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传--破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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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传--破城1-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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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桥,我们能走就走,不要伤了他们的性命。”
  “大人,他们伤了你,伤了你呀!”凤玉喊了出来。
  他们在叫着好,一时间,喊声一片,很乱,周桥已经让我给凤玉扶着了,他正准备出剑了,对方已经显然做好了上的准备,一触即发。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他们自动散开,那个人走到了前面。
  “是苏公公,”刚才的那个人的声音马上很谄媚,“我们在这里喝酒,他们几个来捣乱,所以我们叫了几个兄弟教训一下。”
  “王已经到了附近,不要喧闹,他们是谁呀,……啊,是周相,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呀,……”
  苏袖是子蹊贴身的太监总管,他在,说明子蹊不远了,唉,也许今天的事情瞒不住了。他扑到我的面前,捧起我受伤的手,我疼的一激灵,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天呀,是断了。”他的声音是宦官特有的尖细,“这可怎么好,要是王知道的话,可怎么好呀,可这也瞒不住的,啊,是郑王,……”
  等我看见子蹊的时候,他就在我的面前,那些近卫军已经跪到了一片,而我们的外围站的全是他的贴身护卫,也有一百多人。周桥依然在我的身边站这,只不过剑已经收了起来。
  “王,”凤玉跪在他的面前,“给大人做主呀,是这些人意图对大人不轨,然后大人为了保护我,被他们扭断了手。”
  从来没有见过子蹊还有这样阴暗的脸色,我都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王,这是内子。内子一向心疼臣下,有些小题大做了”。我对着子蹊有些尴尬的笑了,这样的事情想必他也不愿意声张,他的近卫军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对象是我,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没有说话,拉起我的袖子,他细白的手拂住我的手腕,好像在探伤,他的手一用力,我的反应是立即的,全身哆嗦了一下。
  “腕骨没有断,是错位了。”
  听说王子从小习武,对于伤筋断骨这些事情比我这不懂的人要明白,刚才因为情势紧张没有来的及让周桥看,况且我因为很疼以为是断了。听他这样一说,松了口气。
  “多谢郑王。请恕臣君前失仪。”我现在衣服上满是土,狼狈不堪。
  “永离想朕如何处置他们?”
  “一场误会,郑王受惊,是臣的过错。”
  感觉他的手很用力的掐住了我的手腕,我疼的几乎昏了过去。他贴在我的耳边,我很不习惯,可不敢推开他,我的手还在他的手中。
  “王叔怎样对付那个对你出言不逊的人,你看朕也这样如何。”
  “王,您和先王不是同样的人。”子蹊可以说的上一代英主,怎么可以和那个死在后宫的先王一样呢。
  “朕不如王叔?”他的手越来越用力,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生气。
  “不是,您明理,这样的事情不能声张,大事化小好了。他们这样做事情惯了,今天是遇到了我,要是普通的小民百姓也就只有这样任他们欺负了事,没有人会管的。所以也不能说他们做错了,其实仅仅是时间和要欺负的人不对而已。”
  他看着我,放开了我的手。
  “王,臣有伤在身,先行告退。”
  周桥扶起了我,凤玉磕完头也随我们走了,子蹊一直站在那里,那些近卫军也没有动。
  “爷,那些近卫军都如此的嚣张吗?”凤玉在上船的时候问我一句。
  “见怪不怪,习惯了。”
  五百年的岁月足够可以改变一切,原先的励精图治,原先的繁荣盛世,原先的清明天地都已经随着大郑宫斑驳腐蚀的痕迹渐渐消逝,现在的我们,现在的王朝也不过是还没有完全毁灭的但已经伤痕累累的空架子。
  理所应当在家养病,子蹊派太医来了很多次,又送来了很多的药物,全是大内珍藏的珍品。其实我的手也只是扭伤比较严重而已,但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只有安分的休养生息了。
  第三天我的手已经肿的像个馒头了。凤玉小心给我换了药。
  “幸好是左手,不然笔也拿不了了。”
  “爷,您原来还可以双手写梅花小篆,现在,……”
  “会好的。”
  “大人,有客”。一个小童跑了进来。
  “谁呀,可有名刺?”凤玉帮我缠完最后一点,慢悠悠的问。
  “没有,可跟着那位爷的是一个太监,叫什么苏袖,挺俊俏的。”
  我马上站了起来,是子蹊。
  “人呢?更衣。”
  “在中厅。”
  “怎么进来的?”我一边换衣服一边说。
  “周桥说让他们进来的。”
  “哦,那好,奉茶。周桥见过他的。”
  等我赶到中厅的时候,子蹊背着手站着,看着墙上挂的画,苏袖站在他的身后。
  “王。”我轻轻说了一声,他转过了身子。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要行大礼,子蹊拦住了我。
  “不是宫里,不是朝堂上,不必如此。苏袖你先下去,我和永离单独说些事。”
  是,苏袖躬身退了出去,临走,把门也代上了,偌大的屋子中就我们两个人。
  “这画是谁画的,好象是牡丹,如此特别的笔锋,水彩,仅仅是黑色却已经画出了倾国之色,字也特殊,辗转反侧妩媚异常。”
  我看了那副画,此时有些感慨。“是,先王画的,臣左手写的字。”
  他依然看着画,半晌坐在了正堂的椅子上。
  “永离双手的小篆也是名震京华,王叔的画别具特色。王叔经常把你引为知己。”
  “那是先王的抬爱,臣不敢当。”
  “那几个人,朕已经都杀了。”
  ……
  “怎么不说话。”
  “臣无言以对。”
  他冷冷笑了一声。
  “感觉很奇怪,朕为什么这样做。其实朕也很奇怪。不过,此时真有些明白王叔的心思。……好了,说正事吧,新州巡抚陆风毅到了京城,你可知晓?”
  他现在这样问我,自然是知道徐肃到我这里来过,这样的事情不可以隐瞒。
  “是,知道。”
  “怎么不告诉我?”
  第一次听见他在我的面前称呼自己为我,有些吃惊,可我没有表现出来。
  “臣以为王不会理会。他只是来看看军饷是否已经批了下来。”
  “结果呢?”
  “应该已经走了。”
  “昨日离京的。他是徐肃的门生,也是你的同门。不过徐肃很喜欢他。他不过只是一个二甲进士,也做到了封疆大吏,能力不错。”
  “徐相眼光一向很好。”
  他别有深意的笑了。“自然很好的。周夫人没有报到礼部,至今没有封号。”
  “臣尚未娶妻,那日王看到的是小妾凤玉。”
  “哦,为何不娶?”
  其实这是私事,一般这样的事情郑王不会过问,可子蹊的样子像是非等我回答不可。
  “不想拖累他人。”
  “也是一种理由。伤可好些了。”
  “多谢郑王关心,好多了。”
  我穿的是宽长袖子的袍子,平时我总嫌它的袖子碍事,可现在我到庆幸可以挡住我的伤口。我想反正他也不会近身看我的伤口,可他好像不这样。
  “是吗,那就好。”
  说完,他来到了我的身边,我退了一步,但他拉住了我左手的袖子,想看我的手。我下意识的抗拒了一下,就被他扯住了。
  “欺君之罪可是祸灭九族的。”
  “臣知罪。”
  他看了我一眼,拉起了我的手,把袖子翻开,虽然有药使手感觉很清凉,可动一下还是很疼。
  “肿成这样了,筋骨正了吗?”
  “已经正好了,是周桥给臣正的骨。”
  “就是那日仗剑而立的黑衣人?”
  “是,他是臣的家臣,跟臣两年了。”
  “你和他很亲近嘛。”
  这话中透出一种类似幽怨的味道,我看了他一眼,可他一直在看我的手。
  “还好,正的骨不错,左手没有废。”
  他松了口气的样子,并且带了一种真心的高兴。他忽然抬头看见了我正在看着他,白皙的脸有一抹淡淡的嫣红。好像为了平复情绪,他过了一会才说话。
  “朕虽已登基,可仍需要一位老师教导,所以,朕想请永离当朕的老师,辅导朕的功课,如何。”
  “臣自当鞠躬尽瘁。”
  后一句话,我不想说,那是我竭力避免的。
  “很好。”
  不过第五天的时候,我上朝了。远离中枢机关是异常危险的事情。手依然很疼,可宽大的朝服遮盖着什么也看不出来。子蹊拣了两件要紧的军务说了说,并且正式发旨意给新州一百万两银子的军饷。虽然官员们不说什么,可我知他们并不服气。
  新州巡抚陆风毅今年三十岁,正是男儿功成名就的大好年纪。他少年游学四方,虽然是书生可擅长用剑,徐肃很欣赏这个学生。在我和徐肃的关系很好的时候,他经常给我讲这个师兄的一些事情,但我一直没有见过他。
  别人不服气他是因为他在科考中的成绩并不是很好,仅仅刚是个二甲进士,要是正常的晋升,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微末小吏而已。可他在不到十年的时光中就已经成为了巡抚一方的二品大员,并且新州的军务也是他一手把持。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新州,他可以一手遮天,难怪招人的嫉恨了。
  等散了朝,子蹊召我大内觐见。
  “怎么今天就来了,伤好些了吗?”
  “多谢郑王惦念,好多了。”
  我们在御园中,子蹊站在一株玉兰花前,看着刚刚冒尖的花骨朵。周围的人离我们都很远,我甚至看不见他们。最近他很喜欢支开随身的侍卫和苏袖。
  “这两天我把薇音殿中收藏的王叔的帖子和画都找了出来。结果,所有的画都是你给题的字,而且所有的画都是素墨花卉。你在大内住过,是吗?”
  “是。”那个时候先王突然喜欢上画画,就让我在禁宫中住了两个月。
  “兰妃昨夜死了。”
  那个孩子的母亲也死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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