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止天晴by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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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止天晴by鱼(下)-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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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心的游戏玩了近十年,想不到到头来自己还是搞不懂这男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唇角扬起了淡淡的弧度,有了焦聚的黑瞳里浮起一抹讥诮…搞不懂的还有自己吧,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个人的心意呢? 
举臂挡住刺眼的秋阳,残雪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看不见的掌心已是布满道道沁血深痕…十年,对谁而言都是段漫长的时光,尤其是当人一无所有的时候…即使不愿承认这个男人在心中留下的份量,却也没办法轻易抹灭掉那些漫漫岁月中他所留下的印记。 
无法否认多少个因恶梦惊醒的黑夜里,能让自己再度安心入眠的…是那门扇外倒映的宽厚身影…而多少个身心俱疺的日子里,不敢说出企盼的…是额上那只大掌的抚慰,即便他口中从来就没有说出过任何关心的只字词组… 
只是,当年岁渐长,当自己选择了遗忘弃舍,做到了那个他教予的绝字,这些孺慕的感受早就被一同埋葬,连记忆也不复存有…至少他是一直这么以为的,却没想到如今竟还会记起。 
「这样也好…」放松了眉心,残雪脸上的浅笑变的多了些许温暖…就让这些纷涾杂乱的回忆占满了心头也好,这样就不会再闭眼睁眼都是那个身影了,属于他的一切只要深深锁在心里就足够了,不能…再想起…不能在这时候变得软弱… 
该还是…不后悔吧,如果十年前没伸出手握住这份多出的时光,虽然一切都能如愿结束,但也什么都不会发生了,不会遇上这让心发烫的家伙,也不会知道被他呵护在怀的感觉,更别提可以拥有这段足以令过往失色的记忆彩扉。 
「…你不该动心的」低沉的声音自林梢间传出,不知什么时候祁永乐已是抱臂伫足在残雪面前丈许外的距离,若有所感地喟叹着。 
「可惜哪,残雪,你曾是黄泉里最出色的杀手,如果不是因为你知道太多不应该知道的,我还真舍不得出手毁了你这颗好棋,可惜…劝你放弃吧,做不到无心无情,永远都不会是我的对手,挣扎只是徒增痛苦」 
「是吗…」抬首望着祁永乐,残雪慢慢挺身站起,散透出的冽寒顷刻在周身划出一方不容靠近的禁域,连带着四周的空气也彷佛为之凝结「你真这么想?躺在地下的许多家伙阖眼前也都曾这么想过…他们该不介意多个伙伴」 
「呵…有意思,我当然是开玩笑,对于亲手调教出来的你我怎敢小觑,那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嘿,认识这么多年,到今天才发现我的小使者竟有这么多面叫人着迷的模样,真是太有趣了」扬着调侃的语调,祁永乐的神态已不复方才严肃,一切都如同残雪熟知的阎罗那般。 
「彼此,我也不知道你做戏的功夫这么高明,七王爷?还真是个叫人瞠目结舌的身分」淡漠着张脸,残雪口舌上也不遑多让,适才淡然的怅惘早已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每每面对这男人时莫名涌出的紧绷感。 
「喔,你会吗?我不以为这世上有什么事能吓到你…说到这,我该赞佩你的抉择十分明智,尽管我俩间的结局不会因为沧骥知情与否而有所不同,但我还是该谢谢你省却了我不少麻烦」原本戏谑的神情又是一转,祁永乐唇弧半扬,尔雅地敛袖一揖。 
「哼,别太自以为是,我早说过别把不相干的人扯进来」偏首移开视线,却仍止不住心底窜起的骚动,毕竟是父子血亲,那过于相似的神态语气在在勾唤着脑海里深沉的身影,残雪再次将指尖埋入掌肉里,提醒自己面对的是匹与自己同样狠酷的豺狼,不能被他的笑容迷惑了… 
「随你怎么说都没关系…但就当看在这份上,动手前我可以回答你任何的问题,我想你也该有很多疑惑才对,问吧」…就当作师徒一场的最后赠别…头顶上的枝影交织着艳阳投射在身上,纵乱交错的明与暗一如祁永乐此刻说不出口的复杂感受。 
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感觉…祁永乐抚抑着心湖间荡漾的涟漪,没想过事到临头时才发现不是举手挥刀就能斩除一切…原来十年的时光对谁来说都是漫长的,漫长到坚如木石般无情的自己也无法例外。 
「任何问题?」甫闻言,残雪一双灿星般的黑眸倏地冷凝成霜,目光森然地直逼祁永乐,串串清扬的笑声在下一刻放肆地飙出「呵…你以为你是谁?祁永乐,你以为你真是地府阎罗?权掌幽冥生死?呵…真是好笑…」 
拧着眉望着残雪似是失控的狂态,祁永乐顿时敛回神游的心绪,他可以感受到笑声里藏有太多的无奈与郁痛,却是不明白为什么察觉不出同城外交锋那时候炽涨的怒气与杀意。 
「…你也不过是枚棋子罢了,我的问题,你要怎么回答?」笑声陡然而止,漆黑的深瞳一如冰潭般的耀着噬人的寒芒「就算你能告诉我一百一千个该死的理由,却也永远解释不了为什么,但凭帝皇一语吗?」 
「干脆你来告诉我我该问什么好了…」冷厉的语调一改转为低柔,就如同情人般的轻喃细语,丽妍面容上重新绽露的笑意却如鬼魅般惑人,花般的笑靥隐带着丝丝凄惶,让人忍不住将心深深紧揪。 
「…该问我姓欧阳的是有多少个活该遭戮杀的理由,还是问你这堂堂王爷有多少不得已的苦衷委屈?是该要问戎月那边家伙的狗屁倒灶无聊事,还是该问你大祁皇朝诛臣灭民的丰功伟业?」 
「你…」掩不住讶异的神情,祁永乐被问的哑口无言…没想过这个对万事漠不关心的孩子竟有着颗玲珑心,他原以为残雪就算知道了事情所有的始末,也会有许多不甘的为什么要问,却没想到他竟是看的这么透彻,透彻到找不着对象纾解满腔怨忿… 
「动手吧,别再白费王爷你的金口玉液,我想问的…任谁都给不了答案」闭上眼低声轻语着,再睁开眼后的残雪又是恢复一贯淡漠的神情,澄净的黑瞳里平静的不再有半丝紊乱。 
「我知道了…虽然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但我想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还有谢谢」活的太过清楚总是可悲的,这道理祁永乐是再明白不过,一颗心又像找着同伴般悄然撼动着。 
「这个谢字未免说的太早,对你,即使无怨,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还想再见那人一面哪,还想再好好看他一眼,就算是奢望也不想放弃,哪怕染血后的自己再也无法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哪怕将成为他不共戴天的死敌…都无妨。 
「是啊,杀手怎能留情…这是我的兵刃,十多年未曾动用了,虽然今天我也不认为需要,但对你,我愿意例外」自腰间的囊带取出一对爪勾套上臂膀,祁永乐温言解释着,不再讽词相对「倒是你…空手吗?怎么不用那付匕首,我瞧挺适合你的才对」 
「啰唆,你是想让你儿子的兵刃喝他老头的血才过瘾是不是?」不耐打破了淡漠的面具,残雪审视着自己右掌修长的指节,一字一顿说的清楚「你该很清楚,我自己就是最好的.杀.人.利.器」 
眼色一沉,带上了几分黯然,祁永乐平举起臂膀不再言语…。这孩子为了自己的儿子真可算是顾虑周全了,只可惜…可惜啊… 
崩解(一) 
澄澈的目光凝聚在青灿锋芒上,墨黑的瞳仁中耀射出的是片猜不透底的诡异平静,宛如所有景物在他眼中俱已成空,只剩那刃尖上的光芒是眼里唯一,当秋风又起,片片枯卷褐叶再次如雨洒落时,水色衫影已如夜魅般消逝在这阵叶雨中。 
微微颔首,祁永乐眼中并射出的神采满是由衷的赞赏,另外还带着点得意的欣喜,毕竟任谁看到自己的衣钵有承都难免会为此感到骄傲,只可惜在他…这样的骄傲却终只能成为遗憾。 
低首敛眉,祁永乐在风里闪移着身躯做小幅度的挪跃,望上去就如团朦胧的黑影,叫人看不真切,翻腾间双臂倏地纵挥横扫,瞬息间青森的勾影就以他为中心填布了整个空间,却是不带半点声息,只除了周遭碎落满地的粉黄褐末。 
风止,林梢间的声响仍沙沙不断,在这阵绵密的叶雨落尽后,祁永乐依然伫立原地,垂臂而伸的勾爪上却有着几缕不起眼的殷红,而残雪则是整个人改了个方向,水色衣袍上也多添了道岔眼的赭色。 
「…还继续?」望着残雪,祁永乐脸上掠过一抹难言的深色,虽然自己下手的确没有保留,但若非那飘忽的身形在缠斗时突然缓了一缓,自己该也不能这么快得手。 
「你不该选这时候…耳鬓厮磨了一整夜,我实在想不出以你现在的状况还能有什么胜算?」看着兵刃上的殷然血渍,惋惜的表情出现在祁永乐眼里。 
没想到祁永乐会这么直接地明白点出,一抹不自然的潮红立即爬上了残雪略为苍白的双颊…的确,双腿还因为昨夜的恣意缠绵显得有些疲软,更别提还有其它的不适,不舒服的感觉还可以忽略不理,然而躯体最诚实的反应就不是他能完全控制的了。 
「那又如何?」明知故犯的错误,却不觉得有一丝后悔,即使是因此妨碍了求胜的契机…邪魅的笑容随着红唇轻启缓缓绽露,上扬的唇弧更加点缀着嫣红的娇颜如夜棠般明媚动人,残雪莹莹漆眸里流转着仍是战意十足的自负风采。 
「不到黄河心不死吗?…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居然能让我看到你这么执着求生的模样,只可惜,再挣扎也只是枉然」似笑非笑地瞅着残雪,随着最后的然字出口,染血的勾爪已带着劲风袭向残雪的下盘…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暴露出的弱点永远是攻击的唯一标的。 
是执着吗?或许吧,想放开手却又矛盾地舍不得那抹揪心的身影,因为留恋所以不愿回归那凄冷的地府幽冥,即便是奈何桥头早就有着另一抹朝思暮想的人影在等着自己…这就是所谓的人性吧,总是如此的贪婪,痴痴追寻着得不到的虚幻。 
扬着嘲讽的笑容,残雪蓦然拔地而起,半空中宽袖甩出的织带舞起满天紫影,圈圈拦阻着祁永乐挥袭的双臂,而织带另头镶着锋利缅铁的带端则穿梭在层层影幕间,倏地击地反弹激射,自下而上直噬敌手颈脉。 
银芒急闪而至,祁永乐眉梢子一扬,在千钧一发之际顺势仰翻,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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