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半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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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君半缘-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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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将军,你去了哪里了?属下等了你一个早上了!”陆启垣难得地口气沈重地和沈雷说道,平常一向严谨的沈雷怎麽在这关键时刻闹失踪,实在是让人著急,他先前还担忧沈雷被白竑囚禁,想著如何去救沈雷,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大可能,白竑倒不至於干出如此明明白白地撕破脸皮的事情,要是这麽做的话只怕会大乱军心,到底沈雷掌著大半的军权。
  沈雷自是不便道明缘由,见陆启垣急成这样定是出了大事情,莫不是白竑向自己开刀了?“启垣兄,出了什麽事了?”
  “唉!”陆启垣听沈雷这麽问,只是大叹了一声,才说道,“今日一早,主公便以左将军坏了军中规矩为由要左将军在家面壁思过,不得外出一个月。”
  众人皆知,沈雷明日就要出征剿灭近日一直骚扰北部的黄巾乱匪,而左莽又是沈雷的左右手,说得好听是面壁思过一个月,不过是随意找个理由要软禁左莽罢了,白竑的用心可谓是路人皆知!这左莽也真是的,虽是战场上的一把好手,对於官场的事却不知道把握分寸,在这关键时刻还要给沈雷添麻烦!
  
  13
  
  “启垣兄也知莽兄弟素来不拘小节,坏了军中规矩也是常有的事,不足为奇。”沈雷哪里会不知道白竑的用心,只是这黄巾乱党不过是几个不成气候的流寇,若要用他们来灭自己,还真是小看了他沈雷了。
  “报大将军,白管家来访,现在正在前厅候著。”二人才说著,却又听到下人来报白成来了,二人相视一眼,知道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这时候他们倒要看看白竑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
  两人到了前厅,便看到白成悠闲自得地坐著喝茶。沈雷一如往常地儒雅笑著,上前客套道:“白管家,不知道是什麽风把您吹到寒舍来了?”
  白成连忙起身回礼道:“白将军客气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只是主公和少主公明日要去景山的别院,我这头人手不够,便想到白将军这里借上几个。”
  沈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光,脸色不变地笑著问:“不知道白管家想要借哪几个?”
  白成咧嘴一笑,望向沈雷身後的陆启垣,道:“原来陆将军也在呀,刚好省了我一趟跑,不知道白将军可愿意将陆将军借来一用?”
  沈雷在心里冷笑,他早知那白竑决不是光对付左莽那麽简单,先是关了左莽现在又来调了陆启垣,无人不知这二人是他的左右手,如此一来便等於是去了他的双臂,而表面上他则不改笑容地道:“白管家,说得真是客气,我还道是要我府上的什麽下人去帮忙呢,这陆将军本就是为主公效命之人,什麽时候变成我的人了?他去为主公效力自是不必过问与我。”
  白成“呵呵”两声笑,又将眼中的锐光投向陆启垣,陆启垣立刻道:“能为主公少主公出力自是我的荣幸!”
  “呵呵,这便好,那我就不打扰二位将军叙旧了,在下告辞!”
  二人目送白成离去,这会儿倒是连陆启垣也按耐不住,心中火了起来,附在沈雷耳边道:“大将军,我们还是反了吧!”
  沈雷立刻否决道:“不成!”
  他知道这帮子属下有谋反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他虽无谋反之心,但是战功卓越又得民心,白竑善嫉又爱猜疑,自然是容不下自己,这些下属也明白这一点,早想著如何反了白竑拥他为主公。只是却不知他根本无这样的野心,对於他来讲名利不过是些无足重轻的东西罢了,而在他心中除了那少年也没有什麽是能够举足轻重的了……
  “可是……”见陆启垣还想说什麽,他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淡淡地说:“启垣兄放心,不过是几个黄巾流寇还不至於对付不了,你且跟著主公他们去。”
  “属下当然知道几个流寇自然不在话下,但是此次白竑分明是摆好了架势,只怕是有诈……”陆启垣忧心忡忡地说,这白竑到底也不是吃素的,“而且他这次就算不成,既然动了心思就必定不会放过大将军,倒不如我们早些下手……”
  “我看主公近年来身体是每况愈下,看来也没多少时日了,我们只要小心行事,倒不怕什麽。”他知道这次白竑绝对不会那麽简单,一上来就先砍了他的左右臂膀,接下来……明日出征绝非对付几个乌合之众那麽简单,只是为了能呆在那少年身边再难啃的骨头他也得啃下来!只要熬到白霁昀继位,他便不必像现在这麽防著了……
   “属下知大将军和白……少主公亲如兄弟,只怕大将军拿他当兄弟他拿大将军当仇人……”多少有些明白沈雷话中之意,只是在他看来那白霁昀还不如白竑呢!
  “启垣兄不必多言,还是快些回去准备吧,我这里到底人多口杂不便久留。”沈雷不愿再说什麽,这些人的心思他自是一清二楚,但是这些人又哪里明白他对白霁昀的心……
  看向沈雷那不愿再多谈的样子,陆启垣心里头重重地叹息著,大将军实在是太重感情了,只怕要吃大亏了!只是兄弟们这麽誓死追随大将军,这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点吧!
  
  14
  
  翌日,沈雷大清早便起来,整装待发准备出征,才出了家门便见白霁昀站於清风之中,一身白衣束著紫色腰带,飘逸长发只是玉带随意束了一簇,站在清晨的微光之下倒不像这尘世间的凡人,让他有了瞬间的恍惚。
  沈雷脸上的笑颜添了许多光彩,出征这麽多次,不论什麽时辰出发,这懒散的少年必来相送──这一点著实让他心中喜悦,比起任何事来都让他欣喜。“昀儿!”
  白霁昀像是未听到沈雷唤他一般,久久地矗立在那里,就这麽与沈雷对视许久,忽地扑入沈雷怀中,紧紧抱住沈雷,闷声说道:“沈雷哥,你别去──”
  沈雷心中一惊,又立刻定了下来,笑著摸了摸白霁昀的头,道:“什麽别去,昀儿你又孩子气了,都已行过弱冠之礼的了,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吧。”这话说得他有些心酸,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白霁昀注定了要与一个女子成亲,然後生儿育女……若是自己是女子他必不顾一切地争取白霁昀,然他不是,无法给白霁昀一个子嗣的事他永远不得改变,心中的暗恋注定是无结局的,他早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是却无法止住心中的酸涩。
  白霁昀在沈雷的怀中颤抖了片刻,抬头笑了起来,落寞地道:“是啊,我确实孩子气了……”
  沈雷细瞧著白霁昀的神情,心思已经转过了许多弯,淡然一笑道:“这一次你可有什麽话吩咐?”
  白霁昀望向沈雷那张俊朗的脸,那脸上的淡笑永远不会变,不管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而自己在他心中和那些别人也无多少区别吧?他对自己的纵容里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不敢去观个透彻,就怕最终的答案让自己彻底失望……
  难得暗淡地摇了摇头,却又忍不住说道:“沈雷哥,别死……”
  沈雷整个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丝变化,轻声道:“昀儿的吩咐,我一定办到……”
  眷恋地再看了白霁昀一眼,转身上了马便策马而去,留下白霁昀死死盯著那扬起的尘土半天,直到那素雅的身影完全消失,才失落地转身离去,只是他并没有回白府,而是去了玉琼楼。
  这个时候正是玉琼楼关门的时候,老鸨见白霁昀来了倒也不惊奇,她早习惯了白霁昀的不安理出牌。白霁昀对玉琼楼熟门熟路的,自然也不用她带路,只是吩咐了她送些烈酒去清竹小楼,便直接去了那里,而叫上柳云嫣这事是不必吩咐人尽皆知的。
  柳云嫣虽说不必接客,但是晚上过过场弹琴唱曲总还是要的,累了一晚上还来不及帖上床板便听人来叫,说是白霁昀来了,她柳眉一蹙,想起今日是沈雷出征之日,心里一声叹息,这白霁昀到底是沈不住气……
  她脸上的妆还未洗去,衣服也不必换了,就此去了清竹小楼,才一上楼,便见白霁昀拿著个酒坛拼命地灌著酒,又是重重一叹,这人终究是放不下沈雷……
  “别喝了!”柳云嫣一把上前,夺了他手中的酒坛,双目清澈地瞧著白霁昀,白霁昀瞧著她那双透亮的眼眸倒映著自个的狼狈模样,又夺回她手中的酒坛,狠狠地转过头去不愿看见她眼里映射出的自己,冷硬道:“轮不到你管!”
  “哼!不想我管就别来我这!”柳云嫣换下了往日的柔情,一副受不了白霁昀的模样鲜明区别於她平时的娟秀,这样的她实是鲜为人知的。
  白霁昀斜眼睨了她一眼,他也不想来,只是没地方去而已,突然觉得好笑,这天下之大却没有他可去的地方!“呵呵,天下这般大,却无容我之处吗?”
  柳云嫣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这比自己还要美得多的人看上去犹如天之骄子,却比任何人都要敏感都要来得脆弱,既害怕孤独又不愿信任何人,用豔丽的笑容来遮掩著心中的伤,任由那伤口在掩饰下流血腐烂,有时候真是害怕这人就这样将自己逼上绝路。
  看著白霁昀这个样子,她就止不住心里的哀伤,多少能明白沈雷纵容这美豔之人的心,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比谁都要任性的人偶尔所流露出来的迷茫与受伤总是带著致命的魅惑,如火引著飞蛾般让她明知道不能还是忍不住迷恋…… 


  15
  
  柳云嫣压抑住自己心底不该有的情愫,又点起了香炉,摆上古琴,一个起势,看似平静却暗藏力道,琴声渐激,慷慨激昂,让人为之一震,不想柳云嫣这般柔婉却能将《广陵散》弹出这般气势来,琴音之中的韵味自然是不必言语。
  白霁昀自顾自地喝著酒,过了一会,却闷声道:“你少了一个商音了……”
  他才一出声,柳云嫣便浅浅一笑,琴音嘎然而止,道:“我还道你不听我这边呢,”见他冷哼著,却不再灌酒,她方柔言道:“你既然心中不舍,又何必一定要至他於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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