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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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第二部)-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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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楚晓得简大管事那火气,不是冲着自个儿那两个小厮来的,却是冲着那坐在榻上的标致人儿去的。心里面禁不住一凛,昨夜浓情蜜意,千金春宵,被里翻红浪时,不曾想到的事儿,全冒了出来。他怎地忘了,阿暖这会子即是阿暖,却又是孟家小云儿呢?昨夜阿暖枕着他的一双臂儿,颤悠着声儿,把个事情原委对他说了,阿暖上了孟家小云儿的身,借了孟家小云儿的一个实体,与他相会,了这一段奇情,他虽觉对不住孟家小云儿,可心里却觉着欢喜,巴不得那小云儿自此不再醒来,好让阿暖与他长相厮守了。 
这会子,他却忧心了起来,那小云儿终是伤了祖父的,昨夜,简爷那一双不怀好意的眸儿又浮上了心头,小云儿,小云儿,你这便是罚了我么?欲让我这一生都不得安宁与阿暖守了么? 
寒楚拧了眉,忧心忡忡,果真个瞧见简爷一来,便把了一双利眼,射了那坐着的一个标致人儿身上,瞧着那一个标致人儿不安地拿了一双盈盈水瞳往自个望了,那眸中几分不安,不分惊怕,显是被简爷瞧得心里慌乱,禁不住心头一阵热血上涌,他怎容得有人伤了他拿心疼了的阿暖? 
这般想着,便冷哼一声,厉道:“简爷,怎地了,我这房里的两个小厮儿,也惹得你动这般大的火气?” 
简管事把一双眸收了,面皮上扯了谄媚的笑,几个小跑,到了寒楚跟前,甩了袖儿半跪了身子,跟寒楚行了礼:“贝勒爷吉祥,贝勒爷哪儿的话,小的哪里敢哪,小的是生气,这两个奴才是派了来照料姨奶奶的,怎地我这一清早来,只瞧见他两人悠悠闲闲地在底下闲瞌牙了,不曾照料在姨奶奶身边。小的瞧你这模样,相必是一宿未曾合眼,这两个奴才真是该打,竟让贝勒爷你照料姨奶奶!也不怕人碎嘴子,生了笑话,说咱这府里的奴才不懂得规矩来着。” 
寒楚只不过说了一句,便被那老谋深算的简管事抢了话头,碎拉拉地扯了一大通,寒楚听着,心头便觉得心火大起,这简管事,明里是说着他身边的两个小厮,暗地里却是摆着自个老奴才的身份,教训了他的。只是,心里虽是火起,他也晓得,自个不过是承了这王府里主子的一抹血脉,根本无甚儿实权,也怪不得这老奴才欺压他。他这几年,早看惯了权力之间的倾轧,在这王府也是委曲求全,讨个安生,却是不曾想过要夺了权的,终是他心底里还是有些敦厚,还将这廉王爷当作了亲人来着,可是,这会子,心里却是起了恶念,不为哪个,只为不愿阿暖遭了人作贱。 
阿暖上了小云儿之身,他不晓得他人是否瞧得阿暖,只是看简管事无甚异样的面皮,想必他眼中瞧得之人还是小云儿,即是如此,简管事便会因了昨夜之事寻了小云儿的麻烦,他怎能让阿暖受这老泼才的算计?只在这府里,要真个让阿暖无事,怕只有掌了大权,方才是个道理。 
寒楚心下盘算,面上也是阴晴不定,瞧在那简管事眼里,自是心中冷笑连连,这小贝勒爷果然是有那么几分子反心的。当初这一对小贝勒进府,他便觉着这个爷不简单,几年下来,更是觉着这贝勒爷是个人物,那时还觉着王爷后继有人,只这会子,却是觉着不妥,这小爷怕是要反了王爷了。他在府里甚么事儿不曾见过,适才上楼,那两个小厮一路拦着便觉着古怪,上了楼,一张望,便瞧出几分古怪,小爷站在窗前,那狐媚子坐着,瞧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可是这楼里却透着一股子暧昧情缠,深吸气息,便能嗅得出一股子腥臊味儿,分明是干了那等见不得人的事后留得味,再瞧那个狐媚子,大伤初愈,却是面泛桃花,即妖且媚,分明是受尽了怜爱的模样。 
好一个狐媚子! 
简管事心里盘算,暗自冷哼,这个狐媚子好生厉害,怪不得有胆儿伤了王爷,原来仗着有贝勒爷撑腰。这般想来,这贝勒爷许是早就算计好了,这小爷也恁深的心机。 
寒楚瞧简管事那一双眼滴溜溜转,眼里尽是些个算计神情,一双英朗的眉,便禁不信渐渐蹙了起来。这老泼才,定是明了些事体,该寻个法子,杀了这老泼才的锐气才是,省得他在祖父面前告了出去,让祖父起了防心,先下了强手。只是,眼下该寻个怎生的好法子呢?害了这老泼才? 
不妥,不妥。眼下,祖父受创,离不了这老泼才,若是平白地少了他,祖父定是会起疑。这会子,祖父虽躺着动弹不得,可这府里的哪一处,都还都听着祖父的,他胜算不大。正烦恼着,他眼皮子一溜,瞧见了这落柳居,却是脑袋里腾的一个灵光现了出来。他先前曾听府里一个老婆子说过,这落柳居里的侧福晋,原是简大管事的一个远亲,王爷年少时,十分喜欢那侧福晋,后来平白吊死了,还伤心了好一阵子,更去了侧福晋原籍,后来带了侧福晋的一个亲戚家的娃儿回来栽培了,那人便是简大管事。 
这落柳居后来时常闹鬼,这其中文章定是不小。寒楚眉一皱,主意上了心头,冷笑一声:“简爷,我房里的奴才,我自会管教,不劳你老伤神。我听人说,这落柳居的祖奶奶原是你家的亲戚?只是红颜薄命,早去了,若是还在,定是享福了。” 
简管事面上一寒,这落柳居里的侧福晋是这府里的一个忌讳,他自小被王爷带进府里,虽然托的就是这侧福晋的福,初时还甚是感谢这侧福晋,后来,却在有一日,被福晋请了去,告知了这里头的文章,却原来这侧福晋虽受王爷宠爱,却是不喜王爷,趁着王爷出外,私通了府里的一个护院,还怀了野种,被福晋查得了。皇室出身的福晋是绝不容得这府里出这种事体,除了那护院,毒了那野种,最后逼得侧福晋自个儿吊死了。 
王爷对这里面的文章是一顶儿也不知,简管事自打从福晋口中晓得原委后,生怕王爷晓得了这事儿,冷落了他,将他从王府里赶了出去,便寻了法子,把这落柳居弄得闹了鬼,人来人怕,让王爷也不敢近了这个院落。 
后来福晋去了,他才松了一口气,只是少贝勒却是甚不喜欢他,暗地里还排挤了他,有一回子还说了甚么“婊子”的亲戚儿有甚么可信的,让他甚为疑心福晋将事体告知了少贝勒。在这王府里,他便一直战战兢兢,不敢有些个差错。 
再后来,少贝勒娶了少福晋,少福晋生了两个小贝子,再往后,便是少贝勒与少福晋出了事儿,听闻少贝勒去了,他心里倒是一顶儿难过也不曾有,却是万分庆幸。难不成,少贝勒将那件事体告知了这位小爷,可是,掐算时候,也不对啊,这小爷当年不过是襁褓中的一个小婴孩儿,怎能记得这事。 
只是,心下疑惑即生,却是不安了起来。 
他在这王府里几十年,托了侧福晋的那份福,得了王爷厚爱,重用,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到老了,被王爷晓得那份子爱屋及乌竟是那般不堪,定不会饶了他。这般想着,心下不由一虚。这会子,他倒是有些后悔,好端端的,把那狐媚子带了这处作甚。 
寒楚原本只是觉着这落柳居定有些甚么古怪,也只是随口说说,却见简管事面色大变,心知这里面的文章是被他误打着了,不由得气定神闲起来。 
简管事哼了一声,恨恨地瞪了寒楚一眼,又恨恨地睨了那榻上的一个标致人物,跺了跺脚,起身拂袖去了。 
寒楚松了一口气,棋官与画官在楼口上被那怒冲冲的简管事儿撞得差些个摔将了下去,急扒了扶梯儿,心下却是摸不着边,不晓得原先气势凌人的简管事儿,为何忽地走人了。拍了胸,却瞧见了原先坐在榻上的一个美人儿,起了身,往了窗前的主子行了过去,也不避讳,便把一个纤细的身子往了主子怀里偎了过去,一张俏面含了芙蓉春色,笑盈盈地轻语些甚么,不由得把个棋官与画官看得有几分尴尬,虽说他二人觉着王爷娶了这美人儿有几分糟作了,可是,这美人儿眼下终还是王爷的姨奶奶,这般举动实在是大大不妥,又见了主子温柔笑着揽了那美人儿,浅声软语地问着话儿,那喉头的一声劝阻,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他二人服主子也有些年了,却是从未曾见过主子有那种柔情脉脉的眼神,也未曾见过那温柔呵护的模样,将那个美人儿当作珍宝般呵护了。 
棋官画官互望了一眼,眼中俱是惊诧,瞧这二人,竟是早就相好了一般。怀着万千疑惑,他二人轻声软步地下了楼,在楼外站定了,画官犹犹疑疑地扯了棋官袖儿,涩声道:“棋官,你先前曾陪了爷在城西学堂里识字来着,你定曾瞧见过这姨奶奶的,你觉着咱们爷是否自打那时,便与这姨奶奶好上了?” 
棋官面上的神情透着古怪,拼了命儿往回里想,想了半日却只是茫茫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良久方讷讷道:“许是吧……” 
画官轻啧了一声:“怪不得爷前些日子烦躁得紧,却原来是为了这个。” 
棋官嗯嗯啊啊地回应,他二人看惯了这等事情,倒是不曾觉着寒楚恋了个男娃儿有甚么不对,只觉着寒楚与这孟家的小娃儿可怜,有情人竟是不成眷属来着的。 

楼上窗前,寒楚揽了那一个软玉般的身子,望了楼下两个小厮儿交耳接舌,轻叹一声:“阿暖,这府里,怕是要出事了。” 
阿暖抬眸,一双水眸儿望了寒楚,良久,方又将面儿埋了寒楚胸前:“楚哥哥,适才那人的一双眼儿好生可怕!” 
寒楚手臂一紧,良久不得作声:“莫怕,莫怕。有我在,甚么人儿也不能欺你!” 
寒楚心里却是明白,他适才只是误打误撞地退了那简管事,却是不曾真个吓着了那老泼才,往后的日子,才是见真章的时景来着。 
这般想着,心却是渐渐冰了起来,他实是无甚把握来着。 
此时,却听得耳边一声柔软轻喟,却是阿暖甜媚语道:“我便晓得,这世间,只有楚哥哥待我好的。只楚哥哥在阿暖身边,阿暖便甚么也不惧了……” 
寒楚心头一暖,禁不住低首往了怀中人儿磨了去。听得“嘤咛”一声,娇媚软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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