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太莱夫人 [美]罗伯特﹒史密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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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太莱夫人 [美]罗伯特﹒史密斯著-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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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在他们酒在半酣的时候;那自以为高明的狼又故技重演了。只是比昨晚稍稍晚了一点。先是像一个失去亲子的老妇人在哭;然后有众多的哭声加入;这就形成了一个洪大的哭声;像一条巨流;向莫尔农庄席卷而来。
  但令人奇怪的是;在一霎间;这种勘人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梅勒斯胸有成竹地说:“它们嗅到小鸡儿的味道了;捷足先登者必然难逃厄运。快把刀子准备好;过一会儿好去剥狼皮呀!”
  梅勒斯的话音刚落;就有凄惨的叫声传来了。
  梅勒斯兴奋地大叫:“快点亮风雨灯;狼被夹子打住了!”
  这时;就有一个农工拎起点燃的风雨灯跑在前面。梅勒斯端着长筒猎枪;另外几个农工手握利器;他们相跟着向下夹子的地方跑去。
  果然有三只狼被夹子夹住了。
  他们叫喊着;举着手中的家什;包抄过去。可是;有一只狼;那一定是一只老狼;在危难时刻头脑仍然清醒;眼见它几口咬断了那只被夹住的白骨森森的狼腿;往起一蹿;就跳到庄稼深处;随着群狼逃掉了。
  没有逃掉的是两只缺乏生活经验的小狼;它们可怜巴巴地望着举起利器的人们;眼角淌出了眼泪。
  但农工们对此情景视而不见;那利器对准了两个狼头;带着一阵呼啸的风;终于狠狠地落下了!两只小狼也终于脑浆进裂了。
  他们连夜剥了狼皮;按照梅勒斯的主意;把这两张狼皮又钉在房屋的墙上了。他说:“不怕死;就让它们来吧!难道两脚活人还斗不过四脚野兽吗?我宁可撂荒了地;一粒粮食不收;也要把这群恶狼消灭了!”
  康妮的心也安静多了。
  在整个夏季;莫尔农庄再也没有受到狼的袭扰。
  梅勒斯和农工们一心侍弄庄稼;除草、培土、施肥;都做得细心而及时;庄稼长势良好。
  但就在六月末的一天;康妮和厨娘往地里给梅勒斯和农工们送饭;在紧靠庄稼地的灌木丛中;有一只三条腿的老狼在一瘸一拐地走着;两只浑浊的不怀好意的眼睛;充满仇恨地盯视着她们。它似乎在寻找着失去的什么;又似乎在寻找它的复仇对象。
  但它盯视了康妮一眼之后;就失望地走了;一会儿就消失在被野草和灌木覆盖的丘陵中。
  梅勒期听了康妮的述说;连续三天在丘陵中寻找这只失去一条腿的老狼;但只看见几缕挂在树上的狼毛;并未发现它的踪迹。
  那一天莫里斯和爱丽丝来看望他们;在言谈中说起了打狼的事。莫里斯说:“这只瘸狼肯定要瞅空子报复的;狼要想报复人;人是防不胜防的。但有一个办法可以吓住它;那就是在所有的墙上都用白灰画上大大的圆圈儿;在大门两旁插上结着绳套的木杆;它就望而生畏了!狼是狡猾的;但也是愚蠢的。”
  从此;莫尔农庄所有的墙上都画上了大大的白圈儿;所有的门的两侧都插起了结着绳套的木杆。狼;果然不敢来了。


  第二十一章四季农事


  莫尔农庄庄稼的长势很好。
  玉蜀黍长起来了;现在已高可及人。肥大、宽厚、翠绿的叶子在夏日的微风中轻轻地摇摆着;不时发出飒飒的响声;好像玉蜀黍们在窃窃私语。一场透雨过后;每棵玉蜀黍的半中腰都出一个或两个穗子;眼看它们一天比一天大。在不经意之间;都甩出了肉穗花序;有的浅黄;有的粉红;都像绒线一样垂了下来。
  蝴蝶像一朵朵会飞的花;忽而飘向这里;忽而飘向那里;自由而浪漫地在绿浪间嬉戏。时而有一两只蜜蜂在耳边一掠而过;“嗡”的一声就飞远了。它们没有时间停留;它们整天为采花酿蜜而忙碌。碧绿碧绿的蚂蚱像碧绿碧绿的雨点;时而打在人们的脸上和身上;你不用担心;绿色的雨浇不湿你的衣服。
  玉蜀黍田与大豆地相连。大豆的紫花开得很密;每一朵小花都像一只小小的蜜蜂;不知它们簇拥在那里干什么。你这么一联想;似乎它们在那里就发出了嘤嘤嗡嗡之声。
  康妮望着这一片绿色的庄稼;心里就有一种安适、甜蜜、恬静的感觉。她觉得一腔心血没有白费;她的人生价值在这里初步体现出来了。她想再过几天之后;把父亲和继母接来;让他们饱赏一下农村风情;说不定父亲会画出一些传世之作呢!守夜的小窝棚在地边搭起来了。用粗柳扎成骨架;周围和棚顶都用青蒿和茅草苫盖。小窝棚搭成后;在里面铺一层厚厚的柴草;既可以坐在上面闲聊;又可以躺在上面休息;既可遮风又可挡雨;好像莫尔农庄的消夏避暑别墅。
  自从那袭扰农庄的狼的家族销声匿迹以后;康妮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那是一个七月之夜;康妮再也抵抗不住青纱帐的诱惑了;他要与梅勒斯一起到小窝棚里去守夜。
  “你不怕那三条腿的狼吗?”梅勒斯善意地取笑她;“它可是随时随地准备报复的呀!”
  “不是有你在身边吗?有你在;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康妮信赖地靠在梅勒斯的肩上;像个顽皮的孩子。
  “那你就随我去看一看夜的青纱帐吧!”梅勒斯一边把长筒猎枪挎在肩上一边说。
  康妮跟在梅勒斯的身后走出了庭院。
  一轮湿漉漉的又圆又大的月亮升起来了;像一个巨大的金色车轮辚辚地碾向天心。七月之夜被笼罩在一片柔媚的雾纱中;一切都是神秘莫测的;好像那些戴着小红帽的精灵们随时都会从夜的深处走出来;快乐地纠缠着你。夜露降下来了;细密地无声地扑在脸上;使你感觉到夜的温馨。
  他们在被密密的蒿草遮掩的小径上慢慢走着;惊叹于夜色的美丽而幽深。忽然有一只野兔从他们的脚旁蹿起来了;吃惊地逃到庄稼的深处。
  康妮仰面承接着露水;一会儿;一股清凉渗透肌肤;滋润心头。她似乎觉得自己不在人间;已登仙界。
  前面那个黑影就是守夜的窝棚了;它在夜色中漂浮着;好像一个巨大的悬浮的鸟巢。
  康妮感叹道:“一个人一生只要度过一个这样的夜晚;就不算虚度此生了。多么温柔的夜色;多么神秘的青纱帐啊!”
  他们到了守夜的窝棚。
  梅勒斯把长筒猎枪挂在一棵树杈上;用双手叉起腰;也仰头观赏起那轮圆月;感叹地说:“天下的月亮都是一样地圆啊!”
  这时;就听在莫里斯农场的方向传来一种声音;“梆———梆———梆”;短促而又迟钝。梅勒斯听见了说道:“莫里斯在吓唬偷吃庄稼的动物呢!”
  说着;他也抄起一根木棒;往窝棚旁一棵粗大山榆的树干上敲了起来;在空旷寂静的夜中;这种“梆梆”的声音传得很远;滞重而又深沉。
  不久;远方的莫里斯农场又敲了三下;作为回应。
  他们并肩地站在月光下;离得很近仿佛又隔得很远。从春天到现在;他们没有休息过一天;每天从地里回到家中;都是躺下便睡;心中什么事情也不想了。
  难得有今天这样的休闲时刻;他们疲惫的心又萌生爱意了;而且刚出头就疯长;一会儿就到了不可遏制的程度。
  先是梅勒斯忽然把康妮紧紧抱住;疯狂地吻她的嘴唇;然后那双手就在康妮的背梁上往下游走;搓捏她的臀部。康妮呻吟着;好像这一切亲昵和爱抚都已陌生;似乎没有力量承受、也无法承受。她在好长时间已忘了自己是个女人;性爱仿佛是十分遥远的事了。今天突然接受一个熟悉的男人以他的习惯方式的抚爱;给她带来的感觉既有甜蜜又有苦涩;既想接受又想回拒。自己也感觉六神无主了。
  但此时梅勒斯像一头疯狂的野兽;几下就把康妮的衣服扒掉了;让她在明净的月光下裸露了全身。
  他先是后退了几步;欣赏披着透明月纱的康妮。他似乎是第一次发现她这样美丽;在如水的月光中;像安徒生童话中的那条美人鱼。他不敢再上前拥抱她;怕她一时受了惊动;在月光的水中“泼喇”一声游向夜海的深处。他呆愣了半天;站在那里;不知如何处置裸体的康妮了。后来他似乎是在神的启示下苏醒了;也赶忙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像个鱼翁似的;张开双臂;猛扑上去;惟恐美人鱼跑掉;把她紧紧地揽在自己的怀中了。
  康妮的身体像大理石那样滑腻;也像大理石那样冰凉。但她的心热上来了;陌生感渐渐消失;爱的热望像火一样燃烧起来了。她的裸体紧紧地靠在梅勒斯的裸体上;她似乎在祈求着:“梅勒斯;快一些吧;我需要你呀;我需要你呀……”
  梅勒斯似乎并不着忙;想要把她的身体各个部分都抚摸一遍;然后再决定怎么办。
  康妮在焦急地等待中不能自持地呻吟着;她痛苦地说:“爱我吧;爱我吧……”
  梅勒斯在月光下吻遍了她的全身。这好像是古代初民的一种庄严的仪式;是做爱的前导;仿佛缺了这一环节就要受到天谴似的。
  然后梅勒斯把康妮抱起来;托在伸开的双手上;他仰头望着明媚的圆月;庄严地说:“我们破碎的梦又像月亮一样圆了;我们两心之间又架起一座沟通的桥了。梅勒斯现在对康妮说;让我们像人类的始祖一样;在月圆时使灵与肉再度结合吧!”康妮的声音颤抖了:“是啊;让我们在月光下再度结合吧!你听;这夜是多么寂静;连微弱的虫吟都停止了;这正是上玉赐给我们的好时机……”
  梅勒斯把康妮一直举到守夜的窝棚里;又轻轻地放在散发着苦艾气息的草床上;他们迫不及待地滚在一起了。
  半干的草在他们的身下响着;他们一会儿滚到这一边;一会儿又滚到那一边。
  康妮痛苦地呻吟着。
  康妮幸福地呻吟着。
  她感到她与梅勒斯像两朵重叠在一起的云絮;她托着他上升了。在寂静的七月之夜;在乌蓝的夜空中;两朵重叠的云不知要飘往何处。一会儿;她与他似乎化作了两缕云丝;不知何时已消失在夜空的深处;互相缠绕着渗透着。一会儿;他们就融合在一起;化成两颗晶莹的露泪;你追逐着我;我又追逐着你;落在了碧绿碧绿的一片庄稼的大叶子上。
  哦;这片大叶子竟是莫尔农庄的碧绿碧绿的田野;而两颗露珠竟是重叠在一起的康妮和梅勒斯。在康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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