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别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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赋别曲-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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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啥……我们下一餐有着落了!你千万别放手!”韩仰玉哈哈大笑,挣扎着跳起身。 

  骆从信一听少爷吩咐,连忙死命地抓住那条鱼。 

  “好乖!” 

  这口气恍若回到从前,从信听到少爷的夸奖,英气的脸上露出灿然笑容。 

第七章 


  叫他去装点水,没想到回来时,除了水之外,还多了一个讨厌的祸害。 

  听到两人一边生火烤鱼,有说有笑,李婉英便一肚子火。 

  骆从信不是去边关从军了吗?怎么冤家路窄,刚巧在这碰上? 

  满肚子的疑问与不情愿让李婉英食不知味,鱼肉在嘴边嚼了嚼,觉得难吃,当场吐了出来。 

  “仰玉,这鱼好难吃。”李婉英不满地抱怨,根本不管自己没出半分力。 

  “会吗?我觉得颇好吃。”韩仰玉好脾气地看着她,“既然不喜欢,就别吃了,你歇一歇,太阳已经下山,现在凉了一些,你应该睡得着。” 

  有骆从信在,她怎么睡得着! 

  身旁有这个差点把韩仰玉抢走的人.李婉英根本无法入睡,怕重演当初的恶梦。 

  她永远忘不了韩仰玉看着她的眼,一字一句地说:“说实在的,我不在乎。” 

  当时,他唇边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好像甩掉了一个大累赘。 

  这一切都是骆从信害的!都是他,仰玉才会走,才会说那些狠心的话,才会让她孤伶伶地收拾行李,最后还让盗贼伤了她的眼睛。 

  越想越恨,偏偏耳朵关不住,尽是他们说笑的话语。 

  “让我瞧瞧,这是箭伤?真不小心,怎么让人伤着了?”韩仰玉低低地问,然后是一阵更低的笑声。 

  “少爷,你别这样。”骆从信大笑起来。 

  这样是哪样? 

  他们到底在干嘛? 

  眼睛瞧不见,事事又不如意,让李婉英恼得欲哭无泪。 

  谁知道哭了、闹了,还会不会有人来哄她? 

  自从骆从信出现后,仰玉就离她越来越远了。李婉英咬着唇,恨透了这只不知从哪跑回来想要偷走她未婚夫的贼猫。 

  “婉英,要不要喝点水?这水很甜,你一定喝得下去。” 

  “好吧!”李婉英眼眶不禁红了,终于想起要照顾她了吗?骆从信到底有什么好? 

  为了他,连未婚妻都可以不要吗? 

  李婉英一言不发地把水喝下去,用袖子擦擦嘴巴,别过脸去,整颗心沉甸甸的。 

  “好乖。韩仰玉拍拍她的肩膀,夸奖她难得的柔顺,他用手梳理李婉英凌乱的头发,柔声哄着。 

  骆从信忽然抬起眼睛看了韩仰玉一眼。 

  韩仰玉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用眼神问骆从信,却见他别过脸去,眼神看向遥远的天际。 

  原本该是欢乐庆祝重逢的夜晚,却出现了异常的沉默。 

  ☆☆☆ ☆☆☆ ☆☆☆ 

  韩仰玉告诉骆从信,他要将李婉英送回长沙她的外公处。 

  骆从信二话不说,决定跟着南下,保护没有单独出过远门的两人。 

  他手上的长刀亮晃晃的,的确吓走不少歹徒;但少了外患,却多了内乱,骆从信与李婉英冲突不断。 

  “这是下人吃的东西,我不要!”李婉英丢出一颗雪白的馒头。 

  “你不吃我吃。”骆从信不跟她计较,将馒头捡起来,大口大口地吃掉。 

  “连掉在地上的东西也吃,又不是畜牲!”李婉英不屑地说。 

  “你当这是哪里?你是逃难的,以为自己还是千金小姐吗?有得吃就不错了。” 

  娇生惯养就是娇生惯养,连战乱时期也不改本性。边关的士兵,想吃都没得吃的食物被她这般糟蹋。骆从信很用力地瞪了李婉英一眼。 

  睢阳的弟兄们现下不知怎么了?战乱刚起,城中的国粮已不足,若被围城……骆从信不敢想下去,眼前浮现城中兵荒马乱、粮草短缺的情景。 

  相较之下,这个脏掉的馒头倒犹如珍馐了。 

  “仰玉,没别的东西吃吗?”李婉英摸索着身边的人,拉住了韩仰玉,仰头乞求。 

  “这里还有块饼。”韩仰玉听着两人争执,没吭声,默默地又递了一块饼到李婉英手中。 

  “那儿不是有匹马吗?宰了就有东西吃了。”李婉英洋洋得意地说,对于自己的突发奇想十分骄傲。 

  平时她可不能接受如此粗糙的食物,不过现在落难,只好将就一下。 

  她可真能屈能伸呢! 

  李婉笑脸上露出佩服自己的表情。 

  “婉英,那是人家的座骑。”韩仰玉摇了摇头,才想起李婉英看不见。 

  “哼!只要你一声,骆从信那家伙敢不给你吗?他最重视你这个少爷了,你说一声,叫他去死他都愿意。”李婉英口气尖酸,当骆从信不在场似的。 

  “别这样,说这些气活气自己做什么?你先吃下这块饼,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赶,需要体力。” 

  “我不要他陪着我们!” 

  “从信是好心帮我们。”韩仰玉微笑解释。 

  “他只想帮你而已!他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知道他恨我,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我!” 

  “婉英,从信不是这种人。” 

  听到两人夹缠不清的话,李婉英口口声声的逼迫,韩仰玉低声下气的劝,最爱护少爷的骆从信再也忍不住。 

  他站起来怒道:“幼稚、肤浅、没家教!” 

  “你骂谁?” 

  “看谁应声就是骂谁!” 

  “小杂种,早知道当年就该打死你,教你活到现在侮辱我……”李婉英再也顾不得千金小姐的仪态,破口大骂起来;韩仰玉将她拉到一旁,隔离怒火冲天的两人。 

  “你是该后悔,我现在可以马上杀了你。”骆从信冷冷地说。 

  “有种就过来杀我!” 

  李婉英没看到骆从信脸上勃发的怒气,否则一定不敢继续破口大骂。 

  骂他也就罢了,如果这女人敢继续为难少爷,他就趁乱杀了她,反正此刻战乱之际,没有官府会过问路上的一具无名女尸。 

  几年的军旅生活,到还是对骆从信有了影响。 

  寻求暴力手段来解决问题,是当时天真坦率的他不曾想过的。 

  当时的他,即使再恨李婉英抢走了少爷,也绝对没有过要伤害她的念头。 

  可现在的他已不是昔日吴下阿蒙了。 

  骆从信偷偷抓住了身侧的刀,脸上露出冷笑。 

  他望向李婉英,意外地跟韩仰玉的眼神相遇。韩仰玉一眼即看出了骆从信眼中的杀气;他对骆从信摇摇头,比了比李婉英,又指指自己,眼露请求。 

  少爷是在说——她是他的未婚妻,他对她有责任,拜托不要跟她计较,更不能动手伤她。 

  骆从信一眼就了解了少爷所要表达的含意。 

  终究,少爷还是将这个如天仙般的未婚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骆从信心中一酸,默默坐了下来,脑中一片空白。 

  此情此景,就仿佛回到了两年多之前,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而今,他又要逃走吗? 

  心底凉凉的,骆从信伤心的再也不想去计较什么。 

  ☆☆☆ ☆☆☆ ☆☆☆ 

  在骆从信的退让下,有好些天三人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韩仰玉时时伴在李婉英身边让她心安,而眼神牵制着骆从信,情意恳切,教他要气也无从气起。 

  李婉英娇生惯养,受不得赶路的苦,每隔五里就要停下来歇上好半天,拉着韩仰玉说话;这种时刻,骆从信总是默默坐在一旁看他们。 

  “仰玉,我渴了。” 

  “这是水壶,拿好。”韩仰玉将水壶交与李婉英,她用葱白细嫩的手指搭在羊皮包裹的肮脏水壶上,将水一饮而尽。 

  “还要。”李婉英将空着的水壶还给韩仰玉。 

  “我去装。从信,你守着婉英,我去去就回来。”韩仰玉不让骆从信有反驳的机会,快步转身离去,留下尴尬且沉默的两人在破庙中休息。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骆从信也以为李婉英绝对不会开口说话,但她突然开了口,说的还是让骆从信吓得跳起来的话。 

  “我知道了,你喜欢仰玉哥哥,你这次是特地回来,要从我身边抢走仰玉哥哥的。”李婉英斩钉截铁地说。这几天,她听够了两人间暧昧的互动。 

  就算是好友,也犯不着成日搂搂抱抱吧! 

  “你说,你喜欢仰玉哥哥对不对?”她咄咄逼人地问。 

  李婉英在黑暗中等待许久,她听到骆从信走到自己身前,然后蹲下来与她平视。 

  他到底用什么眼神在看着自己?李婉英不安地等着他开口。 

  宛如过了几刻钟时光,骆从信终于说:“没错!我是喜欢少爷,怎样?你管得着?少爷亲过我、抱过我,你有过什么?” 

  李婉英的脸一片热红,没料到骆从信居然会说得如此清楚明白!被羞辱的难堪以及被韩仰玉背叛的痛苦,一时间让她失去理智,她举起手掌,挥掌就打,“你……你下流!” 

  这一掌不偏不倚地打中骆从信,殷红的掌印烙在他脸上。 

  骆从信没吭半句,他退开几步,淡淡地说:“我下流吗?我你一样,是真心诚意地爱着少爷,为什么你的爱才是爱,我的爱却是下流呢?你不能了解,我多羡慕你,这些年来,你日日夜夜跟少爷处在一个屋子里,少爷宠你、照顾你,对外宣称你是他爱若珍宝的未婚妻,你拥有我求也求不到的一切。如果我有机会,我当然会抢走少爷,那是我这一生唯一祈求的事情,即使要我用生命来换,我也心甘情愿。” 

  “好,用生命来换?我现在就杀了你!”怒气攻心,李婉英从头上拔起一根簪子,朝骆从信的方向扑过来,她看不见,所以便胡乱刺下去,却不偏不倚刺入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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