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鲜网np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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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鲜网np版)-中-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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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切都模糊,飞天实在想不起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喝著喝著就喝到了床上的? 

  

如果是别人…… 

飞天恶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 

这是什麽卑鄙的想法,不管是谁,都不可以。 



只是,辉月……特别,让人不知所措。 



任何情况下都举止闲雅,气度雍容的辉月。 

怎麽会…… 

酒後乱性这四个字,根本套不到他的头上。 



飞天根本不知道见了辉月要说什麽。 

但是,却好象心底有个声音,催促著他去见。 

告诉他,只是酒後乱性。 

他要打也好罚也好,都顺顺的领下来。 

这种想法很见不得人。 

可是飞天不知道该如何。 

因爲是辉月,不是别人。 

不是可以随便敷衍,或者骗自己说,什麽都没发生过。 

因爲辉月不是路人。 



昨夜在辉月那里的一切都混混沌沌,可是最後行云刺那一剑清晰无比。 

发现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行云拔剑刺进胸口。 

绝对精练俐落的动作。 

辉月平舟星华他们很会教养小孩,行云那种情况下出剑又稳又狠,实在是块好料子。 

再磨一磨,必定锋芒犀利,不会弱于当年的奔雷或是克伽又或是自己。 



拔去剑时,行云眼中的伤痛。 

被背叛的伤痛。 



真不知道是谁在伤害谁。 



雨势越来越大。 

滂沱倾泄的雨,让他想起白江九转处的瀑布。 

白练一样飞流直下。 

飞天发现,他开始想家。 

帝都不是家,天城也不是家。 

他是一条龙,应该住在隐龙谷。 



行云他…… 

又认定哪里是他的家乡?他希望过什麽样的生活? 

刚刚到达帝都,在宴会上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样飞扬不羁。 

但是适才离去的他,脚步无论如何都不能说是轻快。 



爲什麽…… 

已经已经割断了索,又重新连系了起来? 



爲什麽本来不会交集的两条平行的线,却…… 

偏离了正轨。 



神殿一如既往的静。 

飞天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怪异。 

一条龙打著伞在大雨中去找人…… 

  

很久……没有来过神殿了。 

不过还记得路怎麽走。 

辉月常常打坐的地方…… 

从左边的小径一直穿过广阔的庭园,大雨里除了哗哗的雨声什麽也听不到。 

心情莫名的有些不安,又有些甯定。 

因爲不知道该对辉月说什麽而不安,但因爲龙族亲水,下雨让他觉得心中又踏实些。 



辉月的静室,在小湖之上。 

帝都这里有面湖,叫做心湖。 

神殿里这面湖与外面的心湖是相通的,湖水碧绿透澈。 



只是湖面上全是白茫茫的碎的水花,被雨滴惊破了平静。 

辉月…… 

爲什麽来打坐? 

他的心情也很乱的吧。 

飞天选了最近的路,从湖上的步桥过去,比绕过整个小湖要近多了。 

静室就在湖的那边。 

湖心有小亭。 

飞天正走到了桥头,大风卷得椒柳乱飞翻动,伞面好象都要被揭掉了一样,伞柄和伞骨发出细微的,吱,吱,那种哀鸣的声音。 



雨水并不能阻隔他的视线。 

即使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大水,他还是看到湖心有人。 



辉月衣衫单薄站在那里,他对面站著行云。 

飞天只是能看到,可是听不到。 

要是这麽远,他还可以听到湖心的人在说什麽,想必族长的位子就该让给他来坐了。 



行云在说话,脸上有迷惘和伤痛交错的神情。 

莫名的觉得心痛。 

因爲行云他变得不再快乐。 



这就是之前一直犹豫的原因,最後还是决定了不要说。 

可是没有想到他还是能记得起。 

能够单纯的快乐,是一件好事吧。应该是的。 

但是短短的几天,行云那种飞扬的快乐一点儿也不找不到了。 

爲什麽…… 

沈重的过往,背在谁的身上,都是个重负。 

并不因爲多一个人分担,就会觉得重量少了一半。 

不是的,不是那样。 

这种哀痛与记忆,并不因爲有人分担而就会觉得减轻了痛苦。 

飞天攥紧了伞柄。 

行云说了几句,辉月不知道说了什麽。 



然後行云投身扑进辉月怀中,扳住他的脸将唇吻了上去。 



辉月并没有推开他。 



飞天远远的,站在椒柳树下。 

看到辉月也揽住了行云。 



他们在亲近。 

不是象朋友,师长…… 

是情人那样的亲近。 



飞天分明是看到了,可是完全不明白这是怎麽一回事。 

雨珠扑在脸上,风吹过,很凉。脆弱的伞骨,发出吱,吱,吱,那样的轻响。 



象是悲伤的声音。 









多年以前,在人来人往的酒楼,第一次见到杨公子杨行云,明明是陌生人,还是被他牵动心弦。 

在辉月殿前,失忆後的飞天面对面见到杨公子,那时他的眼底满是说不出的颠狂激痛。 



飞天在大雨中慢慢的回头走了。 

那样的杨公子,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快乐无忧的人。 

太多的往事,太多的伤痛。 

太多的无可奈何。 

即使是後来在羽族重会,缠绵缱绻,两情相许。 

那耀眼动人的孔雀公子眉间,还是有不能摆脱的伤痛。 

脱轨一样的夜夜欢好,象是怕失去,又象是急切要证明。 

即使是和他在一起之後,行云的快乐也不纯粹。 

不是那种飞扬洒脱,满心满意的快乐。 

常常的因爲这样的行云而惶恐。虽然不惯,可是从来不拒绝他的求欢。 

只想让他的安全感多一些,幸福感多一些。 

能够远离让他伤心的一切,跟他远走天涯又何妨。离开小空,离开平舟辉月星华那些朋友,都没有关系。 

可是,行云没有等到他给的幸福。 



那袅袅四散的光烟,让所有对幸福的描摹,成了空话。 



所以再见到行云的时候,步子怎麽也迈不出去。 

那样耀眼飞扬的行云,一切变故发生之前的行云…… 

那样纯粹的快乐,挥洒满天的笑傲风云。 



那一步怎麽也迈不出去。 

行云问他,若是我不想起来,你就打算让过去只是过去? 

是。 

过去只是过去。过去他没有给行云的幸福,行云现在已经拥有了。 

那他何必再来打破一切美好,给他一个血痕斑斑的过往? 

抱著妖华袍开心欢笑的行云,在长街上阔步昂首的行云。 

爱著象无瑕美玉的人。 

全新的,美好的人生。 



飞天不知道什麽时候雨伞已经掉了,湿淋淋的头发披在身上。 

脚下的青石道上一层水漫过去,衣衫鞋袜尽湿。 

有人扶住他,纸伞罩在了头顶。 

他慢慢转过头,看著那脸上带著淡忧的人。 



“平舟。” 



“飞天。” 



还是相对无言。 

雨水砸得伞面噼啪脆响。 

“衣服都淋湿了,怎麽这麽大人了还象小孩子一样?”平舟挽起他手:“昨天喝多了是不是?” 

飞天没有说话,只是跟著他向前走。 

“手都冰凉,淋雨总不是你这个年纪的人该做的事情。” 

飞天垂著看著青石道:“我的手本来就是冷的。” 

平舟看他一眼。 

飞天有些不在意地说:“龙族人的手本来就是冷的,不单是手,连体肤血液也都是冷的。” 



“你在隐龙怎麽样我不管,在帝都,让我看到了,就不容你如此。”两人站到廊下,收起了伞:“泡下热水,换了衣服,我给你煮点茶汤。” 

飞天眨眨眼,浅浅一笑:“不敢有劳平舟殿下。” 

“你还取笑我?”平舟推他:“快些去。” 



小室幽雅,平舟在风炉上烹著茶。 

烟气袅袅,暗香四散。 

飞天的头发还是湿的,散散的披在身上。 

平舟分明是看到他从神殿出来,却一字不问,只说了些闲情琐事。 

茶香浓甘醇,飞天喝了一口,手指拈著杯,有些出神。 

“不合口味?” 

“不是。”飞天摇摇头,把刚才湖心小亭那一幕挥开:“以前,你也煮过茶给我喝,不过那时候跳脱浮躁,没有品茶的心情。” 



“若一切可以重新来过,我倒希望,你还是那个无心品茶,一心爱剑的飞天。” 



风炉上的滚水作响,窗外风雨交加。 



“当年在幽冥涧,我第一次见你……” 

飞天立即截住了话头:“我从没去过那地方。你也没去过。” 

平舟一笑,淡淡的沈静似秋风:“去过便是去过,又何必否认。” 

“当日我浴血回来,斜阳向晚,便和你说过,你没有去过,我也没有去过。那个地方,谁都没有去过。”飞天看著自己的双手:“这麽久了,你还不忘记?” 







“有时候以爲已经忘了。”平舟淡然地说:“只是回头的时候还会想起来。” 

飞天沈默了一下,忽然伸手把案上的茶具都扫到了地上:“我让你忘掉!” 

平舟看他一眼,飞天脸上是难得看到的厉色,他居然还笑出来:“说忘就能忘?那你爲什麽不忘记行云?” 

飞天象是被针狠狠刺了一下,嘴唇动了一下却不说话。 



他坐了下来,想摸起杯子喝水,摸了个空才想到杯子都被扫在了地下。 

茶水浸湿了地席,飞天换好的衣裳又沾了水。 

平舟看他有些焦躁的用指尖点著那沾水的衣襟,水气袅袅腾象是看不见火苗在驱赶著,衣裳一下子变得干燥。 

“飞天。”平舟轻声说:“其实我现在也不会爲过去而苦恼,你也不要急躁。” 

飞天舔舔唇,没说话。 

这个小动作,和以前很象。 

很暴躁又不能做什麽事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这样做。 

“那些……”飞天顿了一下:“都很久了。” 

又沈默了片刻:“你记得你的成|人礼是辉月完成,就可以了。其它的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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