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君雨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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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君雨纷飞-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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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周福一边摸著脑袋一边转回头去。

  ……

  然後呢?

  我拉住和尚的衣角,悄悄探出头来问那说故事的老先生。

  老先生咳了两声,拈拈山羊胡,斯条慢理的晃晃脑袋,拿起茶杯吹去茶面残叶,垂头喝上一口,叹道,“好茶。”

  和尚皱眉,将我从他背後给拎了出来,一巴掌将我拍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眼里露出几分不悦,声虽是轻仍是听得出来他的不屑,“你这样也算妖?”

  我回瞪他,谁说妖不能怕鬼。

  老先生又嗯嗯呀呀了几声,不待我再催他,茶肆里的旁人都急起来,催促进来,偌大一个茶肆便以我们为中心,环成一团,大家都急於听到这故事的後续。

  我也想,可是,拜托,那个某人不要把爪子搭在我的头上。

  悄悄的在那人的脚上踩了一脚,反正人多脚杂,那人跳起来怒道,“是哪个家夥踩我!”却是无果,反而被人以鄙视之眼光看之,只得喃喃後退。

  活该。

  我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便听老先生讲到,“周福的尸身七日之後从周府的池水之中寻到,早已泡的不成模样,而那小仆周立那一日之後,便无人见到那人的踪影,自从之後,周府闹鬼之说便愈传愈盛,本是乡绅之家,也自此衰败。”

  话毕,众人齐叹,我却是不解,这既无前因又无後果,算的哪门子好故事?

  和尚也是皱眉,他本就生的浓眉大眼,平日倒还好,一到这种时候便凶相毕露混不似一点出家人的模样,合该小孩见他便哭。

  “老先生,那当年到底是闹的什麽鬼?”

  见是和尚发问,老先生又缕起那山羊胡来,眯起昏花老眼,待看清楚是和尚後才道,“本来老朽不欲多说,免得有些人一时性起去到周府白白送了性命。”

  那你干脆不要说!

  “听说当年周府办的那场丧事,原本就是为了镇下那屈死的三夫人,至於如何个屈死法,那乃是人家家事,老朽也不知道,不过那三夫人好著红衣,是否听说见了鬼的人也常常是看到红影闪动。”

  “谢谢老先生。”和尚搁下茶钱,便将我拉起来,我就知道,和尚好管闲事。

  欲哭无泪之中怒视老先生,我就叫你不要说了……

  边走边吃著馒头,没想到,我的日子又回到茹素上来。

  和尚瞪我,我也瞪他,相看两无聊。

  吃完最後一口,正好看到手腕上手环,我撇撇嘴,实在是难看,若是呛炝的手法,非金便为玉,总之一切要是华丽丽,那会如现在,枯草一根,却是扯不烂,撕不断,不浸水,不惧火,牢牢的将我拴在不离和尚三十丈之内。

  “等我解决完这件事情,我便将你送至西晋寺。”和尚常常挂在嘴边,西晋寺便是他修习的寺院,偶尔听他说起,他自小便为江流儿,被寺中法师所救,教他佛法佛经收伏本领,师出後便为行者,常常在外东奔西走,斩妖除魔为已任。

  听他手中锡杖作响,我叹了口气,上次也是如此,说是收了那水妖便回寺,上上次也是如此,说是平了树精便回寺,更不要提上上上次,上上上上次……,总之每次我都躲不远,每每便受那池鱼之灾。

  冤乎,哉乎。

  行在镇上,这里已然脱了江南水乡的秀美,不仅是两侧的建筑飞檐的大气起来,连地面的颜色也显得浓重了许多,路旁行人的衣著也不再水乡般长袖飘袂,袖口显得窄小而内缩,眉眼间霸气了许多。

  周家在这里似乎是个避讳,和尚问起旁边卖吃食的摊主,他抬抬眼,爱理不理的模样,“你这样的人我看的多了,为了保命,还是切莫要去招惹那三夫人。”

  这句话真是深得我心。

  和尚这时倒是好脾气,微微一笑,“还是劳烦施主告之小僧。”

  摊主,你切莫动摇。

  “往前行,至街尽头便是。”

  和尚道了声谢,便举步前行,我本欲蹲下耍耍赖,右手却被一股大力拉住前行,若是不想在大街之上被拉的像死狐狸一般便只能动脚。

  垂头跟在和尚身後,丝毫未曾注意到他何时停下,摸著被撞疼的鼻尖,我抬眼看著朱漆包铜门的周府,一股寒气由心底而生,夏季未过,却已是枯叶满地,阴风徐徐满是萧瑟的意味,墙角已然布满青笞,连琉璃瓦皆是破败的痕迹。

  独有那朱色大门,色泽犹新,好似被漆过不久般。

  天色已然渐晚,绛红绯紫的霞云沈压压的满天,我心里暗暗道声不妙,黄昏本是逢魔时刻,妖孽甫出门时,群魔乱舞,……,我也是妖啊。

  “想什麽,走。”

  我知道,少拽我。

  朱红门微开,却是未曾发出一点声音,一青衣小鬟手指半搭在门上,青葱水色,映的朱色愈红,手指尖的白也是白的发腻了起来。

  她脸色青白,身子骨也小,看脸庞已然十六七岁,可是看身材却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小鬟垂首道,“我家小姐说有贵客将至,特命尘缘前来相迎。”

  尘缘?

  这名字倒是有趣,比那和尚的法号更有禅意。

  和尚似是知道我在想些什麽,又是瞪我一眼,眼睛在那小鬟脸上转了转,右手顶礼,念了声佛号,“敢问贵府小姐寻和尚何事?”

  尘缘敛眉,一声三叹,“小姐只是这样吩咐奴婢,请两位随尘缘来。”说罢便转过身去,也不管我们是否跟随在身後,便举灯兀自前行。

  和尚沈吟片刻,还是随著她走入府内,我只得跟著一同入内,赶前两步同和尚并行,尘缘在前,明明是不需点灯的时辰,却是提著一盏气死风,烛光幽幽,飘出一股异香,非檀非麝,说是浓重又不尽然。

  长廊九曲十八弯,曲折之中见幽径,虽是破败了,却也是看的出来以前是如何的繁华似景,风光无限。穿过长廊,尘缘才停了下来,轻叩房门,“小姐,客人尘缘请来了。”

  “请进。”

  我们走入这间房内,一道竹帘将这房间隔开,里面倒是可以影影绰绰的看到一女子身影,粉色衣裳,薄纱垂地,檀香从香炉之中嫋嫋升起,看起来倒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姐开口道,“两位请坐,尘缘,上茶。”

  尘缘便将灯吹灭,为我们斟上茶水,合著本就没我什麽事,我老实坐到一旁喝起茶水来,只是可惜了了这茶水,色清幽而通透,和尚赞道好茶,我喝起来与茶肆之中无甚区别。

  小姐是好兴致,大悲咒,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竟是与和尚对答如流,笑谈之中皆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深奥的太多,我不懂,再加之此间檀香过重,时间长了便有些头昏眼花,索性站起身来去到外面透透气,尘缘瞥向我,眼睛随著我身子行动而转动,身子却是兀自钉在那里。

  虽然她的双眼微挑,如杏仁一般,明丽可爱,可是这样看人,白多黑少,还是有三分诡异。

  甫开门便寒风吹过,天色已然沈到只见树木外形,风吹时便扭曲不成形来,我微微皱眉,为何走出那房间才觉得寒气由心生,如三九三伏一般,大起大落,而且……,一主一仆,在这闹鬼的大宅里面住的这般心安,本就是有些诡异,若不是与鬼为伍,便是全不怕鬼。

  想到那个字,心里慢慢寒起来,我这妖当的是全不合格了,不知不觉便已然走了较远,待到想要回转的时候,不远处飘过一丝红影。

  绯色轻纱,好似染坊之间挑起的那一抹飞烟。

  若是往日,我定然会赞其美仑美奂,可是今日……

  姐姐,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追我?!

  正当我想要发出惨叫声的时候,红影从我的身旁擦身而过,竟是没有半点感觉,我停住脚步,惊魂未定的看著那前方半透明的身影,暗暗觉得不大对劲,那小摊主明明便是说的这周府死的是三夫人,那鬼的背影清秀有余,妖媚不足,鬼气也不够,五官尚且完整,四肢也不残缺,即不口舌下垂,也不眼角流血,远没有当年的那些鬼兄鬼友们够看。

  最重要的是,哪有一身少女宫装的三夫人……

  不过既然她不来找我,我自然不去惹她,本欲挥挥衣袖,却是眼尖的看到她腰上所悬的一物,顿时愣在当场,待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已拔脚相追。

  姐姐,姐姐,你可不可以飘慢一点!

  本还差上一步就可追上,可是我整个人好像被一道看不见的壁障挡住,狠狠的撞了上去,疼的眼泪几近乱飞。

  该死的和尚!如果不是他限制我只能在三十丈之内行走,我哪会眼睁睁的看那鬼从我眼前消失。

  我狠狠锤在虚空之中,看似无物,手上却已经是撞的火辣辣。

  红影已经消失不见,这宅子,夜色幢幢,刹时间黑的连路都不曾看见,我环顾四周,明明刚刚还可以看的清楚的路也是隐入黑暗,那种感觉,好似在旷野之中,伸出手来,自己的双手倒是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我现在知道为什麽尘缘在黄昏之时仍旧是提灯笼了,那灯笼应当是引路灯。

  可是据我所知,引路灯是为客死异乡的冤魂而备,鬼死後眼里的路就不为尘世路,但又想落叶归根,於是便需人提著引路灯将其引回,赶尸也是其中的一种方法,只不过一为引魂二为引身。

  尘缘不是鬼,我自然也不是,和尚那样的,估计连鬼不敢收留他,那为什麽要用引路灯?

  我的心慢慢往下沈,看著乌漆漆的四周,干脆蹲了下来,迷路的小孩不应该乱跑,老实不动自然会有人过来领你离开,这可是我在静海府里迷路迷出来的经验。

  可是这里不是静海府……

  当我身後响起轻笑时,我撒脚就跑,跑了两步,突然想起,不对,明明是我在追她,又连忙回过身来,来来回回,约莫著鬼小姐也未曾想到,如若是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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