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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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饼-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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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凡不解地抬头,看着一脸碎屑的展玉风正鼓着腮帮子,一边吞咽,一边笑容甜蜜,努力表达自己的想法。他有些好笑地递过一瓶水,看着展玉风大口灌下,伸出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 

                  “谢谢。”缓过气的展玉风高兴得笑起来,他仰起头,高兴地说:“你做得好好吃。” 
                  秦凡看着他的笑,一双漂亮的凤眼拱成两条弯弯的弧线,嘴唇也因为水的润泽而变成湿润的花瓣,闪着异样的光彩。 
                  “喜欢就好。”y 
                  他不自然地别过头。 
                  展玉风吃饱喝足,睡意又渐渐袭上来,他慢慢地爬回原来的位置,一弯腰,头枕在秦凡的腿上。 
                  “还是这样舒服。”他满足地叹了口气,蜷起身子,闭上眼睛。 
                  秦凡惊愕的看着他毫无顾忌的样子,鼻子里流窜进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花香。无奈地拉过外套盖在展玉风的身上,他只能继续看书。 
                  展玉风并没有立刻睡着,他只是觉得很享受躺在秦凡腿上的时光,软软的,还有好闻的青草味,很舒服。 
                  “小凡,”他喃喃道:“你要是永远在我身边就好了。” 
                  秦凡看了看他,随口说着:“那我娶你好了。”b 
                  气氛静默下来,秦凡开始后悔刚才说的胡话,也许展玉风会生气,毕竟一个女孩子随随便便就被别人说要娶回去,任谁都会生气的。他心不在焉地翻着书。 

                  展玉风呼地一下坐起身,猛抓起秦凡的衣领就问:“真的吗?你真的会娶我?” 
                  秦凡被问得莫名其妙,毕竟他刚才也只是随口胡说。自己已经不是三岁小孩,阶级区分,贫富悬殊他还是知道的,而门当户对这码子理所当然的事他也是懂的。退一万步说,就算他铁了心要娶展玉风,那也是比庞贝复原更没有希望的事。 

                  此刻展玉风出乎意料的热情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你自己说的,说话要算话,你一定要娶我。” 
                  小小的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连秦凡也不由觉得神圣起来。他没有想到展玉风会答应。 
                  “你,想嫁给我?”g 
                  “当然,嫁给你的话,我一辈子都有红豆饼吃,而且,”他瞟了秦凡一眼:“你的腿比床还舒服。” 
                  秦凡放下手里的书,严肃地看着他:“小风,告诉我,你是真的想嫁给我?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你很啰嗦诶!” 
                  展玉风不解地仰起头,想了想,抱着秦凡的脖子,对准他的嘴就用力亲下去。 
                  啵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愈发响亮。 
                  “我盖章了,你不许反悔。” 
                  秦凡咬咬牙,握紧拳头,正视着展玉风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好,我答应你,不管多难,不管几年,我一定会娶你。” 
                  信手拈来,却郑重承诺。因为一场邂逅,因为两只红豆饼。 
                  那一年,展玉风八岁,秦凡十三岁。 

                  第二章 
                  展玉风发现秦凡不善于交流,非常不善于,通常他们每次偷偷见面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从昨夜作了奇怪的梦,到管家不让牛奶里放糖,天南地北,他毫无逻辑地说,秦凡就静静地听,并不阻止,也没有丝毫不耐烦。 

                  有时候,他也会回一些艰涩难懂的话。 
                  比如他说,甜食就是这样,明知道吃多了会蛀牙,还是停不了口。 
                  展玉风无法理会,只把它牢牢记在心里。他觉得秦凡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并不愉快,眉头偶尔会微微皱起。 
                  他想,也许,等到他长到秦凡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懂。 
                  秦凡却说:“我宁愿你一辈子不要懂这些话。” 
                  展玉风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以往愉快多了,虽然还是有繁重的课程,要学语言,要弹钢琴,是要面对父亲各种各样的的盘问和管家永无止境的唠叨,但至少,每天偷偷来找秦凡已经可以成为一件让他牵挂并且雀跃的事。 

                  他喜欢看秦凡举着相机的样子。远远地站在花房门口,展玉风轻手轻脚向里张望。秦凡一脸严肃地对着镜头,眼前花团锦簇,大蓬大蓬的艳红或纯白,压弯了纤细的枝头,开得轰轰烈烈,婀娜多姿却有一股说不出的庄严感。 

                  看久了,展玉风觉得秦凡和那些花非常相似,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间,一样的不惊不乍,一样的不卑不亢。 
                  “小凡,你好象很了解这些花。” 
                  展玉风歪着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秦凡。 
                  “你为什么经常对着它们说话?它们能懂吗?” 
                  秦凡放下相机,拍拍身上的泥土:“能。” 
                  “我不信,你又不是花,怎么知道他们能懂?” 
                  “你也不是花,又怎么知道他们听不懂?” 
                  展玉风语塞,斗嘴,他从来没有一次能赢过秦凡,分明是不爱说话的人,开起口来却像一把刀子。 
                  但也许是自己年纪小呢,他这样乐观地想。 
                  爬到石凳上,展玉风把两只有些泥泞的小手在衣服上抹了抹,伸手去翻秦凡袋里的红豆饼。 
                  打从第一天见面开始,每一次,秦凡都会带不同口味的红豆饼,红豆馅,南瓜馅,绿茶馅,芋泥馅,花生馅等等,大多是甜的。偶尔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额外小吃,逗得展玉风心花怒放。 

                  秦凡拿了纸巾,蹲下身擦去他衣摆上的泥迹。 
                  “下次不能把泥抹在衣服上。” 
                  展玉风嘴里啃着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能让宅里的人发现他来过花房。展玉风并不知道,第一次见面的那晚,自己迷迷糊糊地睡着后,是秦凡把他抱回大宅。 
                  管家只是站在门外,接过他手里的展玉风。不问他来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脸的鄙夷,说,你以后不要再接近主人。 
                  讽刺鄙视的口气他听多了,十几年都忍了,还在乎这一次。 
                  只不过,在初次郑重许下诺言之后,严酷的阶级事实又再一次提醒他,让他清楚地看见自己选择的那条望不见尽头的,漫长之路。 
                  诺言,果然是沉重的。 
                  “小凡,小凡。”一双小手在秦凡眼前挥了挥。 
                  秦凡回过神:“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儿管家又要来找。” 
                  展玉风不满地嘟起嘴:“我不要,在家里不是读书就是弹琴,讨厌。” 
                  “别耍性子,你也快要开学了?” 
                  “管家说,过了生日我就上学。” 
                  “你生日?” 
                  “早呢,七月十八日,夏天。”展玉风说着一蹦一跳自顾自玩去了。 
                  七月十八日……秦凡眯起眼,是春菊。 
                  花语是,Fascination,艳丽。 
                  在欧洲,特别是地中海东部地区,春菊是一种广为人知的野生花。每年一到春天的花期,就会开出满山遍野鲜黄|色的花朵,远远看去,一片璀璨。 

                  秦凡嘴角微微勾起,真是很相像。 
                  “小凡,你的生日呢?” 
                  展玉风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隔着花丛,远远地大声问他。 
                  “不知道。”秦凡淡淡回答。 
                  生日于他而言是一个很模糊的字眼。他出生后就被人遗弃在孤儿院门口,院长说当时的襁褓里,除了几千元钱什么都没有。秦凡的名字是院长为他取的,只是希望他能像普通人一般安安稳稳,平平凡凡地长大。 

                  生日,孤儿院里大部分人都没有。他也从不奢望。 
                  展玉风蹬蹬蹬地跑上前,仰起头问:“你没有生日吗?那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做你的生日好不好?” 
                  秦凡愣了一下,他说:“好。” 
                  他没有告诉展玉风,一星期前,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四月二十四日。山楂花。 
                  花语是Protection,守护。 

                  展玉风经过二楼父亲的书房时,听见屋内传出隐隐的争吵声。他蹑手蹑脚地凑到门边,透过半开的门,向里张望。 
                  书房里,站着一高一矮两人。 
                  左边是那次宴会上见面的男孩,自称是自己的弟弟。穿着一身普通却很干净的运动服。 
                  右边是他母亲,依旧是温婉的样子,素面朝天,不温不火。 
                  两人背对着展玉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而父亲此时正坐在书桌后,点燃一支烟,漠然地看着他们。 
                  “我只想要让思渊留在你身边,他天资聪颖,我没办法提供他良好的教育。” 
                  “那我出钱。” 
                  “不是钱的问题,思渊他,应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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