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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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一个人-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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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点点侵食着夜的光彩。展鹏很快攀过北呼的身躯,到了床的另一沿,涉足,
又走到烛台旁点起了火。一时月白的光,与熊熊烈火交集成奇异的颜色,映得一
室幻彩。
    见此,北呼亦从床上爬起来。半扣住亵衣的布绳随着动作轻解,又被那头辫
子打上,使得蜜色的皮肤都裸露出来。可他人还是半梦半醒,尽管早已罗衣半解,
依旧浑然不觉,一抬手,就要随展鹏攀下床立到地上。展鹏见状,连忙跨步上前,
轻系好那绳结,才把北呼拖到桌子旁坐下。
    他们一人占了桌子的一角,中间隔着烛火,展鹏开始泡起茶来,而北呼则在
旁看着他动作。骨木造的耳环占了半角耳珠,又映出点点红火。北呼托脸看着展
鹏,感受着贴肤传来的夜凉,手指顺势滑溜而下,北呼的眼睛稍斜,默默地看着
自茶水冒出的热气上升。
    他们本已走了三天的路,因着前方山石滑落,也只好停在这边境小镇稍事休
息,再作整顿方可上路。一行五人分睡两间客房,大抵每两人共睡一间,剩下的
就在四周巡回守夜。这些天以来展鹏都把北呼拉在身边,一步也不让他远离,那
同行的人也总是神色凝重,似乎生来就时刻都严肃警戒,板起一张脸来也不知在
提防些什么。北呼看着古怪,可展鹏又不常让他出门转转,所以也不能得到什么
有用的消息。
    北呼最近一次看见的外人,算来也就是一天前进来换杯子的店小二了。那个
人告诉他,最近边地不稳,像他们这样忙走回中原的客人很多。他又说茶米油盐
都涨至天价,真不是人活的日子。然后他告诉北呼一件古怪事儿,就说是北方近
着水边的一族,突然举族拔营而逃,把那些新造的房子都推倒了,整个族都不知
到哪里去了。他又跟北呼说,那些边地的姐儿……
    「北呼?你想的什么。」展鹏把茶推过来,那拖拉的声响唤回了北呼的神智。
他忙伸手一接,贴住了展鹏的指肉,软软的,他正是专注,忽地就被那溅出的茶
水烫到了。
    「唉呀。」他一退,即把手指缩到身前保护着。展鹏的手连绵而下,像蛇一
般爬上了他的体肤,抄过他的手审视着,看到没什么了,才又松开过来。「瞧你
的,老是这样胡涂。」展鹏低声笑他,一手又过那溅到红木桌上的水珠,沾湿了
手指,忽然又俏皮的往北呼脸上点去。
    其实他以往又何曾这样?看到别人笑他就发呆,被人发现了也不懂逃跑。以
往北呼又怎会如此?他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勇士,一翻身就干倒一头牛的勇士,跑
在草场上,除掉注视目标的份儿外,他的心思又几曾分割到不相干的事上?可那
日子远着了,现在他倒真是胡涂了,只要展鹏肯笑笑,那些荣耀和勇敢似乎都算
不上什么着来。
    珠花沾湿了脸庞,北呼呆呆的看着展鹏,被蛇盯紧了,就一动也不能动。「
我…我…」话到唇边,就是擦破了几重皮也吐不出来。北呼知道此行定有古怪,
可他也只能想到这里,就被眼前的展鹏迷惑了神智,连自己身在何方也不大清楚
了。
    月色中展鹏整个人都透着亮光,毛毛的化掉他那分明的身影。展鹏正在笑,
茶色半倾在杯子中,冲冲一道浊流中溢出浓香,又透入那乌亮的眸色中。「你在
看的什么?」展鹏的声音慢慢打入中耳。
    「你好俊。」语音打落在茶水上,他隔着杯子看到那个微笑,不经不觉又把
杯子朝天翻去。也不管那浓茶烫热,咕噜咕噜就被呛得要把嘴巴都甩出来。咳出
的茶喷到身上,着衣服又湿又热。他正想去抹,展鹏的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就托了
过来,抹在他脸上又拨动心弦。
    他定睛看着北呼,一动也不动。「你觉得我好吗?北呼。」
    展鹏很聪明、展鹏很会说话、展鹏的脸很光滑、展鹏的相貎很好、展鹏经常
莫名奇妙的微笑、展鹏又会突然哭泣、展鹏会办许多的事情、展鹏又有很多秘密,
然而北呼的秘密他却全都知道。北呼一时也说不出展鹏是好还是不好,可要他说
不好,他亦是千万不愿意的。于是他抓住了贴在脸上的手,又吞吐出一句。「你
很好。」
    而展鹏又笑了。那笑容红润得可爱,使得北呼有一股莫名的冲动要亲上去。
唇瓣湿着唇瓣,他用手摸着展鹏的脸,一下一下的亲下去。展鹏温和的回抱了他,
环在后头的手轻扫着颈后毛发,痒得北呼被一阵一阵的热所侵袭。展鹏摸着他的
耳廓,触动那耳环,似乎有许多甜密的声音铃铃作响,又抚上北呼新刮的脸庞。
腿一松,二人站在床边又双双倾倒,北呼轻压在展鹏身上,生怕触动了他,又用
接连的亲吻抚慰。
    衣衫凌乱,开敞的前襟溢出肉体的光芒。几近疯狂,北呼狂热的亲吻着他,
而展鹏亦一一回应。他们同睡多天了,可是再度这般如胶似漆却是别离后的首次。
北呼强硕的臂弯一裹,就把他想要的人都收在怀内。说话和疑问已经不再重要,
当两个人这样肉体相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脱离了常轨。
    北呼的吻几近青涩,然而亦能使那面白皮泛起漂亮的红光。他把手摸在展鹏
胸前,探索地摸着他的颈项锁骨,一重薄汗,他感到整个人都快要被淹死了,心
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在这一刻,他非常的想要得到展鹏。然而到那衣衫尽褪
的时候,他却后悔了。
    「展鹏…」他停下动作,用沙哑的声音叫他。
    展鹏却用散漫的声音应他,手软软的包着他的背,沾染上他的味道。「怎么
了?北呼。」
    「我…」北呼低头看看自己,仍旧觉得那会令展鹏很痛,而从他仅有的经验
所知,深入真的是一件令人感到疼痛的事。他不愿意让他疼痛,可又非常想要得
到展鹏。正是两难之际,突然抚上那话儿的体温更是教他几乎崩溃。
    他非常想要得到展鹏。
    透过一面玲珑镜,展鹏看透了北呼的心思。手指轻握,在一收一放之间就掌
握掉北呼所有的激动和热情。巧笑绵绵,他亲着快要化掉的北呼,又引领他的手
向自己抚去。不过一下触,北呼脸红耳赤的想起展鹏以往对他做过的事,依着记
忆的轮廓,他依样葫芦地学着展鹏探入他身体的深处。
    曼妙的声音,潮热的汗气,两个人散发的味道沾染着彼此。灼热难当,紧贴
的身体顿成载体,把二人带上愉悦的高潮。那种至上的快乐和温暖爬上北呼的头
脑,暖掉他紧绷绷的身体,将要化成一滩白浊的水。他非常小心的抱住展鹏,用
着那床被的柔软缓慢冲击。
    他看着展鹏的脸,异常的俊秀可人,他小心的把他包在怀中,却在彷佛间听
见那声声诺言。
    「北呼,待在我身边,我什么都能给你的。」
    14:商女自此他从来没有突然不见了的时候。醒来,好好的躺在身旁;走着,
好好的跟在身侧。就是吃饭的时候,也是你一块我一羹的,没有片刻分离的时候。
于是展鹏就放心了,似是蔓藤抓紧了树干又松开一点,好使双方都有喘息的空间。
    有时候他们一直在待在水边,有时候他们看着鸟儿在天上盘旋,身边的人越
来越多,房屋也建得越发的高耸。北呼看看跟着展鹏的那几个人,只见他们的脸
色都和缓多了,就像是返回故地的鲷鱼,显得放心而舒泰。
    北呼换上了锦衫,在人群中显出一阵华美的光,然而他却露出一脸不安的神
色,彷佛那片乌黑的天都压在他胸口,一片局促,天下起两来了,人群纷纷展开
那油滑的伞面,上面游着鸳鸯,左右开满香兰,偶然有一、两把满是诗人的离骚,
墨痕点点,却没有随着清雨滴下污色,在清凉的路上散发幽香。北呼又摸摸头发,
本来展鹏也想把它们梳成锦衫儿的髻式,所幸他的头发本来就是卷卷的,弯弯曲
曲梳起来也不大合适,所以也只好就此作罢。
    骨木耳环仍旧挂在耳上,可每离开一个城镇就加深了一重怪异。这身打扮教
他觉得自己就像只长着虎头的猫,尽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表示友好,仍然阻隔不
了人们对他面相的恐惧。他清楚知道他和他们长的不同。他的眉骨是突出的,两
道浓眉随意额在其上,中间长一度高高的鼻梁,直落滑到那鹰准般的鼻尖之上。
眉下镶两只狭长的眼睛,淡啡的瞳色包着瞳仁,与他们的乌亮漆黑大相径庭。嘴
唇是上宽下狭的,老像含着些什么,又似是饱含着许多的话。反观这里的人,全
都像用粉团揉的,只消随意插下五个洞眼,从顶上灌入魂灵即可活跃活跳。混在
这一群人中间,北呼只有自信可认出展鹏,至于其它同行的人,看来就也和他人
无甚差别。
    走在道上,四周的商铺陈列的花式越来越多,那些马车纸伞上镶的东西,亦
越发的闪亮耀目。曾经有一次北呼踏的水溅污了一个人的鞋屐,那人怒目一瞪,
瞧见了护在他身边的人就不发话,只是愤而把鞋子往地上一摔,他的仆人把新买
的锦布铺在地上让他走着。每走一段即换一种花样,红蓝黄铺满了一地银子亦不
可惜。鸟都不在天上飞了,剪好了羽毛就养在金笼子里,偶尔为旁人高歌一段,
心满意足。展鹏瞧他常常盯着那些鸟儿看,也就使人弄来一笼,不料北呼却打开
那细金丝制的闸门想要把牠们放走。展鹏见了忙要阻止,说是那些鸟儿都是从小
被人惯大的,只怕有飞走的心而无养活自己的本事。后来他见北呼也不是真心想
要那些鸟儿,也就把牠们都退回去了。
    每走一段路他们住的地方就要舒适一点,北呼老待在客栈的房间之中等展鹏
回来。似乎每走过一段路展鹏要处理的事务就要吃重一点,有一回展鹏也把北呼
带在身边,说是要拜访他的老师。他高高兴兴的选了北呼要穿的衣服,又重新把
他的辫子都编好了,满足的把他带上。一路上他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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