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要亲自过去看一看赈灾的情形,我也要同去,这阵子就不过来了。”
那侍从行了礼,进去和风月说了。
风月知道解忧是不愿再面对他,摇头道:“解忧那麽聪明的人,怎麽今天总
是说错话?现在已经是秋天,怎麽还会发洪水,那不都是夏天的事情麽!”
那侍从面无表情,恭敬答道:“公子有所不知,这条龙涎河确实是总在秋天
来洪水的。每次大水都要一路淹没乡村城镇许多座,很是厉害。是以大王才要亲
自去看看。”
风月才知道是自己薄陋寡闻了,便讪讪地让那侍从退下,对青龙抱怨道:“
其实我不怎麽怪他的,只是猜想大概是跟他和成王的感情有关,想知道他究竟要
把我困到何时而已……”
青龙背对著他站在窗前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尧哥哥,龙涎河在哪里?他们要去多久?我们趁这个机会能不能逃跑?庆
泽会不会这个时候来……”
青龙无奈地转过身来,揉著额角道:“好啦!”
说完,便走到桌边,拿起笔墨在纸上画了个大概的成国地图,又在南方画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线,道:“这龙涎河是成国境内最大的河流,从西向南贯穿,至
今不知源头在何处。从王宫到水灾那里,至少需要七天。成王巡视至少需要五天
,回来又是七天,一共将近二十天。按照常理推断,成王不再宫中我们这边的戒
备会更加森严,逃跑的机会只会更小不会更大!”
风月却被那地图吸引了注意力,问道:“尧哥哥,那条河附近,是什麽样的
地形风貌?”
“地形风貌?”青龙想了想道:“山川河谷,和昊国的差不多。也就是有些
地方两岸是高山,有些地方是平地。怎麽,也想去看看?”
风月想的却是游览过的都江堰,摇摇头道:“不是,我是在想怎麽一劳永逸
地让这条河不再泛洪,只可惜没有实地考察,不知道究竟行不行。”
青龙好气道:“成国洪水不好麽!洪水之後必定有瘟疫,又容易有流民,只
要有人在流民里面著力煽动,最容易成民变。这对咱们昊国再有利不过,怎麽这
会儿想著帮人家了!”
风月却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是等到庆泽统一了天下,这条河再发起水
来,岂不是要让庆泽花钱出力治理了?万一刚刚平了天下,这里再闹个洪水,局
势一定混乱。倒时候若是有不甘心的人出来扇风点火,那岂不是太糟糕了!还不
如现在就想个法子,让成王出钱出力治了这条河,将来也好让庆泽图个现成!”
青龙哑然,不觉又好笑又佩服。这麽会算账的,也只有这个月盟的老板了。
“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他黎姜分内的事情。我要是替他解决了,那庆泽欠他
的什麽人情也算是还了。”
又面目呆滞地想了一番,忽然眉开眼笑道:“而且,这项工程十分浩大,还
能趁机消耗消耗他的国库!嘿嘿……”
青龙叹气摇头:“你连那条河什麽样子都没有见过,就先想的这样好,真是
的……”
风月猛然被点醒,每条河流都不相同,怎麽能生搬硬套?仿佛一场好梦,醒
来之後了无踪迹,十分怅然懊恼。
却还是心有不甘,便抓起毛笔,别别扭扭地画起图来。
26
一直画到天色将黑,总算将印象中都江堰的大致形状画了个差不多。只是风月不
惯用毛笔,小时候学得那点写生也已经生疏,画出来的东西毫无立体感,且线条
粗细不一,难看到不忍目睹。
又歪歪扭扭地在图形下方写了这个防洪工程的大致解释。很多都已经记不清
了,暂且不管,心说想起多少写多少吧。
青龙一直在旁边看著他一笔一笔吃力地画,起初还觉得有些可笑,後来竟渐
渐认真起来。
等到风月费了老大力气全部写完,宫中不知何时已经烛火通明。风月扔了毛
笔,甩甩手腕,吐气道:“老天爷呀,这毛笔可真费力。”
说完,拿起这副丑陋的一般人看不懂的图画,兀自欣赏了半天,有些期待地
小心翼翼问青龙:“尧哥哥,你能看懂吗?”
青龙无语,坚定地摇了摇头。
风月立刻泄了气。
不料青龙又认真道:“不过,若是你亲自和成王解释一番,说不定会有意想
不到的收获。”
“真的?!”风月惊喜叫道:“尧哥哥,你是说,这个大坝说不定能行?”
青龙点点头,道:“我不是很明白,不过你画的那个样子,好像比较合理。
”
“啊───”风月兴奋之极,拿著图在屋里尖叫著乱蹦一气。惊得侍从们立
刻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
青龙扫了一眼,现身的人数上五十,仔细倾听,房顶上十人,房後又有五十
。
一百一十人,自己没任何胜算。
风月只是愣了一下,没料到突然间出现这麽多人,随即叫道:“快去告诉你
家大王,就说我有治洪水的方法。”
侍从们又速速退得无影无踪,青龙再他耳边悄声说:“要是黎姜果然来问你
,想办法让他带你一起去巡视!”
黎姜正为水灾之事烦扰,听了侍从的传话,微微诧异道:“双儿还懂这个…
…”
那边解忧早已眉头紧皱,听他叫双儿,一股莫名之气直冲脑际,贸然不满道
:“风月!他叫风月!”语气不豫,烦躁不堪。
只是话刚出口,立刻意识到自己莽撞了,心里却总有一股难受滋味,吐不出
咽不下。便转身背过脸去,深深垂下眼帘。
黎姜闻言登时眉头深敛,看了解忧一眼,随即挥退那侍卫。
寝宫里一阵死寂,解忧气急交加,心中又酸涩不已,只觉难熬得很。好一阵
子,黎姜才轻轻笑了一声,懒懒说了句:“这个风月向来鬼主意多,不能随便信
他!”
看看解忧背上微微颤动,像是仍然心绪不平。
“你说,我该怎麽做?”黎姜一手支起头,问眼前的背影。“转过来,我不
喜欢你说话不看著我!”
解忧晃了晃,终於无奈转了过来,垂著双眼低声道:“大王去问问不就知道
真假了。”
黎姜笑著点点头,看著他掩饰不住焦虑的脸道:“刚才为何生气?”
“没有……解忧不敢。”
“我就这麽可怕,让你连生气都不敢?既然没有生气,为何出言不逊?”黎
姜黑瞳深邃,看著解忧渐渐泛红的眼角。
“我……”想说的话很多很多,一时间却什麽都说不上来。解忧侧过身,摇
了摇头:“大王要是怪罪,解忧认罚。”
不想听见你张口闭口都是双儿,什麽时候你才能心心念念的都是解忧?可自
己这种身份,怎麽奢望他的心?
玄武这个名字,他大概已经知道了吧。若是风月留成一事处理不好,自己丢
了性命倒也罢了,那一生遵从昊王永不背叛的誓言就此成为最大的侮辱。
最放不下的,他怎麽办?还有谁能好好照顾他?君王所在如花团锦簇,却是
高处不胜寒,身边知心的人少之又少。他若是再寻不到真心疼他的,自己便是死
了魂也是疼的;他若是转眼又寻到了贴心的,就算成了一缕孤魂,又怎能甘心?
怎麽都是解不开得疙瘩。就这麽悲戚想著,最为眷恋的手臂已将他抱进温暖
的怀中,黎姜蹭著他,忽然轻笑道:“你这会儿看著可真傻,我就是喜欢你这麽
傻傻的。我身边能人太多,一个个八面玲珑狼心狗肺的,只有你最疼人!”
说著,去亲他潮湿发红的眼角。
解忧突然听他这麽温情地说来,原本训练有素拿捏得当的情绪顿时涨得满满
的,再也忍不住,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
黎姜抱著他,也不说话,只等他渐渐平复下来,才笑道:“你最近总是失常
呢。快别哭了,随我一同去见见这个说能治水患的人!”
风月在紫璇宫中不停地走来走去,有时停下来,苦苦思索一番。
最後嗒嗒奔到青龙身边,拉著他的袖子小声问:“你说,他会相信我吗?”
“我怎麽知道?”青龙喝口茶,自在道:“我又不是他!”
风月愁眉苦脸地看看天,沮丧道:“都这麽晚啦,他肯定不来了。哎呀,他
要是根本不当回事怎麽办?”
青龙一笑,凑过去低声道:“一个字,等!”
“啊……”风月缩到椅中,苦著脸道:“又是这个字……”
他竟然会这麽烦恼这麽期待黎姜的到来,是因为青龙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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