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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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衣(第二部)-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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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楚皱了眉:“便是相近些也无妨。我小心些穿也瞧不太出来。” 
掌柜摇首叹道:“便是相近也为难小人了,这手工瞧去虽是简单,但针法却是不曾见过,令人难以模仿,既便是有几十年绣工,也无法仿制,贝勒爷可真个是为难小人了。” 
寒楚闻言,不觉头痛,他原想寻人将这衣裳改成合身,再穿了阿暖瞧瞧。这袭衫子乃是阿暖用心所制,初时他十分欢喜,怎奈一试之下,却是小了几分,穿不得。若是不穿,又恐阿暖以为自个不喜他所制衣裳而发小性子,故而一早便出门改这衣裳,却怎料便是京城内最大的云想坊也不能改这衣裳。 
掌柜见寒楚面色阴沉,不由打了个哆嗦,他平素里常见这廉王府的大贝勒,只晓得这贝勒爷温文俊雅,却是不曾见这般阴沉神情,心下暗自嘀咕,这人也是个狠角色哉。 
“罢了,不能改便罢了。”寒楚命画官收拾了衣裳,起身便走。掌柜点头哈腰往外送了,送了至门口,犹犹疑疑,张了口又闭了? 
寒楚何等眼尖,自是晓得掌柜有话要讲,回身道:“你究竟有何事要言?? 
“贝勒爷,真个不能告知小人这绣师是何方神圣么?”掌柜一双眼,犹自着迷的望着那一袭被画官捧了在手的衫子? 
寒楚面色一冷:“我不知此衫是哪个所绣!? 
掌柜讪讪无语,自觉颇为尴尬,眼见寒楚轿子到了门前,忙上前撩开轿帘,恭声道:“贝勒爷上轿罢!? 
寒楚入轿坐定,掌柜放了轿帘,轿夫正待起轿,忽听得轿内寒楚出声唤道:“且慢,画官过来。? 
画官凑了上前,听得寒楚在轿内言道:“唤那掌柜过来,我有话问他。? 
画官听命,唤了云想坊掌柜至了轿前。掌柜惶惑不知寒楚唤了他所为何事:“贝勒爷,小人在此,有何事吩咐?? 
“我问你,那衫子的绣工可否是天下无双?”轿帘低垂,只听得寒楚声音平稳低沉,听不出丝毫心绪? 
掌柜揣测不得寒楚心意,心下更是慌乱,口上迭声道:“那绣工真个是天下无双,世上少见。? 
掌柜声落,轿内之人却是良久不语,掌柜正心惊之际,忽听得轿中人一声悠叹,似是自语一般:“罢了,那衫子只为楚哥哥而制,非我所能承受,也罢也罢。? 
掌柜听不真切,正待凑近细听,轿中寒楚忽提高了声响:“画官,把那袭衫子赠了掌柜罢。”画官吃了一吓,疑道:“贝勒爷,这是小爷……? 
“我说赠了掌柜,你多嘴甚么!”寒楚撩了轿帘,面上显了冷厉神色,“起轿!? 
画官不敢再言,将手上衣裳交予了掌柜,跟了轿子而去。掌柜做的是布匹买卖,故而一见这衣裳便心喜异常,只因是王府里贝勒所有,也不敢索要,料不得平白受了一件珍品,自是欢喜异常? 
正仔细地看着,忽见斜里一人,跌跌撞撞而来,掌柜定睛一瞧,那人虽不识得,可那衣裳装扮却是极眼熟的,应是廉王府里的小厮,心恐贝勒爷反悔欲收回衫子,忙将手上衣裳揣了入怀。一番举动,那人已是近了? 
“呀,可是到了。”来人正是棋官,一路急跑,到了这云想坊,见坊前一人,便问道,“此处可是云想坊?? 
掌柜点首? 
棋官大喜,问道:“可曾见我家贝勒爷?? 
掌柜打量了棋官一番,沉声道:“你家贝勒爷可是廉王府上大贝勒?? 
“正是,正是!”棋官点头如捣蒜,“可晓得我家贝勒爷可还在坊内?? 
掌柜指了适才寒楚离去之处,低语道:“可来迟了一步,贝勒爷恰巧去了。? 
棋官跺脚,谢了掌柜忙追了去。掌柜遥望棋官急急追赶,奇道:“这般慌张,廉王府可是有甚么变故不成?? 
揣测了一番,不得究竟,掌柜暗笑自个多事,揣了怀中宝贝,急急回了坊内珍放? 

且说画官伴着轿子往北行,后边忽听得呼喊之声,疑惑回首,果见身后一人急急追赶,仔细一瞧却是棋官,忙命轿夫停了轿,候着,自个儿迎了上前,棋官扯了画官,急赴了轿前,冲着轿夫便道:“速速回府。? 
轿内寒楚听得是棋官,犹疑掀了帘子问道:“你不是在府内侍候着小爷么?怎地来此了。? 
“爷,大事不妙,王爷命简管事将小爷带了去了。”棋官一口气说了,听得寒楚面前数变? 
寒楚听得棋官言语,只觉眼前一昏,心神欲裂,一双手几乎捏断了,急命轿夫往府里赶。行不几步,忽又省起甚么,喝停了轿,掀了帘子下轿,问了棋官:“我且问你,是何人将小爷带了去?? 
棋官着急,偏寒楚不急,犹自不回府中,心下不由生了怨,气道:“小的适才言了,是简管事。? 
寒楚闭眸片刻,再问道:“他可曾言欲将小爷带了去何处?? 
棋官定了定心神,回思片刻,迟疑道:“似是言欲带小爷去珍宝阁。? 
“珍宝阁?”寒楚闻言面色稍霁,兀自回了血色,“啊呀呀,我还道是甚么事儿,却来原如此,一惊一乍的,棋官你办事可真个是越来越鲁莽了。瞧起来新奶奶可是受祖父庞爱呢,这可是好事一桩,棋官你急甚么?你自回转府内,我还需去九门提督府会一会提督大人,你自回罢!? 
棋官闻言一怔,心下突兀:贝勒爷这几日把孟家小爷看得犹似宝贝一般,瞧起来似动了真情,怎地这会子出事了,却是不惊不急,还要去会甚么提督,这京城里人都晓得,这官场上来来去去都是虚情假意,作不得真的。这提督大人哪里及得上自个心上宝贝重要,难不成,这几日他是走了眼了,贝勒爷也是同那些个权贵子弟一般,将孟家小爷作了娈童耍着玩的? 
这般想着棋官心上忽凉,还道自个主子爷是个好人,却原来,也是一个纨绔子弟,轻贱人的? 
寒楚见棋官面色数变,欲言犹止,轻叹了一声,上了轿,自去了。只留了棋官自个愣着出神。棋官目送着寒楚轿自去了,忽觉心灰意冷,罢罢罢,自个儿也不过是一个侍候人的奴才来着,管他这些个权贵子弟的龌龊事体作甚,还是本本份份,莫管闲事罢!这般想着,棋官苦笑一声,抬步转回王府,只这一路,却是行得步履沉沉,颇为沉重? 
这边厢,画官候在轿边,也是满怀疑虑,他是个愣直性子,沉不得气,便在轿边问道:“贝勒爷,你怎地不回府中去?这会子,小爷处境可是险上加险,晓不得王爷要怎地处置小爷来着,贝勒爷……? 
“……”轿中寒楚掀了帘子,满面冷凝,睨了一眼画官,怒道,“多嘴!? 
画官被寒楚一斥,忽地回神,却见抬轿的轿夫一脸神情古怪地瞧着自个儿,两双耳朵俱是竖了听着自个儿言语,心下不由打了个激凌,叫了一声好险:自个怎地忘了,前些日子,贝勒爷的两个亲信轿夫无故被简管事辞了,这两个新来的,明里说得是王爷派过来侍候的,暗里却是王爷插在贝勒爷身边的细作,自个儿怎地这般大嘴? 
这般想着,不由又悔又恼,恨不得打自个儿一个大嘴巴。这般一想,便明了贝勒爷适才为何听了棋官言报,还作了轻松神态之缘故了。心下唏吁,还道主子薄情,却原来,苦在心头,不能言呀? 
正思量,已是到了九门提督府了。画官收拾了心思,上了门房递了名贴。不一会,便有人出来迎了。画官扶了寒楚出轿,寒楚定神片刻,入府之际,回首望了王府方向,眸中显了几分牵挂,几分愁郁,心下言道:阿暖,阿暖,你可要无事才好…? 

阿暖与寒楚一夜缠绵,他身子本弱,又是借了体的,故而累得倦极,一沾了枕便沉沉睡了去。正是好梦之际,忽地身处一美境,满眼俱是繁花如锦,又有溪水潺潺,泉水叮咚,间有仙雾缭绕,真个是犹如置身仙境之中? 
正自好奇,忽见一素衣女子立于水边,临水梳妆,阿暖四下张望,不见他人,便小心上前,出声问道:“这位姐姐安好……敢问此处是何处?? 
那素衣女子闻声回首,只见眉如柳,眼如水,冰肌玉肤,阿暖乍一望,却是熟识之人,不由喜出望外:“玲姐姐,你怎地在此处?此处是哪里?我怎地来了?我这会子可是应在王府呀!? 
那素衣女子却正是数千年之前一奇女子,待阿暖极好的吕玲是也。却见吕玲但笑不语,只是轻抚了阿暖面颊,又替阿暖理了微乱青丝,拢了半开衣襟,瞧见阿暖胸前点点红痕,不由掩唇轻笑。阿暖面薄,不由羞红了一张如玉面颊,启唇辩道:“房……房中蚊蝇颇多,叮得阿暖不胜其扰……? 
吕玲听罢,轻笑数声:“好大一只蚊,阿暖哪里是烦扰,只怕是巴不得那蚊多咬几口呢!? 
阿暖更羞,掩了耳不听。吕玲见阿暖羞态,忽地止了笑,面上显出忧态了,上前拉开阿暖掩耳之手,轻声道:“阿暖,你如今可了心愿?若是了了,便随我去罢。?mba 
阿暖闻言怔忡:“阿暖不知姐姐此话何意。? 
“你前世倾慕楚家书生,而今已是有了夫妻之缘,也算是还了前世夙缘。而你在世间魂飘千年,终非久事,如今身体,也是他人所有,终有一日,需还了的。我此前来,是来渡了你去的。阿暖,且随我修行去罢!”吕玲面貌忽变,却是白发红颜,尼袍在身,一付仙风道骨模样? 
阿暖闻言惊惧,摇首道:“不,不,阿暖不愿修行,只愿身随楚哥哥身边,既便是魂飞魄散也是无怨无悔。玲姐姐,你放阿暖回罢……? 
吕玲瞧阿暖痴态,不由轻叹一声,忽地抬袖一挥,阿暖忽觉怪风忽起,身子轻飘,竟似欲被那阵风卷了去似的,又惊又怕,大叫一声,已是醒了? 

阿暖张眸,只觉心惊肉跳,满怀不安,心下是又惶惑又惊怕,怎生无端端地梦见了那千年未曾谋面的玲姐姐来着? 
依稀记得,当年玲姐姐出家修行,自烈阳与靖阳大婚便自出了宫,此后音信杳无,一晃眼,人间已是千载岁月悠悠而过,梦中一见,玲姐姐红颜依旧,只是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瞧去倒真地似修成了正果一般,只是,无端地,玲姐姐入了梦,劝他离了楚哥哥做甚么修行去,还道他是颇有慧根……这莫不是他将与楚哥哥即将分离之先兆? 
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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