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家 作者:雪夜冰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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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家 作者:雪夜冰河-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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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了他一些草药,消了肿兴许能活过来!”

    “多亏你们哪,妹子!”能得到女人的照顾,对这些身处绝境的战士们是极大的安慰,老旦也感到不再那么心焦,心里踏实了很多。

    “醒了就告诉俺,麻烦你了妹子!”老旦感激地说。

    “大哥别这么说,你们打鬼子,死那么多兄弟,我们干这点活不算什么!”女人说道:“听大兄弟说你们把鬼子的机场炸了,还杀了不少鬼子,也算给我们村的人报仇啊!”她的眼中泪光闪烁了。

    “这儿有没有来过鬼子?”老旦问道。

    “鬼子没跑这么深来,要来也人不多,我们带他们两绕三绕,就把他们搞迷糊了,大哥你放心!”

    “四边有弟兄们把风,老哥你就放心吧!”陈玉茗见老旦还是有些忐忑,忙说道。

    “那就好!咱们得让连长多养几天,吃的够么?”

    “主要是吃野菜,弟兄们时不时能抓几个山鸡回来,顶得住!”黑牛说。

    “嗯,那就行,扶俺回去吧。”

    回到床上,老旦感到眼前一阵发黑,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他看到了自己的女人。翠儿正在窗边晒着萝卜,午后的阳光斜着照进房里,照得床头的被褥热乎乎的。女人撸起的袖子干净洁白,身子一伸一张间,肥硕的屁股在眼前晃来晃去,煞是可爱。女人灵巧的双手细心地摆弄着切好的萝卜,排在秕子上,再小心地排列在窗外的吊台子上。她刚刚洗过的头发胡乱挽着发髻,发梢还在滴着水,背上的小衣布满水渍贴在身上,显出她光滑细腻的腰身。窗下的灶台上,大锅冒着热气,一股棒子面的清香飘在房里,令他的肚子不争气地打起了闷鼓。

    老旦正陶醉在这温馨的的氛围中,女人忽然回过头来,笑着冲他走了过来,扔掉手中的物件,一屁股坐在窗边,爱惜地摸着他的头。她猛地伸手掀掉盖在他身上的被子,嘻笑着说道:

    “旦啊,醒啦?昨晚儿个服了不?日头都偏西了你都爬不起来,驴叫都吵不醒你,呵呵……快起来,俺给你做了棒子面窝窝,栽了几个枣子,香死你!俺还掏了几个鸡蛋,一会都给你补回去,啊……呵呵……”

    女人一边说一边用凉凉的手抚摸着男人粗壮的身体,最后游走到男人两腿之间的那玩意上,圆润的脸庞红霞泛起,显得分外动人。

    “还想来不?”女人害羞地一边说,一边对着手中正在膨胀的爱物低下头去……

    “翠儿,别,等等!”老旦突然惊醒,浑身热汗淋漓,原来是梦。

    屋子里传来一阵撩水声,一个女人背朝着他在洗着绷带。老旦惊慌地看到自己那硬梆梆的东西把盖在下身的被单顶起一个帐篷,顶端湿渍正在扩散,他慌忙用手去压,摸到热乎乎的一团秽物。他立时臊得脸红到了脖子跟上,忙直起腰来,抓起枕边的一件身边的被单堆在胯间。

    女人回过头来,老旦看到她脸红得象个柿子,嘴角紧抿,料想她看到了刚才那尴尬的情况。

    “妹子,俺唬着你了?”半天老旦终于憋出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没什么,我男人有时也这样。”女人害臊地说。“翠儿是你老婆?”

    “嗯,俺老婆。”老旦略觉得心里平静,那惹祸的家伙也疲软了下去。他觉得面前这个南方女人不象家乡女人那么害羞,可能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吧?

    “妹子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了。”

    “哦,你男人哪?”话一出口老旦就觉得自己问得很笨。

    “两个月前被鬼子杀了!”女人的回答不出所料。

    “你叫个啥?”

    “叫我阿凤好了……你的伤还没好,当心着凉,把这碗野菜粥喝了,接着睡吧。”阿凤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糊糊,也不知是什么,可味道还是不错,刚才梦里的味道应该就是它吧?他知道这必是极少的一点粮食了,战士们和女人们都舍不得吃,给他和伤员们填补身子了。

    阿凤过来帮他掩了掩被单,披散的头发扫过了老旦的胸口。老旦第一次在近处仔细观察着她的脸庞,照板子村的标准,这女人算是很俊俏的了,脸庞精致,身态婀娜,一双凤眼尤其出彩,虽然总是低着眼睑,眸子里的神韵却依然夺目。阿凤丰满的胸脯和女人特有的气味让久不见女色的老旦心猿意马,两只手不自然地摊在两边,傻呵呵地喘着气。

    阿凤把一包香烟放在老旦手上,轻声说:“弟兄们给你的,都盼着你早点好,带他们回去。”

    “这里是什么地方?”老旦忙问。

    “松石岭。”说罢阿凤就掀帘子出去了。

    阿凤的手细滑白净,不象翠儿的那么糙,声音也细得多。能得到如此标致人儿的悉心照料,老旦感到一阵阵幸福滑过心尖,心砰砰乱跳,肚子下面热烘烘的泛上一阵尿紧。

    又过了几天,杨铁筠终于在战士们的关注中睁开了眼。持续的高烧让他神智不清,精神恍惚,红肿的喉咙里不时咳出黄中带血的痰粒,不过经验告诉大家,连长死不了了。

    老旦日夜过来照看他的伤势。上次在医院养伤的时候,老旦见多了医生护士调理伤员的办法,自己也体验了过鬼门关的经历,因此清洗伤口,囊肿排脓,以及放血降压的活儿,也都学到了一点皮毛。杨铁筠的右腿虽然流脓不止恶臭难闻,但是毕竟开始消肿,心跳也稳定了。乡亲们给他研磨熬制的草药土方也见了成效。总之,在老旦看来,比起自己躺在医院半个多月都醒不来,连长此刻能睁开眼也算是奇迹了。

    杨铁筠呆望着战士们,瞳孔仿佛随时都可能散开一样。老旦扶着他靠在床头的木板上,把一小碗温水喂进了他的嘴里。杨铁筠看到了他缺掉半截的腿,身躯发出了轻微的战栗,死死地抓住了老旦的手。

    “咱们一共闯过来二十五人,现在咱们是在山里,目前安全了!”老旦尽量把意思说得简单,担心刚刚苏醒的杨铁筠还在犯迷糊。

    “其他……一百多个弟兄……都死啦?”杨铁筠费力地问道。

    “嗯……他们都牺牲了……其中有二十多个弟兄原本已突了出来,是陈玉茗带他们折回去救的我们,可他们却没回来几个!”老旦声音哽咽了。

    “老兄,别说这些了,弟兄们没个啥,打鬼子哪有不死人的?没有你们,咱们又怎么过得来?大伙怎舍得你们被鬼子捉去?能救而不去救,咱们也无颜苟且偷生啊!弟兄们都等着你们好了领咱们回武汉呢!”陈玉茗语气镇静。此次突围一战,眨眼之间痛失一百多位弟兄,他心中十分悲痛,又见牺牲那么多弟兄救回来的两位连长多日昏迷不醒,他更是心急如焚。这些天他的临时指挥有章有法,还经常鼓励灰心的战士们,深得大伙信赖。

    “有地图么?”杨铁筠已经恢复了神智,立刻开始思考实际问题。

    “没有,给丢在半道上了。不过乡亲们可以做向导,是咱们和鬼子血拼的那个村子里逃出来的,在这里躲鬼子,她们知道出去的路。”老旦很惊讶杨铁筠可以这么快地从残疾的悲伤里摆脱出来,马上开始考虑军事问题,这真让他自愧不如。

    “日军没有跟进来?”

    “跟进来了一些,暂时还没钻到这么深的山里来。”

    “这些女人?”

    “就是俺说的乡亲们。”

    “哦……”杨铁筠的脸色开始发白,老旦立刻示意大家散开,然后轻轻地把他放在床榻上,疲惫的杨铁筠立刻又昏睡了过去。

    战士们经过这些日子的安心调养,精神都好了很多,虽然吃喝不比在武汉,营养倒也充足。山里野味颇多,江西的几个兵深谙打猎,野鸡、山雀和山鼠,统统成了锅里的美味。女人天天都熬的草药喝得伤兵们个个红光满面,还让个把厚脸皮的伤兵赖在床上不愿意下地。

    老旦前天派一个湖北兵去外面打探消息,这上午才跑回来。说鬼子看来并没有再组织新的搜索队来山里摸人。他们的大部队还在往西边开拔,看来武汉方面战斗仍然在进行。老旦脑子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路数,这么个四边不靠的地方,往哪边去都是鬼子,如何是好?

    天变凉了。

    山里开始下起雨来,而且一下就没个完。牛毛细雨绵绵不绝,象细刷子一样扫拂着山林,那雨丝随着阵阵微风飘来摆去,时而密时而疏,两天下来居然也把这山泡了个透,还时不时有山上蓄积起来的水流冲将下来。好在这里都是绿树成荫的群山,不象在老旦的河南老家,打个喷嚏都会卷起一地的黄土,从这山上冲下来的水竟然干净透亮。

    细心的女人们手把手地教战士们搭草房。草房都用桩子悬空架在地面上,大家原本都嫌费事,当见到从山上的汇集而下的水从草房底下汩汩地流过时,就对这些聪明灵巧的女人们钦佩不已了。阿凤还让战士们挖了三个很深的水坑,将这些小股的山洪蓄积起来,一个用来做饭喝水,两个用来洗澡。战士们再不用在半夜偷偷跑到湖边,冒着被鬼子巡逻艇发现的危险去挑水了。

    老旦一早醒来,雨还在下,只听得山里一片“沙沙”的雨打枝叶的声音,仿佛是蝗虫在啃着地里的庄稼杆子。空气里满是潮气,仿佛拿瓢一捞,就可以从空气里舀点水回来。衣服和床缛都有一股又潮又臭的霉味,一拧恨不得出水。老旦身上的伤口虽已愈合,但在这潮湿的天气里愈发奇痒难耐,身上的痒勾起了心里的痒,抓不到挠不着,他不禁烦躁不安起来。

    这些日子,战士们和这些逃难的女人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竟有了相依为命之感。大家的命都是从死神的刀口上捡回来的,亲友与战友不断死去的打击已让大家变得沉默而坚强,很多平常架架巴巴的事情也顿时看开了。已经有几个兄弟在和女人们眉来眼去,动手动脚了。杨铁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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