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挣开 ； 转个身背对著我 。
我怔怔地望著他後脑 。 「韵 。。。 」他又甩开我 ？！ 我不可置信地从後紧紧抱著他 ； 不让他再挣 。
他试了一会甩不开我 ； 整个身体僵硬了捏紧拳头 ； 没说话 。
我害怕地抱得他更紧 。 「对不起 ； 韵 ； 我不是想骗你 ； 但我真的吃不下 。 我除了夜晚那一餐之外 ； 其他吃什麽都全呕 。 我不想你担心 。。。 」
他伏在矮墙上哭起来 ； 我不知所措地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 「韵 ； 不要哭 ； 你哭我会很伤心 。 」
他停了一会儿 ； 又再开始 。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 更加担心 。 「韵 ； 我爱你 。 」
他在我怀中转身望著我 。 「我知你爱我 ； 我真的知道 。 」他那还滴著泪的眼睛 ； 勾魂地望著我 ； 微被泪水沾湿的手心抚摸我的脸 。
我专注地望著他 ； 这个为我而哭的人儿 ； 这个我愿意付出一切的爱人 。 竟然惹哭了他 ； 我的心微微揪著痛 。 棒起他的脸 ； 我轻吻那双泪眼 ； 用衣袖轻轻印去泪痕 。 「乖 ； 别哭 。 」
他勾住我的脖子埋首我胸膛 。 「对不起 ； 枫 。 全都是因为我 ； 令你自虐身体 。 为了我茶饭不思 ； 吃不下 。。。 我很心痛 。。。 只要一想到是自己害成你这样 ； 我就 。。。 就 。。。 」他揪住我的衬衣 ； 无声地哭 。
我扫著他的背轻拍 ； 既想笑 ； 又想气 。 他为我而哭我很开心 ； 开心得想跳舞 ； 可是 。。。 我不想他为我的事这麽担心 。 「韵 ； 吃得下的 ； 以後你陪著我 ； 我一定会吃得下 ； 吃得比你更多 。 」
他望著我 ； 可爱地擦著泪 。 「如果你又呕怎办 ？ 」
「每次少少地吃 ； 慢慢让胃子适应 ； 一想呕就停 。 很快就会回复正常 。 」我自己一直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 竟然让韵哭得这麽伤心 。 我实在无地自容 。。。
「现在 ； 先去吃饭 ； 快点呀枫 。 」韵拉著我向饭堂方向走 。
我随他拉了几步 ； 心里叹了口气 ； 改而搂著他的腰走 。 「那你不许再自责了 ； 知道吗 ？ 」
他立刻脸露愧疚 ； 轻轻点头 。 「嗯 。 」
我亲吻他的额 。 「傻孩子 ； 我从来没有怪责过你 。 是我自己耍帅不吃东西 ； 与你无关 。 是反叛期呀 。 」
韵白了我一眼 。 「你又开始胡说话 。 」
「真的呀 ！ 韵你没有反叛期吗 ？ 真的没有 ？ 我不信 。 」
「哪 。。。 哪算反叛 。。。 我只是不想听其他人摆布 。。。 」他捏起拳头 ； 紧张地反驳 。
我偷笑了 ； 这麽易被我转移视线 。 我继续跟他胡扯 ； 在饭堂吃了两三口饭 。 不想让他担心 ； 但是勉强吃也没好处 ； 再全数呕出来不就是功亏一篑吗 ？
现在韵满怀希望 ； 我要小心努力配合 。 从初初开始 ； 我们共吃一个餐也吃剩 ； 到现在叫两个餐也清了 。 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
我吃得少的时候 ； 韵也因为担心吃不下 ； 我一边看医生 ； 听医生吩咐配合治疗 ； 再加上韵的爱心动力 。 这轻微厌食症和胃病都成了过去式 。
50
几年後 。
这天我打著呵欠在部活出来 ； 有同学飞扑过来拉住我 。 「枫部长 ！！ 救救我的小猫 ！！ 它就死了 ！ 」
我揪起那小猫的後颈 ； 左看右看 。 「没什麽大不了 ； 有同学在值班 ； 交给他 。 」我继续走 。
他拉著我 。 「枫部长 ！！ 求求你 ！ 救救它吧 ！ 」
我眼神一厉 ； 抽出扩音筒对准他耳仔 。 「我都说了它没大碍 ！ 你一个大男人烦不烦呀 ！ 里面有人值班呀 ！ 滚进去吧 ！！ 」我开了门踢他进去身後的部活 。
走了不远有个纠察在逮人 。 「你已经第几次了 ？ 常常衣衫不整 ； 很帅吗 ？ 嗯 ？ 这麽帅站在饭堂入口挂个牌给人看个够吧 。 」
「不要呀 。。。 副纠察长 。。。 我只是 。。。 只是打完球忘了整理校服 。 」那同学哭丧著脸求饶 。
「哦 ； 原来如此 。 」副纠察长一副原来如此 。 「那麽在牌上写明就好了 ； 同学们雪亮的眼睛一定会明察秋毫 。 就写 。。。 『我第十七次打完球忘了整理衣服 ； 不是认为这样很帅』 。 」
「呜 。。。 不是 。。。 呜 。。。 」同学想哭了 。
我在旁边经过偷笑 ； 副纠察长伸手捉住我 。 「你等等 ； 你去纠察队领在牌 ； 在饭堂门口罚企 ； 不收集五百个签名不许走 。 」
那同学望望我 ； 又望望韵 ； 我狠瞪他 ； 还不快滚 ？ 他泪奔著跑走 。 我搂著韵的肩 。 「我的副纠察长 ； 这麽勤力 。 」
他被我搂著走 ； 另一边在整理纠察小簿的资料 。 「我是过来找你时遇上他的 。。。 和他碰头碰面地见 ； 怎样也不能装作看不见 。 」
我奖励地亲他的脸 。 「快去吃饭 ！ 肚子饿了 ！ 」
「对了 ； 爸爸叫我们这个星期天回家吃饭 。 」
「哦 ； 好呀 。 也一段日子没见了 。 」
我们去到饭堂已经人山人海 ； 老师在见到我 ； 捉住我的衣袖 。 「枫 。 」
我和韵一致回头 。 「老师 ？ 」
「考试成绩出了 ； 你是第八名 ； 看见你就先告诉你 。 没事了 ； 吃饭吧 。 」老师拿著饭盒走了 。
韵奖励地对我笑 。 「厉害呀 。 」
我轻捏他鼻子 。 「还用得著说 ？ 你老公我 ； 是全世界最棒的了 ！ 」
突然我被用力一撞 。 「呀 ； 抱歉 ； 看不见你 。 」颂奸笑著道歉 。
我连忙挂上笑容 ； 任何人都可以得罪 ； 就是这个腹黑之最不可以 。 我暗暗把这笔帐记到厉的户口里 ； 他不明不白就被我记下 。 颂突然回头 ； 望著我 ； 微笑 。 「枫 ； 一起吃午饭好吗 ？ 」
我心里警铃大响 ； 正想以韵来推拒 ； 韵已经被厉拉到桌上坐下 ； 我只好和颂一起坐过去 。 颂全程都在明示暗示 ； 对我洗脑般要我承诺几百万次我是个心胸宽广 ； 不斤斤计较 ； 不会乱报仇的人 。
我晕 ！ 以前韵不哄不拉都不肯跟其他人一起吃餐饭 ； 现在他都比我更主动了 。 和厉友好得我嫉妒 ； 他们在谈纠察队的事 ； 完全不知道我身陷险境 ； 冷汗都快沾湿衬衣了 。
良久 ； 这顿饭终於吃完 ； 我松了口气 。
饭後我接到个电话 。 「Leaf ！！ 今晚有没有空 ？ 很赶急 ！ 」
我望向韵 。 「什麽事 ？ 」对方很大声 ； 韵也听得见 。
「今晚夜店有好几个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来 ； 他们是上次喝过你调的酒 ； 专程回来喝 ！ 调酒师调了几天都调不出来 ； 回来救命呀 ！ 还有正韵 ！ 找他来当服务生好吗 ？ 几个服务生都说怕了那些人 ； 出了错我可担当不起 ！ 」
我轻搂韵的腰 。 「今晚有空吗 ？ 出去做兼职 。 」
「没问题呀 ； 也很久没见黑允了 。 」
立刻换了另一把声 。 「韵挂念我吗 ？ 哈哈 ； 很久没见了 ； 一放学就要来了 ； 知道没 ？ 喂 ！ 别抢呀 ！ 知道喇 ！ 长气 ！ 不就是招呼客人 ？ 客人什麽地位有什麽分别呀 ？ 好了好了 ； 我去换衣服 ； 唉 。。。 」
老板夺回电话 ； 跟我们谈细节 。 忽然有人冲过来 ； 扑上我的背搂紧 ； 我吓得几乎心脏都跳出来 。
「枫 ！！ 你今天也很有男人味呀 ！ 嘿嘿嘿 ！！ 」鼠鼠在我背上摇著 。 「我真的超超超爱你 ！ 」
有点无奈 。 「下来吧 ； 鼠鼠 。 」
鼠鼠大力拍韵的肩 。 「唏 ！ 韵真的愈来愈可爱 ！ 给我捏捏 。。。 呜 ； 我也超爱你 ！ 」他用力扭韵的脸 ； 然後抱紧他 。
韵白了我一眼 ； 我好笑了 ； 又不是我扭他 ； 又不我叫鼠鼠来 ； 他白我干什麽 ？
终於剩下我们二人独处 ； 静静地在走廊上经过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