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奏鸣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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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奏鸣曲+番外-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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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敢的孩子,还有人对他们大声鼓掌。  
  “哦,上帝,”我想起来了,“今天是休战日,一战的时候德国人就是在这个时候投降,彻底地承认了他们的失败!”  
  这些年轻人是借此羞辱敌人吧?我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胆量,虽然大部分民众总是借助一个个生活细节--比如在公共汽车上拒绝坐在德国士兵身边--来表示他们的敌对情绪,但像这样赤裸裸的抗议还是很少见!  
  德国人会非常生气的!  
  我留心打量着周围,果然看到游行队伍两旁出现了不少脸色阴沉的人;身着便衣的盖世太保越来越多,他们毕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被征服的平民挑战自己的权威。  
  “快离开这儿,亲爱的!”我搂紧了玛瑞莎,“这样可能要出事!”  
  “不,等一下!”我怀里的女孩儿突然提高声音拒绝了,“夏尔特!我好象看见了约瑟!”  
  “什么?”  
  “真的,就是刚刚过去的!”她焦急望着经过身边的游行队伍,“我看见他了,就在里面!”  
  “他现在应该离开市区了!”  
  玛瑞莎来不及回答,挣开我的手臂钻进了密集的人群,大叫着弟弟的名字。  
  该死!  
  我狠狠地跺了一脚,连忙跟上她!  
  “约瑟!约瑟!”她一边喊一边在队伍中穿梭着,不一会儿就发现了这个十七岁的男孩儿,使劲把他拉住了!  
  “我的小少爷,”我紧接着赶到他们身边,“你怎么在这儿?你应该呆在巴黎郊区的某幢房子里读书才对!”  
  血气方刚的少年用一种不高兴的眼光望着我,他的脸颊通红,兴奋地张着鼻翼:“我当然应该在这儿!今天是休战纪念日,我得来参加这次活动!”  
  “约瑟,你知道爸爸妈妈希望你呆在他们身边!”玛瑞莎有些生气了,提高是声音说到。  
  “在这种时候逃避是懦夫的行为!”少年对此嗤之以鼻,“我才不会缩头缩尾、对德国人逆来顺受!”  
  这个臭小子!  
  “这么说你来巴黎的事情,吉埃德先生和夫人都不知道咯?”我盯着他的眼睛问到。  
  他没有回答,只是把脸转到了一边。  
  玛瑞莎皱起了眉头:“约瑟,你要让我们为你担心到什么时候?”  
  “现在先跟我们回去,今天下午我送你走!”我拉住他的手,想把他带出队伍!  
  “不!你要我当逃兵吗?”他愤怒地甩掉我,一扭身又钻进了人群。  
  我和玛瑞莎气得说不出话来,正要追上去,一声尖锐的警笛忽然响彻半空,整个游行队伍像被无数根刺射中的蛇,霎时乱了!  
  原来盖世太保开始行动了!与此同时,几辆警车夹着烟尘呼啸而至,全副武装的士兵像狼一样跳下来!  
  他们得到命令之后掏出枪冲进了这群抗议者中,抓住年轻人的衣领把他们推倒在地,利索地掏出手铐锁起来,还有的用警棍拼命殴打手无寸铁的平民。一时间,香榭丽舍大街上充满了肉搏的闷响、皮靴声,还有惊呼、怒骂以及惨叫。我的眼前只看见摇摇晃晃的影子,无数人在我身边撞来撞去,我声嘶力竭地呼唤着玛瑞莎的名字,但她比我快一步去保护她的弟弟了,现在连背影都看不到。  
  我心底被惊慌和恐惧笼罩了,跌跌撞撞地在混乱的战场中寻找她,但是完全没有用。这个地方像刮起台风的海面,我是连桨都没有的小船,几次被掀翻在地,又爬起来继续找。  
  各种各样的声音完全淹没了我的呼唤,我挣扎着向道路旁边走过去,想脱离这场混战,这时一个坚硬的东西敲在了我的额角上,头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接着红色的东西模糊了左眼,一只大手从后面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拖倒在地。  
  “好了,孩子,我逮到你了!乖乖地把手放在头顶上,别逼我对你动粗!”  
  纯正的法语,是保安队的杂种!  
  我用手肘使劲朝后面撞去,听到了一声大叫:“他妈的--”  
  与此同时,后脑上又是一阵剧痛。我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去了,可能月亮也挂在了半空中--反正我从狭窄的窗户里什么也看不清。  
  我趴在一间阴暗得像夜晚似的屋子里,屋子很小,最多两平方米,没有灯,没有桌子,没有椅子,什么都没有,一扇铁门牢牢地隔绝了一切,我只能闻到一股灰尘和霉菌的恶臭。  
  头上的伤让我疼得要死,血凝住了,黏黏地粘住了头发,很不舒服。我费了好大力气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有什么东西从我手上爬过去。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或许是监狱--我被抓进来了!  
  那么玛瑞莎呢?还有约瑟……他们怎么样?是逃走了,还是和我一样被抓了?会不会就关在我的隔壁--不!这太可怕了!  
  我抱着头靠在墙上;上帝一定是跟我们开了个玩笑,这场飞来横祸简直像晴天霹雳!但我一点儿也不想责怪约瑟,他只是做了他认为正确的事!现在我必须考虑怎么样从这该死的地方出去!  
  我就着微弱的光线仔细辨认手表指针,可是表盘已经碎了。我放松全身,一动不动地望着窗外。  
  天空由墨蓝变成深蓝,接着越来越浅,最后开始发白。这时铁门上的观察孔打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飞快地扫了我一下,又砰地关上。  
  我全身都绷紧了。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锁眼里传来了喀啦喀啦的声音,一个穿着警服的壮汉立在门口朝我嚷嚷:“站起来,小子,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  
  “审讯室,你会喜欢那里的!”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粗鲁地把我拷上。  
  我跟在这个家伙后面走过了长长的过道,然后出了监狱,来到前面的一幢楼房中。黑白花纹的地板上很干净,来来往往的人穿着党卫队的制服或者便衣,也有人穿着警服和保安队的制服,他们把和我一样带着手铐的人推来搡去,像在玩游戏!  
  “就是这儿,进去吧!”  
  高大的警卫把我带到二搂的一个办公室门前,停了下来。  
  门里传来清晰的打字声,停顿的时候穿插着一 、两声惨叫。  
  我走进去,惊讶地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很明亮,很整洁的房间,端庄的壁纸和得体的桌椅家具只能让人联想倒会客室;不过房间里的人明显破坏了这一切。  
  在靠近门边的地方,一个穿着军服的棕发女子坐在打字机后面工作;在她对面,贝尔肯中士光着头,拿着皮鞭站在宽大的办公桌旁喘气,椅子倒在地上,一个脸上带血的年轻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窗边有个挺拔的身影正在悠闲地看着这一切,金发被风吹得飘动起来,形成华丽的波浪。  
  “Bowum mane praecor!(注:拉丁语‘早安’)”他笑着向我打招呼,又对副官做了个手势。  
  两个警察进来,把半昏迷的“犯人”拖了出去。打字的小姐换上了一张新的纸。  
  “请坐,伯爵先生。”波特曼上尉仿佛很高兴看见我,“您看起来气色很糟糕呢!”  
  我已经找不到什么话跟他说了:为什么在我最倒霉的时候总能碰到这个人呢?他简直是我的灾星!  
  贝尔肯中士殷勤地替我扶起椅子,我有点认命地坐了下来。  
  “我没想到您居然也参加了这次不明智的集会活动,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金发的审问者也在我对面坐下来,用手支着下巴看着我。  
  “……我没有参加,只是碰上了……”伤痛和心情低落让我的声音很小。  
  “这个理由太没说服力了!”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跟未婚妻在那儿散步。”  
  “哦,这个或许是真的!”他用修长的手指给贝尔肯中士发了个信号,后者立刻把打字机旁一大叠资料拿过来。  
  “让我看看……啊,是的,在这里。”他把一张纸在我面前晃了晃,“您的未婚妻确实在这儿;玛瑞莎·吉埃德小姐,她被关在女牢房52号……恩,还有一个叫约瑟·吉埃德的男孩子,您认识他吗?”  
  原来他们两个人都被捕了!  
  我想站起来,贝尔肯中士把手放到了我肩上。  
  少校掏掏耳朵,把那张纸放到桌子上:“我很遗憾,看来牵涉到这件事的人和您关系都挺亲密的,我想您最好把您知道的都告诉我,这对你们有帮助。”  
  “我说了,我们是在散步时碰巧遇上游行的……”  
  “那个男孩儿又该怎么解释,他不会是‘碰巧’跟你们一起散步吧?”  
  我闭上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波特曼上尉用手指头敲打着桌面:“他确实参加了这次游行。说实话吧,在这之前他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  
  “他几个月前就搬到郊区了,我们一直没见面。”  
  贝尔肯中士发出一声轻笑,把皮鞭拿在手里拍着玩儿,打字的声音停下来了,屋子里突然很安静。  
  “您想说您什么也不知道,对吧?”少校掏出香烟点燃,“还有您的未婚妻,你们是无辜的,交了保释金就能出去,是不是?没关系,我会让您如愿的。”  
  他又想干什么?我现在比上次还狼狈,完全没有办法反抗。莫非他想也给我一顿鞭子,让我躺着出去?  
  可是少校并没有命令贝尔肯中士动手,只是朝门边抬了抬下巴。  
  “长官……”贝尔肯中士一愣,迟疑了片刻。  
  少校树起手,制止了他下面的话,于是中士不再说什么,转身和女秘书一起走出去,门在我身后砰地关上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他,窗外的阳光穿过窗户照在我们的脸上,这个金发纳粹盯着我的眼睛,一口一口地呼出淡青色的烟雾,却什么也不说。一种奇怪的感觉让我坐立不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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