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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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恶感-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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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想说……其实他早就变了口味,但还是当著黎竞的面开开心心的吃光它们。这真像主人对待宠物的方式……可能黎竞也并不擅长处理这种怪异的关系,干脆把他当成街边的流浪猫狗之类,对著自己叫,就给一点吃的,免得被一直缠著在耳边叫个不停。

  在家里等了足足一周,他都没有等到黎竞回家,即使对方交代过,他还是开始变得不安。黎竞家里根本没有座式电话,只有随身带著的那个手机。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彼端的号码,关机的信号让他更加担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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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很害怕,黎竞是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杀人放火……或者被别人杀掉。甚至被警察抓起来……严刑拷打……所有残酷的想像都在漫长的等待中渐次产生了。

  他不断拨打那个一直关机的号码,没有一次传来接通信号的声音,在实在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做之后,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老医生。如果黎竞受伤了……一定会去那个地方,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情,他平生第一次超速驾车,赶往那个去过两次的街区。

  黄昏的暮色中,他焦急的敲响那扇紧闭的门,过了很久才打开微微一条缝,门后是个陌生的年轻人。

  “那个……我找这里的主人,医生!”不知道老医生的名字,他只能这样无礼又含糊的说著,对方眯著眼睛审视他一眼,“啪”地一声关上大门。他赶紧加力拍打那扇门,开始呼唤黎竞的名字,“黎竞!你在吗?黎竞!”

  门再次打开,一股大力把他拽了进去。首先迎来的是一记猛拳,当他倒在地上抱住腹部的时候,身边传来好几个人的声音。

  “这他妈谁啊?没见过!”

  “我也不知道是谁,反正他欠扁!叫得那么大声,万一把条子引来就真的大条了!”

  “绑起来好,顺便嘴也堵上!免得乱叫!黎竞还在睡呢,之前流了那么多血,别让他被吵到!”

  听到了黎竞的名字,蔡以光顾不得腹间的疼痛,挣扎著低声说:“我不是坏人!我是黎竞的朋友……”

  那个开门的年轻人伸出脚踢他:“你不是坏人,我们是!闭嘴,不准吵!”

  旁边几个人把他架起来,放在一个长凳上坐好,好几双眼睛一起审视他。

  “你谁?不准废话。”

  “我……我是黎竞的……呃,邻居……”

  “妈的,吞吞吐吐,一看就不老实!”开门的那个家伙低声骂了句,狠狠一记耳光打在他脸上,“说实话!”

  蔡以光又痛又怕,但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显然认识黎竞,他忍住愤怒和屈辱清晰的解释:“我是他邻居,也是他朋友……他说出去办事,一星期没回来。他受伤了?有没有危险?我要见他!”

  “……朋友还是炮友?你老实说,没关系。我看你这样子,也没什么身手,不像道上的人。”有个看起来斯文点的青年似乎信了他,以眼神示意其他人暂时放开蔡以光。

  “……我是他的邻居,也上过床。这样可以了吧?他到底怎样?伤得重不重?你们说他流了很多血,我……”蔡以光努力保持著冷静,可额角的汗大量往外涌,谁都看得出他的焦急,那斯文的青年终于对他微笑了一下。

  “别担心,他中了两枪,但他命硬得很,从阎王那儿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蔡以光呻吟了一声,声音都发颤了:“……两枪?他怎么会……你们放心,我不会害他,求求你们,让我看看他!”

  “他睡了……早就挺过那关了。你放心吧……现在不方便,大佬亲自在看他,他可是为大佬挡的枪。”

  黎竞为别人挡枪?蔡以光的眼眶立刻就红了。用自己的命,去为别人挡枪的人……谁又会去珍惜他的性命呢?

  “本来我不该跟你说这个……看你好像真的是黎竞的‘那个’,才把实情告诉你。黎竞是我们的好兄弟,我们都很佩服他,但我们劝不动他。如果你可以,就劝劝他,别再这么玩命了。他的命也只有一条。”

  那个斯文的青年看著他的眼睛很小声的说了这几句话,旁边的几个年轻人也都沉默了,不再对他露出敌意和刺探的眼神。蔡以光颓丧的垮下身体,整个人都不能停止颤抖,他深深的害怕……下一次会看到黎竞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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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资格……管他。我才是……最对不起他的人……他不会听我的……我不敢劝他……”他带著哭腔再一次痛悔自己当年所做的事,如果不是自己点燃了那个毁灭一切的火种,黎竞早已是前程锦绣,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以血肉之躯去为别人挡住枪口。

  沉浸在悔恨中的他,把几个年轻人也弄得情绪低落起来,那个开门的家伙甩甩自己的脑袋,拍了下蔡以光的肩膀:“别担心了,起码这次他没事!还可以在家休息一两个月的假期呢!”

  蔡以光掩住自己的脸,因为他无法忍住眼泪。在一群比他小很多的男孩子面前痛哭,这简直软弱不像个男人,可是他没有办法把眼泪一下子赶回去,而且它们还越来越多。

  他低声的哽咽倒把几个男孩子吓到了,都不太擅长安慰他人的他们只得尴尬的互相看著,好不容易有一个想起自己口袋里有包纸巾,赶紧掏出来碰碰蔡以光的手,“呃……这个给你……没什么啦!他很快就会好的。”

  蔡以光用了好一段时间来控制自己的失态,屋子里楼上的房间已经走出了几个男人。他们带著墨镜看不清面容,脚步声很沈,年纪都比楼下这几个大得多。

  经过蔡以光身边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墨镜男脚步停顿了,头部转向那个斯文的青年,“这是谁?”

  “呃……黎竞的情人。”

  “哦?那就不要为难人家,让他上去看看吧。黎竞已经醒了。”墨镜男没有再多说,带著属下快步离开了这间拥挤的小屋,蔡以光也没有心思多看别的人,急匆匆上了楼。

  走进房间的那一瞬,正在为黎竞换药的老医生抬起头对蔡以光微笑,忍著伤口处疼痛的黎竞也看见了他,意味不明的皱了一下眉。蔡以光极力稳住发抖的脚,轻轻走到病床前面,一时间没有开口,只沉默的伸出手去握黎竞的。

  黎竞的手躲了一下,还是被蔡以光紧紧握住,他带著恳求的目光和手上很大的力气正好正反比。黎竞看了他一眼,也就没再甩开。随著伤口敷上新药的那阵剧痛,黎竞被蔡以光握著的手也猛然加力,反过来把蔡以光捏得十分疼痛,可男人的嘴里竟然一声都没有出。

  蔡以光任由黎竞大力的握著,指节都因此发出了轻响,但他绝对不会放开自己的手。如果疼痛是靠近黎竞必需的条件,他甘之如饴。他真正害怕的是,黎竞不肯施予他这份共同担承的疼痛。

  换完了外用的伤药和吊在床头的点滴,老医生很快就收拾好离开了这间“单人病房”,只有生死交关的重伤病人才能享受这间条件最好的病房,当黎竞被送过来的时候,伤势重得再送进大医院都来不及了。

  “他伤得很重……幸好他够年轻。”老医生对蔡以光这样说,“你跟他说,下次再这样千万不要到我这了,直接送去别的医院。我的老命可经不起吓。”

  老医生离开之后,蔡以光静静的看著黎竞憔悴的脸。凶险的伤情令得黎竞体力十分衰弱,脸色也异常难看,只有那双黑眼睛还是晶亮有神的。黎竞对于刚才老医生的话有点窘迫,半带著解释的意味开口,“他被人拿枪抵著……给我动的手术。”

  蔡以光点点头,给他盖好身上掀开了一角的被子,“你觉得给他带来了麻烦,是吗?那以后就不要这么任性了……不要再替别人……”

  后面的话,蔡以光有点说不出来了,只垂下头用力捏住黎竞的手,眼泪又一次不由自主掉落在对方的手上。

  黎竞低声骂了句“白痴”,声音嘶哑的质问他,“我不是跟你说过,过几天就回家。你为什么不听?”

  蔡以光含糊的回答:“我……害怕……”

  “你怕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过几天,就可以回去休养了,没什么事。别哭了!很难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黎竞又有点虚弱了,头靠在枕头上咳嗽了几声。

  蔡以光马上去给他倒了杯水,想要喂他喝下去,他偏开头躲了一下,抢过了蔡以光手上的杯子,“别这么煽情……我手又没事……我说,你别哭了啊,一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刚才在下面,我就……对不起。”蔡以光红著脸用衣袖擦拭眼泪,悲伤与自责倒是冲淡了几分。

  黎竞听他说完了才回过神,瞪著他狼狈的样子低吼,“你当著他们哭?你……我的脸被你丢尽了!”

  蔡以光只得连声重复著对不起那三个字,直到黎竞无奈的再度低吼:“好了!扶我上厕所!”

  43

  蔡以光衣不解带的照顾了黎竞几天,居然遇到不少来看望黎竞的人。

  当然,都不是看起来很正经的人,无论衣著还是言辞,总有点粗俗邪气的味道,看著蔡以光的眼神,也都带著一点了然和戏谑。这说明黎竞的性向,在所有人那里都不是秘密,蔡以光也努力对那些并无恶意的眼光视若不见。

  黎竞没有再拒绝他的看护,逐渐习惯大多数生活琐事假手于他,能够这样守著对方、照顾对方,蔡以光居然感到无比幸福。

  等黎竞可以下床走动,老医生就把他交给蔡以光带回了家,只需要每天驾车来取药就好。

  回到家里以后,蔡以光更加自在,不用再硬著头皮被人观赏审视,也能够更加体贴细心的对待黎竞。他过于殷勤的行为经常会让黎竞大骂肉麻,他脸照红、事照做,完全不把黎竞的抗议付诸实施。

  当他忍不住问起这次事情的原委,黎竞竟然也跟他说了一些,可能因为两人成天都在一起,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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