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调查深入下去,他们将会有机会发现,Angel就在那时,认识了刀具店里的一个小夥计——他後来,就在那个可怕的夜晚,连夜离开宾州,最後打工去了澳大利亚,那个人後来的名字叫Johnson。
    ——而当初,蓝谷里,那个死去的男人的内心——爱或不爱,到今天,或许早已经再也没有办法真正知晓。
    ◆·◆
    Anton拉著Jimmy向外走去。
    经过走廊转角时,几个年轻的警察议论著案子。
    “我倒是真想知道她下边什麽样,那东西还在不在。”
    一句话飞过来,Jimmy一下捏起了拳头,被Anotn一把拦住,拉扯著奔向了电梯间。
    他们走到了阳光下。
    近乎透明的阳光照亮了角落,明晃晃地一片。
    ——这麽多年,他一直想知道叔叔的死是不是跟他有关系。Jimmy一阵眩晕,扶住了墙。
    有时,甚至是在梦中,他摆脱不了那个可怕的想法:像无数个谣传中的一样——他是那个夜晚的帮凶。
    有时,这个念头让他痛不欲生。
    直到今天,这谜底,他终於看见了!
    这世界,善与恶就这样缠绕相伴。Jimmy默默地看著那阳光。
    撒旦就在上帝身边。
    而恶念一起,便启地狱之门。
    Jimmy想著Miranda临死前,那张残损可怕的脸,被仇恨灼烧癫狂的眼睛。
    他停了下来,呆呆看著那跳动的阳光。
    一瞬间,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个阳光充裕的下午,费城,那家古老饭店的後门边,那个翩翩少年,跟他相对而谈的一幕。
    ——他们,都回不到那时候了。
    从那时,到现在二十个年头已经轰然驶过。
    单行列车,再也不能掉头。
    “不,绝不原谅。”Miranda说。
    他知道,那仇恨早已世代延续,诅咒绵延不绝。
    落在他身上的,只是沧海一粟。
    而到了他们这一代,他们还能为自己的後代做点什麽呢?是否也留给他们世代的仇恨……
    一阵微风吹来,咋暖还寒,骤然透出阵阵凉意。
    忽然Jimmy想起了什麽,心头猛地一紧,一阵剧烈地眩晕,让他身体猛地一晃,倒向一边。
    Anton一把扶住了他。
    “不……”Jimmy再次想起了那个人。
    “你现在需要休息……找个地方……”Anton看著Jimmy苍白的脸色,知道那该死的枪伤又发作了。
    对Jimmy,现在唯一关键的是找个地方好好休养一阵子。
    但是,两个人都意识到,他们不能回家了。
    那些人,或者说,那些追逐他们的猎手,一定比他们更快回到纽约了!
    Anton看向周围:警车,医护车,车灯闪烁穿梭,纽约早春清冷的风迎面刮来。
    ——他们有哪可以去?
    ◆·◆
    Jimmy从混乱地梦中醒来时,耳边有阵阵海浪声。
    “吃点东西?”门开了,那个高大的男人立在在门边说。门背後,出乎意料地飘来牛奶和蜂蜜的香味。
    “这是……在哪儿?”Jimmy恍惚地看著周围,拼命想让自己清醒起来,头晕得厉害。
    “不记得了?再想想?”
    Jimmy打量著周围,一瞬间,忽然恍然大悟,“海滨别墅?!”
    Anont带著虚弱的Jimmy,重新回到了特勤处海滨别墅。
    ◆·◆
    “你会弄这麽多吃的吗?”Jimmy惊讶地看著饭厅的桌子。
    “废话!”Anton轻轻拍了一下Jimmy的头,把盘子塞在Jimmy面前,看著Jimmy像小孩子一样瞪圆了眼睛。
    可是就在那时,Jimmy的电话“滴度”响了一下。
    Jimmy摸过电话,笑容顷刻间凝固在脸上,他看著那电话上的留言,脸色苍白。
    “‘他’有一个叫摩根的助手,是吗?”许久,Jimmy轻轻问了一句。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不要接!!”Anton大惊,急步奔了过来,一手挡在电话前。
    “不要接。”Anton缓缓地说,深深地注视著Jimmy。
    男孩看著他,犹豫了一下,同样深深地看向Anton。许久,他放下了电话,点了点头,“我们吃饭吧!”Jimmy伸手抓起了刀叉。
    ◆·◆
    “我回到家里,那婴儿已经不在家里了。我来不及细问,因为很快出了一连串的事情。”吃完饭,出乎意料地,Jimmy主动开始了漫长的叙述。
    Jack去了以色列。Jimmy回到自己家里。
    他看起来跟以前似乎不太一样,晒黑了一点,显得成熟而稳健。
    不久之後,他重新开始参加家里的活动。
    第一个要去的,依然是ML集团里几个公司的年终慈善晚会。
    那是Edward去世、他自己也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後,第一次出现在家里的活动中。
    “那是一个小女孩儿。”Jimmy想了想说,“我记不清她的名字了,Meggy还是什麽别的。”
    “是娱乐公司那年包装的一个女孩子之一。”Jimmy简单介绍道,“还很小,比我那时还小两岁,原来是哪个中学的一个学生,但是现在每天就要开始拍戏,唱歌。”
    那时,Jimmy已经听说了她的事情和一些不太好的谣言。
    到那个聚会,实际上,他已经第三次看见那女孩子了。
    真相到底怎样,Jimmy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homas还没有到,Eliza那个晚上不出席。
    Jimmy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子里,看著远远的、桌子另一段,有几个老家夥七嘴八舌地奚落著那女孩儿。
    以前开会时,Jimmy看到过那几个家夥,黑帮起家,仗著上了年纪,说起话来很不客气。
    那个小演员因为自己坐的位置非常局促。
    Jimmy坐在长长的桌子另一端冷冷地看著。
    女孩子咎由自取,他想。
    然而那几个家夥越说越赤裸,直接的眼神和几个词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自己遇到过的事情,让Jimmy非常不舒服起来。
    “人渣!”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为什麽这种人哪儿都有。总以为自己可以肆意妄为?!
    女孩儿面红耳赤,进退尴尬,几乎哭了起来,猛地丢下餐巾,转身要出去。
    “嗨嗨!”但是一个助手随即按住了她,“你可不能走,晚上还要唱歌呢!”
    “你的心思太明显了点。”女孩子旁边,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老家夥冷冷挖苦道,“想要攀援而上,就要付出代价,是不是?”他不阴不阳地冷嘲热讽,举起酒杯,向周围几个人挤著眼晃了晃,旁边几个人人狂妄地笑了起来,
    “喝下这杯酒吧,这就是代价,要想功成名就,你命该如此!”老家夥话里有话地说。
    “你还太嫩,别以为脱的漂亮,就真有挤进这张桌子的可能。”老家夥咬著舌头,含混恶毒地蔑视女孩子。
    女孩气得看著自己面前的酒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儿。
    Jimmy偷偷叹了口气,摇头放下餐巾走了过去——那老家夥简直是在丢MacLaren家的人。
    “有没有可能,”Jimmy的手搭到了那老家夥肩膀上,“要看那张桌子上座著谁,Douglas叔叔。”
    “哦?小Jimmy!你,你有意见吗?!”那老家夥斜起眼,抬头看了眼身边的人,放肆地说道,“我可是在帮你啊?!不是吗?!呵呵呵呵——”他狂妄地笑起来,一边对Jimmy说著话,一边看向周围的观众,挤眉弄眼,伸出手向女孩来回比划著,“这这,你们俩谁大些?啊?!Jimmy难道……”
    Jimmy及时打断了他的话,“那不够重要,重要的是——什麽话该说,什麽不该说。或者——有些话,轮的到谁说。”他压低了声音,俯下身在老Douglas耳边说道。
    Jimmy的意思很明白,MacLaren家的隐私,轮不到别人来当著他的面来评说。
    可是那老家夥听见Jimmy的话,像被刺了一下,故作愕然,翻了翻眼睛,“啊?!什麽什麽?!你什麽意思?!我靠,你觉得作为长辈我说几句话不可以吗?!你觉得我没资格管?!!你是真的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Jimmy无奈地摇头,向小女孩伸出了手臂,“谚语说,多说无益,祸患多从言辞出。”他轻声说。
    不知为何,Jimmy忽然有些忧郁。
    人和人之间的观念,有时相差十万八千里,就像隔了厚厚的铜墙铁壁,所以,有时候——他想起Edward说过的话——暴力成了最直接的办法……
    “——你是对我说这句吗?!”Douglas听见这话突然全身一颤,狠狠把杯子往桌子上一蹲,抬起头凶狠地看向Jimmy。桌子上,酒洒了出来。
    Jimmy戳中了Douglas的痛处。
    随著时代和形势的变化,他们这一夥人在MacLaren家族事物中的分量似乎正在日益减轻。过去一些年,随著冲突的减少,让ML和Grant家在科技能源等诸多方面的收益早已经是他们这些人过去带来的上百倍,而他们却依然在董事会坐享其成。甚至分到手的娱乐业形势也日新月异,暴力色情威胁等老办法日显狭隘——这成了他们几个老家夥头顶上日夜悬垂的宝剑,生怕有一天会被踢出局。
    另一方面,绯闻会在这时动摇几大家族间的联盟,每一点动荡,都有可能让北方的对手乘虚而入。
    Douglas一方面担心著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又希望能够讨好Grant家族,害怕联盟出现动荡,冲击到自己的收成。
    “小子,你真以为自己已经能对我颐指气使了?!”Douglas一气之下,叫出了一个轻蔑地称呼。
    “你是跟我说这句话吗?!”Jimmy也看向Douglas。他目不转睛地看著Douglas,一边再次朝女孩伸出了手,“来吧,我们跳个舞。”
    Jimmy和那个小女孩子走进了舞池。
    看著俩个人拥在一起慢慢共舞,Douglas狠狠丢下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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