富的门路,只准成功,不能失败啊。”
  秋荷见爹要出去,也不放心。她说:“爹,那大棚我去搭了,晚来厂子里也去人帮忙,马上就搭好了,你尽管放心。”
  “平安来了吗?”大夯关切地问。
  “说今天来,还没到哩。”
  一说平安,大夯就高兴。这个歌今准跟他一块儿来,他俩还真有那么点意思。这么一想更躺不住了,春秀拦不住,从炕上爬起来就出去了。
  大夯没有去看蔬菜大棚,转身去了月萍家。
  月萍一见大夯来了,惊奇地说:“你怎么出来了?”
  “好了,没事了。”
  “小心重受风。”月萍关心地说,“那天出那么多汗,身子虚着呢。”
  大夯不想唠这些,急急地说:“前天你怎么半路走了,后晌也没去?”
  月萍苦笑笑:“春秀不是在那儿吗?有她照顾你就行了。”
  从月萍的话里和那苦笑中,大夯看透了她的心。她就是这样,有话总在心里窝着。春秀又那么一百个不在乎,她肯定吃醋了。为了解开她心里的疑团,就说:“月萍,你不在,我心里空荡荡的。”
  月萍摇摇头:“她比我好,你俩都当过干部,岁数也相当,再说娘儿俩嫁爷儿俩,亲上加亲……”
  “胡说什么呢,她怎么能跟你比!”大夯生气了。
  “她比我强,论模样,论本事,哪儿都比我强。我看你俩挺好。”
  大夯明显地感到了月萍心里的苦涩。看来这事一两句说不清,就说大棚菜的事。月萍说:“秋荷和晚来把大棚搭好了。昨天平安和歌今看了看,说可以。他俩说今天还来,现在还没到哩。”
  月萍一说歌今,大夯立马就喜上眉梢。他说:“月萍,你看出来没有?我看这闺女待咱平安真不错。”
  月萍喜欢歌今,可她总觉着门不当户不对。人家是县委书记的闺女,怎么会嫁给咱这庄稼孩子!她叹口气说:“我是盼着他俩成啊,可人家那门坎儿太高了,咱恐怕高攀不上。”
  “现在的年轻人可不讲门第了。”大夯说,“嫁人嫁人,嫁的是人。人家又不跟着你过日子。只要俩人对眼,有感情,谁也拦不住。”
  月萍说:“看歌今这孩子,倒不像那嫌穷爱富的。谁知她家大人啥心气呢。”
  “你说老鲁呀,这我可摸底。”大夯自信地说,“别看老鲁官那么大,特平易近人,没一点架子。他特别喜欢咱平安。要不是他,平安还留不到县城哩。”
  正说着,平安推着车子进门了,歌今果然跟在后面。平安见大夯满脸倦容地靠在椅子上,便问:“大舅,你怎么了?”
  大夯忙说:“没事没事。”说着,坐直了身子。
  月萍拉着歌今的手,满脸堆笑地给她让座儿。然后对平安说:“你大舅病了两天。”
  “啥时候?”平安和歌今几乎是同时问。
  “就前两天。”
  “我说搭大棚大舅怎么没露面啊!”平安问,“啥病?”
  大夯满不在乎地说:“头痛脑热的,不算什么病,今儿好了。我说去看看那大棚,你娘不让我去。”
  平安和歌今就是为大棚来的。这些日子,他俩把全部精力都用在大棚蔬菜上了。这是新事物,下本钱又大,生怕搞不好。再说,有些人之所以持观望态度,就是怕砸锅。今年冬天,全县只在三个乡、二十个村,搞了五十个大棚蔬菜。能不能搞好,关系到这新生事物能不能在全县推开。因此,他俩一个村一个村地走,一个大棚一个大棚地指导着建,成天东跑西颠的。脸晒黑了,人累瘦了。今天早晨他俩在桥头村帮着搭好一个大棚才过来,连饭也没顾上吃。平安对娘说:“快给俺做点饭,太饿了。”
  平安这么一说,月萍就心疼得不得了,赶紧去给他俩做饭。
  月萍做着饭,大夯和他俩谈着大棚菜的事儿。歌今说:“俺爸拿这大棚菜可当事哩,作为今年县委的十大重点工程之一来抓。他说,今年春节要叫城里的人吃上鲜韭菜饺子。有条件的话,让黄瓜、芹菜、上酒桌。”
  大夯感慨地说:“真要做到这一步,咱就赚大钱了。”
  “我看问题不大。”平安满怀信心地说,“只要不出特殊情况,保证能按时出菜。”
  不一会儿饭熟了。月萍给他俩做的荷包鸡蛋拌疙瘩,饭还没有端进屋,香味就飘进来。歌今说:“一闻这味儿,肚子叫得更厉害了。”
  平安和歌今狼吞虎咽地吃完饭,一推饭碗就要去看大棚。这时秋荷也来了,大夯也要去。月萍怕他重受风不让他去,可他执意要去,只好给他把脑袋包严实。月萍还是不放心,也就跟了去。
  出了村,大老远就看见一片白晃晃的塑料大棚,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夯激动地说:“真漂亮啊!”
  他们三步并作两步走,直奔大棚而去。只见那里已经围了不少参观的。这大棚坐北朝南,是土木结构,足有八米宽,三十米长,两米多高。两头与后墙是土打的,顶子是用木头和竹片搭的,上面铺了一层漂塑料薄膜。走进去,里面宽绰绰、亮堂堂、暖煦煦的,简直像座白色宫殿。
  大夯一进去,顿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老脸立马就笑了:“哇,这大棚边比家里还暖和哩。”说着,就把月萍给他箍的手巾解下来。
  平安认真检查着大棚的每一个部位。秋荷问:“怎么样?合格吗?”
  平安皱着眉头说:“这大棚要有一定的跨度,一定的高度,一定的角度。后墙与地面的夹角不能小于三十度,这是为了充分采光。这种土温室,白天靠的是太阳光热,晚上靠盖草苫子保温。只有这个角度,冬至的太阳才能照满墙。我看咱这棚搭得角度小了一些。”他用手比划着让秋荷看,“你看这够三十度角吗?”
  秋荷问:“毛病出在哪里?”
  “主要是后墙高度不够。后墙必须有两米左右的高度,才能达到这个角度。再就是前坡和铅丝固定的距离不对,所以角度就小了。”
  “怎么办?”
  平安说,“后边低点儿,也差不多,前边我帮你改改。”
  来参观的人向平安提了不少问题,平安一一作答。人们点点头,咂咂嘴说:“这玩艺儿好是好,就是本钱太大,一个大棚好几百哩。”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要想发财,就不能怕风险。”
  “我看这玩艺儿保准赚钱。”
  “弄不好可就砸锅了。”
  “县里有人指导,还怕什么呀!”
  有人指指平安,说这就是那技术人。有人就摇头,疑惑地说:“这么个毛孩芽子就懂这个?”
  “你别隔着门缝看人。别看他年轻,听说在大学里是尖子呢。”
  “这是咱们县委鲁书记特意要来的。要不人家就留校当老师了。”
  就在人们议论平安的时候,春秀去了大夯家,不料吃了闭门羹。
  在大街上她听人说,大夯跟月萍、秋荷和平安去看蔬菜大棚了,心里不由地咯噔了一下,赶紧追了去。一见大夯和月萍在一起,弦外有音地说:“哟,我说怎么找不着你俩了,原来都跑到这里来啦!”
  大夯见她那着急的样子,就问:“有事吗?”
  春秀把脸一镇,不满地说:“人家医生嘱咐你三天不准出屋,你就不听,到处乱跑,重受了风我可不管你!”
  这话虽然说得生硬了一点,但谁都可以听出这里边深藏的东西。月萍心里说,大夯好歹碍你啥事!嘴上说的却是:“春秀说的也是,叫你回去就回去吧。”
  “走走走!”春秀一连说了三个“走”,便把大夯入往外推。
  大夯刚要走,春秀又把他拽住:“就这么走呀!大棚里热得跟蒸笼似的,猛不丁出来,冷风一吹,非重受风不可。”说着,把自己脖里那块围巾解下来,给他把脑袋包上。
  大夯害羞地把那围巾摘下来:“至于吗?我可没那么娇气。”
  春秀不高兴了。月萍也劝说道:“叫你围上就围上,小心重受风。”
  月萍这么一说,大夯才不情愿地把那围巾围上了。
  “走吧。”春秀催促道。
  大夯问平安:“这里还有我的事吗?”
  “没事了,回去好好养着吧。”平安说,“一会儿,我与秋荷嫂子把这大棚再整治整治就行了。”
  “甭管他们了,快走吧。”春秀硬是把石大夯拉走了。
  春秀把石大夯拽到家里,嗔怪道:“我看这个月萍处处死缠着你,是不是……?”
  大夯心里挺烦春秀,“你咋说话这么难听呢,她怎么死缠着我了?俺俩是在一块儿种大棚菜。”
  “我看是个借口吧。”春秀不满地说,“全村这么多人,你怎么不跟别人搭伙,偏找月萍?”
  “看你说的这是啥呀!俺俩这地不是紧挨着吗?再说,平安又专管这事。”
  “咱俩搭伙种吧,要论干活,我比她强。”
  大夯真没想到何春秀的感情这么强烈,简直让他受不了。他不耐烦地说:“有啥事你就明说,别这么弯弯绕。”
  春秀也看出他有些不耐烦了,便说:“我问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春秀问得不明不白,大夯听得稀里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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