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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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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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大家都分头回去,钟理去找杜悠予,推开他工作室的门,却见他在沙发上蜷着。

  钟理不敢惊动他,蹑手蹑脚走到沙发前,看他真是睡得很沉,竟是累坏了的样子。这男人嗜睡如命,想躺就躺,想卧就卧,绝不亏待自己,怎么会搞得这么疲乏?

  钟理觉得他睡得挺冷,就想脱了外套给他披。衣服一盖到身上,杜悠予就被弄醒了,惺忪地睁开眼。

  那眼神迷蒙蒙的,一下把钟理给看紧张了,杜悠予眯着眼又抓住眼前的手掌,凑在嘴唇边上亲了一下。

  钟理吓得「哇」了一声一把将他甩飞,杜悠予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像是也有些窘迫了:「啊,抱歉。。」

  「没,没关系。」钟理心脏还在怦怦乱跳,忙转开话题,「怎么在这儿睡了?昨晚熬夜了?」

  「是啊,琢磨着写词,都不是很满意。」

  「你以前不都是很容易就写好了吗?」睡一觉起来就能刷刷刷把歌写出来,这招早就美名远播了。

  杜悠予笑笑:「给你的和给其它人的怎么能一样?」

  钟理又弄了个大红脸。

  「别、别太累了。我先走了。」

  杜悠予坐起来,在沙发上靠着:「不陪我坐会儿吗?」

  钟理努力坚定着自己的立场:「不了。再晚就没地铁了。」

  杜悠予瞧了他一会儿,用力揉揉他的头,拉了他耳朵一下:「那去吧。」

  钟理头都不敢回,一溜烟就跑了。

  他的慌张不是没道理的。

  小时候他就很喜欢杜悠予。当然那是小孩子对美好强大者的向往羡慕,再纯粹不过,小孩子懂什么呢?

  可他也不敢说这份感情,到现在一点杂质都没掺进去过。

  杜悠予对他做过的那些,就像滴进水里的墨。一滴两滴,十滴二十滴,还不至于让他变黑,可他也已经不是无色的了。

  杜悠予现在很隐忍,从不做出轨的事。只口头上开开玩笑,让他慌乱,或者揉他的头,捏他肩膀,抓猫似的掐他后颈。没有猥亵的意思,碰一下也就放开了,但那种力度时刻都在提醒他那里面压抑的热情。

  差一点点就要碰到,但是终究没触到禁区。这让他一边觉得危险,一边又还是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跑。

  似乎不跑也没关系,反正杜悠予有分寸,很理智,不做逾矩的事。

  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叫做暧昧。只觉得被人真心喜欢着,包容着,又以礼相待,自己像是突然有了价值。

  到这把年纪了,才遇到有人认真在爱着他。那个人竟然还是杜悠予。他都迷惑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人持之以恒地对你好,不可能一点感觉也没有。

  渐渐变得习惯被杜悠予看着,甚至不自觉也去看杜悠予,老在人群里找杜悠予的影子,有杜悠予在场,他就格外有精神,

  表现得特别好。大家碰头排练,如果杜悠予没来看看,他唱得就差了一个水平。

  清楚自己的这种种异常,让他都开始觉得害怕。

  第二十章

  钟理没想到的是自己也有被人堵在巷子里的一天。

  他不怕打架,只是很莫名,对方都蒙了面,令他想不出这冤仇从何而起,就算不蒙,他想不出自己最近哪里得罪了人。

  「喂。。」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为首的就先骂道:「不要脸!」而后一伙人一拥而上。

  打就打吧,他从小就是打架王,怕什么也不怕这个。但是以一敌众,毕竟是吃亏的,何况背上还背了杜悠予送的宝贝吉他,它比他可不耐打多了。这么一担心,闪避得有些迟疑,立刻就挨了几下狠的。

  打架能手都是挨打练出来的,钟理撑了一会儿,凭经验就知道今晚挨揍是挨定了。他倒也不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只要别伤到要紧的地方,皮肉受苦也只能豁出去了,六、七个人揍他一个,他能少吃苦头就怪了。

  终于被打倒在地,四肢给人按得牢牢的,脸贴着地面,钟理仍然琢磨不透这些人到底是为什么来寻仇的。有人踩上他的手,把他痛且紧张得一哆嗦,手要是被弄坏了他以后可怎么弹吉他。

  还好那人似乎并无踩烂他手指的计划,移了脚,蹲下来掏出个冰凉的东西贴在他脸颊上。

  「老子就划花你的脸,看你还嚣张!」

  钟理忍不住挣扎骂道:「靠!干什么?我什么地方得罪过你们了?有屁也给我放清楚啊!」

  「少废话!你就等着回去跟杜悠予哭去吧,贱人!花了脸你就是个废物,看他还管不管你!」

  钟理暴怒着挣扎,一行人按牢了他要动手。两道耀眼灯光打过来的时候实在太过突然,众人一时都静了,睁不开眼睛。

  钟理听到刹车声和摔车门的声音,而后一个男人在说:「你们干什么?」

  用匕首指着他的脸的男人好像突然紧张了,顾不得他,一下子站起来,其它人也先后都松了手,像是对来人十分忌惮。

  钟理怕那人吃亏,急怒攻心,没爬起来就喊:「杜悠予你他妈的别过来,他们带刀的!」

  他这一喊,身边的男人立刻一匕首就恨恨划过来,钟理狼狈着险些就没躲过。第二刀紧跟着再下来,任凭他再敏捷也只能觉得「这下他妈的糟了」。

  然而匕首并没有如他所想的在他身上拉出大伤口,有人帮他挡住了,而后就听见「咯啦」的一声,手腕被扭错位的声音,接着匕首「铿啷」落地。

  就算加上杜悠予,两个人还是打不过这么一群,但他们好像根本不敢碰杜悠予,无心恋战,仓皇着后退,一下子就跑光了。

  钟理忙挣扎爬起来,杜悠予扶了他,两人都脸色青白,同时急着问:「你没事吧?」

  杜悠予衣袖被割破了很长一个口子,里面的白衬衫已经染上血迹了,把钟理吓得立刻扯开袖子。胳膊上的伤口颇长,幸好不深,只是不免血淋淋的。

  「你他妈的吓死我了!」

  「你才是。」

  在车上稍微包扎止血了一下,两人还是把车开到杜悠予家。钟理只怕把这弹钢琴的一双手给毁了,重新小心包扎过,确认没伤及筋骨,又看杜悠予活动了胳膊和手指,吊在喉咙口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唉,你怎么能拿胳膊去挡呢?人肉怎么跟刀子比啊?」

  杜悠予笑了一笑:「因为那是你。」

  钟理一下子就又没声音了,面红耳赤。

  「该你了,」杜悠予让他在沙发上坐好,「被打成这样,还不快擦药?你想让我担心死吗?」

  钟理忙抓着衣服摆摆手:「我这都是皮肉伤,痛完了就好了,不碍事。」

  杜悠予「刷」地撕开一大块医用胶布,严厉道:「你受伤,痛的不是只有你一个。」

  钟理也「刷」地一下满脸通红,束手束脚坐着不敢动。

  杜悠予给他破皮的地方都上了药,瘀青的就冷敷,冻得他「嘶嘶」个不停。脸上被刀尖划破了一点点,杜悠予上完药,皱眉道:「留疤就不好了啊。」

  钟理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就这么点地方。再说,男人有疤那不是更有味道?」

  杜悠予苦笑道:「主唱的脸很重要啊。」

  钟理这才想起来:「难道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杜悠予望向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花了脸我就是废物,叫我不要太嚣张之类。」钟理心想他哪有嚣张过,车厂没薪水这边也还没收入,只能靠欧阳贴补过日子,没钱嚣张个屁。

  「还有呢?」

  「差不多就这样了。我看,他们是认识你的。」

  杜悠予看着他,笑了一笑:「我知道了。」

  「啊?」

  「公司里还有好几支比你们更早签约的乐团。今年只会推一支,不可能再多了。」

  「。。」

  「你们晚进公司,却先被选出来培养,自然有人不服气。但这圈子本来就没什么先到先得的规矩,可惜有些人不明白这道理。」

  钟理不安起来:「那,这。。」

  「你放心,你们是靠实力上的,没别的。我公私分得清。」杜悠予很温柔,「你不用想太多。我喜欢的,一定就是最好的。」

  钟理被说得又不知所措,没法再想。心里突突乱跳,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的,很心慌,只能讪笑:「哈,幸好碰巧你路过。」

  杜悠予苦笑道:「不是路过。是你手机重拨了我的电话,我边听你挨打边找你的。」

  「。。」

  「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钟理一下子觉得更慌了。

  原本经过这样一场混战,身上就一阵阵的血热,靠近的杜悠予的脸让他觉得更热了。

  「你能明白吗?」

  钟理觉得自己快要不行了,也没法把脸别开,只能勉强说:「你的胳膊。。」

  杜悠予的鼻尖终于抵住了他,温柔的,带一点微凉:「你是在紧张我吗?」

  「杜悠予!」

  「亲一下就好。。」

  「我。。」

  「我就是想亲亲你。。」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只记得嘴唇相碰时脑子里漫天焰火般的感觉。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滚在沙发上,吻得快要透不过气了。

  只是亲一下就好了,杜悠予一定会有分寸。这样想着,就好像这个吻无论多么肆意妄为也没关系。唇舌交缠着,他被搂着骑在杜悠予腰上接吻,腿分挂在腰侧,已经能感觉得到身下那硬挺起来的东西火热地抵着他。

  觉察到杜悠予身体的反应,微妙的危险预感让亲吻都变得战栗。舌头相碰触,背上就一阵阵发抖,像要吞了对方般难分难解,缠绵的快感里呼吸困难,眼前一片绚烂的颜色,大脑却完全空白。

  没想到能吻成这样,激烈得快窒息了,以至于这个狂热湿润的吻终于结束,嘴唇微微分开的时候,钟理一时竟觉得有些空虚和不安,焦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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