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爱而非(定稿版)_by_橙子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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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爱而非(定稿版)_by_橙子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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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予辰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囤积大量雪球一次性打到我无力招架之后,拿雪团往我衣服里面塞。

那个时候我就任他欺负,还有了个外号叫“肖雪人”。

后来在一起了,无论我怎么缠,他都不再理我,于是我只好每年自己在院子里堆我自己的丑丑的孤孤单单的雪人。

今年洛予辰倒是很有闲情,第三场雪下来的时候,开车去河堤吹了好久的冷风。

正好也可以让我有个幻想,反正确实是在他身边的,就幻觉我们是在一起看着这样美丽的雪景,看着这银装素裹白色的世界。

除夕夜一向也是我们的大节,总是最俗气地办派对,喝酒唱歌不醉不归。

而今年少了我这个牵头的,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保持了沈默。

夏明修虽然远在B市,还是打来了电话,和全家人一起祝洛予辰新年快乐。

他说他新年当天就会回来,果然还是心心念念系着洛予辰的。

我不知道夏明修和家人坦白了他和洛予辰的关系没有,应该还是遮着掩着的,夏家的人都当我和洛予辰是雪中送炭的贵人,在他们家最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夏明修家境本来就一般,只有他一个儿子,当年为了给他治病早就倾家荡产,所以洛予辰才会来求我捧红夏明修,因为他知道他需要钱。

他在我身边十年,都是为了夏明修。每次想到这个,我都好羡慕,夏明修可以让洛予辰做出如此的牺牲,而我却即便拼命倒贴也不能让他感动。

再想想我连这个也利用,也真是卑鄙。

突然又邪恶地想,夏家就这么一个儿子,会让他去和男人搞到一起最后断了香火么?

这是他们将来要面对的问题,与我无关。

和夏明修打完电话才九点锺,看洛予辰的样子竟然是要去睡觉了。

他的生活从来是活动到下半夜然后睡到中午,在最疯狂的除夕夜竟然一反常态。

早睡早起,为了明天见到好久不见的夏明修养足精神?我恍然大悟,这样做好像也无可厚非。

他准备睡觉之前,又拿起了手机。我凑过去看,他打给我,打不通。

我笑了,真心感激,过年还能想到我,谢谢。

总是打不通,他又狠狠心一脸郁闷地打给了方写忆。

一共被挂了三次,第四次方写忆终于接了。

其实离午夜还有几个小时,但人们已经沈浸在节日的喜悦中了。外面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我听不见方写忆说了什么,连洛予辰这边都得用喊的。

他说:“请告诉肖恒,新年快乐!告诉他,保重身体,还有,帮我跟他说声谢谢!”

我想他在谢我那次照顾他。

毕竟是除夕,方写忆应该也没有说什么恶毒的话,洛予辰满意地挂了电话,微微笑着满脸绯红,样子是难得的可爱。

我觉得这算是一个好结局。

我静静地等,等着烟消云散,过了午夜十二点,我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还在这里。

在十二月三十一号的夜里我这样也盯着闹锺走到午夜十二点整,然后发现自己还在。

我以为一年的结束,除旧迎新,我也应该属于被清扫的行列,特别是在洛予辰说了“新年快乐”和“谢谢”之后,我以为这已经是谢幕了。

只能无奈地笑,结果又是平常的一天的开始而已。

大年初一最壮观的景象当属求神拜佛了。当天S市各大着名香火圣地全部挤满了人,信的不信的,都图个吉利,图个安心。合家欢乐,学业有成,恋爱幸福之类,总之都是些相当美好的愿望。

我每年也都会拜,人们说心诚则灵,但是大概一个人的贪心太过,神也会笑话的。像我,心是诚的,但是愿望却从来都没有实现过。

我不怪神明,我知道是我奢望过高,我太执念于某一件事情了。

这种求神拜佛的迷信洛予辰是绝对不会干的,每年在我神清气爽地从各路神仙那里回来的时候,他一般都还在床上蒙头大睡。人们说新年第一天总要勤劳,给一年一个好兆头,洛予辰从来不屑一顾。

然而今年他神了,居然破天荒早晨五点多锺就起床了,我和他一起十年,他除了赶飞机,从来没有一天这么早起来过。我以为他是要去给夏明修接机,结果他和过度贪婪的我,以及那些善男信女和无所事事的老头老太们做了同样的事情,烧香拜佛去了。

他先去了教堂,然后是寺庙,道观,清真寺,可以说几乎是所有能拜的神仙,不论中洋,不论是不是管辖我们这边地界的,他全部拜一遍。

祷告的时候他只是默念,我不知道他今年有什么特别大的愿望,需要这么慎重。

我也一直跟在他身边祈祷,希望他很幸福,希望他的愿望能够实现。

我觉得身为灵体,可能我说话更容易被神仙听到。

他就这样,在各大寺院教堂的汹涌人潮中挤来挤去了一整天,等晚上回到家已经相当累了。

他开门,灯火通明,夏明修已经回来了。

洛予辰看到他一怔,然后是歉意的微笑。

夏明修器量比我好到不知道多少,自然没有计较。他甚至都没有问洛予辰一天去了哪里,而是在他进去洗澡帮他收拾随便扔在沙发上的外衣的时候,看到了从口袋里掉出来了一大把求来的符。

细看之下,竟然全部都是平安符。我愣愣地看着它们,突然想起来当年夏明修生病的时候,他好像也干过类似的傻事。

那个时候是我陪着他,从这个庙到那个庙,一支支香不断地烧。

好像他这样根本不信鬼神没有虔诚之心的人,临时抱佛脚会有效似的。

即便很傻,猛然看到这些符,一阵感动和酸楚还是弥漫了我整个胸腔。

夏明修的脸色有些奇怪,他愣愣地看着那些符,看了好一会儿,笑了一下,继而哭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哭了,一时间想不到他哭什么,可是转念一想,夏明修不把妒忌摆在明面上,并不代表洛予辰想着我他就不难过。虽然他表现出了淡出的迹象,但是他对洛予辰的喜欢,可能没有我的残念执着,却并不一定比我少,只是各人的表达方式不同而已。

我一边嘲笑,忍让坚强有什么用,他就是欺负你的忍让,利用你的坚强。你越强颜欢笑,他越肆无忌惮地占你的便宜,洛予辰一直是那样的,我太清楚了。

可我一边又折服于夏明修的伟大。

我绝不承认我对洛予辰的感情在夏明修之下,但是夏明修身上有太多我没有的。对那样爱着的一个人放手有多难,夏明修如何做得到的?这种潇洒和隐忍我做不来,十年了,我都试图放洛予辰自由,没有成功。



21

我不知道他那样算不算得上是所谓“无私的爱”,我只知道我从来不能有。我放不开,自杀说好听了是为了洛予辰将来的幸福,说难听了就是我真的实在放不开,又不能缚着洛予辰,只好用这种方法一了百了。

夏明修显然不如我了解洛予辰,或者像我一样虽然明白却傻得宁可打落门牙和血吞,在洛予辰出来之前把泪水擦干了,装作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他拿着那把平安符,从“悲伤的情人夏明修”又变身成了“多事的朋友夏明修”,坏坏地嘲笑着看着从浴室出来,一脸尴尬的洛予辰。

他问他:“我搬进来之前问你的问题,你现在终于想通了吧。”

想通什么?我不知道夏明修所谓的那个问题是什么,只是洛予辰明显有点恼羞成怒,却是佯怒,而后他坐到夏明修身边,瞪着眼臭了一会儿脸,突然叹了口气,很释然地笑了。

接着他有些好奇地问:“你那时候怎么就知道了?”

“拜托,明眼人招眼都看得出来好不好!”夏明修满不在乎地“切”了一声,很有些得意地笑道:“你明明早就喜欢上他了,自己拉不下脸来,还嘴硬着不愿意承认,变着法子欺负他,看他难过你就开心,什么德性!”

这个“他”,难道说的是我么?

“……天下也只有肖恒死心眼到那种程度,”夏明修接着说,摇着头大大地叹息了一番:“被你虐成那样还对你死心塌地。你们啊,两个极品,绝配。”

肖恒的话,那就是我了。

可是如果是我的话,为什么洛予辰不仅没有反驳,反而有点羞愧并且略表赞同地笑笑。

夏明修笑着说洛予辰喜欢我,洛予辰笑着表示同意。

我看着他们,我觉得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切都不是真实的,我在做一个极其荒诞不经愚蠢可笑的梦,几乎快要笑醒了。

这算什么?怎么这么轻易地,洛予辰就变成喜欢我的了?

生前祷告了无数次的美梦成真,却非得是以这种方式么?

我不明白,三个月前他冷酷无情恶言相向地逼我搬走,在我面前和夏明修卿卿我我;两个月前他还不准夏明修在他面前提我,厌恶到毁尸灭迹地把我留下的照片都全部烧掉;现在,突然,说那是喜欢?

什么叫喜欢?那算什么喜欢?喜欢的结果就是毫不留情把我逼上绝路吗?

洛予辰可以恨我,可以厌恶我,可以鄙视我,可以不屑我,毕竟我虽然没有滔天大罪,但是强迫了他的感情,对不起他在先。但是他不能喜欢我,如果他对我有千万分之一我对他的感觉,他都才是十恶不赦的那个人。

十年,天知道在他身边,我过得多苦。天知道我忍了多少委屈忍了多少痛,每天受到他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每天卑微地在他脚边祈求一点点的怜惜和关注。

十年,我默默地活在他身边,一点点在沈默中死亡,最后的一段日子,我几乎是神经质地每天早晨起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死。

现在想想那是抑郁症是吧,我居然被逼到那种地步。

我被一种叫洛予辰的东西给魇住了。他就像一片沼泽,暗无天日地彻骨绝望,把我活生生地一点一点溺死。

之间我拼命地求救、讨饶,他看不到,也听不到。我承受的所有辛酸和绝望,他统统不知道。

在那样的绝情之后,他没有任何资格说他爱我。

他不能现在才说他爱我。



家里没有神龛一类的东西,夏明修就把那些平安符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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