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梦沧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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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梦沧澜-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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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我的。”不容抗拒的说话间,温热的手已伸了出来。
沐沧澜不能视物,只得任由他牵引,少年握住他手,他下意识的一挣,少年的手便一顿,他感觉那手竟比他的还僵。但他还是将手缩回了袖里。
似乎都有一瞬的迟疑,终于,他承接了少年第二次的触碰,隔着衣袖。
少年的手像是刚刚燃着的炭。
一路随他行去,只觉花香馥郁,鸟鸣啾啾,早知御苑仙葩众多,也不以为意,但心情已是一变,开始还边走边仍思考着改革事宜南泗民变,终到渐渐的心里开始只在诼磨:这孩子究竟捣什么鬼?正想着,鼻中忽闻一脉清香。一阵风来,面上什么轻盈拂过,以为是发丝,伸手去拂,却只摸见一丝不苟的鬓角。疑惑时,一片柔软飘上了他手背,滑过修长轮廓一直落入袖中,与它同时,一只温热的手也覆了上来。
他忙收手,退开一步:“曦儿?”
他看不见少年天子仍不肯收回的手,“我……我本想帮老师摘下丝帕。”
“不敢劳圣驾。”他终于改了称呼,偏首避开花香最浓方向,这才除下丝帕。
“老师喜欢吗?”听得那少年皇帝小心翼翼,声音便响在耳边。
春风荡漾,满苑梨树花开,翦水凝霜,罪罪似雪,凝尽世间香,占断天下白。
沐沧澜只停顿了一下。
随后——“昔日唐明皇建梨园,一时繁盛,却不料渔阳鼙鼓,马嵬花凋,一代帝王本能成就千秋之名,最后终只落得‘先明后暗’四字之考。”他转过身去,等再转过来时,已又拉上了丝帕,“臣身为帝师,不敢陷君王于深渊之旁。今日之景,臣只当大梦一场,并未真见。”
怀曦指点梨花的手停在了半空,虚空里,满苑纯白像是雪融化,风来时散落一地碎,仿佛是心儿被摔成了千片万片,怔怔的鲜血流下。
“老师……”
那人只留给他背影,淡淡问:“陛下还有事?”
四周景物刹那黯淡,只剩那素影一抹像是即将飘逝的一缕轻烟,即使片刻停留,也只是为了下一刻的消散,他张了嘴,却找不到挽留的理由:说是今日良辰,为太傅庆生?还是大好春光,不能辜负了花期,更不能错过了眼前人?难道能说知他旧时也曾素衣如雪,白衣飘飘,碾冰为土玉作魂?难道能说自己想那那时的人儿,想陪他挽沧桑逐岁月,同寻那回不去的青春?难道……能说……自己想作那……他第一个……第一个上心的人……
千言万语都不及一只挽留的手——“老师!”在他反应过来以前,手已抓住了那人的袖。
“陛下!”沐沧澜略略转身,想拂开那孩子般执拗的手,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再熟悉的感觉——孩子样的紧抓里似乎已不止是“握”,而是“夺”。
怀曦果然不肯松手。
他更欲挣脱,想用内力,终又放弃,只得和他同样像个孩子般的用最原始的力气争夺,他后退了一步,沉声道:“陛下,请松手。”
手,竟然,松了。蓦然的放松,让手臂忽然失落,沐沧澜收回了手,一时竟有些不知该往哪里搁。急忙转身,要离去,却忍不住抬起了手,淡淡的梨花的香气从袖口荡出,原来一脉暗香早在不知何时埋入了袖中,一时恍惚,听到少年的喘息就在身后,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在瀚海上的依偎,自己告诉孩子:马跑得再快,也追不上草原上的长风……心里莫名就是一揪。
但终究还是迈开了步去,却忘了自己的心境,和处境——
脚下像是绊到了什么,正走神的他顿时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
“老师?”少年的声音响起在耳边,随之立刻伸来的是那炽热的手。
他犹豫了下,终还是避开,想自己起来。
却没料——少年的身体压了下来,轻薄的云锦袍服隔不住任何的火热,他甚至能清清楚楚的感到那热炭样的手是先在他臂上迟疑了下,然后在他避开的瞬间如飞电般的点上了他的肩井大|穴,将他的身体冻成了冰块——
再不能动弹!
无数的念头如暴风雨般掠过他的脑海,他回忆起方才摘下丝帕时的惊鸿一瞥——绊倒他的应该是摆在地上的宴桌,而身下——这次冻住的是他的脑海——和肌肤相触的柔软不再是衣物,而是地上铺的软毡。
凤怀曦!在他惊怒的喊出来声来之前,那滚烫的手已又一次点上了他的颈前,封住了他所有的言语,然后,那手移到了他胸前……他睁大了双眼,却只见一片带着红色的昏暗。身上像是被炭火烫过,尤其是胸前的敏感处,并不温柔更不娴熟的拨弄没有丝毫快感,只是不堪。而下面,衣帛撕裂的声音那样清晰的响了起来,一阵冰冷,感觉那裸露在春风里的肌肤,也正被那二月剪刀寸寸割裁。
眼前逐渐一片血红,沐沧澜在丝帕下,闭上了眼睛。
怀曦看见那丝帕微颤,心里一抖,他松开了手,覆上了那人的眼,隔着丝帕,感觉到下面死寂一片,仿佛刚才的触动只是幻觉。“澜……”忍不住轻唤出声,那在梦里演习了千百次的称呼,脱出口来自己都眼眶一酸,却见那露出来的雪一样的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掌下的睫,更是沉潋依然。
“澜!澜!澜!”他禁不住狂呼,一遍遍,用手抚摩过他面上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线条,却是没有起伏没有温暖。“澜……”少年不知道自己这一声里已有了哽咽的味道,他将唇也用来抚摩,一直到触碰到那人冰冷的唇线。他尝试着撬开那唇,却碰到冷硬的牙关,他只得用尽了一切力气,将口中那苦涩的滋味印遍那人水样清淡的唇瓣。喘息着抬首,他看见那颊上淡红一散,褪后更加苍白。
口腔里不知何时多了血腥的味道,一股似血似气的东西涌起到喉间,他看着身下的人:浓墨般的发铺了一地,几瓣残白散落其间,如同破碎的棉絮,冰结的唇上猩红的血丝则像是扯断的红线……玉山倾倒任人摆布,这可还是那个素衣如舞笑似云山的人?罪恶感压榨着他的心,少年颤抖着直起身来,咬住了唇,更多的血味在口里翻滚,心痛得几乎不能呼吸,但却是死,也再停不下来。
就让天打雷劈吧!
就让他做个最绝望的囚犯——
他衔住了那突出的锁骨尖端,手掌一路滑下,游走过那冰雪般的胸膛、肋骨,直到平坦的小腹,紧致的肌肤如玉石泛着幽幽寒光,在最后的衣裳后若隐若现,怀曦下意识的往里探去。
一阵火热掠过最敏感的肌肤,被束缚的身体无法摆脱,只有灵魂在呻吟颤抖,恨不能离开这层不堪屈辱的皮肤,贴合的身躯清晰的感受到少年的狂乱,像个疯子似的拼命将手向深处探索,没有丝毫怜惜。疼痛从私密处传来,整个身体都跟着一紧,喉咙里像有什么要破口而出,他感到整个灵魂都仿佛蜷成了一团,不知是在躲避他人的掠夺还是自己的脆弱,偏生又清楚的知道这才是开始而已……
一刹那,屈辱似潮水,真恨不能当真死去,却突然感到了什么,透过热气,落在了自己胸前,蜷缩的灵魂有一瞬的战栗。
少年的眼前忽然一片模糊,烫得能伤人的水无端的就决开了大堤,他猛地闭上了眼睛,一手扯开了二人之间最后的阻隔——腰带滑落,另一只手则又往前深入了一步。手腕处触碰到那如丝缎样的双股内侧,那月华样清冷的人儿身上最温润的肌肤,如云如蜜,引他流连盘桓,不舍分离。最原始的诱惑吸引着他分开了那云山,终于完全俯下了身去。
胸前和身下同时一片火热,被洞穿的痛楚贯彻全身,潮热随之涌出,片刻空白后,思绪像蔓藤一样开始在沐沧澜的脑际疯长,混乱的填满每一丝缝隙:不落的梨花、未央的长夜、无尽的草原、接天的城墙、望不到头的队列、看不见底的双眼……记忆像涨上岸的潮水,如胸前那越来越濡湿的热浪,将所有真实的感觉掩埋……

六 一梦飞天(下)
不知过了多久,才从狂乱中醒来。
怀曦望着身下,长发如墨铺洒一毡,越往外晕越淡,也越加惨然。墨海中的人如水藻中纠缠的鲛珠,润白上爬满了凌乱。
想唤,终是不敢,丝帕隔了视线,不知他是否已醒来。
毡子上深凝的红色刺痛了少年的心,然而却也有说不出的盈满,怀曦终于鼓足了勇气伸出手去,碰到那冷清的肌肤,指尖上突突跳动,反应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自己在颤。这也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下唇已被自己咬出血来。
“澜……”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也在颤。
预料中的没有回答,不知自己心中是喜是哀。深吸了口气,他连着衣服将那人抱了起来,想御苑最深处走去。
御苑里有眼温泉,先头的睿宗皇帝在这里为心上人建了个精致的白玉池,四周都用纱幔和珠帘围了,平日不让人近前,隐秘而又风雅。
如今,后来被称为圣祖的皇帝也抱着他最心爱的人,轻轻将他放在水池边,用手试了试水温,将龙袍轻掩在他身上,走了出去。
不知不觉,月儿已经东升,满苑梨白溶在月色之中,如细雨微烟,又似玉面粉泪。
皇帝看着看着,心都快化了开来。
过了一会儿,终于听见了细碎的水声。
皇帝轻手轻脚的走到珠帘前,屏息看去,流光溢彩之后只有一池静水。
他呢?
差点就要掀帘冲入,幸好,先见了池水里泛上的一线血红,红丝之旁涟漪微作,再仔细凝神,看见点点气泡浮了上来。再然后,是雾敛的发,隔着一层水波荡漾。
但人,始终没有上来。
皇帝数着浮起的气泡,泪珠一颗颗的滚落下来。
最后浮出水面的是那条丝帕,上面所有咸苦的滋味都淡在了这一池温水之中……
皇帝闭上了眼睛,泪落满腮。
百死难赎——
原来,这就是爱。
也不知就这样过了多久,睁眼,看见自己身旁竟多了一套崭新的衣物——一定是胡福,他很快明白过来——想得这般周到。忽然想起了那人的洁癖,心头像被把钝刀狠狠划了一下,皇帝咬着唇,亲捧了衣物入内。那人的身影在氤氲池水中若隐若现,像浸在月光里的无暇白璧。他咬着唇,放下衣物,忙又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听见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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