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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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迷-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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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后,他再开口。
  “我说了,别那样看著我。”
  “你不喜欢?”他直来,我也直往。
  停下搅拌的动作,左手撑住下颗,他仍避开我的眼神,“我不喜欢有人看穿我。”
  喔!原来是个防御心极强的野生动物。
  为了卸下他的心防,我道:“不是想看穿你,我也没那么大本事,只是喜欢看著你罢了,没有其他用意。”
  冷不防,他转头,脱口:“你刚刚就……”适时打住,他没再说下去。
  我也猜得出他的意思,大概是说我在刚才看穿了他的忧郁,我想这就是他接受我邀纺的原因,不只我试探他的性向,他也在试探我的用意。
  “楚,我没恶意的。”尽管他反对,我依然喊著自己喜欢的方式。
  他不搭理我,迳自陷入他的世界里,看来是觉得我真的无害,所以连理我也不想,真是个自我的人。
  既然他不反对,我也继续盯著他。
  这晚,我们就这著无言坐著。
  他有他的世界,我也有我的。
  坐到店打烊了,我们相偕离开。
  “我送你回去?”我问,没得到他的回答,不过他倒是远远跟著我。
  我认为要是魏楚会让人觉得好相处,或许是因为他声音不多,且,还得切记不要踏人他的禁区内。
  觉得他步伐太慢,我停下候著他,等他撞进我胸膛前。
  “虽然我们不熟,但就因为不熟,有些话才能对我说,不是吗?”一个晚上,没聊上几句,依商人的角度而看,很浪费。
  他闪著怀疑的眼神,反问:“你真的不想跟我深入?”
  为他的机灵而笑,我又迈步向前。
  给了我地址,他一入座立即闭上眼睛,那行为有种信任我的感觉。
  十一点多的马路,车子仍有,不过少了大半,我却特别放慢速度,驶在慢车道上,为的是多延长和楚相处的时间。
  四十几分钟后,还是抵达他家楼下,我唤醒他。
  “楚,到家了!”
  “思……”他吟了声,睁开眼睛,无辜的视线落在我身上,仿佛在确定我是谁的样子,好久后才真的算清醒。
  在他开车门前,我问:“不说声谢吗?”
  “谢谢。”他机械式地回应。
  忽然兴起玩笑之心,我道:“楚,若说我想要求一个吻,你会……”到嘴的声音没吐完,楚略嫌冰冷的唇已在我唇上轻轻一点。
  那刹那,我内心怔仲不已,我清楚,我体内的血液全都在为他翻腾,不过一个吻,却带给了我莫大的震撼。几乎是同时间地,我又拉回他要离开的身体,关上车门,在我疯狂的拥吻他前,有那么短短几秒的视线交错。
  光是那几秒,我就知道楚非常清楚我接下来会这么做,而他也不动声色接受了我的举动,然后回吻我。
  意犹未尽后,我放开他,胸膛的起伏异常地剧烈。
  我们俩人身上不同的古龙水味道相混合了,就在这狭窄的车子里,混出了另一种不同的契合。
  如我,楚也是脸色泛红地看著我。
  “抱歉,我克制不住。”楚什么也没说,等待呼吸平稳,跟著下车,我也下车,拉住他的手腕。
  “明天,一块吃个饭?”感受到这个吻对我们俩人都有影响,我得寸进尺。
  正猜著他或许会给我不想听的答案,眼睛却瞧见他那抹纯真的笑。
  “好啊!晚餐,五点你来接我,地点你决定。”
  我又发现了楚的习惯,他似乎习惯站在主导的地位。
  “因为节省时间啊。”他回道。
  “好,我五点会来接你。”我比他更好相处。
  每到深夜,我整个人都会散发出强烈的寂寞,好想……好想彻底抱住一个人,什么也不做,就只单单地、轻轻地抱住他,享受他的体温、他的呼吸和他带给我的实在感。
  无怪乎夜晚也是另一部份的人开始活跃的时机。
  洗了个热水澡,我躺在休闲椅上,望著落地窗外的弦月。
  心底忽地涌上一股想要听楚声音的欲望,可惜,到此刻我才想起自己忘记问他的电话了。
  唇不自觉地笑得愉快,整个晚上,满满的幸福,都是魏楚带给我的。
  爸妈的婚姻是一见锺情,没想到我亦然,对一个认识不满两个钟头的男人,深深地陷下去了。
  曾经,因为自己的身份,我异常厌恶自己,总觉得自己是不正常的,怎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直到高三时在图书馆看见一本书籍,书里的内容就是解释同性恋。
  满满两百多页的书,我翻得时候手几乎都在抖,直到最后一页,我也哭了出来,在偌大又宁静的图书馆里,我毫不在乎地放声哭泣。
  现在想来,大概是其他人都以为我压力太大在发泄,所以也没出声制止我,让我哭了整整两分钟。
  我哭的原因是因为我终于明白同性恋不是病、不该死,只是一种不同而已。
  那一天,我的世界仿佛两极化地颠倒了,从此不再以自己为耻,慢慢学著爱自己,也接受了别的男人。
  到了现在,还能活著爱人,我需要感谢的人太多太多了……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任远流。
  固定的时间一到,电话的声音响了,我马上接起。
  “喂!”
  “嗨!儿子啊,今天好吗?”母亲的语调愈来愈俏皮。
  “顺利。你们呢?法国好玩吗?”每天我都要求他们要打一通电话回来跟我报平安。
  “太太太好玩了,儿子,我们正要搭前往马赛的火车。今天有按时吃饭吗?”
  “妈,我大了,会懂得照顾自己的。”感受到关心的微笑浅浅在我唇边泛开。
  “你若懂得照顾自己就不会胃炎了,真是的,不要让我们两个操心,晓不晓得啊?”
  每天一通电话,我实在感受不出他们不在国内的感觉。
  “是——”我长长地回答一声。
  “好了,也不唠叨你了,你爸在叫我了,拜拜!儿子!妈妈香一个!早点睡喔!”
  挂上电话,我想像得出父亲正牵著母亲一块上火车的场面,无论何地,他们总是亲密相爱的。
  法国与台湾的时差有七个钟头,我却感觉不到时间的不同,至少电话一接起,我们的心是在一块的。但今天和楚在一起,我却觉得我们好似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
  不过我会努力走入他的世界里,让他接受我,因为他是第一个让我想安定下来的一个人。稍稍一转头,墙上的钟显示一点。离明天下午五点还有十六个钟头。好漫长啊。
  下午,我刻意三点出门,去了趟百货公司,买条围巾准备送给楚,四点多就到达他家楼下,过了五点,没人下采的影子,又到了六点,他屋内的灯始终没亮。我想,楚把我忘了,但,我仍不舍得走,因为昨晚想拥抱他的感觉仍在,我依旧想见他一面。六点二十多分,见他由巷道一边走过来,我们俩人的眼睛不经意交会,他露出了短暂的疑惑,跟著笔直走向我。
  瞧他提著两大袋的东西,再配和他泄漏的眼神,我再清楚不过——楚根本没有想和我用餐的打算。
  我向来给人的印象都温和有礼,这次,我闷不吭声。
  楚望著我,挑挑眉。
  “我是真的忘了,气了?”
  我仍不语。
  他叹了口气,很浅、很轻,我听见了。
  “我去买了菜,想自己下厨,不介意的话,跟上来吧!”
  没有抱歉、没有愧疚,楚只是淡淡一说,迳自转身掏出钥匙准备上楼。
  我愣了、傻了,完全没遇过像这样的人,下一步该怎么办?是该有骨气地坐进车里离开,或是将自己的自尊抛去跟上亡前?
  红色的铁门开启,楚顿了顿,终于回头,“你不上来,我要关门了……”
  依然没有歉意,我却直直地走向他。
  很不争气是吧?
  我想也是。
  走人楚的屋内,简单的布置很衬他的性,利落、大方却又不带感情。
  在他的屋内,唯一有温度,看起来应该就是我。
  没有招呼,他走人厨房著手准备。
  “我站在这里看,会不会妨碍你?”
  他连抬头也没,埋头切著菜。
  “随便。”
  对于我这个不谙厨艺的人,也只能静静待在一旁,见他不时在我面前晃过,却始终不看我一眼。
  久了,我也有被忽视的感觉,就在他正要经过我身边时,我捉住他。
  “要是你不欢迎,我可以现在就离开,你不必漠视我!”遭人如此对待,我是个人,也会受伤。
  楚为我的话怔了怔,才道:“昨晚你就该清楚我是个怎样个性的人,我不太爱说话、不太爱搭理人,若不能明白我个性。我们在一起的话,痛苦的人——会是你!”
  他浅显的话,我十分清楚。
  未了,我姿态放软,的确,他昨晚的表现,我就该有所警惕。
  楚——一个绝对不受人摆布的男人,可是每见他一回,我就禁不住的想再见他下一面。
  “你迟到,至少也该有声抱歉。”
  “我说了,那是无心的,不是故意,若你真要我道歉,我抱歉就是了。”他说得不当一回事,压根不认为自己有错。
  “楚……”在他拿出冰箱里的鸡蛋后,我喊了他,直接点明:“你不晓得你这种举动一直都在伤害身边的人吗?”
  他杵在原地,整整注视我两分钟。
  有那么一瞬,我仿佛见到楚眼底的一股伤痛,原本安静地、沉沉地潜在他身体内,却被我使力硬生生地挖了出来。
  半晌。
  “你走。”他放下鸡蛋,握著拳的手,颤抖著。
  两个字而已,我方知自己刚刚又踏人他的禁区内。
  语毕,楚走人卧室内。
  我替他把厨房的火熄掉,坐在客厅里抽了根烟。
  烟,冉冉上升,我倒在他沙发内,半是后悔、半是庆幸,多少,我还是触碰了他更深的内心,只是方式不太恰当而已。
  我很少这么直接对人,在楚面前,我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冷静与沉稳,对他,我实在棘手。
  一个钟头过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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