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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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颜歌-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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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升主位,甚至战场上还要拼死相救,皆因为此。更有甚者说,如今天郑临国皇帝身边最得宠的皇长子,就是我的儿子……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以各种各样的版本,被篡改,被流传,而我自然成了众矢之的。我不知道萧晟用了怎样的手段将这些压了又压,可我知道他的努力,至少,现在我仍然活着。

正当我浑浑噩噩,不知何处去,何处从这时,太后遣人来召。侍女跪在地上颤声道:“云姑姑,皇上有令,她不得离开冰泉宫。”

被换作云姑的女官,轻哼一声,“好大胆的婢子,太后有请,岂容抗旨。”几乎同时,她身后的两名侍女以极快的速度欺身上前,一左一右夹着我的胳膊,半拖着我飞快的离开了宫门,并将我塞进一顶软轿。未等我回过神来,便觉脑后一痛,陷入了黑暗之中。

待眼前重现光明,便见金炉玉案,翠屏银灯,前方上首一妇人斜倚蹋上,以手支额,审视于我。我对萧晟心有亏欠,于她却是坦然,遂伏地行礼,不卑不亢,“太后千岁。”

她并未让我起身,只是道,“你可知哀家传你,所为何事?”

我心中苦笑,你哪是传我,分明就是强掳,口中却不敢造次,“明珂不敢妄测。”

太后轻哼一声,“你有何不敢?能在大殿上箭射亲子以救其性命之人,岂是寻常之辈。”

想起昭儿,我心中酸楚,无睱思虑太后如何得知,只是轻言道:“不过是一个做母亲的本能罢了。”

“好,好一个做母亲的本能,哀家也是位母亲,我那皇儿,为了你折尽了尊严,如今大战败北,群臣激愤难平,他保你性命便罢,竟还想纳你为妃,如此形势,哀家岂能容你。”

我听太后语气已是杀气凛然,我虽不愿为妃,但更不愿枉死她手,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无一成事。

正此时,帘外云姑声音轻轻响起:“娘娘,华阳公主正往这里过来,侍女怕是拦不住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清亮女声由远及近,“母后……母后……”

太后双眉微蹙,

87、意遣行 。。。

对我扬了扬手,我跪得几近麻木的腿总算可以站了起来。

华阳公主风一般的旋了进来,直扑太后怀中,像个未嫁少女。

太后轻笑:“没点样子,也亏了明瑞好脾气容得你胡闹。”

华阳公主微一愣神,却道,“他自然得容我。”随后对着太后又是抱又是倚的。等再坐直,仿佛刚看站立一边的我似的道,“咦,她怎么在这?我刚路过冰泉宫的时候,皇兄正寻人呢。”

太后面色微变,,“你带她回去,别让你皇兄以为哀家要伤了他的宝贝。”

她语气平淡,似乎平常母亲与儿子赌气之言,可我依然能感觉那森然的杀意。

华阳公主领了旨,带我出了宫室。她在前,我跟在后,步伐不急不缓。我自然明白她肯定不是这么巧合的碰到我。快到冰泉宫之时,我想了想,低低说了声,“谢谢公主。”

“我一直不喜欢你,从那日在烟红阁,你从台下跃下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喜欢。”公主凝神看我,冷冷道。

我知她对我从不曾有过善意,却不想,竟在那时,她便有了此意。我心中苦笑,看来女人的直觉,向来很准,公主也不例外。既如此,多说无益,施礼退去。

待回到冰泉宫,太后身后的云姑派人送来据说是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腰牌。我握着它,辗转难眠,太后所言,我纵然不乐意,却也无法反驳,只怕太后不会轻易的放过我。

正心烦意乱之时,忽闻窗外一声轻响,,随即绫纱幔帐缓缓掀开一角,我忙闭上眼,屏声静气,假装睡了,从睫毛缝里偷偷望去,萧晟立在床前,静静的,一动不动,我手足僵硬,不知如何是好,眼睛忍不住微微动了起来。

“我知道你没睡,不要装了。”萧晟的声音说不出的暗哑。

我只得睁开眼,再也装不下去,黑暗中只看到他一个轮廓,却仍然能感觉到他的悲伤。想开口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萧晟却是慢慢的靠近,从容的脱了靴子,外衣,慢慢的在我身边躺下,像平常夫妻一般的从容。

仍是一片寂静,正待我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听他低低一声叹息,随即将我紧紧的搂着在怀中,微熏的酒气混着低低的声音扑面而来,“珂儿,他就那么好么,好到你可以为了他死?”

我本想说,若是当日情形反过来,你有危险,我也会那样做的,可想到太后今日的话,终是咽了下去。更何况我心里总算是明白了,对隐儿,我为他做任何事,在我看来都好像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一切,而对于他,却总有千万个不忍,千万个对不起。也许终究是不一样的感情。

思绪片刻,我轻声道:“感情从来不是好或不好可以概括的。有些感情,也许自己也未察觉,或是以为忘却,却原

87、意遣行 。。。

来只是不敢体会,不敢细想,只能刻在心底,藏在深处。”

萧晟却仿佛不曾听见一般,只是搂紧了我,“他有什么好,他不能保护你,给不了你要的安定,他任人抢走了你的孩子,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他把你推给了我,你说,你还拼了命的要保护他做什么?”

他见我不语,又低声说:“或者你觉得他哪里好,你告诉我呀,我……我也是可以改的。在阴山第一次见你时,我就喜欢你了。那个时候,我有我的骄傲,不肯透露自己的心思,等到现在我的傲气早已磨尽,你还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么?”

我无言以对,泪水瞬间模糊了眼睛,不是不肯,却是不能,只是相见恨晚,如果在我对隐儿交心之前,也许……哪来的也许。如今大战败北,朝堂之上,众臣重压之下,我怎能在拒绝了你一番心意之后,再让你为难。

“萧晟……”我艰难的张了口,后面的话,却被他用手掩了下去,只听他急急道,“你什么也不用说,你慢慢养好伤,待在这里,哪也不去,一切有我,谁也别想让你离开,你……你也休想离开我这北辰皇宫。”他仿佛立誓般加了最后一句话。

我心中却想,你既然说出这样的话,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知道太后是用我的性命相挟,又或是其他。

他不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我伸手推他,只听他喃喃道,“不要推开我,我只想好好抱抱你。好不好?”

他从未用如此语气对我说话,仿佛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霸道的萧晟。伸出手,却是不忍,只能化作一个拥抱。他见我回抱于他,也不言语,只是将我抱得更紧。

许是大伤初愈,又是一天折腾,不知何是沉沉睡去,等醒来之时,身边空空如也,仿佛昨晚只是一场梦一般。

再看窗外,天仍未亮,应是早朝时分。再抬头,已有侍女立于床头,再看叠放在床边的衣物,郝然是小太监服饰。来得还真不慢。

云姑的腰牌果真通行无阻。出得皇宫,顺利得出奇,倒显得蹊跷,总觉得后面有人跟着似的,于是飞快的舍了官道,钻进小巷。刚一拐进巷子就见一个灰衫布衣的人,坐在路边,戴着个硕大的斗笠,阶旁倚着根扁担。看那一身打扮像是赶早集的小贩,只是笠沿压得甚低,看不清面目。说是小贩,却不见的挑什么物什。

他突然起了身,低声道,“姑娘,请随我来。”

后面凌乱的脚步声渐近,眼下顾不得许,只是应道:“多谢。”

那人似乎这里非常熟悉,带着我东奔西突,不一会就来到一座很普通的宅前,推门就进,我犹豫片刻,跟了进去。

门外脚步声渐近,只听一人道,“怎么不见了?”

另一低沉的男声:“继续找,丢了她,咱们

87、意遣行 。。。

都活不了。”

又听一男子道:“在那边,在那边,快追。”说话间,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松了口气,这才打量起眼前这人。此时他已摘了斗笠,此人四十上下,面目对我而言是陌生的,但那气度却绝非平常小民,只是他这身衣服倒很合衬,似乎他本来就是个小贩。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

前段时间出了个小车祸,现在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突然发现,真实的疼痛,比小说里描写的疼痛要来得……疼得多……笔墨很难形容……

88

88、雁归来 。。。

我正欲询问,他开了口:“我家公主让小的传句话给姑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着递上一块玉佩,正是当年我让云瑞离开京城时留给他的如意佩,犹记得当年云瑞说,“就算丢了性命我也不会丢了它。”却不想,终是将它还了回来。

大隐隐于市,此言甚是不假,我在天子脚下住了半年,半年后,我乔装成男子,再装上两撇小胡子,骑着毛驴悠哉悠哉的出了城门,城门口我的画像经过半年的风雨侵蚀已变了颜色,再回不到当初。

又是一年春秋,我斜靠在榻上,头昏昏沉沉,身体颇有些乏力,应是昨夜宿醉未尽。

“咚、咚、咚”门外响起有节奏的敲门声。不用问,肯定是陈岩,只有他,不论何时,不论何事,永远这么不急不缓的敲门。

我揉揉头,披了衣裳,才道,“进来吧。”

门‘吱’的一声轻响,陈岩面无表情的进来了,见到我时,又皱了眉,“您又喝酒了?”

我的人生已是相当的失败,若是再无酒,真不知道我要如何撑过这么些年。我摇头叹息,早知道现如今他处处管着我,当初真不该留下他。

一年前我遇到陈岩的时候,他全身上下十几处剑伤,致命的一剑在胸口,离心脏也差不了多少距离。好在练武的人身体底子好,养了数月渐渐好转。我曾怀疑过,他会不会是谁派来安插在我身边的。他说他本是江湖人,隐姓埋名在镇西卖豆腐,不料仇家寻上门来,惹了杀身之祸。如今豆腐是不能再卖了,希望可以留在我身边,一是为报恩,二是为避仇家。谁会想到他没死,谁又会想到没死的他还留在这小镇呢。我偷偷去镇西查探过,一家破败的豆腐摊冷冷清清的立在那,听附近居民说这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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