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舞 by 董圣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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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舞 by 董圣卿-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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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食言在先,休怪月某出手狠毒了。”
  “少废话。给我拿下!”
  “自找死路。”
  月如辉手中含滟之剑出鞘,众人只见眼前银光乍现,剑气引动旋风雪涡,瞬时霜碧树。含滟指天,催起冰芒万道直射天际,卷起白雪如浪席卷大地。一时间如月光照雪,无月之夜被点亮了。
  “江湖把戏怕什么,给我上!”
  月如辉眼光一凛,剑势猛地向下一削。骤时银芒迸射,如雪花飞舞,剑气卷动疾霜暴驰,如万千利刃,破人体脏。所近身者,纷纷见红倒地。这才是真正的寒月掩星之招。
  “月如辉,任你武艺再高,今日带着这妖精也是插翅难逃。”
  眼睑局势逆转,张千叶心如火焚,带领埋伏于树林中的帮众黑压压地围了出来。正当此时,空中分明地传来朗朗男声。
  “张千帆,为紫湖山庄死去的弟兄偿命来!”
  张千帆抬头望去,只见洪荒之扇急旋破空而来,扫起一道阴风,切断降落的雪花,如分割阴阳。利气所过之处,激起漫天红雨,冻结在微霜的地面上。楚雁秋一袭华衣沾满鲜血,踏着漫天的雪花,凛然而至。
  “楚雁秋,你想乘人之危吗?”
  “乘人之危者何止是我!今日若不杀你,何以慰众兄弟泉下亡灵!”
  “哈哈,哈哈哈哈——来得好,来得好!今日且看天下冠名的两大高手如何葬身我七龙堂——”张千帆疯狂地大笑着,带领身后的人马冲进战团。
  船帮的人马将二人层层围住。月如辉剑锋所指,便是一片腥风血雨。而楚雁秋扇开扇合,皆是乱红纷飞。两人虽各怀绝技,但船帮的部众就像潮水一般绵绵不绝。二人虽有极招,但目标皆在救人,非是杀戮,因此伤者多亡者少。又加之惟恐气劲波及李若言,因此迟迟未能近身,反而渐渐被逼到同一个战团里。
  两人且战且退,渐渐背对着背靠在了一起。
  “想不到竟会与你并肩作战。”
  “同感。”
  “受了三掌还有力气吗?”
  “足以战至你倒下。”
  “光是力气大有什么用?”
  “身法好看却未必中用。”
  “你要在这赖着我不走吗?”
  “谁愿意被你绊手绊脚?”
  两人对视一下,双双大喝一声,复又冲破了战团,杀了出去。
  张千帆一击不中,退下阵来。站在人群外面,眼看自己手下之人死的死,伤得伤。俨然去势已定,但心中依旧不甘。既杀不了你们,也让你们一同尝尝这锥心之痛。想到这里,他抄起手边一大坛煤油,朝着李若言脚下的柴火堆摔去。
  巨大的声响惊得李若言身体一震,他回头往脚下看去,只见煤油滴滴答答地滴在脚下柴枝上。突然眼前一火光一闪,一支燃烧的火把丢了上来。火苗顺着煤油迅速蔓延开来,一股浓烟冲腾而起,带着极烈的温度充斥着他的鼻腔和眼睛。
  “咳……咳咳……咳……救……咳……”
  “言儿!”忽见身后火光,月如辉一声大喝,出手再无余地。剑风横扫千里,纵身跃出人群,急急出掌相救。
  张千帆见他杀来,横刀挡在火堆前,同再赠一脚,火上浇油。只听呼呼两声,火势急窜,李若言瞬间被火舌淹没了。月如辉心急如焚,提剑便刺。但张千帆已陷入疯狂,连中数剑依然不退,大环刀依旧舞得呼呼作响。月如辉一时竟无法近身。
  此时,只见楚雁秋腾空而起,洪荒之势劈开十里冰河,掀起潮塘千层浪,正是翻江倒海之招。卷动江流惊涛拍岸,铺天卷地而来,一举扑灭烈火。他翻身跃入战团,挥扇拆开两人,挡下张千帆对月如辉说道:
  “此人交我应付。去救他。”
  月如辉跃上柴火堆,挥剑断去绳索,李若言身子一晃,软倒在他的臂弯里,一动不动,竟是被浓烟熏得昏了过去。
  月如辉一把抱起他,对楚雁秋说道:
  “楚兄弟,此地交你了。”
  “走吧。别在这儿碍了我的手脚。”
  眼睑李若言脱险,楚雁秋手中洪荒反手一抽,招式变得凌厉,如无常索命,卷起满地融雪汇成疾波,手微扬,一招推波助澜,水流化作万千利剑,暴雨梨花般横扫众人。扇去扇回,楚雁秋大喝一声:
  “张千帆,纳命来!”

  美学评论

  第三十八章
  李若言梦见自己被人架在火上烧,全身烫得好痛好痛,他拼命地挣扎,可是火舌却依旧吞没着他的身体,烧掉了他的肉,然后烧他的骨头,最后烧成了灰。
  “啊……”
  “言儿?”
  月如辉用湿布捂着他滚烫的额头,抚摸他昏迷不安的脸。看见他微干的双唇,自手边取过水来,含在口中,扳过他的脸,覆住他的口,慢慢度水给他。
  “咳……”
  月如辉舔去他嘴角的水渍,将他抱在怀里睡着,伸手拭去他的泪,留连不已的大手细细掌下苍白无血色的小脸。
  “很疼吧,言儿……叫你不要乱跑的,为什么不听……”低沉的叹息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三天后,李若言才清醒过来。
  他睁开沉重的眼皮,身体的疼痛已减去许多;酸涩的眼再度不适地闭起。他略侧过头,小小的鼻头刷过柔软的布料,鼻间立即溢满熟悉的男人味道。就是这温暖又熟悉的味道,让李若言不由得鼻头一酸。
  “咳……”
  月如辉微侧起身,环在他腰间的手慢慢举起,拿过水来含了一口,随后吻住他。
  “嗯……”
  两人鼻尖对鼻尖,李若言几乎可以清楚地从他的眼底看到自己的倒影,喉咙本能地滑动了两下,咽下开水的同时,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怎么了?”
  月如辉抬起他的脸,迎上他盈盈闪动的双眸。
  “对不起,对不起……”李若言一头埋进他怀里,低低地哭泣起来。
  “小笨蛋,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真的要说抱歉的是我,我杀了那三个泼皮,结果却累得你吃这许多苦头。”
  听得他这样说,李若言哭得更凶,他抽泣着说道: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跟踪你,我不该去帮那个楚雁秋。我知道我没有用,什么都不会。我知道你去找遥惊鸿,是因为她有本事消息灵通,可以帮上你的忙,所以我也很想帮忙,可是我帮不上,既帮不了你查案子,又不能替你打杂,所以我想也许我能帮你解决一些后顾之忧——我是很没常识,可是,可是……”
  “我知道,我都知道……那日我遍地寻不到你,便以为你在他那,找到他时他正要赶去救你,我这才知道整件事的始末。其实你一早就知道张千帆冤枉了楚雁秋是吗?”
  “我不是有意要瞒你,因为我也不确定,那天我们杀的那三个人就是……”
  “是我杀的,不是我们!你没有杀人,你什么错都没有……”月如辉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言儿,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让自己涉险,我……”
  “嗯……”
  “言儿,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的,你只要乖乖地养病就好。你只要乖乖地呆着,不再冒险,不再受伤,比帮我什么忙都强。”
  “我不会了……”
  “我不是嫌你麻烦,我只是再也受不了你因为我或是别人伤了自己。我还记得,那日在梅花岭上我背着你,你说你想住在华屋里,过着舒适的生活。眼下,我虽然不能给你太多,但起码可以让你衣食无忧。我发誓,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不会太久的。待我把手头的事了了,就带你回北域去。在那里我有一座庄园,你可以住在舒适的房子里,我会让衣食无忧、有成群的奴婢。我会替你请个先生,教你读书明理,今后不再做那偷鸡摸狗的勾当。所以,在这段日子里,你不要再轻易地冒险了,好吗?”
  听道月如辉这样说,李若言一颗心凉凉的。原来他在月如辉的心中,是这样不堪的形象,是一个碍手碍脚的小废柴、小混蛋。他搂住月如辉,惶恐地说道:
  “我,我知道了。”
  “睡吧。”大掌覆住他的眼皮。
  李若言全无睡意,却让他给硬塞进怀里,想挣扎,又怕激怒了他,只好僵硬地躺着。
  维持这种状况没多久,他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最后真正睡去了。
  经过这件事后,李若言真的学乖了。月如辉带着他换了一家更干净的客栈,他每日就乖乖在屋里,哪也不去。然而月如辉不可能一直陪着他。待他的伤势稍好,可以下地之后,他又每天不停地往外跑,有时去见一些他不认识的人,有时去见惊鸿仙子,更多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他就像个闺中怨妇一样在屋里等等等,有时实在无聊得受不了了,才会在窗台上趴一会儿,看着楼下街上过往的行人。
  在任何一个世界,八卦总是比其他新闻传播得更快更火。永州城里最大的新闻莫过于船帮一夜被灭的消息。楚雁秋和月如辉因此而声名再度大震。城里沸沸扬扬地传说着二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举灭了潮塘第一大帮的故事。
  船帮虽说是一伙盗匪流氓,但终究也是一方霸王,交好的帮派甚多。如今一夜被灭,自然有不少人扬言要替张千帆报仇的。就不知月如辉有没有被这些帮派缠上,李若言听到这些传闻也只能是干着急。
  永州城里还在流行另外两样东西,一样是新兴的娱乐兼赌博“斗地主”,另一样是李若言七夕那日在船上又唱又跳的《念奴娇》。这首曲子不仅在风雅文人之间流传,更多地被青楼歌坊的舞姬演绎了去。而与之相伴的,城中的大街小巷开始传说着那日在画舫之上创作此曲的美丽少年,而且还根据他那晚胡乱编造的“花容”一名,给他冠上了“华容公子”的称号。
  但八卦依旧是八卦,李若言的生活依旧无聊得很,他催眠地告诉自己,不要把现在的生活当成是在坐牢。而事实上,他就像一个闺中怨妇,每日在屋里苦等着自己的男人回家,而这个男人,俨然不是他的丈夫。他因此而变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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