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囚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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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囚天子-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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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什么?」用力推开他,刘辩有些惊慌。 
  李儒一怔,立刻解释道:「陛下,臣只是担心您呛着了。」 
  刘辩猛喘了几下,镇定下来,尴尬地说:「朕、朕没事。」 
  他真的好恨!明明知道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不是一个君王该有的行为,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一次又一次在臣子面前露出丑态,简直让他无地自容了。 
  「你退下吧!」刘辩急着将李儒赶走。 
  李儒俯首领命后,却迟迟没有动作。刘辩正想再赶,却听他开口询问:「陛下的腿是不是受伤了?能让为臣看看吗?」 
  原来,李儒注意到刘辩的右脚伸直的样子不太自然。 
  他的细心让刘辩的鼻子一阵酸涩。出了崔家庄之后,他是第一个问起自己腿伤的人,大家只记得他是万乘之尊,却忽略了他也是血肉之躯。 
  为了仅存的颜面,刘辩强迫自己不去哭着喊疼。如今,早已麻木的伤痛经李儒一提起,又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你通晓岐黄之术?」刘辩矜持地询问李儒。 
  李儒答道:「略通一二。」 
  于是,刘辩应允了李儒的要求。 
  车外的光线不足以让李儒看清刘辩的伤势,他便下车找了一截枯木,做成了短小的火把,用来照明。 
  「请陛下帮臣拿一会儿。」李儒将火把递给刘辩。 
  刘辩接下火把,就见李儒除去他的鞋袜,借*光小心地察看他的腿伤。扭到的脚踝此刻已经肿得老高,颜色发乌,加上之前敷的草药一团一团的样子十分恶心,好像他的腿已经腐朽了似的。 
  「臣这里有种伤药,颇有疗效。但必须在伤处揉开,上药的过程会很疼。」李儒边说边从腰上解下一个囊袋,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瓶,「陛下忍忍,让为臣给您上药如何?」 
  「会很疼?」刘辩犹豫了。 
  「不尽快散去瘀血,陛下的腿伤很可能会拖上很长时间都无法痊愈。」 
  「可是。。。。。。」 
  「臣保证用最快的速度将药上好。」 
  李儒的声音铿锵有力,刘辩看着他的眼睛,不自觉地产生了信赖,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李儒便半跪着,把他的腿抬起,放在自己膝上。 
  「小心!」 
  李儒突然抓住刘辩的手腕,将刘辩吓了一跳。 
  「小心别烧了头发。」李儒微微一笑,把刘辩手中的小火把扔出了车外。 
  刘辩的脸红了,还好车内昏暗,无法瞧见。 
  接着,李儒开始为刘辩上药。 
  药液刚倒在腿上的时候有点凉,刘辩缩了缩,李儒立刻用力卡住了他的腿。从他按下第一下,刘辩就痛得鼻子、眼睛缩成一团。 
  「好。。。。。。疼。。。。。。」担心大声叫唤太丢脸,刘辩只能咬着嘴唇,可怜地哼哼。 
  李儒看了他一眼,突然侧身背对他,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心软。紧接着,钻心的疼痛就一波一波袭向刘辩。李儒毫不留情地用力揉搓着他受伤的脚踝,药液深入皮肤,带来火辣辣的烧灼感。 
  刘辩忍无可忍,开始捶打李儒的后背发泄。先是扯歪了他头上的长冠,而后干脆一口咬在他的肩上。李儒是文臣,未着盔甲,身上那几层布料竟让刘辩一口就咬透了。 
  感觉李儒肩上的肌肉紧紧绷住,刘辩意识到这样不妥,正想松口,却因为脚上的疼痛袭来,再次咬紧。 
  李儒彷佛没有知觉,任刘辩咬着,手上推药的力道半分未减。就在刘辩感觉下颚都开始发酸的时候,李儒放开了他。 
  「好了!」 
  短短两个字,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刘辩慢慢放开李儒的肩膀,不知所措。 
  「你在干什么?」 
  出外活动筋骨的刘协突然出现,揭起了车帘。 
  李儒有条不紊地将刘辩的伤腿放下,安置好,答道:「臣在为陛下疗伤。」 
  「谁准你过来的?」刘协的语气明显不佳。 
  刘辩立刻为李儒说话:「是、是朕。。。。。。」 
  刘协看了兄长一眼,不悦地说:「那现在治完了,他可以走了。」 
  「臣告退。」捋了捋头上的乱发,李儒走出了马车。 
  刘协爬上车,坐在刘辩身边,沉默了片刻后说:「没到宫中就谈不上安全,皇兄还是谨慎些好。」 
  刘辩唯唯诺诺地应了声「好」,但心里却不以为然。 
  将李儒给的大氅裹住自己的身体,刘辩调整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马车里还残留着药香,他感觉腿上暖暖的,疼痛已经明显减轻了许多,手背不自觉地擦了擦双唇,舌尖尝到一股子铁锈味,刚刚似乎是把李儒的肩膀咬破了。 
  刘辩暗自决定,回宫后一定请母后奖赏他。 
  起程了,群臣纷纷上马。李儒慢慢走到董卓的身边。 
  并行时,董卓问他:「皇帝如何?」 
  「难成大器。」李儒面无表情地吐出四个字。 
  「嗯,的确是陈留王看上去更有王者之风。」 
  李儒下意识抚了抚右肩,而后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想成大事,现在时机正好。」 
  「你果然深知我心。」董卓说着,露出略嫌狰狞的微笑。 
  第三章  
  回宫后,何太后告诉刘辩,传国玉玺在这次混乱中丢失了。这似乎是对未来种种的一点预示。 
  刘辩还没来得及让母后对李儒进行嘉奖,董卓就已经废了他这个皇帝,拥立陈留王刘协登基了。 
  伤怀感慨时,刘辩常常在想,此刻的刘协是不是已经在为成为一代贤君明主而发奋努力了?若他的退让能让弟弟一展鸿图,似乎也值了。 
  不过,在得知刘辩天真的想法之后,何太后狠狠地打击了他。 
  「你以为董卓拥立刘协真是臣服于他的才干?呸!董贼狼子野心,根本就是想以天子为工具,操纵群臣,进而得天下。他想成为天下霸主,等时机一到,就一定会一脚踢开刘协这个傀儡!」 
  何太后言之凿凿,刘辩听得胆颤心惊。如此说来,皇帝这个头衔已与洪水猛兽无甚区别。年幼的刘协背后没人撑腰,如何斗得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董卓? 
  现在想起来,刘协有句话说错了。宫里未必比外面安全。身边多了几道墙,头顶多了几片瓦,那是桎梏,而非保障。 
  自懂事以来,刘辩第一次感觉如此不安。 
  撇开弟弟不谈,他由帝王沦为臣子,成日被软禁宫中,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宫人日渐冷淡的眼神,背地里鬼鬼祟祟的低语,就像隐藏在暗处的险恶机关,令他惶惶不可终日。 
  身边除了爱妃与母后,再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没人能为他提供保护,相反,他还要抖擞精神去保护自己的家人。 
  说来可笑,明明是男儿身,却直到今天才意识到自己对家人有一份责任。看着柔弱的妻子与病中的母亲,刘辩痛恨自己没有顶天立地的气魄与能耐。 
  「陛下,天理昭昭,会有人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面对唐姬深情的劝慰,刘辩强撑笑颜,附和道:「是,一定会有人还我们一个公道的。」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刘辩心里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痴人说梦! 
  天下之大,记得他刘辩的能有几人?更别提有谁愿意为他赴汤蹈火,挥舞旌旗。 
  被逼禅位不过是九月的事情,到了十一月,住在永安宫里的刘辩就已经三餐不济,无衣御寒了。 
  最开始的时候只是饭食的分量减少了,不过三餐还是齐的。渐渐的,早上那顿就没了,再往后,晚膳也开始时有时无。刘辩质问过宫人,得到的回答却是宫里的厨子都调去董丞相府上帮忙了。 
  刘辩气愤不已,却也没有办法,还是唐姬偷偷塞了些好处给宫人,情况才有所改善。 
  可这法子并不是长久之计,永安宫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加起来也没多少,宫人贪得无厌,到最后逼得唐姬不得不把冬天御寒的皮裘袄子都给了他们。 
  「我不饿。你把东西都端进去,陪母后一起吃吧!」看着托盘里少到不能再少的食物,刘辩决定把它们都留给妻子与母亲。 
  唐姬看着丈夫,欲言又止,端着吃的走进了何太后的寝宫。 
  刘辩倚靠在廊柱上,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向池塘边的竹林走去。 
  何太后酷爱竹子,所以命人在永安宫内栽种了不少。即便是深秋时节,那些竹子仍是郁郁葱葱,生机勃勃得叫人羡慕。 
  刘辩走进竹林,伸手轻抚竹子细瘦却挺拔的躯干,闻着竹叶淡淡的清香,感觉心中的惆怅舒缓了不少。 
  「我若能像你一样傲霜立雪,无惧无畏,那该有多好!」不知不觉中,刘辩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傲霜立雪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任人砍伐。」 
  突如其来的冷淡声音将刘辩嘲讽了一番。 
  刘辩被吓了一跳,慌乱中,手指被竹节上的尖锐处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皇兄多日不见,还是老样子啊!」来人摇头叹息,接着抓住刘辩受伤的那只手,自然而然地埋头为他吮吸起伤口来。 
  「协儿。。。。。。」 
  刘辩看着弟弟,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不知是手疼,还是心疼。 
  直到刘辩的伤口不流血了,刘协才放开他,轻描淡写地说:「墙边有个狗洞,以前我见小太监钻过,现在还没被堵上。」 
  「你钻狗洞进来的?你钻狗洞进来看我?」刘辩十分惊讶。据他所知,刘协向来骄傲,钻狗洞这种事情在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刘协仰头看了兄长一眼,而后别开脸,说:「你我到底兄弟一场,我应该来看看的。只是董卓盯得太紧,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刘辩用力点点头,笑着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听说你过得不太好,」刘协咬咬牙,说:「现在朝中是董卓当权,我就算有心,也是爱莫能助。皇兄若是怨我。。。。。。」 
  「不怨,不怨!」刘辩连连摆手,「我不怨你。这是天命,我认了!只是你既已登上大位,就应该有所作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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