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欲者 by 甘草柴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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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者 by 甘草柴胡-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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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几趟,聊两句,一来二去,两个人相处得倒比在教室里融洽多了。 
但是游完泳去冲澡的时候,尴尬事就来了。眼看著曾虚白脱下泳裤站到花洒下边去,贺肃突然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曾虚白问他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e 
贺肃咬著牙,脸色通红,说是没吃饭就来游泳,水又比较凉,胃受刺激了,痛得要命。 
曾虚白打开了花洒,让热水淋在他身上,自己匆匆冲洗了一下,到外边小卖部去买热牛奶和面包给他。 
曾虚白出去了,贺肃才舒了一口气,遮遮掩掩地站了起来,把水温调低。他是受了刺激了,但并不是那个叫做胃的部位。 
幸亏现在还是初春,来游泳的人不多,没有人注意到他,不然真是糗大了。 
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张哲的,只是一个劲地炫耀他看到的〃春色〃: 
〃腿又直又长,肩宽腰窄,後边又翘又结实,前边。。。。。。〃贺肃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著做示范。 
正陶醉的时候,冷不防张哲的两根手指忽然叉到了眼前。 
〃哎哟你干嘛!我的眼睛!〃虽然躲了过去,但还是吓了一大跳。 
张哲不说话,走到门口换上鞋:〃走。〃 
〃这麽著急,我还没说完呢。〃贺肃还没完没了了。 
张哲没答话,只是皱了皱眉,往门口的方向甩甩头。 
贺肃吊儿郎当地晃了出去,〃真是的,坐都不让坐一会。〃嘴里埋怨著,心里却美著呐,嘿,终於扳回来一程。 
 
直走到曾虚白楼下的时候,张哲心里的那股邪火还是没有消下去。按下门铃,深深呼吸,把旋钮调整到乖学生的频段。 
进门之後,发现今天曾虚白的状态也不太好。脸色发白,眼下有淡青色的阴影。再加上他今天穿的是黑色的休闲裤和黑色的开襟毛衫,虽然领口露出的格子衬衣冲淡了一身黑色的肃穆,但仍然把他整个人笼罩到一种莫名的阴霾当中去。 
张哲很想问问他这几天是不是过於劳累了,想想却又保持沈默。曾虚白这个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其实却有著很重的防御心理。关於自身的情况,他很少提及。如果有人问到,他虽然不会直接拒绝,却会用巧妙的太极手推开。明白这一点之後,张哲就很小心的不让自己的好奇心有所泄露,不乱看、不乱听、不乱说,讨论的话题不外乎工作和书本。张哲的有分寸和安静,是曾虚白能够安心放任他接近自己的一个重要原因。 
虽然状态都不是很好,但工作还是要继续。教育部项目的有关材料,下周一就要全部交上去了,因此这个周末必须全部整理、校对妥当。 
两个人一个检视表格,另一个核算书款和材料费,屋子里除了纸张翻页的声音再没有其他动静。 
忽然,嘟嘟的电话铃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喂,你好。〃曾虚白拿起了放在书桌上的话机。 
那边的人好像在询问。 
〃是,我是曾虚白。〃 
片刻的停顿过後,一个刺耳的女声突然从话机里直直地穿透出来。 
或许是房间里太过安静,或许是对方太过卖力,坐在附近电脑桌旁边的张哲能清楚地听到哭骂声的传来,虽然听不清对方究竟在骂什麽。 
曾虚白的脸一霎时褪尽了血色,那副在张哲多方刺探後仍然稳稳带在他脸上的完美面具,就在这一刻碎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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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哲愣住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曾虚白握著电话的手在控制不住地颤抖,再接著,嘴角的肌肉甚至也微微抽搐起来。 
但是让张哲不明白的是,曾虚白一任对方叫骂,自己却一言不发,也不挂电话,就在那里撑著。 
张哲倒是很快回过神来,起身去了卫生间。在马桶盖上坐了很久,出来时看到曾虚白还举著电话,连姿势都未变过。 
轻轻掩上门,下楼走到小区的超市,转了一圈,买了几个面包圈,再慢慢往回走。 
难道是以前的女朋友?看样子不像啊。母亲?哪个母亲骂儿子会这样狠的?难道是── 
情人的妻子? 
想到这里,张哲一个激灵。但随即也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要是这样的话,曾虚白大可以挂断电话了事,干嘛要受这种气?再说,这些天他和曾虚白的接触也不算不频繁,他根本不像是有伴儿的样子,无论男女。 
带著疑问,张哲又慢慢踱回去。 
那个电话终於打完了。 
曾虚白燃起了一支烟,坐在书桌前继续他的工作。他看起来十分平静,平静得像不见星月、一片死寂的夜空。这是张哲第一次看见他抽烟。 
〃早上没有吃饭,刚才饿得不行,买了几个面包圈,老师您要吃一点吗?〃 
曾虚白微笑著摇头,但是笑容很勉强。 
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这时候的张哲,突然感觉到一种残酷的快意。他的灵魂像一个嗜血的野兽,悄悄蹲坐在一边,欣赏著曾虚白撕落面具後血肉零落的模样。 
现在还不是走上前的时候。 
曾虚白悄无声息地坐在那里。这种冷空气并没有冰冻住张哲,他一边咬著面包圈,一边翻著材料。他知道,曾虚白需要的不是小心翼翼,而是平静如常的气氛。 
终於,张哲把书款和材料费都核对完了。 
放在曾虚白案头的时候,曾虚白抬头向他表示感谢:〃又侵占了你的休息日。今天我有点别的事情,改天请你吃饭。〃虽然还残留著遭受打击後的虚弱,但显然又重新将铠甲披挂上身了。 
张哲也没有推辞:〃好啊,我等著。到时候我拿瓶我爸藏的好酒请老师尝尝。〃 
 
曾虚白没有食言。周一把材料交了上去,项目的初期准备工作就算暂时告一段落了。周三的晚上,曾虚白请张哲到学校附近的江南春酒楼吃饭。 
张哲也没有食言,实际上他甚至是超额了。他带来了一瓶白酒和一瓶红酒。 
〃不知道老师喜欢喝哪种酒,所以就各带了一瓶。〃张哲这样解释。诚恳的模样掩藏了真实的意图:酒掺著喝更容易醉。 
〃这瓶剑南春是80年代产的吧?〃曾虚白很有兴趣的望著那瓶白酒。 
〃啊?老师对酒有研究?〃张哲早知道曾虚白不是书呆子,但是有时候还是会遭遇意外。 
〃只有80年代的剑南春是这种瓶子,到了90年代就换了新包装了。〃 
张哲连忙给他斟上酒。 
曾虚白抿了一口,露出了一副很享受的神色。 
两个人就这样推杯换盏起来。 
最开始当曾虚白用一种内行的眼光打量那瓶剑南春的时候,张哲就知道自己将要面临考验,但那时候他对考验的严峻程度还没有明确的估计。 
张哲一向对自己的酒量很有自信,但是今天他终於见识到了什麽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不过能喝酒的人往往都会有那麽点臭脾气,就是不能遇到比自己更能喝的人,否则一定得把对方干趴下,不然就是让对方把自己干趴下,总之要以某一方或双方的趴下了局。 
张哲今天本来是打算听听曾虚白的酒後真言的,不然看看他醉酒後的〃真人〃也好。但是到了後来,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和曾虚白拼酒。 
先是白的,後是红的,然後又上了几瓶啤酒。 
最後的结果,趴下的那个,是张哲。 
出了酒店,张哲挂在曾虚白身上,摇摇晃晃地向前走。 
喝醉了酒的张哲,不知为什麽,感觉特别想和曾虚白谈心。天知道他这是怎麽了,平时喝多了他总是蒙头大睡的。 
〃老师,老师,你听我说,你别、别总这麽著急往前走。〃曾虚白拖拽著他往前走,张哲就往下沈,他还想站住好好说几句话呢,干嘛这麽著急赶路。 
〃你说,我听著。〃曾虚白其实也喝得有点过了。不过他的体质有个好处,醉了只要多喝水,多去几次卫生间,多出出汗,就很快能缓过来。绕是如此,现在他也感觉有点摇摇晃晃的。 
〃曾老师,曾老师,嘿嘿,我真想不到你这麽能喝酒。〃张哲啪啪地拍著曾虚白的胸膛,〃好!今天这酒,喝得爽快!我,我佩服你!你,你是个真汉子!〃张哲竖起了大姆指。 
〃谢谢!〃嘴里敷衍著,曾虚白不禁苦笑。早就知道这个孩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著那麽乖觉,而是颇有心机和城府,但是今天这种酒醉之後的江湖气,却是曾虚白没有想到的。 
〃老师,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我不再只把你当老师了,我们做朋友!〃张哲豪气干云。 
〃好、好。〃曾虚白虚应著。 
张哲显然对他这种态度不满意,又站住了不肯走,〃你说,你把不把我当朋友?是不是你是老师,我是学生,我不配当你的朋友!〃 
〃当然不是,不是朋友的话,能这麽尽兴的喝酒吗?〃曾虚白信誓旦旦地表示。 
〃真的?〃 
〃当然!〃 
醉鬼这才听话的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絮叨朋友如何如何,下次再喝什麽酒。越唠叨声音越是含糊,以至於曾虚白问了他好几次住在什麽地方,他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没办法,只好把醉鬼搬回到自己家里。 
终於进了门,曾虚白长出了一口气。 
 
8 
刚刚把门碰上,突然一股大力推过来,曾虚白被张哲压到了玄关的墙壁上,酒气、热气迎面扑来。 
张哲的眼睛灼灼地盯著曾虚白:〃老师,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觉得,觉得你特别亲切。〃 
曾虚白挣扎了几下,却被醉鬼用更大的力气按了回去,只好采取绥靖政策,配合地摇了摇头。 
〃那、那我现在告诉你,我觉得你特别亲切。特别、特别亲切!〃醉鬼为了加强语气,梆梆拍著曾虚白脑袋旁的墙制造音响效果,〃你、你知道为什麽吗?〃 
曾虚白从善如流:〃为什麽?〃 
〃因为我觉得你特别像我哥哥。〃醉鬼捧著曾虚白的脸,声音异样地温柔,〃特别像。。。。。。〃。 
〃他、他比我大四岁。〃伸出四个指头。〃四岁,你知道吗?四岁你知道是什麽概念吗?〃 
〃一、二、三、四,我知道。〃曾虚白全当是哄小孩。 
〃四,不算多吧?是吧?可是,他对我特别好,不仅是哥哥,还像父亲一样。我爸我妈老是忙、忙、忙,打小,是我哥给我洗澡、带我上街、送我上学,我哥还给我开家长会。哈哈,你知道吗,初中生给小学生开家长会。。。。。。哈哈。〃 
张哲好像觉得特别好笑,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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