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柳若梦 by 日月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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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柳若梦 by 日月懒草-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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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便尊你一声大哥喽!”柳堪怜笑了,笑意直达眼底。 
“你且收拾东西,我要知会兄弟们一声!”随即书信一封,将马背上栖息的鹰唤来,系於鹰脚,然後一挥臂把鹰放走,对此,柳堪怜点头称是,不疑有他。 




一声鹰啸,伴随著一阵疾风,方才还!翔於空中的鹰转瞬间已稳稳当当地落在一把来不及躲避的蒲扇上──只听得“啪啪”两声,锋利的鹰爪干净利落地将蒲扇抓出两弯半弧的洞,然後双翅一展,宣扬胜利般在气得跳脚的男人头顶上方二尺处低低盘旋五圈只好,才以帝王之姿轻松地停在一俊俏青年的肩头。 
“死──鸟──你损了我第一百零三把扇子!我早晚拔光你的毛做羽毛扇──”抖得如风中残叶的破扇显露出主人此刻是如何地怒火中烧。 
俊俏青年取下鹰脚上栓著的信嘲笑道:“何必与畜生一般见识?不是自贬身价麽?风度!风度!”说罢手腕一抖,将信纸展开。 
“丑奴儿,你──算了!大哥说什麽?”心里明明气得要死,但大哥是不能得罪的,而眼前的这位虽然排位比自己低一级,却也不可招惹,更何况他还长了张自己垂涎的脸蛋,只得按捺心神不与他计较。 
“有事要办,叫我们别去寻他!”眼也不抬地答完,被换作丑奴儿的青年逗著鹰转身走回屋子,权当自己身後存著的是一抹被污损的空气。 
被独自留下的恶少对此倒也不介意,握著蒲扇在热风中双眉深锁:大哥是很少独自外出办事的,即便出门,不是由他,便是由老二恶狼、老四丑奴儿跟随,像这样单独行动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一定有事! 
不行,事关大哥的安危,他非暗中跟随加以保护不可!若有闪失,也好有个照应,毕竟大哥他…… 
再者,这些天实在是闷得发慌,正好外出上散散心,透透气,说不定还会碰见自己中意的那只利爪猎物。 
换上一副轻佻的嘴脸,恶少双眉舒展,手摇破扇乐颠颠地颠回屋去。待他离开,隐身暗处的丑奴儿才缓缓从阴影中移步,双瞳溢出一丝旁人无法轻易察觉的异色,在他身後,一只浑身雪白的隼箭一般划破天际,向远处冲去。 
白点越来越小,手中拽著的宣纸也越来越紧,最终揉作一团,被主人毫不怜悯地吞下肚去,秘密,也随之咽入肚中。 




12 
靠著几片仙人掌和混和著蛇血的水,柳堪怜硬是支撑著走出了沙漠,摇摇晃晃地出现在边境一个颇具规模的城镇。在他身後牵著马的,是一路上用蜘蛛、四脚蛇、甲虫、蝎子、小鼠等把自己喂得神采熠熠的樊天诛。 
回想刚过去的三天,柳堪怜不禁後怕不已──他多想把整匹马变成一堆香喷喷的食物,但樊天诛却防得贼紧,死活不让他接近自己的马,当然还有那只该死的鹰,机灵得跟成精了似的,眼看著到嘴的肉就这麽飞了,柳堪怜心中那个恨啊!但问题还不仅於此。 
“我们现在怎麽办?” 
蜷缩在人家屋檐阴影下躲避著灼人的烈日,柳堪怜没精打采地问。 
连跑了三家打铁铺,两家当铺,人家一听说是找刀的,殷情的笑脸便立马变色,变著法子将他们扫地出门,甚至连酒店客栈都不愿意接待他们。 
一旁的樊天诛也很不开心,裹著面巾戴著纱帽几天,圣人也会闷成疯子,更何况他不是圣人是马贼,又跟著柳堪怜连吃闭门羹,不暴走才怪! 
“怎麽办?先找个地方歇歇脚再作打算!”沸腾的热血在胸中涌动,这儿向来是刀客齐聚之地,怎会谈刀色变? 
“我现在真是和我师父有得拼啊!”柳堪怜自嘲地苦笑。就像过街老鼠!看来,只有等晚上碰运气了。 
招牌歪歪斜斜地挂著,气死风灯在夕阳下病恹恹地晃著,独眼店小二倒是很勤快地招呼著两位疲惫不堪的客人。 
“把你们店里所有的菜都端上来!”为了不再被店家扫地出门而故意拖延至黄昏,早就饿得前胸贴後背了,故而,柳堪怜大有一掷千金之势,一把甩出大把银两,看得店小二独眼放光,看得樊天诛暗暗担忧──出门在外,钱财外露必出乱。但当事人似乎吃了秤砣铁了心,仍兀自一意孤行。 
不一会儿,烤肉、水煮马肉、酒坛、盆罐便接踵而至,柳堪怜心花怒放,十指大动,张口就唏里哗啦,毫不理会身旁尚未走远的店小二那诧异的目光。 
樊天诛抓起个包子分开,装作啃咬借机嗅了嗅,随即低声叮咛:“别碰包子!” 柳堪怜会意,埋首继续向满桌食物进发。 
酒足饭饱之後,樊天诛一把扯过饱嗝不断,瞌睡连连的柳堪怜,冷冷地向掌柜的要房。 
“什麽,只要一间房?”听了樊天诛的要求,掌柜的提高嗓门嚷道,同时用暧昧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瞥著柳堪怜被樊天诛紧握的手臂,而他的大嗓门,也成功地将店中其他用餐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没错,只要一间!”面对旁人寓意不明的目光,樊天诛不为所动。 
“什麽?不,我们要两间!”他是金刚不坏之身不代表别人也与他同属一国,柳堪怜立刻提出抗议。 
“不要这麽任性!”樊天诛伸臂一揽,将柳堪怜整个带入怀中顺带用手捂住他即将再次出口的抗议之声,然後抬头对掌柜喝道,“就一间房!” 
“快些!”一把将柳堪怜打横抱起,樊天诛又一次催促,面纱下隐约透出急色之情。 
“好!好!就一间!就一间!”掌柜的无奈地摇摇头,把两个固执的客人送上了楼。 
“怎麽样,我装得像吧!”一待闲杂人等离开,原本醉卧床头的柳堪怜立刻生龙活虎地跳下床,对著樊天诛的背影洋洋得意。自己这点本事可是多亏了雾影兰的熏陶,那小子,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叫人难以分辨。 
“既分不开我们,人手应该不少吧!”柳堪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酒劲开始上涌,睡意阵阵袭来。 
“今晚,应该会有些收获!”樊天诛沈默地除去面巾纱帽。 
“恩,今晚要大干一场!”不行了,好困!先睡一会儿! 
是别有用心,还是歪打正著?亦或是原先的仇家找上门?应该不至於啊!此番外出,除了自家兄弟,自己的行踪该是没外人知道才对!不过也不一定!仇家太多,要自己这颗脑袋的举不胜举,只怕要连累他了。 
这麽想著,转身看去,那个嚷著要大干一场的家夥竟然流著口水和衣倒在床上沈沈睡去。看来,还是要自己单独面对了,也好,避免伤了他! 
轻手轻脚地替柳堪怜盖好被子,樊天诛依旧沈默地坐在床头,贪婪地注视著他的睡颜:抱著他的感觉真好,只不知这可否是第一次,亦或是最後一次? 
就这样胡思乱想至三更,窗外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终於来了! 
樊天诛一跃而起,几步冲到门口,一把拉开门── 
“哎哟!” 
“妈呀!” 
门口一通乱七八糟的叠罗汉,夹杂著痛呼哀号不断。 
“干什麽?”这是什麽阵势?樊天诛纳闷不已。 
“我们,我们只是好奇……”最上面的趴在同伴身上不自然地转转脖子。长得再怎麽别致,到底还是个男的,况且偷窥别人的隐私亦是下流的勾当。 
“好奇什麽?”难道他和柳堪怜两人估计有误? 
樊天诛光顾著仇家,一时倒是忘了注意一干人等难堪的表情。 
“好奇两个大男人怎麽──”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原本耷拉著的脑袋却越抬越高,最终定格室内一物件──床!话既然挑明了,就没有害不害臊的问题!不看做什麽? 
樊天诛闻言气绝!不想深究心头火苗蹭蹭的原因,猛然大喝一声:“去死──” 
一时间鬼哭狼嚎一片,待到双眸一瞪之後,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均硬生生被那双眼中的森森寒意与杀气吓住,片刻之间便一个个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只有掌柜的定力惊人,站在门口抖如秋草,伴著阵阵臊气。 
樊天诛手起刀落,方才还活蹦鲜跳的二十几条生命,顷刻间就痴痴呆呆地奔了黄泉路。 
血流成河! 
那一夜,凡亲眼见识者无不背井离乡,不漏一言,不递片语,绝口再也不谈当日之事,足可见那一夜有多凄绝! 
樊天诛踏著血路如索命鬼般欺近一息尚存的掌柜,一把揪住老人的衣襟冷声问道:“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没,没人!” 
“你不要命了?”手中加了几分力,如愿看到对方脸色发紫。 
“真的……没人!” 
“没人指使?这家店不是黑店麽?”不说实话!找死! 
“谁,谁说的?” 
“包子馅明明是人肉剁的!” 
“人肉?不,不可能!我,我们的肉……肉馅是,是……是有专人送货……上门的!”呜,好痛苦! 
“谁送的?” 
“刘,刘五爷!”大人,放手啊! 
“住哪?”樊天诛手略松。 
“村东!”掌柜的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把自己所知道的一股脑儿抖了出来,“你去村东头,去了,看见一嘴角有一颗榆钱大的黑痔的就是了!” 
“实话?”噙起一抹冷笑。 
“句句属实!” 
下一刻,樊天诛随手一甩,将老人扔进屋子,然後举刀一刺,便将其钉入墙壁:“谅你也不敢骗我!” 
“吵死了──”梦里正和大师兄卿卿我我,却总是有一堆不知名的恼人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扰他的好梦。柳堪怜一把掀掉被子,闭著眼睛随手抓起身边的木枕向外胡乱扔去,只听得“轰”的一声,客栈便土崩瓦解,残肢、血砖、断木纵横,在月光下,一片说不出的恐怖。 
樊天诛则施展轻功搂著柳堪怜安然落地,默然注视著眼前的一切,他的笑意不断涌上眉梢:看著纤纤细细,破坏力还真大!这下,怕是连全尸都难收了! 
“你杀了我爹!”独眼店小二拐著一条腿艰难地爬出瓦砾堆,眼中真真切切填满悲愤。没有什麽比亲见血肉至亲惨死面前更痛彻心肺的了! 
让怀中人换了个舒服的睡姿,樊天诛收敛眼神:“应该说是我们!这家夥也有份!” 
从此你也和我一样,双手沾血,洗不掉了! 
“我等你来杀我为自己的父亲报仇!”说罢,解下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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