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系列之中短篇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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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系列之中短篇合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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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微笑了起来。
也不知道怎的,那夜对着两年前白衣宰相捧回来的那株牡丹,对着那样盛放的花朵,薛开远傻傻地微笑起来。
就象这时,他抄写完了卷宗,出来透透气,刚伸了个懒腰,看到廊下的牡丹,又忍不住微笑。
还是不知道什么原因。
可是,就觉得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浮起,即便被人说傻,也还是忍不住绽出笑来。
“今天发生了有趣的事吗?”
有人在他身边问,摇摇头,薛开远抬头看向来人,一怔。
“谢相,你……?”
前些时日因为查处科举舞弊一案,生生把谢默累出病来,昨个听说他病好了,但皇帝降旨让他多休息几日,怎么又来了。
苦笑着摇头,蓝色眼瞳里流露出一抹自嘲。
“没法子,劳碌命,不来看看总觉得不放心,我先进去了。”
拍拍薛开远的肩膀,那人此刻离他很近。
只是一瞬,他便已抽身走远。
人走了,薛开远闻到了荷花的味道,淡淡……
萦绕。
沉沉地绕在他的身畔。
抬头看着那个自己已经很熟悉的背影,却又见那人回头,微微,冲着他一笑。
合着沉香,淡淡的风流。
他又忍不住微笑起来,为着这样温暖的笑意。
(完)
情怀 
最近独孤发现,谢默越来越爱发呆。 
上一刻还和自己说着话,下刻已是神思游天外,问谢默,回独孤的也只是笑,如若以往的笑。 
笑脸,总是柔若春风,却总是让独孤心里难过,而这样的难过,不能说。 
今年谢默四十六岁了。 
虽是一年过一年,流光飞逝他们年年老,除此之外也无不同。 
可今年,独孤却觉得不一般。 
新年刚过,谢默颜容渐清减,精神也不好,这已是常事,可不若今年这样,清癯不胜衣,精神也总是有些恍惚。 
太医局的太医们把脉完毕,大多只是跪下叩首,不敢答。再三逼问,才说那人积劳成疾又操心过度,命不久矣。 
独孤也没发火,其实他也知道,同样是医者,那样虚弱的脉象代表什么自己哪里不懂。 
那样的身体,已是熬到头了。 
过一天,也象是从老天那里争过来似的,这些日子炫夜里总是睡不好,翻来覆去,忍不住地便起身伸手探那人轻浅的呼吸。 
甚至有时,惊了那人的浅眠也不惜。 
独孤有些害怕,害怕那人,今夜睡去明晨不起。 
常常忍不住拥住那人,上上下下打量,唯恐往后再不能看到他。 
那人揉了揉困倦的眼,看着他的时候,依然是平素微笑的样子,明亮的蓝瞳笑意浅浅。 
“怎么了,你?” 
能说什么呢? 
他只是默然。 
“没什么,你还好吗?” 
幽蓝的眼瞅了他半晌,微微笑开因这话而轻蹙的眉。 
“嗯,有点不舒服,可是还好啊。你的眉别皱得这么紧,我今天心情很好,别摆这样的脸色给我看!” 
捏捏他的脸,谢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又躺了下去。 
好久,寂静无声。 
他以为谢默又睡着了,正欲掖好被角,此时却响起了轻而又轻的声音。 
“明天我想搬回南薰殿去。” 
独孤愣了一下。 
“浴堂殿你住不习惯?还是这里水气重了,你不舒服,那我们明天搬到立政殿……” 
顿了顿,想继续往下说,谢默回了头来,一字一句,咬字清楚。 
“我喜欢南薰殿。” 
独孤下意识摇头。 
“钦明宫离大明宫太远了,朕起居听政都在大明宫里,你要搬回去,那朕跑来跑去不太方便……” 
瞧见谢默的眼直直地瞅着他,突然便泛起一抹笑,独孤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如此柔和的笑,经年不变。 
独孤总爱看他这样的笑,希望能为他挡住一些的风雨,可即便他是皇帝,也做不到。 
只要他能这样笑,就算自己辛苦些,又有何妨? 
愣愣地,便点头了。 
第二日独孤下朝回宫有些早,如同以往,刚一进门便想叫那人,脚步方停,才想起谢默已经回钦明宫南薰殿去了。 
独孤想这也好,在这里,身份未明,谢默始终很尴尬的住着,钦明宫是独孤为“寿王”时先帝所赐宅邸,即位之后便以一坊之地扩建为宫,作为天子私邸,那里不居嫔妃,谢默在钦明宫能自在些。 
如此,自己寂寞些,其实也没什么。 
想着想着便想笑了,入了内,发现一群宫人内侍正在收拾,抱出的雪白床单上满是斑斑的血迹。 
独孤大惊失色,抓过一个内侍问。 
却说,这是那人吐的血。 
自从火烧安镇,谢默虽被人营救出去,然而他身体本来就不好,失去记忆后三年颠沛流离,又没有好好调理,肝病异常严重,即便后来独孤接他回京,善加调理,却还是少有成效。 
独孤一直知道他有吐血之症,却不知时至今日,竟已发展到这般光景。 
他懂医术,虽是心中隐有所感,却每每醉在那人温柔的笑意里,不愿想。 
或许,也是不敢想。 
“平时,也是这样?” 
他木然的问,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内侍点头,说几乎每日如此,如若不是今日他回来太早,那他们已经收拾完了。 
闻言心一动,想起昨夜被自己忽略的,那人捂住口的动作,还有他的话,脑海里隐约泛出了一个念头。 
唤了来人立即至钦明宫,他与他惯居的南薰殿,挥退欲禀报的左右,独孤伫立廊下,只听得里面一阵阵令人心惊的咳嗽声。 
想推门,却在此时,听到服侍谢默的内侍梁首谦的声音响起,里面几多埋怨。 
“在大明宫多好,何必回来,陛下在哪里,哪里就是重地。你这样的身体,在大明宫有大堆的御医随行,照应起来也方便。” 
熟悉的声音,还是那样柔和,让人联想起那人如春风一样的笑颜。 
“这里不也有大堆的御医,那里我住不惯……每天看到一群妃子在殿外探头探脑,就觉得烦。还是这里清静……。” 
里面的声音沉寂下来,隔了一会,梁首谦的声音又响起。 
“还不是怕陛下担心,怕瞒不过他自己的病。你啊,就是想太多,陛下精通医道,能瞒得了多少?” 
没否认,那人只是轻轻叹气。 
“瞒一时算一时,他每日里已经够累的了,何必让他再担心。我无妨啊,最近庭儿过来,我与他总是起争执,若让陛下看到,岂不是又生事端?” 
侧面看去,谢默眉头紧蹙,每次提及他的儿子,他总是笑少愁多。独孤暗暗捏紧了拳,正想明日得空便招谢庭进宫深谈,殿内又有动静。 
“这孩子怎么就不懂你的心意,要不我找人去和他说说,每次都把你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样下去太伤身体了。不是我要说,对他何必太迁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你一味忍让,这孩子却不当一回事。” 
梁首谦叹息,谢默却微笑起来。 
“怎么做,我能怎么做,是打是骂?总是自己儿子,能怎么办?” 
瞧见一旁梁首谦默然不语的模样,谢默奇道。 
“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这样的话首谦不爱听,谢相还是少说为好。总是你忍你让,为何如此辛苦?” 
谢默语塞,独孤微笑,正如梁首谦所言,他也不爱听谢默如此言语,正欲从廊外走入南薰殿内,耳边蓦然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洪亮的声音。 
“先生,先生,你在吗?” 
似乎是独孤的儿子,当今太子--独孤冥的声音。他横冲直闯的进门,连回廊台阶也不走,直接攀着栏杆飞身跃过,看得独孤直皱眉。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子,更是一副气恼到家的模样,刚想出去把儿子叫住,听到独孤冥怒气勃发,朝谢默说了一句话,独孤又缩了回去。 
“先生,父皇今日新纳迦陵国三公主为妃,您知道吗?” 
这小子为什么一天到晚就给他这个爹出难题,早朝过后还叮嘱他别和谢默说,他前脚刚离开东宫,冥后脚就跑到谢默这里来告状。 
独孤心里嘀咕着,头又望向窗内,注意到谢默阴晴不定的神色,突然有些头皮发麻。 
**** 
独孤冥以为先生会发火。 
他的先生性子沉稳,可每每在他的父亲面前,或是遇上与他的父亲相关的事,先生却不似平素的他,反而象个孩子。 
先生和他的父皇吵架极少,可不是没有。除了国事,温和的先生,听到父皇纳妃的消息会生气。 
虽然,那样温和的先生,生气也是淡淡。 
但,那也够当今皇帝头痛的。 
冥一向不喜欢自己的父亲,他喜欢看自己的父亲被先生整得头疼不已。这不是好习惯,可是,他就是喜欢,谁让冷情的父亲不关心他。 
原以为,今日先生听到这个消息,也会生气。 
可看了半晌先生的神色,冥却有些摸不准,他不懂,屏退了下人们,为何先生一言不发,眼角眉梢,表情极复杂。 
“先生?” 
“嗯?” 
“你不生气吗?” 
迷迷茫抬头,幽蓝的眼看着独孤冥,突然笑了出来。 
“太子,这是好事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说着,那个人,眼神移向窗外,看着外边,发呆。 
为何今日的先生,与平素不同,他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是经历了太多次这样的消息,先生已经麻木了,还是先生累了,他不再想管了。 
冥瞧着眼前那张沉静如水的面容,不觉悄悄发起了呆。 
先生其实也老了,但这些年过去,他身上那股让人感觉到温暖的气息却是依旧。多年过去,几多风雨,先生的气息依然宛若清泉,好似他们初见那时。 
先生不图富贵,不图权势,他也不属于朝廷上任何一个权利派系。先生总是尽力保护那些贫寒出身,在朝中没有后台的官员们。虽然,他出身于世族,而世族,本是最看不起寒族出身的人。 
说来也奇怪,很多人都说父皇喜欢先生,冥明白这是真的,但是有时他不敢肯定。 
如果父皇喜欢先生,为何每次父皇雷厉风行的开展整治官员恶劣风气的时候,总是要拿先生当靶子,虽然先生有时全然无辜。 
如果父皇喜欢先生,为何父皇每次纳妃子的时候,他从不问先生怎么想,任凭先生长吁短叹。 
冥其实不懂,为何先生会那样死心塌地的跟着父皇,即使他的儿子求他离开父皇,却还是被他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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