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一阵木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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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一阵木樨花-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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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我种的那些扶郎花会不会发芽?”

“会的!”她几乎脱口而出。他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睡的晚一点仔细地听,还能听见它们破土的声音呢!”东篱有些得意,第一次将心中的小秘密分享给别人。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薛家树不会嘲笑她,要是讲给欧阳文聿听的话,他一定会哈哈大笑,然后骂她是个“土包子”。

“恩,好,我会听听试试。”他笑的温和,挥挥手“那我先走了。”

“再见!”东篱轻轻地摆摆双手,直到看他走远了,这才转身往家走。她轻轻地推开大门又锁好,一进屋竟然看到阿妈坐在她的床上等她。

“阿妈,你还不睡啊?”她心里有些紧张,自己今天玩的确是有些过了。

“没事。”阿妈拉过她的手“东篱啊…”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又开不了口。看她的样子东篱已猜了个大概,阿妈果然是嫌她回家晚了,谁知阿妈开口说的却不是这个。

“东篱,不是阿妈多事,但是你心里也要有个数。我们是什么样的家庭,薛家,欧阳家,谢家和曾家又是什么样的家庭?薛院长是个好人,这些年没少照顾我们。阿妈也知道你们几个整天呆在一起感情很好,但是你想想我们毕竟不是一类人,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你就是再努力也变不成他们那样的人啊!”

东篱心里就像是有什么突然被打碎,那些渣滓扎的她心口一阵痉挛。她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伤口慢慢开裂,只见狰狞的白肉,却没有一滴鲜血。

阿*表情让她忽然明白一些事情。她怔忪“阿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阿妈看着她“哎!人总分个三教九流,就是别人不说,我们自己也要心里有数才行。”

阿妈说完拍拍她的肩膀回屋去睡了。她坐在床边盯着那一盏床头灯看,一会儿就开始下雨,或许是夏天即将过去,今夜的雨竟带了些凉意。

她一直深感自己的幸运,从未细细想过他们之间的差距,阿妈这样一说她才明白自己竟是那样地傻。很多事情并不是粉饰太平就能掩盖事实的本来面目,就像今天保姆为她盛汤时的那一个眼神,像是她经常在女生厕所听到的那一些议论…云泥不可同日而语,她从未有一刻觉得他们是如此之远。

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也或许是酒精起了作用,这一宿辗转反侧,竟是再也睡不着。

天微微亮她听见开门的声音,起来一看阿妈已经准备好正要往外走。她帮忙将车子推出去,正好碰见徐半仙从她家门前经过,阿妈和他客套了几句,东篱静静地站在一边,她一向少言寡语,一些老邻居也深知她的脾性,因此大家见面也只是单纯地打个招呼。没想到今天的徐半仙竟然热情地和她攀谈起来,一会儿夸她能干,一会儿又说“真是女大十八变,这东篱可是越来越漂亮了,简直可算是榴院第一美!”

阿妈啐了他一口“徐半仙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别东拐西拐的,我还不知道你那些花花肠子?”

“真是逃不过您老的火眼金睛!”那徐半仙年近五十,看上去并不比阿妈年轻多少,这时候却装起嫩来,东篱非但不觉得他幽默反而有些难以适应,她警醒地看了徐半仙一眼,只听他说“是这样,我新抄了一本书,需要在上面画180张八卦图,这不是忙不过来吗。。所以…你看是不是让东篱帮我一下?”

陶阿妈恍然大悟“我说呢,徐忠福怎么一大早来拍我这个老太婆的马屁?”她看看东篱,心想这样也好,给她找点事情做,她就不会再去找那群半大小子玩了,便说“闲着也是闲着,你就帮你许伯伯个忙!”东篱点头应允。

正文 (9)红颜祸水

吃过早饭后才六点多钟,东篱拿了圆规和铅笔出来,榴院的学生还未返校,四下里一片寂静,清晨竟下起了薄雾,恍惚间能看清人影。她走到徐半仙家敲敲门,他一脸热情地将她迎进去,又给东篱倒了一杯热茶,这才拿和纸笔。东篱将茶轻轻地放在桌子上“不用了,许伯伯,我画完就走。”

“看你客气的!”他笑着拍拍东篱的肩膀,东篱轻轻地避开他的手,低头在纸上画起来。她对图形有种敏锐的感知,不管是薛院长那种结构严谨的学院派作品还是这种简单的图像勾勒,都手到擒来。半个小时的功夫已经画完了十几副,徐半仙一直在她身后观看,不时还夸奖她几句。东篱只做简短的回答,大概他也觉得无趣就讪讪地离开了。

五行八卦最是难懂,周易行文艰深晦涩,很容易就让人烦躁莫名。但是那些横竖叠加却有异样的魅力,再加上一旁的小注便更生一些趣味。

那些线条流畅地从她的笔端流出,脑子里一刻也不得闲。她自小在偏远的地方长大,乱力鬼怪是平常之事。她本身对手相面相也颇有研究,但是她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唯心主义者,因为她相信的向来只是那些对自己有利的事。

这样想着时间过得便快起来。

窗外的雾气却越来越大,牛奶一般从窗棂中窜进来,生涩的气味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清爽爽的袭人耳目。

她低着头,看上去一心一意,手上圆规轻捻,半个圆清楚地印在纸上,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个人影轻轻地贴过来。

她忽的一顿,握着圆规的手又紧紧地攥了攥。细薄的身子往一侧偏了偏,头也没回。就听一个声音说“装什么清纯呢?”

她认得这个声音,是徐半仙那个二十出头的儿子徐林,听说半年前从学校里毕业,至今肄业在家,终日无所事事。

东篱的心里“咚”的一声。

但是脸上却不见一丝的表情,她慢慢转身,头却是一直低着的。

“你想干什么?”她已尽量克制自己的恐惧,可是那些回忆就像是忽然复苏的杂草,在她的心里疯狂地乱长,风一吹,便更觉得挠心挠肺般的难受。

“装什么?”徐林再次握住她的肩膀“你一个穷丫头整天和薛家树那些人在一起,不是给了他们什么好处,他们会那么护着你?跟哥哥说说,哥哥给你保密!是不是这样?是不是…”他说着就要把嘴凑上来,东篱紧握的手忽然抬起,毫不犹豫地扎在他的右手臂上,只听“啊”的一声,徐林举起自己的手臂,一个硕大的血珠“忽的”一下冒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东篱“你这个*!”说着就要去抓她的手,她踹倒身后的椅子,疯一样地跑出去,徐半仙在“噼里啪啦”的推门声里走出来,身上还系着围裙,他正在厨房里熬汤,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椅子横躺在地上,白纸撒了一地,而他那个不出息的儿子站在门口捂着自己的胳膊,一见他疑惑的眼神立马心虚地低下头。

他恨恨地拍一下自己的脸,手上的汤勺狠狠地拍着徐林的头“你这个混小子,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你怎么死性不改?!都是些老邻居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爸,你别傻了,她就那么干净?我又没做什么!切!”徐林说完抱着自己的胳膊进了屋,只有徐半仙自己一人站在那里唉声叹气,他转念一想,或许徐林说的并没有错,陶东篱是什么货色?年纪小小长的一副红颜祸水的模样,你看那细瓷般的皮肤,那潋滟的红唇,那微挑狭长的眼线,那尖尖的下颌,不是狐狸精是什么?而且他坚信在方圆几百里之内与他持相同观点的人决不在少数。谁不知道她与薛院长那个孙子打得火热,就连一向人嫌狗误的欧阳文聿都人前人后宝贝似的护着她,更不用说曾家那个胆小鬼和谢家那个娘娘腔,同去上学的小孩子私下里更是没少议论他们…。他想着想着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满意地笑笑转身回了厨房。

正文 (10)欧阳文隽

雾似乎下的越来越大,恍惚间东篱好像误入了一片迷雾鬼林,前后左右什么都看不见。她害怕极了,那些*的湿意扑面而来,尖锐让人难堪。

她走的太累,便找了个地方蹲下,脑子里混沌一片,手里紧握的圆规不自觉地在地上乱画。往事就像是这迷蒙的大雾对她紧追不舍。

她只觉得累,便侧着身子倚在那颗法桐上,她想,我只要睡一会儿,一会就好…意识渐渐涣散,天地聚焦成一个白点,旋着风暴,直击她的心脏,她大喊一声,终于,醒了过来。

一个人蹲在她的面前,和善地对着她笑“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她想要抬手擦自己额头上的汗,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抓在那人的手上,她尴尬地将手收回,那人轻笑“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

东篱诧异,抬头看她,只见她穿了一身艳红的长裙,上身裹了玄色的披肩,脖子以下*以上的地方是耀眼的一片白光。她的身后立着一个行李箱,像是刚刚外出归家的人,东篱对着她笑了笑“你是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吗?”

“恩…”她调皮地偏着头“算是吧。我小时候是在这里长大的。”她站起来,完全不管粘在群脚上的露水和泥土,伸出手将东篱拉起,又说了一句“我真的是在那里见过你。不过我这些年记性越来越差,还真想不起来了。”

她又说“你叫什么?”

“陶东篱。”东篱如实回答她,觉得这个姐姐真是可爱至极,没有半点扭捏之姿。

“哦,这名字也好熟悉。”她的记忆力好像真的很差,连连说对她熟悉,可就是记不起她到底是谁。东篱看她虽然疑惑,但只是嘴上一说,半点努力回想的样子都没有,便更觉得这是个妙人。

她偷偷地打量她,大眼睛,高鼻梁,嘴巴的大小在东篱看来极为的合适,大气又不失妖娆,关键的是那永远上升的弧度让她迷醉又觉得要命的熟悉…。

“姐姐你…”她刚想问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大喊“欧阳文隽,我再数三声你要是不出来就死定了!”

就是闭着眼睛东篱也能认出这个没半点含蓄的声音是谁,她惊奇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欧阳文隽?再仔细一看,轮廓中还真的与欧阳文聿有几分相似。欧阳文隽显然也想起了她“原来是你!”淡定的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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