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能再逃了by禾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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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不能再逃了by禾敏-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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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牌局未开打,倒先开始心理战了。
  一百四十四麻雀牌,四圈的交锋对垒,一吃一碰之间,自摸听牌之际,将人生的哲学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呀,千万别小看这方城之战。
  平时戴着面具的人们,不论是卒仔还是绅士,只要一上了牌桌,领带没就了,头发就散了,目露凶光,内心深藏的本性随之表露无遗。
  为了胡牌,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孙子兵法》也派得上用场。
  汝等没听过《孙子兵法》第六篇虚实──虚实,掌握先机之道;方城之内,虚虚实实,勾心角角,可要看清陷阱,最忌放炮让敌人乐得自摸胡牌。
  庄家掷了骰子,牌正式开打,紧张的气氛随着响亮的声音节节升高。
  「手又痒了?」中低音的嗓子如鬼魅般扬起。
  有人吓得从椅上摔落,有人慌得将牌推倒,有人急得连人带椅的滚回计算机前,有人则是到柜子前一本正经地找书。
  一个人的反应神经兼应变能力好不好从可以这里端倪一二。
  挑起眉,季睿宇好笑地看着各有不同反应的四人,长脚一勾,将脚边的一团纸准地无误地踢进左前方的垃圾桶。
  「厚,别吓人好不好?还以为教授出差回来了。」看清来人是谁,邱晏撢了撢屁股上的灰尘,不疾不徐地坐回椅子。
  「就算现在不是七月半,也会被人吓死的。」两像脚像鸭子在水上滑行似的,罗宗昊也滚回了牌桌前。
  「不是说要跟你那漂亮马子出去约会?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我们还打赌说你两个小时之内绝对不会回来。」丁志中两手拼命在桌上搓汤圆,显然又要重新开局。
  「你们小两口没顺便转到育春街的宾馆恩爱一下?听说那里刚好在打折扣,老板还买了新的设备,过夜的话另外附送一打保险套。」徐明慢条斯理踱回牌桌前,一屁股坐下,口中嚼着方才从柜子摸来的青箭。
  「这么好康?啧,改天带人去试试。」邱晏颇感趣的吹了个口哨。
  季睿字的眉挑得更高了。「除了麻将、性,你们的脑袋还塞了什么?」
  「还有吃。」四人有志一同地回答。
  差点忘了,他们四人是名副其实的饭桶,食量惊人,学校附近一些二九尢吃到饱的餐厅早已经将他们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受不了地摇了摇头,季睿宇拎起只剩残尸残骸的鸡腿丢进垃圾桶,将一包包的零食袋子也一并丢进去。
  「拜托你们收一收,别把研究室变成猪舍好吗?」真是的,才一下子而已,就能将研究室完全变了个模样,还能处之泰然地打麻将。
  「等教授回来……碰!胡牌!红中、青发、白板,两组三元牌刻子,正好来个大三元!」声调突地拔高,邱晏还夸张地用唱京剧的腔话话。
  「搞什么屁呀!都摸几十圈了手气还那么顺,肯定是哪里有邪门,老子不爽不玩了。」徐明火大地站起身。
  「技不如人就承认,何必说那些有的没的。」邱晏口气凉掠地揶瑜。「来来来,三天的餐费就记在你们头上,准备好你们的钱吧。」仰天长啸,一脸得意洋洋。
  一片悲鸣哀号,惨败的三人也只能淌着血,在内心唱着的岳飞的满江红……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牌瘾过足了,四人不慌不忙地将麻将桌折迭收起,塞到书柜后的细缝,再合力将沙发搬回原处,总算,这房间能跟研究室三个字沾上边了。
  「咦,咱们季哥哥的脸上怎么多了个巴掌印?该不会是被你那马子打的吧?」
  「嗯,谈分手的时候被她打的。」季睿宇毫不在意地叙述事实。
  「什么?」丁志中错愕了一下。「天理不容呀!世风日下,不懂得体恤别人想吃却吃不到的无情汉愈来愈多,我要代替月亮来教训教训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心有不甘地睡着心肝。
  同是男人,又同是国际经济系的研究生,照理说,像他们这种具有长期投资的行情,跟医生也有同样身价的黄金汉,在女人间应该是趋之若鹜,偏偏除了季睿宇,他们四人简直可以组成F4了。
  F,指的是fatal,意即不幸的四人。
  从来他们四人就只有被甩的分,而且是不超过两个月就如秋扇般,被人无情地丢在一旁,另寻新欢去也。如此悲的际遇,沉痛得不禁令人大呼——天妒帅哥!
  「你那马子可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柔顺、听话、善解人意,充分满足男人想保护弱小动物的自大心理,怎么,不会是性方面两个人搞不定?」
  「没什么,只是觉得个性不适合。」对于罗宗昊露骨的发言,季睿宇简洁答道。
  感情属于私人的情绪,快乐与不快乐也只有自己最清楚;说出来,旁人只能从表面的字句去推测判断,可真正的含意却往往被忽略。既然这样,说不说就没什么差别,更没必要将它整个摊在他人面前。
  快刀斩乱麻,或许在有些人眼里看来是无情的同义词,可,明明两人之间的鸿沟已不是三言两就可以清易带过,更不是两个人笑一笑就没事的。
  就像不小心梗在喉咙的刺,当你想要假装不在意,等一会儿自会被口水吞下去时,它就像个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坏小孩,极尽搞怪之能事,弄得你面红耳赤。
  既然这么难过,你还要坚持原来的决定吗?有理智的人,就会用正确的方法解决,而不是放任它愈来愈严重。
  「看来,坎坷的爱情道路上又多了个敌手了。」摇着笔杆,罗宗昊自怨自怜道。
  「工作了你。」苦笑一声,季睿宇将挺拔的身子利落地滑进计算机椅上,专心研究手边早该输入计算机的数据。
※ ※ ※
  「等等——别关上!」
  初秋华边扯着喉咙大喊,边用跑百米的速度冲到已经快合上的电梯,一脚卡进电梯门,再用肩膀顶开门,像条泥鳅钻了进去。
  天杀的!疼死人了!
  拧着眉,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上次被摩托车的轮胎压过也没这么痛。
  数字十的灯号亮起,初秋华一跛一跛地走出电梯。幸好,手中的曼特宁咖啡还完好无缺。
  他——初秋华,是大学系所里的行政助理、秘书或是行政助教,随便你爱叫哪个就叫哪个,反正听起来都像是冤大才会担任的职务。
  「行政」在大学中的定可以十分广泛,只要是教授认定此事他不能为、不想为、无法为,或是根本摆明要别人做的,皆可概括在行政助理的工作之内。
  回想那时以菜鸟之姿踏入有着险恶深渊的社会,便沦为经济不景气的众多受害者之一,幸好大学学姐因为怀孕而辞职,临时找不到接替的人,突然想到她还有一个可爱的学弟正在排队领失业救济金,便介绍给他这个工作。
  一开始,心中既惶恐又兴奋,依学姐以往在学校这么照顾他这个学弟看来,想必是什么肥缺。当时他眼前还瞧见蒋公笑玻Р'地向他招手,要他把握良机。
  谁知……谁知……竟是误入狼窟!
  一定有很多人以为学校的工作都是那种钱多事少、兼混水摸鱼的好康工作,还说什么朝夕与高学历、高智慧的教授相处,能收潜移默化之功效,就算本来是混混,假以时日,也会挤入气质人士之列。
  错了!完全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对他们来说,工作没有沟通、协调事务这类的字眼,只有教授叫他做什么,他就要像超人一样在第一时间统统将交代的事办好;若办得不好,某种近似于白人的优越情结便会窜出,用着嘲讽的口吻冷淡地数落他。
  学校里还有一种人惹不起,就是有点年纪、仗恃自己资历久,总是将系所助理当成自己的下属单位指颐气使的老鸟,他们常常是一张脸对教授笑,转过来,却又一张嘴对助理凶。
  你说,这工作哪里好了?不相信的话,可以请你来做做看。
  要不是为了缩水的荷包才硬吞下这口怨气,再说,政府不也一直鼓励失业民众,先求有再求好的吗?对于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政府官员,他难得地信了一次。
  推开办公室的门,便听到职员中资格最老的陈姐喊道:「小初初,你怎么这么慢?等你这一杯咖啡,等到我都人老珠黄喽。」
  「别再叫我小初初了。」初秋华气急败坏地抗议。「我已经二十五了,还被人家这样叫,若传出去会很丢脸的。」
  天生长得娃娃脸已经够可怜了,名字又跟可爱沾上边,直让他想用头去撞豆腐了。都怪老妈把他生成这样,从小又不帮他培养男子气概,累得他的绰号从此跟「小」字誓死不离。
  什么小秋秋、小华华、小初初,全都是狗屁不通!
  哼哼,陈姐妳早就人老珠黄没人要了,官我啥屁事……但话他只敢在心底叨念。可别笑他没种,要是胆敢在陈姐面前说,下一刻便可以知道烤人肉串是什么滋味了。
  别小看快迈入三十大关却迟迟未嫁的陈姐,她平日的嗜好就是看摔角录像带,研究各摔角姿势;还有,找人试验她新学的摔角动作。
  她的偶像就是在日本非常有名、有着长下巴的摔角手——猪木。
  附带一提,那个被找来做试验的倒霉鬼就是他。
  只要她兴致一来,他就必须披挂上阵,充当她的对手。顿时,办公室成为她个人独秀的摔角场,而他就是那个被她使劲蹂躏的人。
  被陈姐从背后抱住双臂紧紧扣住,还被对方的胸部顶住后背的苦差事,真不是人干的!他实在很想问她:妳那一身蛮力到底是从哪来的?妳究竟有没有男女有别的观念呀?被妳那两个浑圆的面团磨来蹭去的,当他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吗?要不是他还有那么一点良心和宁缺勿滥的高尚情怀,早就……
  「为什么?」另一个女职员从桌上抬起头。「很好听呀,跟你的外表相得益彰,而且让人觉得很亲切。反正系所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你小初初的大名了,丢人现眼也早是几百年前的事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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