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碧霄》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透碧霄- 第2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这叫没什么?!”言镇气急吼道,看阵贝又不说话,黯黑双眼只是看着他,靠在树上后便不再动,言镇背对身子,双手叉在腰上,暗自气的咬牙,尔后又是在心中长叹,蹲下身子道,“我背你走。”
见身后没有什么动静,言镇笑道:“抱着走肯定不方便,如果不愿意背,那就只好扛了。”
“……”阵贝咬着下唇,不待他想清楚开口,一阵天昏地暗,就被言镇扛了起来,顿时气怒道,“放我下来!”吼完后又是头昏眼花,骨子里一股刺痛已如打翻了水,汹涌而来,手指狠狠的抓在了言镇背上,喉间却是连呼痛都呼不出来。
言镇突然吃痛,将他放了下来,还不待开口,便被他满额的淋漓大汗吓到,阵贝剥下外衣,用剑挑成一道一道的布条,由指根绑起直至指尖,然后缠得极厚,待包好左手后,阵贝将右手伸至言镇面前,“帮我绑起来。”
“为什么?”☆油炸☆冰激凌☆整理☆
“因为我不想废了自己的手。”
阵贝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像样子,言镇心里寒了寒,慢慢吐出四个字:“噬骨消魂?”
那青烟缭绕,冉冉而上的噬骨消魂,每一缕都如蛆附骨,拔不尽,除不了,生生耗着,蚕食尽每一分骨血精肉,油尽灯枯,狞笑着,妖声连连,是笑着看旁人哭。
阵贝点头,复又一笑,“不管是什么东西,入到骨子里面,定会是搅得人不得安宁。”
“没有解法吗?”言镇喃喃道,他看着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像被人抽开了所有的血色,说罢便知道这样说已是显得颇为幼稚,言镇一把将他抱起来,“那里似是有守山人的茅屋,先到那边再说。”
阵贝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他只是将身子蜷紧,双手抓住臂膊上,若不是刚刚已经包住了指尖,怕是会掐入肉中,那种疼意比起当年来更盛,一层一层如波涛拍岸,从骨头里面往外涌。
“叫出来,会好受一样。”言镇抚在他的背上,安慰着,心里满是复杂滋味,蜷在怀中的这个人,脱去了满身的戾气,竟是瘦骨嶙峋的像落在水里的猫,抖不尽身上的水却是自顾自的咬紧牙关。
当年,他是这么忍过来吗?
言镇心里往下沉着,凝成一股寒意。
山中行路已是不易,更何况又抱着一个人,望着那一点荧光,言镇走的十分狼狈,走的久了,气息不匀,脚下险点滑到泥沼之中,几经波折,好不容易才脱出身来,怀中的人还是一声不发,只是手指越抓越紧,纵然是已经包上布条,还是在双臂之上磨出血来。
言镇曾想将他的手指掰开,却是发现抓得死紧,这才知道他若不是将手包的严实,只怕现在指骨都会因为用力掰断。
不知走了多久,终是走到那茅屋之前,言镇踢开门,却发现这里空置不见一个人,大概是守山人备下屋子,环视四周,虽是简陋倒也还是齐备,床上铺着厚草,一床薄絮。
聊胜于无,言镇一边想着一边将阵贝放置床上,不过是轻轻触碰,阵贝终是忍不住,呻吟之声从喉间溢出,猫叫一般,汗水从里衣透到外衣,散发的发丝泄了满床,纠缠出三千烦恼丝,一灯如豆之下,黑如漆细如丝。
自刚刚毒发,扼指算来已经近三个时辰,再厉害的毒也应该到头了,而且他也只知道噬骨消魂凶险至极,可是到底是如何的凶险,他是心里没有准谱。
坐在床边,言镇却是不知道该如何,照顾人的事情他是第一次做,站起来又重新坐下,如此反复,看到墙边储水的水缸,里面虽有水却是青笞也有,杂虫也有,对于两人来说根本无法入口,只得自衣上扯块布下来,沾湿拧干。
如果齐异翎在就好。这个念头一起,又想到现在不论是齐异翎还是檀玉儿都是生死未卜,心里即是烦闷又是担心。
不管是这里还是眼前,都是让他担心。
看他肩上因为手指用力过度又迸出新血,“阵贝?”轻唤着他的名字,想仔细看个究竟再替他拭去满额的冷汗,未曾想到阵贝猛的抬起头来,两人之间不过毫厘,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他的这个年纪,本就是脱去青涩之时,但是这几年却是仍如当年一般,少年本应脸色苍白,可在昏黄灯光之下被蒙上莹黄,幽幽如月黄,落下暗影掩住多少妖青靡丽,不是暗香却有香浮动,点点染开在唇齿之间,一丝嫣红慢慢涂染开去,愈白愈红,交错来,桃花灼灼。
他伸手推开他,“出去。”
语言之间露着哀意。
噬骨消魂。
噬骨之后就是消魂。
可是接触之时,脑子里却好像轰的一声被炸了个干净
芙蓉帐暖度春宵,那一夜,是个笑话还是一段剐骨的伤,他记不清楚,只记得生不如死的痛,每一寸每一寸的将他撕裂开,眼前是弥漫的血色,肆意浸开,将他拉入血海沉沦,身下衬的是宝莲花,佛前莲花,愈发笑的讽刺。
人心,已经被毒盅惑。
人心,被毒就那样盅惑了。
拔不出来,忘记了前刻还刻在骨子里疼,九生九死。
脑子已经麻木,眼前晃动的是谁已经分不清楚,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明黄还是灰青?拖出的是靡烂溃败,这里又是哪里?是瑞气金光的皇宫还是只是简陋极至茅屋,辨不清,道不明,燃不尽的业火自体内升腾而起,已是支离破碎。
他说自己已是弃了佛,却仍是想要救赎。
眼前看到的皆是白骨,铺阵出阿鼻地狱。
“啊!!!!!”
是疼的忍不住,还是绷的太紧,终是绷断了那根弦。
眼角湿润一片,如泉涌,似是与内心那哀号一同渲泄出来。
对不起,染衣……
对不起……
世间尽是鬼魅,他亲手推了她入内。
眼前青影闪动,将他揽入怀中,轻抚在他的背上,不用怕,马上就会不痛了。笨拙如此的安慰,比起任何人来都不如,安不了人的心,只是救命的浮草,攀了上去,却感到了那里的僵直,顷间之后便火烧火燎了起来。
阵贝!
声音几分飘渺,掩不住的气急败坏。
这是谁的名字,如此耳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于是笑了起来,眼里迷茫,却是实实在在的笑着,下一刻便被吻住唇舌,早已敏感的身体贴了上去,妖饶的似蛇,缠绵而上,咬的唇间妖艳的绯红。
由唇而下,至喉,至胸前,至腹间。
感觉到手指已自背而下,勾画在腰间,朱砂纠葛出的宝莲花,宝相端庄,在扭动之间已是被拉入血污的颓靡,暗光之下幽幽,幽幽,说不尽的孽孽众生。
言镇看着怀里的人,手勾在脖上,身子往后是微顷的弧度,胸前两点突出已在他手指内渐渐硬起,红榴石般,温如玉的皮肤只余下一些细小如月牙的白痕,并不多,一道还是在锁骨,被散发开的衣襟半遮半掩。
喉间顿时干涩,呼吸急促,下身已是火热。
附在他的耳旁,轻轻噬咬着圆润小巧的耳垂,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让他伤上加伤,手指伸在阵贝体内,甫入内时便让他轻哼,只是那种声音更像是煽情的香,软哝似伏在耳旁的呢喃。
慢慢的加至三根手指,少年微微气喘,每一次呼吸都萦绕在他耳旁,言镇略略动了动手指,他竟是张口便在他的颈间咬下,毫不口软,血味顿时弥漫开来,唇间吸吮,齿缝间溢出,那种混杂着暴戾的味道,让彼此之间最后一根弦断,眼间一片猩红。
阵贝双腿勾在言镇腰间,身子因为每次的撞击而颤动,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快感,幼猫饕足般的声音从他的喉间逸出,呜咽,微闭的双眼水雾迷蒙,散发了满身的水云散发,那是蛛网纵横,缠住飞蛾,一层一层,用温柔缠绵的丝包裹起来,铺开去,吸干,饮入嘴中,灼烫逼人。
一夜的缠绵。

22

待到言镇醒来,天已是蒙蒙微光,细碎的从满是缝隙的窗外透了过来,洒在身上,安宁下来的感觉让身体感到疲惫,左手欲抬起,却是被压的不能动,这才想起,他是怕阵贝会伤到肩膀,便让他仆在自己身上。
黑发散乱在半裸的身体上,随着已经沉稳下的呼吸而起伏。
伸手将他额前的散发拂开,沉沉入睡的人是带着一份安宁的,还含混着少年青涩的脸庞,眉间散开一丝沉郁,轻颤的睫毛在双眼之下沉沉扑下暗影,唇上满是伤口,鲜血未尽,不知道有几缕是他,几缕是自己。
将阵贝小心翼翼的抱至一旁,言镇觉得心开始乱了,他起身穿好衣,唏唏索索的声音中间,阵贝缓缓睁开眼睛,眼里的茫然慢慢的清透了起来,半俯在简陋的床上,赤裸的身体被草垫刺的生疼,指尖的血从包得厚实的布里渗了出来,连同背,一起麻木的疼着。
言镇俯过身子,将阵贝的衣衫拉过盖在他的身上,手轻轻托过他的双手,很柔和,“可以拆了吗?”
阵贝从喉间含混的哼出一个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喉间干涩得让他不想再说一个字。
挑开布条蜒蜒而散乱的铺在床上,点染开的血似雪地落梅,指甲已是翻了起来,露着樱红的肉,庆幸的是指骨都还好,未曾骨折,言镇沉下脸色,噬骨消魂,这四个字随着一缕青烟刻在他的心上。
从怀里取出一些应急的药,敷在还算是干净的布条上面,慢慢的将指尖包裹起来,十指连心,到底还是疼得钻心,阵贝倒抽了一口气,想要把手给抽出来,言镇手紧了紧,抓着不让他躲开,没想到他仍是执意往回收,言镇自然是不能放,气道,“你都已经熬了那么长时间了……”阵贝抬起头来,冷冷看他一眼,便将脸俯在臂间,不再理他。
这时,言镇这才发现阵贝的小性子,看着他不由自主因疼而轻颤的指尖,不由苦笑了一下,心里涌进涩味,将他所有的手指都包扎好,天也已经放亮,阴鹭散去,举目都是灿烂阳光。
言镇背过身去,缓缓问道,“为什么突然毒发?”
“用了内力。”他也是说的很慢,不过却是因为气力不继,声音嘶哑的像是被细砂划过。
言镇一惊,他的功力不是已经彻底废了么?!
“当初其实也不算是废完了。”阵贝起身穿衣,不过是几个简单动作就好似累极,额间透出细细汗珠,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