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他提顾惜朝嘛,真是个灾星耶。
回过头,被身后那两个小丫头的表情给煞住,还没等反应过来,两只胳膊被一人揪了一只。
“顾哥哥怎么了?”
“你在哪里碰到的顾哥哥?”
“你没伤了他吧?”…
什么?又要盘问我?追命都要从胃里吐苦水了,有没有搞错,我可是四大名捕,不是犯人啊。
好不容易满足了两个问题王的疑问,那两个人就跟看不见他似的在那里讨论开。
“小耘姐,你说顾哥哥还能原谅戚哥哥吗?”
“原谅!连我都想把巴掌打回去。”
“对,戚哥哥这次是不对,我也帮你,小耘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帮顾哥哥惩罚一下,让他清醒情醒?”
“提议不错啊,我们给他下点药?随便找点什么呕的,泻的…”
这两个人都是在说什么?怎么听的人直发毛。
追命突然从座位上跳起来,恍然道:“哦,我想起来了,你们就是害老穆的那两个小丫头,还有撞死了一堆鸡鸭,难怪无情大师兄要叮嘱二师兄切不可把你们带到六扇门,难怪那个穆鸠平听到你们眼睛都紫啊,果然…。”
“什么?”两个人同时发狠的盯着他。
追命说了一半的话硬是咽回了肚子里,忙改口道:“非同一般,非同一般。”
戚少商冲上了楼,脚步却顿住了。刚才忘记问追命顾惜朝是醒着还是睡着,睡着便罢,如果醒着,自己还怎么敢进去?
来来回回踱了半天,实在拿不定主意,想当年带着弟兄们抗击辽军,千军万马间,挥洒自如,眉毛都未皱过,如今反到婆婆妈妈起来,好生懊恼。
人真是不能觉得理亏啊,比人矮半截一般。
正想推门,门自己开了。
铁手早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把门一开,没想到是戚少商,不禁问:“怎么不进来?”
戚少商探头进去,看到床上躺着人,他这个方向只看到身上的被子,和枕边垂落的几屡卷发,那发纹丝不动,看来是睡了。
他稍显轻松,对铁手小声道:“晚上我和顾惜朝还有那两个小丫头去探燕凌楼了。”
铁手“哦”了一声,指示戚少商到自己的房间再深谈。
戚少商看着里面的人直皱眉:“他不需要守着吗?”
铁手笑道:“没事,他只是心虚气乱,真气岔了。我已经给他服了安神的药,一时半会儿醒不了。”
出门碰上两个小丫头,铁手嘱咐道:“不要进去吵他,让他安静睡会儿。”
两个倒是配合的回了自己房间,铁手和戚少商亦来到铁手处。
听戚少商讲完前后经过,铁手也忍不住心惊,京师重地,竟会有人私藏如此大批的火药,同时他也没想到最后戚少商和顾惜朝居然吵成这样不可开交,还动了手。
沉吟半天,铁手道:“其实也不能全怪你,顾惜朝确实太令人放心不下,他当年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今日谁又能保证他不重新来过。”
戚少商叹了口气:“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若是别人说那种气话,我可能不会发火,可不知为何但凡面对他,我好象理智全无一样。那巴掌怎么打下去的,我都无法想象。”
铁手亦叹气:“你们俩纠葛太深。”
等铁手把追命的话复述了一遍,戚少商有点惊奇:“他最近中过毒?”
“应该是,据我推测,他服下解药的时间和遇到追命的时间前后最多不过半个时辰。所以才会有余毒未彻底清除,被紊乱的真气带出,导致气血倒流。”
戚少商默默想,这不就是说顾惜朝是在燕凌楼服的解药。那他和古月枫交易的难道就是这个解药?他又是怎么中的毒,自己为何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人为什么事事都不能对人明言?难道自己真是错怪了他?
15
早饭只有追命下来,其他人都不见了影。
“怎么上的都是包子啊?”追命疑惑的看着面前的一盘豆沙包,一盘肉包,还有一盘枣泥包。小二不是说早饭有粥和面条的吗?
“特意要的。”小耘拿起一个肉包子狠狠的咬了一口。你个戚包子,先咬咬你解恨!
对面的依依也是一口。
追命把脸探过来瞧着她俩吃包子的表情:“我怎么觉得你们不是在吃包子,好象在咬人啊?”
“差不多。想咬那个姓戚的包子。”
啊?!追命明白过来她们说的是谁后,笑的前仰后合的:“戚包子,哈哈,他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可爱的外号。比他那个九现神龙好玩多了。”
“早上看到包子时我给起的。”小耘又咬了一口。
追命使劲伸大拇指,随后一本正经的学戚少商的腔调道:“我是连云寨大当家人称戚包子的戚少商,哈哈。” 可戚少商好象从不把自己的外号挂在嘴边的。
小耘和依依笑倒,难怪这个人是六扇门出了名的祸头子,哪有一点正形,都不知道他怎么混上四大名捕的,不过倒真是少有的有趣人物,比他师兄有意思多了。
铁手和戚少商连夜去了六扇门,本来戚少商还担心无情已经睡下,要见还需耽搁点时间。谁知一进六扇门,早有弟子上来告知铁手,无情和冷血在议事厅里议事。
如此深夜,是什么重大的事情令无情和冷血仍不眠不休?
两人推门而入,只见无情坐在上首,白衣疏离,比戚少商上次见时稍有清减,他的右手边,一人面显冷色,眸如星辰,却是冬日里最冷寂的那种,正是四大名捕中排行第四的冷血。
戚少商冲两人颔首,铁手仅微微一笑,铁手他们弟兄之间感情非同一般,寒暄根本不需。而戚少商和四大名捕中各人肝胆相照,交情非浅,如此紧急的时刻,也是省了一切俗套直奔正题。
无情听完了戚少商的叙述,双目中忧虑之色渐深,慨然叹出一句:“好一个古月枫。”
铁手与戚少商一愣。
无情从面前的桌上拿起一份信笺,递给铁手,“你们看看吧,这是我方才收到的。”
展开信从头看到尾,这两人才知无情为何有此一叹,也明白了无情和冷血在此所议何事。
信是古月枫写的,言燕凌楼所贮藏的火药,乃是修筑运河以及几处官宅施工所用,今晚燕凌楼被不明人士放火,虽损失不大,但惟恐有不良目的,故报备给六扇门,望六扇门追查放火的凶犯。后面更是附上了贮藏火药的经办人的证明,俨然都是相关的高官。
“看来我们又无法行动了。还背上了个没法破的案子。”铁手甚感棘手。
冷血道:“我和大师兄正在猜测他的目的,这下才恍然大悟。”
“如此看来,他如果没有阴谋倒是奇事了。”无情转向戚少商问:“这件事上,顾惜朝是否知道些什么?”
戚少商斟酌了一番,回道:“我问过他,他的解释是第一次和我探燕凌楼时嗅到了火药的气味,因此猜测到那个方向贮藏有火药,这个解释也属合理,他自疯后醒来,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不应该有什么机会参与阴谋。”
其他人不知戚少商和顾惜朝的那场风波,倒未在意,铁手闻言却是忍不住用眼瞟去。戚少商啊,戚少商,明明最不相信他的人是你,可面对别人的质疑,你竟会替他说话,你,这不是护短是什么?心里还是当他是自己人罢。可见你对他也真是矛盾至极,难以自控了。
回到客栈,两人惊奇的看到追命正捧着酒坛子喝的尽兴。
“你怎么在这里,顾惜朝呢?”戚少商有点不妙的感觉。
“他醒了,在房里呆着。”追命不以为然的说。刚才他很想把顾惜朝也拉下来喝酒来着,奈何那人没什么心情。
戚少商差点没爆跳起来,什么叫所托非人啊,他可体会了。
走时千叮万嘱让追命看着顾惜朝,千万不能让他走了,可这家伙明知他醒了,居然不在身边守着,一个人跑到楼下来喝酒。
有他一碗酒下肚的时间,十个八个的顾惜朝都走掉了。
看着这个嘻嘻笑的家伙,戚少商强忍了火气。罢了,这也是个大众冤家,祸闯到脸不红心不跳,还要翘着那有几分俏皮的唇角冲你咧嘴,在这个无辜的表情上,他倒是和顾惜朝有的一拼。都是很欠揍,又让你揍不下去的那种。
推开门前,戚少商几乎在心内已经确定,屋里必空无一人。
谁知一眼看见顾惜朝好好的坐在床边,面无表情。
再看,那两个小丫头默坐在桌前,满是垂头丧气。这两人听说顾惜朝醒来就赶了过来,可却发现,顾惜朝不想说话的时候,其他人居然谁也开不了口,这个人似乎天生就有影响环境的魔力,让俩话多的人从一看到他的眼睛就语滞在这里。
他居然在!他没走?戚少商简直要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他的脾气,经过昨晚的事情居然还会留下来不走?
是老天太爱开玩笑,还是顾惜朝太能折腾他的心?
答案戚少商还没想出来,顾惜朝却给了他个圆满的回答。
他淡淡看了戚少商和铁手一眼,站起身道:“你们回来了,那我可以告辞了。”
戚少商惊讶,随即恍然。
难怪,难怪你不走,原来不是你要留下,而是你要当着我的面走,我打了你,伤了你的自尊,让你痛,你就不要放过我,要让我眼睁睁的,无计可施的看着你走,让我亲眼看自己的错,让我的痛超过你,你方称心。
顾惜朝,你好狠!
戚少商觉得自己胸中一阵怒又一阵痛,想拦,伸不出手,想说,怕开口又是气话,结果是想了半天,什么也没做出来,只一张脸颜色变了又变。
倒是铁手伸手拦住了顾惜朝:“你要去哪里?”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