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号罪案 作者:陈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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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罪案 作者:陈玉福-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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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擦手上的血,战战兢兢地发动了马达。
  劫车成功,汪学成第一步计划终于实现,他显得有点亢奋:“向皇城开,快……快!”
  江续的心还在剧烈地跳,一个活生生的人竟无辜地死在他的枪下,他怕极了。不知是老天报应还是高度紧张,翟广的双手不听使唤,哆哆嗦嗦地把不住方向盘。车子“轰”一声开进路沟。
  翟广的膀子重重撞在车门上,汪学成前额起了个大包,江续被前座顶得肋骨生疼生疼。
  “真他妈笨。”汪学成、江续骂骂咧咧。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月黑风高,把车推上路根本不可能。刺骨的寒风中,三人急得火烧屁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前方驶来一辆130客货车,他们慌忙上前阻拦,作揖打躬,求他们帮着把桑塔纳车拖上路基。车辆受损,前脸儿撞坏,好在还能开动。
  夜半,桑塔纳车开往皇城水库,平时碧波荡漾的水库,现在早已是白茫茫一片冰冻。水库边黑黢的山峰像一尊尊令人毛骨悚然的野兽。
  “哎,我们怎么没想到结冰呢?”汪学成狠狠拍了拍脑袋。
  傻眼了,到皇城水库抛尸的计划落空,他们急得火上房,围着车子打转。此地不能久留,万一B家明天报了案,坏事。得先找个地方把车和尸体藏匿起来。三个人商量后,只好连夜开车往永昌返。一路上,车子发出低沉的呻吟摇摇晃晃,汪学成不断地咒骂这倒霉的车,凌晨三点多,车子好不容易到永昌东部开发区。
  翟广敲开路边一家饭馆的门。饭馆人员已放假回家过年,只有一看门的老头。翟广正和饭店中的一女服务员谈对象,老头认识他,他们谎称看朋友,汽车发生故障,把车停进饭馆后面的破仓库里。
  此时,高度紧张的他们,浑身疲乏得像抽了筋,没有了一丝力气。

  2月20日,大年初二。正是女婿拜望丈人、丈母娘的一天。金昌城乡家家户户兴高采烈、迎来送往,猜拳行令。农民们把年前杀好的羊、鸡拿出来,炖一锅黄焖羊肉,蒸一盆鸡肉垫卷子,摆一桌酒菜,热热闹闹,喝几瓶上好的烧酒。热腾腾的屋里飘出阵阵欢笑。
  夜幕笼罩的永昌东区某饭馆,整个冷冷清清,静得让人害怕。汪学成、江续、翟广缩着脖子围坐火炉旁唉声叹气。
  江续心事重重一张哭丧脸。翟广八字眉低垂,一脸晦气。
  汪学成黄脸更加发黄,额上的几条皱纹更深了。尽管炉火烧红了半截烟筒,他们仍冻得打牙巴骨,他们没有平常人的欢笑,更没有新年的快乐。往年,这一天,也是他们与亲朋好友欢聚饮酒的日子,相互间笑盈盈地道一声新年好运。眼下,他们反而觉得像有一根无形的绳索正套向他们的脖子,无论如何也打不起精神。
  夜深人静。汪学成抬起眼皮小声道:“快把那家伙处理掉吧,不然是块心病。”
  江续、翟广沉默不语。
  “大丈夫做事,一不做不二休,动手!”汪学成猛地站起:“翟广,你到厨房向老头借把菜刀,再找两条编织袋。”
  翟广很不情愿地、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看门老头住房:“老师傅,有菜刀吗?”天冷心慌,翟广的嘴结巴得更厉害了。
  “干啥用?”老头喝了几杯烧酒斜躺在床上漫不经心地问,他对翟广三人既没有兴趣也没有疑惑。
  “我……我们给朋友带了几只羊,想……想分……分一下羊肉。”翟广磕磕巴巴声音发抖。
  善良的人往往总是以己之心来推测别人之心。老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在厨房里,你自己找。”
  冰窖般的厨房里,翟广拉开灯。一把剁肉的菜刀在案板上闪着寒光
  翟广怯了,他拿了几次才把刀拿起。走出厨房,一股寒风卷起沙土迷了他的眼睛,翟广一个趔趄,菜刀差点掉地。
  破仓库里,寒冷彻骨,阴森森地充满着杀气。翟广丢魂般地哭丧着脸,江续无精打采的样子。“把那家伙抬出来……”汪学成满脸杀气:“话得说明白,咱们哥仨可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露了馅谁也跑不了。”
  六只哆哆嗦嗦的手从冰冷的车的后备箱内抬出僵硬的B的尸体。“搜搜他的身上。”汪学成命令的口气。三人一齐动手……
  “有钱!”汪学成从司机的身上搜出一沓钱喜出望外,赶紧数数:“哟,是600块……”
  “妈呀!”翟广的眼光突然落在死者那双目圆睁的眼睛上,脊梁骨一阵发麻,丢魂般的尖叫。江续吓得向后趔趄。
  汪学成手中的钱差点落地,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真他妈胆小鬼。”
  汪学成讥笑着骂翟广,乜斜着眼瞅江续:“三一三十一,每人二百,有福同享嘛!”他软硬兼施,每人分给二百块钱。
  “看我的!”汪学成照准死者的脖子狠狠举起菜刀。寒光闪处,“嚓!”一刀下去,死者立时身首异处。
  汪学成随即把死者血淋淋的头抱在怀里杀气腾腾,瞪着吃人般的眼睛嘿嘿笑。
  江续、翟广两人直打颤战,大张嘴巴,目瞪口呆。
  “就这么干,谁也别想耍滑。”汪学成把刀甩给他俩。
  院外,国道边的一根电线杆上,一只猫头鹰在寒风中“呱呱”地叫着,凄厉地叫声给这寂静的夜平添了几分悲凉和恐惧。
  稍作迟疑后,江续、翟广先后也疯狂地举起了菜刀,仓库里一阵“乒乓”乱响,霎那间,死者便变成了九块。他们把九块尸体用汽车座垫包好装进两个编织袋。一只硕大的老鼠从墙角处钻出来,瞪着惊恐的眼窥视着他们,吱吱地叫,倏地又逃进洞去。汪学成三人又是一惊,大喘着气,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好大阵儿,他们才回过神来。三人慌慌张张端来炉灰打扫了血污,将骨肉碎渣填入火炉,烧掉死者的衣服。他们拉灭电灯,筛糠般的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抽烟。黑暗中,暗淡的光里依稀映出三张扭曲的狰狞的面孔。
  节日的夜是那么平静。戈壁滩村庄的男人们吃了一天的肉和酒,在暖烘烘的炕头上发出喃喃的梦呓。婴儿依偎在妈妈的怀里在酣睡。家家高悬的红灯笼依然通亮,永昌县城古楼上的霓虹灯闪闪烁烁。
  拂晓,他们揉着血红色的眼在校场山山坡察看好了埋尸路线和地点,在瑟瑟的寒风中,用瑟瑟发抖的手,挖开冰封坚硬的土,将尸块埋入一座坟中。
  太阳又一次从东边升起,永昌东区,三岔路口,依然如故,来往车辆的马达声不绝于耳,看上去还是那样喧闹。B,这位还略带稚气的司机,就这样悄悄地离开了让他充满幻想的人世。
  这天,大年初三,汪学成三人忐忑不安地从金川买回汽车配件。汪学成曾干过汽车修理,他们把桑塔纳车修好后,将车开到内蒙古阿拉善右旗藏匿于某某处。

  5.歹毒的阴谋

  春节过后,天气一天暖似一天,冰封的土地开始渐渐解冻。老谋深算的汪学成心里的石头一日重似一日。这些日子,他挺守规矩,不像以前那样偷点摸点,唾手可得的钞票使他头脑越加发昏。勾结、争夺和凶残是任何严重刑事犯罪团伙的共同特点。汪学成坐不稳了。“那辆新的桑塔纳车,十七万哪!卖十二万,每人四万,一年搞一两回,虽然担点风险,只要……”他想入非非了。
  “唉!也难哪,跑了多少趟阿拉善右旗,至今还没找到买主。”汪学成瞬间又懊恼起来。他望着天花板愣神:“对,得想法除掉这块心病,心病不除,不安宁啊!再说……”
  第二天,他置办了几碟小菜,招来江续、翟广。
  吃喝中,汪学成借翟广上卫生间的当儿,跟过去悄悄耳语:“那件事万一被翟广的对象知道了,怕是要招祸呢!”
  “那咋办?”江续一惊。
  “我看,把她干掉算了。”
  “那……翟广愿意吗?”
  “要不先跟翟广商量商量再说。”汪学成掠掠头发上卫生间回来,翟广正挑起一块肥肉大吃。
  “吃好,二弟!”汪学成亲热地拍他的肩。
  “嘿嘿……大哥!”翟广忙不迭地点头。
  “咱们三兄弟,情同手足,那件事……怕是要出漏子,万一出事,弟兄们的头可得要搬家呀!”
  翟广停止嘴嚼。
  “我看哪,事就出到你身上。”汪学成深知翟广胆小,预料事早晚会败在他身上。
  “决不可能!?”翟广委屈得对天发誓。
  “要不,事就出在你对象身上。”江续一本正经地说。
  “再说,我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她呀!”翟广很委屈。
  “干脆,把她也杀了!”在汪学成眼里杀人就像杀只鸡。“不行,就干掉!”江续随声附和。
  翟广一听,吓得屁滚尿流,“噗通”跪地磕头如捣蒜。
  翟广,在厂子上班时,到永昌东区某餐馆吃过几次饭,渐渐熟悉了餐馆的一女服务员。别看他又矮又瘦,脸黑得像烧火棍,嘴结巴得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嘴巴像抹蜜。几番往来,俩人都有了好感。翟广说自己如何从小被抱养,如何从小受苦,如何能挣钱,对姑娘如何如何痴情。姑娘是农村人,经不起他的甜言蜜语,加上女人天生爱可怜人的特点,姑娘终于春心萌动,又念他是国营单位正式工,便和他确定了恋爱关系。隔三差五,翟广就去看她一趟,赢得姑娘的芳心。她八辈子也没想到翟广会是劫车杀人碎尸团伙成员。翟广曾几次说,将来有一天他如果坐了牢怎么办?纯洁的姑娘眼泪汪汪表示,即使他坐了牢也不变心。翟广几次欲言又止,念头一闪,旋即消失。
  “大哥,三弟我求你们了,这事我不说她根本不知道,我能告诉她吗?我傻也傻不到这样呀。”翟广说着说着眼里滴出大颗的泪。
  “起来吧!看在你翟广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汪学成点燃一支烟慢慢吸着。
  “万一暴露,对她决不手软。”江续狠狠说。
  “大哥二哥放心,我拿脑袋担保。”翟广抹把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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