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 +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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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可待 + 番外-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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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奏皇上,南丞相他已——”有大臣终于跨前一步。

  “嘘!”回答他的,是令所有人惊讶的温柔声音,“噤声,不要吵醒他。”

  那是一个非常奇怪的早朝,在当今皇上的命令下,百官用着很轻很轻的声音,迅速地禀报了各自要上奏的事,而后,在很快的处理完所有事务之后,王令所有人都静悄悄地退下。

  最后一个离开紫金殿的大臣偶一回头,看到年轻的王,正解了身上的龙袍,用最轻最柔的动作,覆于犹沉睡未醒的南大人肩上。

  南梦乔醒来的时候,惊惶的发现,自己竟然躺睡在紫金殿上。

  紫金殿内空无一人,就连总是跟在皇上身边的小禄子,也不知何时悄悄离去。

  刚要站起来,腿上传来的压力却令他一惊,原来,不知在何时,年轻的工正趴在他的腿上,也是沉沉入睡。

  毕竟是连着四天四夜的处理国事,任是再年轻的身体,恐怕也承受不了睡意的袭击吧。

  望着枕在他腿上的王,南梦乔不由得感慨万千。

  年轻的王沉睡的模样显得格外的宁静而纯洁。浓密的黑发有些零乱的散在宽阔而高洁的额头,其下,是在睡梦中因痛苦与哀伤而仍然蹙着的眉,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让人看了又心疼,又难受。双眼紧紧的闭着,曾经散着逼人气势与傲人气魄的锐利眸光,都在此刻尽数收敛起来。只有那因沉睡而浮现出淡淡红晕的双颊,仍然带给他一丝久远的记忆,让他想起那曾经的活泼可爱、又好胜的男孩。

  手指不由自主地插入他浓密的发中,慢慢的、轻轻地梳理着他额前的发。酸楚,在心头慢慢的腾起,无声无息的侵略了所有心房,渐渐的,让人咀嚼到这蚀骨铭心的疼。

  乱了,不该的爱,在他如狂风暴雨一般的热情中,几乎不能站立,似乎在下一刻,就会被这熊熊的烈火燃烧殆尽。

  哀哀的乞求着,恳切的希望他的远去,压抑住,克制住的,是内心一触即发的洪流。像火山一般,热烈的岩浆冲蚀着,带来烧灼般的痛苦。

  依恋着这双眼瞳中曾有过的切切情意,几乎是不由自主的想着、念着这样的一个人,欲要狠心斩断、却再也理不清。

  沉思着,南梦乔的头缓缓低下,慢慢的,唇贴近沉睡的王,在他痛苦的紧抿的唇上,轻轻的印下一吻。

  对不起……对不起……

  千言万语,都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只有一句对不起,希望他可以聊慰你伤痕累累的心。虽然你听不见,可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

  你是一国之君,天下的王,黎民百姓殷切的寄托,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系着这万古江山、百万苍生的期望。

  也许我的婚礼,真的伤透了你的心,可是……这是唯一的,唯一可以让我名正言顺留在你身边、日日看望着你的冠冕堂皇的借口,让你可以冷静下来的理由。你的妃子……她毕竟也有了你的孩子,也许你还不是那么喜欢她,但是,以后孩子生下了,日子久了,也会有几份感情在的,到那时候,你的心也会慢慢痊愈。

  也许,在那个时候你再回首,看看现在的自己,你会觉得可笑吧,也许,你还会后悔吧。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后悔的,我也不会受伤的。到那时候,我就会悄悄的离开,不会让你有一丝一毫的牵挂。

  不知道是听到了他喃喃的话语,还是被梦境扰动,年轻的王的眼睫似乎是颤动了一下,南梦乔收回抚着慕凌渊的脸的手,轻轻的置于身侧,长叹一口气,凝望着他。

  他没有发现,在他收回手的时候,年轻的君王垂在地上的手,很轻很轻的、动了一下,像是突然间感觉到失去了温暖一般,五指很小心、很小心的,慢慢蜷起。

  南府。

  自南梦乔于洞房花烛之夜被宣召进宫,一连七天,都没有回来。

  又是一日清晨,慕诗烟对镜梳妆,望着窗外落花,不由得长叹一声。

  惆怅此情难寄,独倚西楼,对帘钩,恰是宫城柳。

  真是望穿秋水,可是丈夫仍是迟迟不回。慕诗烟不由得有些不安,可是无论她如何向人打听,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丈夫被新登基的王留在宫中,然后,便再打听不到只字片语。

  她不由得觉得有些可笑。

  这还算是她的丈夫吗?

  只在新婚初夜见过一面,和他所有的言语,只有“夫君”两个字的男人,真的是她的丈夫吗?

  坐立难安的女子终于忍不住,摊开紫菱笺,执笔,写了一封信,托了自己的父亲带去给与她并不十分遥远、然而却如同远隔千山万水一般、难以相见的夫君。

  万华殿里。

  午后,有轻风从半掩的窗吹入。

  帘影轻摇。

  望着终于掩不住困倦而昏昏欲睡的南丞相,慕凌渊首先站了起来,打了一个呵欠,伸了个懒腰,故意用着很倦怠的声音道,“好累……”

  说罢,便走出了万华殿,以希望自己身后那个一直疲惫的人,可以稍微的放松一下、休憩一下。

  悄无声息的掩了门,却看到不远处,一个小太监正鬼鬼祟祟的东张西望,突然发现了他,大惊失色,转身便要逃。

  “站住!”只是一声不响的暍声,便令对方全身噤若寒蝉跪倒在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什么事?谁叫你来这儿的?”慕湲渊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

  “小的,小的奉七王爷之命,来给南丞相送封信。”

  “什么信?”慕凑渊的眉皱了皱,“拿出来给朕。”

  因恐惧而全身发抖的小太监不敢不从命,迅速地从怀口掏出了一个细细糊好的纸封,慕凌渊接了过去,看到那纸封上淡雅的紫花,不由得拧起了眉。

  “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那个小太监退下,慕凌渊打开了纸封,那里面,只是一张薄薄的紫花笺,上面用绢秀工整的字体,写着一首五言诗。

  相思似海深,新君如天远。

  泪滴千万行,对烛愁断肠。

  要见无因见,欲寻终难寻。

  既结今生缘,缘何相见难。

  短短几句,说尽了一个新婚女子对烛枯守的寂寞之情。

  慕凌渊的脸上是让人看了就会感到骇怕的冶意,他盯着那薄薄的紫花笺,盯着那雅致的字体,盯着那情爱浓浓的诗句,半晌,唇边浮起了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第八章

  慕诗烟如坐针毡。

  自从兄长回来,告知她已经将信送了出去,她就一直感觉到不安。

  本来是该欣喜的事情,可是她却感觉到心底有一丝不祥,果然,在午后,宫里就来了人,本以为是收到信的丈夫,结果门一打开,却是英俊的、冷酷如魔鬼的

  男子健壮的身体一进来,整个房间似乎就变得那般的狭小,男人身上凛冽的气息让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从大门口,慢慢悠悠地踱到她的房里,环视了一圈她与南梦乔的新房,慕凌渊毫不客气的在首座坐下,如残忍的狮子,盯住无可躲避的白兔,他缓缓的、用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的声音开了口,“听说……你是个才女?”

  这是怎么一回事?

  警惕的钟声在耳边长鸣,慕诗烟强制住惊跳的心答道,“传闻总有夸大之处,然而妾身懂点诗词,却是真的。”

  “是吗?那你对今日朕的来访,作一首诗如何?”

  慕诗烟不慌不忙,只是沉思片刻,便道,“昔与汝为邻,今与汝为臣,上汝一杯酒,令汝寿万春!”

  “好!好!不阿谀,也不奉承,奸一句不卑不亢却又客气而不失礼的上汝一杯酒。”当今的王赞叹不已,然而他的脸色却是冷冰冰的,丝毫看不出赞许之意,“那这封信,也是你写的?”

  掷于地上的,正是慕诗烟今晨托人带给南梦乔的那张紫花笺。

  慕诗烟大惊失色,“这,这信怎么到了皇上您手中?”

  “怎么,这信到了朕手中,有什么不妥吗?”年轻的王冷笑道,“如果不是到了朕手中,朕还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淫贱放荡、不知羞耻的女子。”

  慕诗烟面色惨白,“皇上这是从何说起!”

  二十岁的新王站起来,他是那么高,自上而下的冷冷盯着这个面无血色的女子,“才结婚没几天,就等不及写信去写给男人,要男人赶快回家,连一点大家闺秀的矜持都没有,你不觉得羞残吗?有幸嫁给臣子,不思为君分忧解难,还在丈夫为国效劳的时候,以儿女之情拖累于他,不觉得羞愧吗?回来做什么?和你圆房吗?你就这么饥渴,一天都少不了男人吗?贪淫好乱,这样的女子,难道朕不可以称之为放荡吗?”

  如剑一般犀利的言语刺入女子耳中,从未想过,这世上会有如此刻薄的话、也从未见识过如此的恶意,慕诗烟震惊得全身发颤。

  “有你这样的妻子,恐怕结婚没几天,男人的身体就被你淘空了吧。身为妻子,你不觉得该节制一点吗?”

  尖锐的话语,不是来自失去理智的妒妇,也不是来自恶毒的婆婆,却是来自眼前这个举国无双、最高贵的——王。

  咬着牙,摇摇欲坠的女子用尽最后力气挣扎、分辩道,“启奏皇上,臣妾的婚事,是,是先皇的旨意!”

  像是被针扎到一样,年轻的王拍案而起,勃然大怒,“你以为仗着先皇的旨意,朕就无可奈何吗?是!先皇是赐婚于你们!朕是没办法阻止!但是朕难道还没有权利下旨让南爱卿将你休离吗?”看着面色死灰的女子,慕凌渊冷哼道,“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拂袖而去。

  沉浸于新婚忧愁和喜悦中的慕凌烟这才明白,这个年轻的君王,对自己的丈夫,抱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和什么样的占有欲!

  “夫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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