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星辰昨夜风+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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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昨夜风+番外-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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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这宅子的某处吸引了它们,它们就安顿下来繁衍。〃说时,他脑海里浮现的是那座阴森的宅院,白日里他经过那里,清楚地看见门上的牌匾。祭卿坊,祭的是谁? 
  高全沈默不语。 
  温若云心想难得机会,便问道:〃高管家,那祭卿坊是做什麽的?〃 
  高全看他一眼,嘴边的笑仿佛是早料到他会问,他道:〃那是祭奠死人的地方。〃 
  虽说早料到答案,可听人这样直白地说出来,温若云还是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声音干涩:〃谁?〃 
  高全突然收了笑,一脸严厉,道:〃你不该问太多。〃 
  一句话堵死了温若云,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只好道:〃那地方阴气重,老鼠或许会躲在那儿。〃 
  高全想了一会儿,无奈地叹气,又恢复到那个让人怜悯的老人,他道:〃那地方不能进,少爷不准人进。〃 
  温若云对高桓的怪异行径不以为然,微微攒起眉头,道:〃只是洒些砒霜而已。〃 
  〃你不懂,你不明白。〃高全继续叹气。 
  你不说,我自然不明白。温若云想这样说,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话又咽了回去。 
  〃行了,你回去干活吧,我自己再想想办法。〃高全不想再多说,摆手让温若云离开。 
  温若云气恼得要死,一肚子疑问,不减反添!忿忿地踩著青石板路离开,走到前厅,看见阿宗阿义两个夥计正搬著布匹从门口进来。 
  〃温先生!〃夥计俩高声叫道,笑容满面。 
  温若云见了憨厚的夥计,方才的苦恼扫去,脸上露笑,亲切地迎了上去。 
  〃温先生,我正找你有事儿呢。〃阿宗放下布匹,用衣袖抹了额上的汗。 
  〃哦,何事?〃 
  〃你前些日子不是托我寻人麽,有眉目了。〃 
  温若云顿时喜上眉梢,道:〃当真?〃 
  〃当真当真,我们兄弟可不敢诓先生你。〃阿义哈哈笑起来。 
  温若云不好意思地笑道:〃二位快别寻我开心了。〃 
  〃先生放心,我确实有消息了。〃阿宗笑了一下,道:〃你要寻的女子名为凤绣卿可对?〃 
  〃是的,没错。〃温若云急急点头。 
  阿宗道:〃我探听到四年前确实有位叫凤绣卿的姑娘到扬州城来了,当年来的时候年方二八,可对?〃 
  〃是是,她确实是四年前离开的,年龄也相符。〃 
  〃那就证明我寻对人了。〃阿宗爽朗一笑,道:〃她目前住在城郊东麓山下,先生若要见她,便快快去了。〃 
  就在高记布庄众人忙於灭鼠,而遗忘了血字所带来的恐惧时,血字再一次出现了。 
  这一次,高桓没有错过。 
  依旧是清晨,高桓从祭卿坊里出来。昨夜仍是一觉好眠,他的气色很好,眉飞色舞,走起路来颇感轻快,他认为这都是卿儿的功劳。 
  卿儿夜夜都入梦伴著他,虽然看不清卿儿的容貌,但他感觉到那就是卿儿。 
  卿儿没有离开过高记布庄!她一直都在那里!她一定是受不住寂寞了才肯出来见他。。。。。。高桓开始考虑将住处移进祭卿坊。 
  正当他经过後花园,打算返回自己的房间时,他看见了那面雪白的墙和墙上的字。 
  雪一样的白,血一样的红,极端的两种颜色。 
  那上面写著,画楼西畔桂堂东。 
  高桓移不开脚步,他站在墙边,痴痴地看著那行字,他不晓得自己看了多久,直到经过後花园的夥计把高全叫来了。 
  高全厌恶地看著那些字,道:〃少爷回房去吧。〃 
  高桓指著那行血字,指尖在颤抖,他道:〃你看见了吗?〃 
  高全无奈地叹了口气,如实道:〃看见了。〃 
  高桓喃喃道:〃这确实不是梦,不是梦。〃 
  高全禁不住高声道:〃少爷回房吧,我一会儿就让人把这些字擦了。〃年迈的管家因为这一声高喊而剧烈地喘著气。 
  高桓恍若未闻,脸上的神情既是激动又是欣喜,咀嚼著那几个字:〃不是梦,不是梦。。。。。。〃 
  高全不忍地垂下眼,双膝一阵无力地跪下,他道:〃少爷你回房吧,别看了,别看了,这是魔魇,你不要被它迷了神智啊少爷!〃管家苍老的声音里含著哭诉。 
  高桓不忍地蹲下身扶起他,他道:〃高全,你看见了对吗?这是卿儿的字,这是卿儿最爱的诗。〃 
  〃我什麽都没看到,我什麽都不知道。〃高全老泪纵横。 
  〃胡说!〃高桓生气地推开他,站起身,贴著那面墙,嘴角轻柔一划,划出一个温柔的笑,他含著笑说:〃这分明是卿儿的字,卿儿回来了,她寻我来了。〃 
  陪同高全来的布庄夥计都被吓呆了,让他们吓得腿软的不只是那墙上狰狞的字,还有高记布庄当家的诡异行为,这是他们第一次看见高桓的笑,俊雅迷人的笑容在他们看来是那麽可怕,夥计们脊背发凉,一步都不敢上前。 
  高全捶著大腿喊:〃把少爷请回房去!〃 
  夥计们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谁都不愿意先迈出一步。 
  高全又喊:〃滚!没用的东西,都给我滚!〃 
  高桓不满地看著夥计,道:〃都下去,卿儿的字只许我看。〃 
  高全悲怆地喊:〃少爷啊,你醒醒!你看看清楚!这里没有卿儿!〃 
  高桓慢慢靠著墙,头很痛,痛得像要裂开,他的声音沈重得像从井底发出的呼喊:〃我知道,我清醒著,我知道卿儿不在这儿。〃他的掌抚上胸口,光滑沁凉的丝绸下是一颗滚烫跳动著的心,他缓缓道:〃卿儿在这儿,她在这儿。〃 
  〃少爷,别想著她了,她死了,她死了,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高全扑过去抱著高桓的双腿痛哭。 
  高桓倚著墙瘫下身子,他像个孩童一样无措地看著高全,紧紧揪著胸口的上等布料,他道:〃她在这儿,可我却触不到她,这种痛苦你懂麽?高全,你告诉我你懂麽?〃 
  高全哭到几乎昏厥,重复著让高环清醒的话。 
  高桓站起身,挺拔地走向自己的房间,他轻轻道:〃我一点儿也不想让自己清醒。〃 
   
血字的事,温若云是在事後才听人说起的,但他明显兴趣缺缺,目前於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凤绣卿的下落。 
  话说那日他拜谢了阿宗阿义便往城郊而去,一路上兴奋得不能自抑,待到了东麓山下,果然见一茅草屋藏於青山绿水之间,显得别有一番情致。 
  温若云欣喜若狂,他料想这草屋的主人定是他要寻的凤绣卿,高兴地上前敲了柴门,却不想这屋中人根本非他所想之人。 
  那女子确是叫凤绣卿,也确实是四年前到的扬州城,可是那眉眼,那神韵,却又确确实实不是他所熟悉的凤绣卿! 
  温若云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阿宗知道後又信誓旦旦要帮他寻人,且夸下海口一定不再寻错,错了便让天打雷劈! 
  温若云感激他这份心意,私下里又塞了些许碎银给两个夥计。 
  晃眼一个月过去,布庄的生意一落千丈,一来布仓里老鼠为患,二来人家疑心布都遭过老鼠的践踏,不肯再要,因此卖出去的布又时常被退回。总之,高记布庄这个月来的帐入不敷出,帐目惨不忍睹。 
  到了月底,温若云自然要将帐薄上交给高桓查看,这个晚上,他到了高桓的房间却找不到人。 
  在高桓房里坐了片刻,他捺不住性子地起身走动,约摸又过了半盏茶的工夫,始终不见高桓人影,於是夹著账薄到了管家高全的房前。 
  温若云敲著门喊道:〃高管家,是我。〃 
  高全的声音夹杂著几声咳嗽:〃你自己进来吧。〃 
  温若云伸手推开门,一阵药味儿扑鼻而来,他猜想大约是高全刚喝过药了。 
  高记布庄有两个特殊人物,一个是高桓,一个是高全。高桓的特殊先不论,高全的特殊便是在於他是一个头脑清晰,身体硬朗,却已经七十有余的老人,有人曾这样说,高记布庄若不是有高全,高记布庄就无法成为高记布庄。 
  而如今,这个对高记布庄来说像山一样存在的老人病了。俗话说,病败如山倒,高全过去再如何威风八面,这时候也只是一个面色晦暗,双眼无光的病者。 
  温若云走到他的床前,那呛人的药味越发浓厚。 
  〃高管家,您身体还好吗?〃温若云循例先慰问了一句。 
  高全又是一阵咳嗽,道:〃老骨头了,还能怎麽样。〃 
  温若云笑笑,道:〃您今天气色不错,多休养几日便会好的。〃 
  高全不置可否,注意到温若云并非空手而来,腋下还夹著帐薄,便挣扎著坐起身,在温若云的帮助下靠在了床头,可这一番动作又让他咳得几乎岔气,待到平复呼吸了才指著帐薄问:〃怎麽了?〃 
  温若云连忙将帐薄拿在手上,道:〃月底了,该交给少爷查看的。〃 
  高全点点头,他还没有病糊涂。 
  温若云继续道:〃方才我到少爷房间去了,等了大半天不见他,这才过来向你讨主意。〃 
  高全一听高桓不在房间,脸上一片死灰,摇著头喃喃:〃作孽啊,真是作孽。。。。。。〃 
  〃什麽作孽?〃温若云不解地问,他意识到这是探听高家秘密的最好机会,不禁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在心头窜过。 
  高全似乎意识不清了,依旧喃喃:〃作孽,作孽啊。。。。。。〃他盯著床顶发呆,只咀嚼那一两个字,听得温若云烦不胜烦,心头的兴奋火焰顿时浇熄。 
  对著一个糊涂的病人,温若云已经不指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意见,说了一句〃您好好休息〃便打算离开,谁知道刚移了脚步,便被高全喝住:〃等一下!〃 
  高全这时候的声音沈著有力,一点儿也不像虚弱的病人,他缓缓道:〃你不是想知道关於高家的事吗?来,坐下,我讲给你听。〃 
   
四年前的高记布庄就已经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大布庄,那时候高桓的双亲,高家的老爷太太仍在世,高桓也尚未接管高记布庄。 
  四年前的高桓风流倜傥,是扬州城里出了名的翩翩公子,多少姑娘家梦寐著嫁入高家,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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