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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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补偿-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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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他嘟哝道,没有将他颤动的真实原因告诉她。 
  后来,卡伦说:“你头部有伤,得进行X光和CT检查,看看有没有骨折或者硬脑膜下血肿。” 
  “算了吧。”艾略特说。这时,眩晕的感觉已经消失了。“我会好的,现在没有时间进行治疗。” 
  卡伦和他争辩起来,接着又摇着头回到她自己的座位上。两人一言不发地对坐了一阵,卡伦后来试探性地问:“喂,我们可不可以把克兰德尔的尸体挖出来检查一下?” 
  艾略特笑了。“噢,行啊。琳达·克兰德尔肯定会同意的。我去告诉她,我认为他是在公园里慢跑时接触了某种神秘的生物武器而死亡的。那样说得通。” 
  “等一等,”卡伦说,“刚才我想起一件事。那个装V…5的玻璃管破了,药液漏在了我的手袋里,而我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我知道那剂量很小,可能有些是挥发了。不过,如果那东西毒性很大的话——” 
  “说得对。而且,那些警卫在库房里向我们开枪时也毫无顾忌。” 
  “好像知道罐子里面的东西不会伤害他们似的。” 
  “我们说的是什么呀?格尔顿在撒谎?罐子里的东西并不是什么武器?” 
  “那也讲不通啊。” 
  艾略特点了点头。“对,讲不通,”他慢条斯理地说,“这使我们回到你原来的想法。” 
  “什么想法?” 
  “弄一些V…5进行化验。” 
  “我们无法再到克罗姆公司去!” 
  “对,说得不错,”艾略特说,“不过,还有一个地方,一个更近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里弄一些。” 
  “德特里克堡!”她站起来,在房间里踱着步。“不,不,那是发疯。你以为我们可以到那里去逛一逛,东问西问,寻找一种致命的神经毒剂?” 
  “我不会乱逛,知道去哪里找——第568号大楼。” 
  “然后呢?” 
  “我会用耳朵听。” 
  卡伦突然发现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等一等。你要一个人去吗?” 
  “说得对。” 
  “不行,我也要去。” 
  “卡伦,你去没有什么意义。一个男人穿着便服单独行动不容易引起怀疑。”他没有等她开口,继续解释道,“况且,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你去做。” 
  她的眉毛向上一扬。“什么事?” 
  “沃尔特里德陆军医疗中心的斯潘塞上校在解剖尸体时告诉我,他留下了一块克兰德尔心脏的切片。你知道的,就保存在冷库里——” 
  “对了!”卡伦激动地叫了起来,“心脏组织的样品!我怎么没有想到?我的好朋友梅格是搞病理的——如果有任何V…5的痕迹,我们都能发现!” 
  艾略特笑了。“太好了!” 
  “那样品在哪里?” 
  “难就难在这儿——它在沃尔特里德陆军医疗中心,至少原来是这样,解剖完毕时是放在那里的。不过,今天是节假日,那地方可能关着——” 
  卡伦的嘴角显出刚毅的神色。“我会弄到的,别担心。” 
  “嗯,反正试一试吧。” 
  卡伦抓住他的手说:“如果样品上留有蛇毒,你就不用去德特里克堡了。那就是我们的证据!” 
  “不行。那仅仅是一半,我们得说明它就是V…5造成的。”他看了一下手表。“我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开车去那里。好吧?” 
  “太冒险了。你明白被抓住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明白。你同意吗?” 
  过了片刻,她勉强点了一下头。“这不再仅仅与医疗事故案有关了,对吗?” 
  “对。”他说,对她理解的态度感到惊讶。 
  “我是这样想的。”过了一阵,她说,“不要误解我的意思,不过我认为你应该在这里过夜。我担心你头部的伤势。你昏迷了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你是我的病人,我会要求你今晚留下来接受观察的。所以——” 
  “没有必要,我会好的。” 
  “废话,你这是在强充硬汉。” 
  他知道她是对的,但是还有别的原因。他内心深处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他考虑了一阵以后,觉得再拒绝就会显得荒唐了。“好吧。”他低声说。 
   
  最近来的那个新兵是一个人高马大的黑人,叫克劳利。他是一个花花公子,头上系着一条印有“黑色力量”四个字的头带,胸前挂着一个和平徽章。克劳利开始和排里的弟兄们鬼混,并不知道他自己得参加两次战斗以后才会真正被他们所接受。在执行第一次巡逻任务时,排长命令他紧紧地跟着艾略特,认为那样可能少一点麻烦。 
  艾略特以前训练过新兵,但是这次却心里窝火,不愿带这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每当这个杂种问这问那,艾略特总是不在意地哼一哼,不想和他多说。他觉得,克劳利应该知道基本的常识:不能在小道上走,不能触动小道上的任何东西。妈的,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艾略特用手技开路边的树枝,想追上伊斯特中尉,克劳利在他身后约10码远的地方跟着。 
  突然,克劳利的身影出现了,在厚厚的落叶间跑着。这个白痴竟然在小道上走!艾略特刚要开口警告他——实际上他刚吸了一口气——克劳利就触动了地雷的引爆装置。 

  卡伦突然惊醒,习惯性地伸手去抓呼机,可是它不在。她睁开眼睛,这才想起自己不是睡在值班室里,而是躺在自己的卧室内。吵醒她的是一个人的尖叫声——那短促的叫声从她的起居室断断续续地传来。是艾略特! 
  她冲进起居室,两只赤脚几乎没有着地。艾略特坐在长沙发上,两只眼睛仍紧紧地闭着。他的叫声现在小了,变成了喉咙里的嘟哝声。她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摇了摇他的肩膀。“艾略特!”她温柔地喊道,“艾略特,你醒醒!” 
  他右手抓住她的手臂,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情,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散乱,游移不定,但是瞳孔正常——她本来担心他的颅内出血。 
  卡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没事儿,艾略特,只是一个噩梦。” 
  他惊魂未定地环顾四周。“我这是在哪里?” 
  “在我家里。记得吗?” 
  她发现他的意识慢慢恢复了正常。“哦,对,对。”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对不起,对不起。”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经历了这么多周折,睡觉做梦并不奇怪。”她轻轻地把他的手从自己手臂上移开,用她最客观冷静的口气问,“你梦见了什么?” 
  他踌躇不定,后来慢慢地回答道:“越南,我回到了越南。” 
  在他讲话的声音中,在他本然的表情里都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她搜索枯肠,想说点什么来安慰他。最后她说道:“我曾经在华盛顿的退伍军人医院搞过精神病巡回医疗,和一个为越战老兵进行心理治疗的小组合作了3个月。所以我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 
  他冷笑一声。“哦,是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喃喃地说,一时惊慌失措,“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我了解做梦和幻觉重现是怎么一回事。艾略特,它们就像一个个充满脓液的伤口,必须打开,排除脓液。” 
  “精彩的比喻。” 
  “把你的噩梦告诉我,那样可能会好一些。” 
  “不。” 
  显然,他得把困扰自己的东西说出来,所以她不相信他的回答是发自内心的。“艾略特,那是因为犯罪感的缘故——通常都是某种形式的犯罪感在作怪。没有战死沙场可能使你产生犯罪感,杀过人可能使你产生犯罪感,没有杀人也可能使你产生犯罪感。在心理治疗小组里,这样的例子我不知听到了多少。” 
  “谢谢你的好意。”他说罢躺下,脑袋枕在两只手上。 
  卡伦觉得自己很想在他身边躺下,用自己的手臂搂着他——不是情人相拥,而是为了给他一点安慰。然而,她只是捏了捏他的手,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卧室。 
  她躺在床上时心里想:自己刚才想到的是对谁的安慰呢? 

  
  
31



  早上,艾略特感觉好多了——睡了一夜以后感觉的确大不一样。卡伦做的早点是熏成肉煎饼。两人讨论了艾略特的计划。 
  “我回公寓去刮刮胡子,洗一个澡,换一身衣服,然后就开车去德特里克堡。”他说,“中午之前应该赶到那里了。” 
  卡伦抿了一口橙汁。“行,不过一到德特里克堡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我不在,就是去拿样品了。我的那位搞病理研究的朋友今天在上班,她答应我今天设法抽出一点时间。记住,你无论如何要在录音电话上留一个口信,以便我知道你一路平安。” 
  “我会的。” 
  用完早餐以后,她把他送到车前。他转身向她道别。她的身体朝前倾斜,这时他能够感到她温暖的乳房刚好触到了他的胸膛。“要小心,艾略特,保重。”她叮咛道。 
  270号公路上的交通情况不错。天气很热,艾略特的汽车空调需要重新灌氟利昂了。 
  艾略特开车经过盖瑟斯堡的“技术走廊”,在弗雷德里克转向15号公路,然后驶上西第7大街,最后到达德特里克堡的正门。 
  他把车停在一条僻静的街上,下车以后朝正门走去。他停下观察,一辆市内公共汽车和一长串小汽车径直开了进去,没有人拦住提问。他笑了笑,他本来以为这里的安全检查比克罗姆公司的还要严格。 
  他回到车里,开车进了大门,顺着一条两车道的沥青路,经过几幢不高的建筑物——那些是住宅楼——和一些殖民地时期风格的红砖办公小楼。其中一幢挂着“指挥部”的牌子,旁边立着个画着基地示意图的标牌。USABRDL在东北区的道顿路上。 
  他开车慢慢地穿过基地。大多数建筑都是新的,其中也夹杂着旧的40年代式样的办公用房——甚至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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