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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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殊人群的生活方式-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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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妮是不可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借助美容师和小妮两个妹妹的帮助,一个二奶的悲情故事穿过时光隧道,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小妮穿越西北高原,来到阳光炽烈的深圳宝安区某工厂打工,一年后跳槽到一家小酒楼当服务生。刚刚脱离了工厂那嘈杂的环境,在酒楼装潢一新的环境里,小妮心情极好,就连端盘子也是笑眯眯的,惹人怜爱。    
  那天,三个香港老头北上逛深圳,在小妮的酒楼落座。小妮殷勤地递茶送水,十分周到。就在小妮刚刚端上一盘干锅烧鸡时,一只瘦骨嶙峋、硬得像僵尸的手,攫住了小妮丰润的手臂:“女仔,你叫什么名字?一个月拿多少钱?”他年已70好几,脸上布满了皱纹,稀稀拉拉灰白的头发,让人想起被拔去了毛的家禽。    
  
  
  
  我在深圳“二奶村”的60个日日夜夜第五章(9)
  
  “600元包吃包住。”小妮满心喜悦,甚至有些骄傲地宣告。脱离了每月只有400元工薪和十几个人抢占一个冲凉房的工厂生活,对当前这份工作,小妮很珍惜。    
  “哈,哈,哈……”三个香港老头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笑得小妮心慌慌的。她知道香港与内地的生活差距,但仍保持着脸上的微笑,只是原先的矜持,换成了带点无奈的礼貌性的笑容。“拣这个,这个很嫩……”另外两个老头猥亵地笑了起来。买单的时候,瘦高个老头叫住小妮,给了小妮一个电话:“女仔,你好靓,人又年轻,勿使(不用)这么辛苦。这样,需要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    
  小妮拿着烟盒上留下的手机号码,愣愣地点了点头。    
  早在1998年初,小妮已有了心上人。他叫小龙。两人曾在宝安区同一家工厂打工。小妮去酒楼做服务生后,小龙也离开了工厂,被一家地产管理公司应聘为保安人员。    
  像所有的打工情侣一样,两人热爱这个新兴的城市,也渴望通过他们的辛劳,能让自己的爱情与婚姻在这个城市的一隅定格。南国杜鹃花灿烂的季节。一个雨后的傍晚,拿到薪水的小龙请小妮去吃麦当劳。在小龙的眼中,小妮永远是个孩子,她无数次地向往麦当劳的薯条与冰淇淋。    
  小龙的口袋里,还有送给小妮的一枚纯金戒指。    
  就在人民南路路口,落着微雨的柏油路面闪烁着灯光的异彩,大街上车辆有如游龙,即使在雨天仍然不肯减速。小龙站在路口,心中一遍遍地想着怎么跟小妮表白爱情。当他抬起头来,看见小妮从马路对面款款走出,一柄艳红的雨伞,清丽而瘦削的脸,看一眼令人心疼。小龙兴冲冲地迎了上去。那个雨夜,伴随着一位女孩撕心裂肺的惊呼,一辆超速行驶的吉普车轻易地将一对打工情侣梦想的翅膀碾断。吉普车制造了一起车祸,小龙的右腿被生生截断。鲜血在雨地上汩汩奔流,肆意飞溅。没有人注意,一只纯金戒指从男孩的裤兜里滑落到地上,戒指包软软的,落在地上悄无声息。    
  小妮不知道,小龙是准备向她诉说求婚宣言的:我们在深圳再干三年,就回家结婚过日子,一同到老。这样简朴而深情的一句话,在此之后,断腿的小龙不会也不可能再说出口了。那个夜晚,小妮到处筹钱给小龙截肢。她的朋友不多,借到的钱款又十分有限。她忽然想到了那个香港老头。    
  这之前,香港老头曾经打过好几次电话给她,每次电话,小妮都装聋作哑笑着拒绝了他的“建议”。    
  小妮含着泪水求助于香港老头,没想到,香港老头恰巧过境在罗湖口岸饮茶,比想像中还要爽快,听说小妮的哥哥出了事,需要用钱截肢,时间长了命都保不住,不到30分钟就赶到了医院,二话不说,替小妮交了4000元的手术费用。    
  那个夜晚,小妮被香港老头带进了一家酒店的包房。小妮知道,这是为了小龙必须付出的代价。况且在她看来,为了小龙,她任何代价都愿意付出。站在小妮身后,香港老头深深地嗅着她头发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气,看到她水蜜桃一般的皮肤,颈脖和面颊上纤柔的绒毛……    
  不到一个礼拜,香港老头在罗湖的一个都市里的村庄,安下了一处居室,小妮也就成了香港老头笼中的一只金丝雀。一个月后,小妮将出院后的小龙安排在邻村的一套出租屋里,还找了一位50岁的老妇人做钟点工,帮忙照顾小龙。香港老头一个月给她4000元钱,支付她住房的房租。她是这样开销这4000元钱的:支付小龙房费800元,钟点工300元,小龙每月生活费用1000元,她省吃俭用多少能存上一点钱。随着小龙一天天康复,小妮渐渐稳定了情绪,开始冷静地思考面临的严峻现实。她祈祷小龙早日康复,将小龙送回他的家乡,自己瞒着小龙继续在深圳让人包养,至少租房和请钟点工的钱是省下来了,有了一定的积蓄后,再回到家乡,两人一起开间小小的杂货铺,她想,这样也是可以养活两个人的。可是,小龙继右腿被截肢之后,右腿神经系统患上了莫名其妙的换肢痛症。这种噬咬神经的痛楚,是将那天晚上飞车碾腿的一刹那巨痛永久地烙印在心里,再一遍遍地经典回放,痛楚就如此一点一点地折磨着年轻的小龙。    
  一天24小时的早痛晚痛,那种撕扯神经的疼痛无时不在,更无从逃避。小龙多次想自杀,每次都因为小妮的眼泪与欢颜而放弃。大量的药品与日常开销,需要不少的钱,小妮却都能拿得出来,这让小龙很是迷惑。    
  一日下午,小妮照料完小龙后回到出租屋,打扫收拾房间,准备香港老人回来过夜。    
  突然,有人猛烈地捶门,像是发了疯一样气急败坏。小妮贴近门上猫眼洞口,从里边向外探望。出租屋的水泥台阶上,站着架起拐杖的小龙,正在猛烈地用手捶门。“他在哪?”小龙一进门就问。    
  小妮知道小龙找的是谁,低垂着头,坦白地说:“在香港。”“你,你真的不是东西……”小龙沉着脸,架着拐杖围着小妮艰难地走了一圈。    
  小妮无言难对满脸羞,呆呆地跌坐在沙发椅里,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像一具干缩的木乃伊。    
  “你这个婊子,不要脸的骚精,天哪!我实在忍受不了呀……”小龙举起拐杖,恨不得一棍下去结束小妮的性命。    
  小妮蓦地从沙发椅中弹了起来,两臂使劲乱挥,大声嚷嚷着:“你,你好,你真行,汽车跑了,你躺在地上,我哪有钱啊?我就是那天晚上才呼的这个香港老头的嘛,他还给你出了4000元钱呢!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有钱哪……”“我要回家了!”一阵宣泄过后,小龙就像暴雨洗过的天空,显得异常平静。    
  小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这是她最不希望发生的结局。在这场令小妮无法言说的三角戏中,只有小龙让她心疼,牵肠挂肚。“你不许走!”小妮急了。    
  “我不走,我留在这里,看着属于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上床,我还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从他那儿骗来的钱!”暴风雨再次猛袭过来,小龙像是要随时扑上去的样子。    
  小妮让步了:“等着我,等我从他那儿搞点钱来,我们一同回家……”    
  “绝不可能!”小龙拖长声音说。然后,头也不回地高一脚低一脚地走了。    
  一个星期后,小妮突发“反应性精神病”,首次入住康宁医院。但是,像是要逃避什么,此后,无论如何发病,她都绝口不提小龙的名字。 追问男人采访二奶是艰难的,访问“二奶”背后的男人难上加难。我所卧底的这个村里“二奶”们的“老公”,80%是货柜车司机,全部是港人。他们除了像一般港人那样爱面子、虚荣心重,很难对外人敞开心扉外,更重要的是,包养“二奶”毕竟不是光彩的事,没有谁会对外广播个人风流史。    
  在长达两个月的隐性采访中,我努力地与“二奶”们厮混,也尝试着和她们背后的男人交往。无论我如何努力,如何费尽心机,仍然很少能跟他们打上交道。一则因为他们在“行宫”、“外室”的时间原本不多,大多如蜻蜓点水,来去匆匆。二则是“二奶”们十分珍惜“老公”回家的短暂时光,钟意两人世界,我也不便过多打扰。事实上,我和他们交流的时间以及程度都相当有限。    
  所幸的是,60天中,我还是结识了阿妹的男人阿松和阿艳的男人王瑶。在与“二奶”们的交往中,我也或多或少地打听到她们另一半的零星信息。我试图归纳出他们的一些真实心态,供读者朋友参考:    
  一、寻求的是性,但又不仅仅是性,也为了另一种结果。由于几千年中国男子纳妾留下来的恶习,中国人跟西欧人在性心理上截然不同。在性关系方面,法国男人追寻的是性快乐,一夜情的刺激,是过程而不是结果。中国男人一直以婚姻为本,以家庭为本,多数注重结果而忽略过程,即便是在外有了女人,也尽力将这个女人弄得跟老婆差不多,在外的那个窝也力求弄得像家中一样完美。    
  一般说来,这样的男人可以将性、婚姻与爱分开,所以,包养二奶对于他们来说,不会有什么心理上的自责、难堪和负担。据我了解,村中包养“二奶”的港人在香港的婚姻大多一般,打个不甚恰当的比喻,如果“二奶”是“苍蝇”的话,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吧。幸福美满的婚姻中,男人大多不会想到包养“二奶”。再说,一对夫妻结合十多年,不少人的感情日渐平淡,这时,想换口味的港人便开始盯上了内地女孩子。    
  二、寻找的是“红颜知己”,港人眼中的“二奶”,大多温顺、贤良与宽容。    
  在村中,我曾见到过两三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听说她们曾经做过“鸡”,也许是有了体验和比较的缘故吧,她们的“二奶”生涯并不久长。她们也许觉得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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